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樂朗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其實他也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畢竟誰也不能夠提前預知當下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然後會影響到將來什麼樣的事情。
沈漫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只是現在我們打草驚蛇了,怕是不太好弄了。
管對方有沒有猜到我們接下來的意圖,但是他出這一招已然是。已經擾亂了我們的計劃。”
沈漫說的完全沒有錯,這整件事情說起來還是要說的話,最好的世界還是他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就立刻實施他們所說的那個計劃的話。說不定還會給對方來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對方顯然已經知道了,他們來到這裡是別有用心的了,不管是知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那麼各方位肯定都已經做出了應對的措施。
所以他們接下來不管怎麼做,對方都有可能已經有了準備,並且隨時都會倒打一耙。
畢竟沈漫是半人半妖,只這一個身份就足以讓對方大做文章了。
如果對方真的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話,他們就會立刻處於被動的狀態。
畢竟這件事情說起來,如果被放大了的話,就會牽扯到人妖兩族的恩怨。
到時候這件事情最終的牽連著肯定會包括到楚玉珩的。
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面,對於楚玉珩,沈漫一直都是希望他做那個乾乾淨淨的碧瀾君的。
封樂朗此時的臉色也非常的不好看,顯然是和沈漫想到了一塊兒。
就在他們幾個人,此時都陷入沉默的時候。
巷子口的鏡頭忽然就湧現了一群人,那些人全部都怒氣衝衝的。
此時,恰好有一個人喊了一句:“他們在那裡。”
這生意說出來,四周圍所有的人全部都同時看向了他們三個的位置。
與此同時,一大部分人全部都開始往這個箱子裡湧了過來。
沈漫和楚玉珩自然是知道這些人是來找他們的了。
封樂朗現在和他們站在一起,怕是一會兒也會被連同他們兩個人一起被罵的。
就像剛才的楚玉珩一樣,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一會兒,二人便十分默契地低聲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再在你的府裡見面。”
說完,他們兩個人就縱身一躍,翻過了巷子盡頭的那面牆。
二人雙腳將將落地,便忙不迭往遠處跑去,直到他們兩個人跑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以後,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之前他們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一眼,便十分默契的又捏手捏腳,輕輕的往回走去。
因為怕對方察覺,所以他們走的很小心,甚至速度也沒有之前的快。
知道他們兩個人重新回到了那面牆的牆底下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牆的那邊此時已經一片寂靜了,沒有什麼喧鬧的聲音。
他們兩個人倒也不著急,只是一直趴在那裡等著。
果然,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這才聽到一個急匆匆跑過來的腳步聲。
然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故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不出兩日,城裡的人都會知道妖女和碧瀾君在一起的。
過幾日肯定整個仙門百家都知道了,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說話的人,恰好就是剛才在街上鼓動人群罵他們的人。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還有特點,所以此時只要他一說話沈漫和楚玉珩就立刻能夠聽得出來。
這個時候便聽得封樂朗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並不想趟他們這道渾水,可是……整個潯的百姓都握在盛氏的手裡。
楚玉珩和沈漫實在是太低估了他們兄妹兩個人了。
他們手裡就算沒有那些大批量的魔屍,就算是那些魔屍都被放走了。
可是我知道他們肯定還有什麼後手,否則也不會深夜給我遞那樣的紙條。
為了所有人的性命,我不得不背叛他們了。”
躲在牆壁這邊的楚玉珩和沈漫聽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顯然他們兩個人也完全沒有想到這整件事情,竟然是封樂朗弄出來的。
雖然說這背後的策劃者的確也是盛氏兄妹,可是具體的計劃肯定不是他們兩個人想處來的。
封樂朗故意將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公之於眾,肯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順從盛氏。
他自己肯定還有他自己的打算,其實他們兩個人現在還不能當面去質問他。
說話間,牆壁的那邊已經又重新安靜了下來,腳步聲也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聽覺範圍。
沈漫和楚玉珩同時直起了身子,然後便疾步往封府跑去。
好的,最後他們兩個人到達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封樂朗才剛剛進了封府大門。
這次三個人又重新見面時,卻是各懷心思的。
沈漫看著楚玉珩,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些人都走了嗎?”
封樂朗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的抿了抿唇說道:“嗯。”
聞言,沈漫又問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們大概是已經看到了你和我們在一起了。
所以你是怎麼把他們打發走的呀?我們倆一邊走還一邊擔心你被他們為難。”
沈漫說起這個話的時候,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封樂朗的眼睛。
後者則一臉輕鬆的樣子,看著沈漫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
畢竟他們還是很相信我的,當時我也只是說在這裡和你們偶遇了而已。
然後又故意問了他們幾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和我侄子細細的說了一遍以後。
我便裝作一副十分不知情的模樣,然後大為吃驚的看著他們。
並告訴他們如果真的看到你們的話,定然不讓你們留在這裡。
所以他們才被我打發走了。”
沈漫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才說道:“沒有事情那就好。
對了……你說,你府裡的人死了,這事兒是有什麼線索?
需不需要我們兩個人幫你一起查談一下?”
封樂朗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們自己家裡的事,不應該再麻煩你們。
接下來你們到底要怎麼做,需要我怎麼配合,只管說便是了。”
楚玉珩沉默了好久,這才抿著唇說道:“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畢竟如你所說,這兩天又發生了變故,我們不能夠再按照老計劃進行了。
所以可能還需要再叨擾幾日,想想對策。”
封樂朗倒是也沒什麼表情上的變化,依舊是面色和善的看著他們,兩個人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待他離開了以後,沈漫這才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或許……是我們誤會了他?
