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泱皺著眉頭,猛的睜開了眼睛,將手裡的香瓶收了起來,坐直了身子道:“去山裡的時候,可是一路都跟著的?
可是親眼看著他是在修練,沒有見過任何人?”
那弟子見盛水泱忽然嚴肅了起來,也立刻正了正身子說道:“是,我們的人這幾日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封樂朗的。
他沒什麼異動,也沒接觸過別的人,只是……”
盛水泱揉了揉眉心道:“只是什麼?”
底下的男子低著頭道:“只是……妖女和碧瀾君出了潯陽不出一日,就將我們的人給甩開了。
現如今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了。”
盛水泱聞言,倒也沒有像那個弟子預料中的那個樣子,暴怒,也只是件她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說道:“這個倒是不奇怪。
若是……讓你們一直跟著,一直不發現你們,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不急,堂堂碧瀾君和妖女混跡在一起,這訊息估摸著早就傳開了。
但凡他們敢現身,怕是也沒有什麼藏身之地了。
到時候……盛氏自然會出面為大家為百姓,為仙門和妖族主持公道的。
還有,當務之急,你們還是得儘快把那個藏在暗處冒充我的人揪出來……
我實在是已經等不及要看看她的真面目,將她碎屍萬段,扔進狗盆子餵狗了。”
正說著,那男子立刻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然後連忙抱拳道:“是,我們儘快查出那個人。”
“儘快?這都說了大半年的儘快了,怎麼就是到現在還在跟我說呢?
說來倒也是奇怪了,此事竟然連小狐狸都查不出來。
那個人……藏的可真是深啊,若是不把她找出來,將來怕是是個大的隱患啊!”
提到另一個和她一模一樣,冒充她的神秘女子,她就感到無比的頭疼。
這大半年,她幾乎用盡了各種方法,竟然對查詢那個人依舊還是毫無進展,以至於現在只要一提起這個人,便讓她無比的惆悵。
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懷疑,那個冒充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她身邊的人,否則也不會模仿的那麼真假難辨。
化常澤就曾經說過,那女子的一些細微的小動作,小習慣和她甚至都如出一轍。
如此精準的模仿她,勢必是可以每天近距離觀察她的人。
可是後來她把身邊的女子都查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的結果。
如果連她身邊的人,她都查不出什麼來的話,可見那個人藏的到底有多深了。
只見此時那個男子早就嚇壞了,盛水泱這幾年越發的性情不定了。
誰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要了誰的性命,那男子立刻“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繼而這才皺著眉頭說道:“此事……確實不大好查。
那人每次出現都沒留下什麼蹤跡,我們的人確實也是沒辦法預測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會出來啊。”
盛水泱眉頭一皺,轉而看向一旁的那個男弟子道:“怎麼?聽你說這話,彷彿是心中存了諸多不滿嘍?
是不是覺得我逼迫你了,強人所難了?”
男子立刻連連磕頭道:“不不不,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去追查這件事情。”
盛水泱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快沒有時間了,若是一直留著那個人,於她而言怕是個致命的事情。
只見她掐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人,良久這才又說道:“此番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便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便是了。
我只想問你一句,這次若還是查不出來……該當如何?
若是查的出來,需要多久?時間總得給我一個吧?
還有,我還是得友情提示一下你哦,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切莫再浪費了才是。”
說著,盛水泱還不忘了又朝著那個男弟子笑了笑,那眼神裡充滿了魅惑。
對方愣了愣,隨即連連扣頭道:“若……若是查不出來……便……”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來。
盛水泱冷哼了一聲,繼而起身看著他說道:“看來,你還沒有想好呢!
那不妨這個樣子吧,我同你說一下,十日,你只有十日的時間。
若是到時候還是絲毫沒有頭緒……你便自己去地牢裡喂那些小可愛如何?…”
那人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便身子說了一顫,整個人都癱在了原地。
臉色蒼白的看著盛水泱,雙手甚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半天這才說道:“是……”
此時,他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了,他怎麼不知道盛水泱地牢裡關著的那個所謂的“小可愛”到底是什麼呢?
聽聞此言,他自然不可能還能保持著淡定自然,盛水泱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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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快要踏出門檻的時候,盛水泱卻忽然又說道:“對了,你最好不要存了什麼其他的心思。
想來……你那老母親也已經年邁了,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時候。
此番……你若是……存了二心,怕是要牽連到他們了。
可若是你因辦事不利,自行赴死,我倒是還能保她安享晚年。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選擇讓你來幫我做事嗎?”
那人身子一頓,繼而皺著眉頭,倒也沒有轉身,此時聽到了盛水泱這番話,他的心裡其實已經瞭然了,而且也已經涼了大半截了。
只聽得他背對著盛水泱說道:“為什麼?”
盛水泱自然是聽出來了對方此時語氣的轉化,只是依舊是不以為意的點著頭說道:“因為你是個孝子啊!
我猜……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你應該都不會捨得讓你那老母親因為你而難過的吧?”
