其實單單靠這一句,也完全可以可以往莫離那邊懷疑。
畢竟她和青黛有血緣關係,可是再反過來一想,又覺得也有點牽強,畢竟這事兒換做其他人,其實也一樣。
在面對異類的時候,同類不會傷害同類,自然也就是人不會傷人,妖自然也不會傷害妖了。
二人又商討了半天,這件事情到這裡,看來又變成了一個無頭的線索了。
這個時候,一個小姑娘走了過來,然後隔著房門道:“二位客人,我家宗主請二位再去前廳一趟。”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隨即便見到二人相互點了點頭,隨即便直接起身,開啟房門,跟著那個小姑娘又反回了前廳。
杜若和白拾玖都在,倒是沒見到莫離和青黛。
那幾隻狼妖也在,還有一個小孩子正怯懦的站在廳子的正中間。
沈漫上前兩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小孩子,良久這才又說道:“這孩子……是?”
修葑上前摸了摸他的後腦勺,似乎是想要試圖安慰他一下,讓他放輕鬆,不必緊張。
待那孩子的情緒稍微平穩了一些以後,修葑這才又說道:“我們是從後山林子裡的一個捕獸坑裡發現他的。
當時他就被困在那個坑裡,好在那是和廢棄的捕獸坑,裡邊沒什麼危險。
我們將他救上來以後,這才發現……這孩子竟然也是一隻猴子,說是從壞人那裡逃出來尋爹爹的。”
修葑說完以後,許是又提起了那孩子的傷心之事,只見那孩子忽然又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沈漫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然後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小臉蛋兒,擦拭著他臉上的淚痕。
繼而這才溫聲細語的說道:“你是不是嚇壞了?
放心吧,這裡的哥哥姐姐都不會傷害你的。
你是出來尋爹爹的?那你爹爹長得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或者爹爹有什麼好記且明顯的特徵,你告訴哥哥姐姐們,我們說不定也可以幫你尋啊!”
那孩子聽了這話,原本還淚眼汪汪的樣子,瞬間就來了精神,良久這才抿著唇。
沉思了片刻以後,這才說道:“我爹爹很高很瘦,眼睛大大的。
對我很好,對我娘也很好……”
說到這裡,孩子竟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一旁的杜若也走過來柔聲說道:“那你爹爹還有什麼特徵呢?
譬如說……臉上有沒有長痦子?
再譬如說……他說話是什麼樣子的?走路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亦或者說……他是不是個瘸子,或者……”
不等杜若說完,那孩子便立刻著急著擺著手說道:“不是的,我爹爹不是瘸子。
他臉上……嗯……在眼睛下邊,就是這邊……”
說著他還不忘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下角,然後又繼續說道:“這裡有一個黑痣,嗯,大概有這麼一點大。”
說著,他還不忘了又比劃了一下那個黑痣的大小。
杜若聞言看了一眼沈漫,這孩子的確是那只猴子的孩子了。
所以……他們快要斷了的線索,其實又忽然有了眉目。
只見沈漫再次柔聲道:“那你能告訴姐姐,你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嗎?
是只有你自己被抓住了,還是有別人?”
孩子可能太緊張了,經過沈漫這麼一提醒,這才記起來,還有自己的母親還沒逃出來。
只見他立刻緊張的拉住沈漫的手,語氣頗為急促的說道:“姐姐,還有我母親,我母親她也被抓起來了。
我……我是自己趁著他們沒看到逃出來的。
我本來是想要帶著母親一起逃的,但是我母親她不肯跟我走。
她說她若是與我一起,定然會被發現的。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母親吧!”
一旁的白拾玖聞言,立刻便上前拉著那孩子的手臂,神色頗為凝重的問了一句:“你母親被關在哪裡?