看他剛才那個樣子,彷彿也沒有著急讓我們離開的。
所以會不會是他用的還兵之計,只是為了應付盛非離他們的?”
楚玉珩卻一臉凝重的神色看著沈漫說道:“這件事情暫時還是不要儘快的下定論才行。
還是那句話,既然他沒有著急讓我們離開,那我們就先靜觀其變。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他之所以不著急趕著我們走,接下來應該還有別的辦法逼迫我們離開。
比如說……”
楚玉珩說到這裡的時候便轉身又看了一眼沈漫,後者則諱莫如深的說道:“比如說,他會讓這裡的百姓知道我們就在他的府上。
然後再利用那些百姓對我們施壓,最終逼迫著我們不得不離開潯陽?”
沈漫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其實也只是他臨時內心生出來的一種猜測罷了。
楚玉珩卻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良久這才說道:“這是最有可能的,也是最省事的法子。
他只要這麼做的話明面上就不會得罪我們,也不會落下什麼話柄。
還可以讓我們最終不得不為了他考慮,而被迫離開潯陽。”
沈漫將手裡的在街上買的拿些吃的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管他怎麼做呢!
想要驗證的話就看看這兩天到底是怎麼情況了?
只不過……如果他當真不願意幫我們的話,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楚玉珩卻忽然狡黠的輕笑了起來,然後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看著沈漫說道:“他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對方不是已經坐不住了嗎?
今天這一出可不就是對方送給我們的見面禮嗎?
只不過接下來我們會不如以前那麼順利了,漫兒,無論之後我們會面對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說那些不想要牽連我的話了。
我希望那些話是你在大街上最後對一次對我說。
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鄭重其事的跟你說這件事情。如果以後你再說的話……”
楚玉珩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不悅,老婆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說了,便停了下來。
接下來便聽到一旁的沈漫立刻舉手做發誓狀,一片真誠的看著楚玉珩說道:“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不管將來會怎麼樣,我們兩個人都共榮共辱,永遠都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的。
就像……我父親和我母親一樣,生同榻死同穴。
看重生死,卻從來都不曾畏懼過生死。”
沈漫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提到過她的父母了,此時再次在這樣的情況下,提起來,竟有一種讓她們說不清楚的感覺。
楚玉珩握緊了沈漫的手,一臉寵溺的說道:“我們都不會死。”
沈漫點了點頭,良久這才見二人相擁在了一起。
時間過得倒是不慢,這幾日沈漫和楚玉珩都學乖了,沒有再出門。
封樂朗來找過他們幾次,明裡暗裡,想讓他們出府。
也是費勁了心思,尋了各種理由的,譬如說讓她們出府散散心,別再府裡憋壞了。
再譬如說讓他們想吃什麼就出去買,別在意錢財之類的。
前者意圖倒也還不算是特別的明顯,可是後者,興許是封樂朗覺得他們說什麼也不出門,有一些無奈了。
便情理之中又尋了這麼一個理由,可是這理由說起來就蹩腳。
若是當真有心,也不可能讓他們這個時候,風口浪尖的往外走,想吃什麼,大可以讓別人出去買了帶回來便是。
封樂朗在說這話的時候,沈漫也是故意暗示道:“這種非常時期……還是待在府裡較好。
免得我們出去了還要再給你添麻煩,這幾日你追查府裡弟子死因的事情已經夠憂心的了。
我們斷不能再給你添了麻煩才是。”
說著,沈漫便跟著笑了起來,想起來,這事兒倒也算是正常聊天。
只是封樂朗心裡藏了事情,是以此時聽到沈漫忽然這麼說,一時之間也是心虛,便默默地低下了頭去。
轉而看了一眼楚玉珩,便離開了,待封樂朗離開以後,楚玉珩這才說道:“不給他機會,我們怎麼驗證我們的猜測?”
沈漫微微扯了扯唇角,然後看著楚玉珩道:“給他機會……難不成我們還真的要離開潯陽嗎?”
“蛇已經出洞了,接下來我們得牽著她的鼻子走,切不可讓她搶佔了先機才是。
無論如何,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讓他們猜不到才行。”
沈漫自然是明白楚玉珩的意思的,他就是想要出其不意罷了。
只聽得一旁的沈漫默默的點了點頭,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了。
於是,第三天,他們便直接堂而皇之的從封府的大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挑的還是人最多的時候,不出所料,立刻便引起了騷動。
很快,他們前腳才剛剛回了封府,後腳,封府的大門口便立刻聚集了一群才行。
那些人果然開始逼迫封樂朗出來,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自然,封樂朗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很快就跑了出去,接下來就開始上演一出。
百姓逼迫,封樂朗難為情的戲碼,沈漫和楚玉珩自然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於當天下午便離開了潯陽,自然,這離開也不是真的離開。
盛氏府邸裡的磐香閣裡,盛水泱正坐在那裡,觀賞她最近剛剛研製出來的新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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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屋子裡都是一陣要命的香氣,底下弟子敲門進來的時候,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卻見盛水泱一臉陶醉的閉著眼睛,舉著香瓶,十分享受。
那弟子緩步上前,低著頭正欲說話,卻聽得盛水泱率先說道:“怎麼樣了?
那兩個人可是已經離開了潯陽?封樂朗可有什麼異動?”
底下低著頭的弟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沈……妖女和碧瀾君已經離開了潯陽。
封樂朗那邊還沒什麼異動,自從那兩位離開了以後,他便如同往常一樣了。
也沒見他再和什麼可疑的人見過面,每日都是早出晚歸,去山裡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