快帶我們去。”
許是白拾玖自己太過著急,語氣也頗為不善,嚇著了那個孩子。
他瞪著無辜的小眼睛,看了一眼白拾玖。
繼而又暗戳戳的往沈漫的懷裡鑽了鑽,這才低聲用只有沈漫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就……就在一座山裡,不過……離這裡很遠。
我是一路聞著我爹爹身上的氣味跟過來的。”
沈漫揉了揉他的小肉手,然後又替他擦了擦眼淚,這才柔聲問道:“那你還能找到那裡嗎?”
那孩子默默點了點頭,這便看到沈漫起身,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楚玉珩。
這才又繼續說道:“那你帶著我們去尋那個地方。
讓我們幫忙把你孃親救出來好不好?”
那孩子聞言,立刻便破涕為笑了。
目光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白拾玖。
似乎很是懼怕他,沈漫笑了笑,拉著他的小手便要往外走,這個時候,杜若便忽然道:“沈姑娘,此事,你和拾玖還有蘇公子前去便可。
我便不善自出這柴桑谷了,況且府上還有貴客需要招待。”
杜若在說到貴客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加重了不少。
沈漫似乎也明白他的顧慮,便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往前走了幾步以後,又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杜若又說道:“青黛還是個單純的孩子,還望前輩能夠多多照料她。
他只是性格跳脫了一些,做事少了分寸一些,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還請前輩多多包涵。
但我們回來以後我來親自教訓他。”
沈漫這話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確了。
他就是想要讓杜若明白,她可以懷疑莫離,但是青黛與莫離雖是親人,但二人完全不一樣。
不可以將對一個人的懷疑也牽扯到另一個人身上去。
即便在這期間,青黛當真做了什麼不合禮數的事情,也必須要等他親自回來之後再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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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自然明白沈漫的意思,是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見對方如此,沈漫這才頗為放心的看了一眼青黛房間的方向,隨即這才隨著楚玉珩和白拾玖二人離開。
幾個人在那個孩子的帶領下,竟然又重新回到了藏靈山。
不僅如此,令他們出乎意料的是,那孩子帶他們來的地方竟然就是當時沈漫發現那個百里少年的枯井處。
那次是這個枯井的四周圍竟然又重新被人設了結界。
不僅如此,就在這個四周圍竟然還安排了幾個人在看守著。
他們躲在一旁的蘆葦蕩裡,觀察了一下四周圍的情形,良久白拾玖這才低聲道:“恐怕我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把人關在這個地方。
只是當時不知道關押她們的幕後之人會不會也恰好在這裡了。
若是她也在,那只能感嘆一句,我們運氣倒是十分的好了。”
白拾玖這話將將說完,楚玉珩便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沈漫也下意識的捂住了那孩子的嘴巴,示意他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來。
這個時候,在那個枯井的入口處,一個年輕的男子形色頗為慌張的跑出來,然後對著守在入口處的二人,急匆匆的不知說了些什麼。
沈漫他們離得太遠,一時之間倒是也聽不清楚對方到底說了些什麼。
卻只見到那兩個人在聽了那人的話以後,臉色竟也跟著變了一下。
然後下一刻就見那個從井裡跑出來的人,又急匆匆的往山外跑去。
沈漫猜測,八成是那人發現這孩子逃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嚇壞了。
這廂怕是出去通風報信去了,如此倒也好,這樣的話,好在說不定還真可以像白拾玖說的那個樣子。
他們開了運,一來就可以碰上那個黑衣黑紗遮面的女子了。
那孩子許是被沈漫捂著嘴巴,捂得有些緊了,輕微掙扎了幾下,沈漫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貌似有些重了。
這廂急忙便松了手,然後仔細看了他一眼,待確定他沒憋出什麼毛病以後,這才放了心。
但是又想到一會兒,若是那女子當真來了,說不定又少不了一番惡鬥。
屆時場面一度混亂,再嚇著孩子,再往深了想,若是這孩子因為害怕,胡亂逃跑,再被對方抓了回去,屆時被稀裡糊塗的當了人質,豈不是越發麻煩?
思及此,沈漫連忙低下頭,十分嚴肅且認真的看著那個孩子說道:“一會兒我和這兩位哥哥去救你孃親。
可能會和那些壞人打架,可能會殺人,可能會流血,但是別怕,你只需要躲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知道嗎?
要不然,若是因為你跑了,被他們抓了去,我們恐怕就沒辦法把你孃親救出來了。”
那孩子一看就是個小機靈,聽了沈漫這話,立刻十分認真的點著頭。
然後還不忘了又看了一眼遠處那個枯井,隨即十分堅定的發著奶音說道:“姐姐放心,我一切都聽姐姐的。
只要能救孃親,我就乖乖的躲在這裡,哪也不會去的。”
沈漫頗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小肉手,這時候白拾玖卻忽然說道:“也不能一直躲在這裡。
若是我們失敗了,受傷了,為了不牽連你,必然會往其他的方向逃跑,屆時你就悄悄地回到我們在的那個地方,告訴那裡的人。
讓她們出來尋我們。”
白拾玖話將將說完,一旁的沈漫便立刻也跟著點著頭,隨即附和道:“哥哥說的對。
若是我們受了傷,你切記不要衝出去知道嗎?
尋機會回去搬救兵,來解救我們。”
孩子再次點了點頭,似乎從方才的那些話裡,也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此時的他,忽然變得乖巧了不少。
不多時,遠處竟當真來了幾個人。
待那些人靠近的時候,他們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
原本他們以為來人有可能會是那個女子,卻不料來的人竟然是化常澤。
這倒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可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化常澤極有可能和那個女子也有什麼聯絡。
待化常澤進去確認了一下,發現的確跑了一個孩子以後,似乎當真氣的不輕。
在出了枯井以後,便看到化常澤忽然手起刀落,那兩個負責看守的,以及那個負責去給他通風報信的一個人。
這三個人同時負載了他的刀下,倒也沒說什麼苦,一刀斃命。
白拾玖正欲起身,沈漫連忙拉住了他,然後默默地搖了搖頭。
示意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白拾玖轉身看了一眼沈漫,然後又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三個屍體。
良久這才又穩了穩身形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蹲了下來。
沈漫低聲道:“他們跟著他為非作歹。
如今也算是自食惡果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倒也不必如此同情他們。
畢竟真正值得同情的還是那些被他們迫害了的人。”
白拾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漫,良久這才低聲說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正道人士會對你喊打喊殺了。
你以為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同樣的思想。
當然我與他們也是不同的,但是我與你也是不同的。”
楚玉珩在一旁忽然冷冷地插了一句:“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
說完就見楚玉珩拉起了沈漫的手,然後在她的手心默默地寫道:“別在意。”
沈漫笑了笑,倒也沒回應他,只看著白拾玖說道:“我當然與你和她們都不一樣了。
畢竟我這種半吊子人,半吊子妖,說是人類,人們容不下,說是妖類,妖類還覺得我不是純妖而丟人。
所以不管是妖女還是什麼,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於你和他們的有什麼相同的。
就是非得要說一些什麼的話,我覺得至少我不會打著正義的旗號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我看來,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罪大惡極就不值得憐憫,這就是我的想法。”
白拾玖並沒有再回頭看他,也沒有對她的話帶做出任何的反應。
就彷彿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從來都沒有飄進她的耳朵裡一樣。
這個時候,就在化常澤還在盛怒的時候,竟又出現了一個人。
而那人的出現,果然又讓沈漫和楚玉珩等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那人一身黑衣,面帶黑紗,雖是女兒身,卻依舊走路帶風,颯爽英姿。
沈漫低聲道:“就是這個女人。
我們在鮫珠裡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她。
教唆猴子的人也是她……”
只是沈漫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邊楚玉珩便忽然捂住了沈漫的嘴巴。
其實單單靠這一句,也完全可以可以往莫離那邊懷疑。
畢竟她和青黛有血緣關係,可是再反過來一想,又覺得也有點牽強,畢竟這事兒換做其他人,其實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