盛水泱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不以為意的雙手繳著自己的髮絲。
那人沉默了很久,隨後這才抿著唇說道:“是,我對兩位家主皆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副家主放心,此番不成功便成仁,十日之內,我若是沒能捉到那個人,定不會讓家主自己動手的。”
盛水泱十分滿意的笑了笑,忽然一個飛身,頃刻間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用自己的頭發絲撩撥著對方,忽然又輕言輕語的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
只要你能做好這件事情……”
盛水泱並沒有把話說盡,而是給對方留下了一個可以自行體會的空間。
男子乾笑了兩聲,沒有說話,輕輕頷首,繼而揚長而去。
待那人離開以後,躲在簾幔後頭的盛非離這才悠然自得的走了出來。
然後走到盛水泱的身後,抓住了她的肩頭說道:“這樣會不會逼得他太緊,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聞言,盛水泱卻不以為意的轉身,抬起手來,將盛非離放在她肩頭的手拿了下來。
繼而說道:“他母親在我手上,無妨。
況且……我也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們耗著了。
沈漫和楚玉珩……可不是好對付的,當年若非因為沈漫報仇心切,百里一家也不會那麼快暴露。
雖說我們也算是藉著百里府的事,重創了天塢城,可是……終究是沒有對我們產生什麼助益。
倒下了一個楚玉珩,還有一個難對付的蘇廣茶,這兩個人不倒,我們便很難達到我們的目的。
如今……沈漫和楚玉珩再次聯手,此事絕不能小覷,他們已經查到了太多的事情了。
我們如果還不將隱患肅清,怕是要重蹈覆轍了,當年的千門盛世……”
提及千門盛世,盛非離便立刻眼神嗜血一般的看向了一旁的盛水泱。
只見他拳頭緊握,手上的骨骼此時也是“吱吱”作響。
良久這才咬牙切齒一般的說道:“那個瘋女人,若不是她,千門盛世怎麼可能會落得最後那般的下場?
我們也不必自小苟延殘喘的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盛水泱點了點頭,似乎也有些怒了,猛拍了桌子說道:“所以,我們絕不可以給別人再次欺負我們的機會。
這世界上,只有我們拿捏別人的份兒,別人絕不可以對我們形成威脅。”
盛水泱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一旁的盛非離忽然逼近盛水泱,繼而單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那便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盛水泱邪魅一笑,一副妖嬈嫵媚的模樣說道:“兄長霸氣……”
這四個字剛剛說完,豈料這時候盛非離卻忽然攔腰將盛水泱給抱了起來。
後者一陣嬌嗔,一隻手扶著盛非離的肩膀,另一只手則在盛非離的眉眼之間徘徊。
只聽得盛水泱一副魅惑模樣說道:“兄長……這可是白天……”
盛非離卻仰天長笑了起來,繼而一陣風,便將身後的房門給關上了。
盛非離抱著盛水泱進了內閣,將其置於榻上,這才說道:“這時候還叫兄長怕是不妥吧?”
盛水泱嬌嗔一句道:“有何不妥?你不覺得……叫兄長才刺|激?”
盛非離粗聲喘了幾口氣,然後這才說道:“世人皆以為你我是兄妹,那是他們愚蠢。
當年若不是盛之音那個蠢婆娘,你父母和我父母也不至於枉死……”
說到此處,盛非離竟忍不住又伸出拳頭,猛的錘向了床榻。
這時候盛水泱則拍著他的後背道:“如今我們有了盛氏,坐擁幾座城池,無論是兄長的父母,還是我的父母,想必在天有靈,應到也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只是那沈漫和楚玉珩還有蘇廣茶甚是惱人,難對付的很。”
盛非離轉身坐在一旁道:“沈漫沒死這倒是讓我大吃一驚。
按道理來說,只要沈漫死了,楚玉珩便不足為懼……”
“可是現如今她不僅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著和楚玉珩聯手了。”
盛水泱每每提到這件事情,便覺得心下堵的厲害,著實有些生氣。
畢竟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他們當初疏忽的下場。
當初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沈漫的屍體,便沒有再繼續找下去了。
當然,就算是繼續找下去的話,估摸著也會因為被人特意藏起來而一直沒有結果。
他們肯定誰也想不到,沈漫願意製備好好的安放在妖族。
況且那個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妖族的妖谷竟然就在那附近。
也沒有想到,那只天天跟在他身邊的兔子,竟然和妖族族長是親戚。
否則,恐怕那妖族的族長,定然也不會輕易地收留沈漫的。
當然,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晚了,現在的事情已經快要超出他們的掌控了。
盛非離拳頭緊握道:“那就殺了楚玉珩和沈漫。
楚玉珩死了,他蘇廣茶還能不受影響?蘇家那個看東西,閉關了那麼久,想來……說不定早就死了。
蘇廣茶為了安撫人心,才對外隱瞞了這件事情也說不定。
現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楚玉珩墮落到和妖女為伍了。
我們殺不了他,可……若是整個仙門聯手,他們又能撐得到幾時?”
盛水泱笑了笑,從一邊坐了起來,繼而說道:“說的倒也是,兄長接下來可是有什麼打算了?”
盛非離再次笑了起來,繼而說道:“自然是有辦法的。”
說完,紅鸞賬便放了下來,第二天一早,整個昌黎和天塢城就躁動了起來。
尤其是水雲天山底下,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他們全部都揚言要楚玉珩出來,讓蘇廣茶處置楚玉珩。
恰逢此刻楚玉珩和沈漫都不在水雲天,蘇廣茶在盛府還沒回來。
此時座談會上,一眾人正說著什麼的時候,一個小斯便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跪在地上說道:“外頭百姓……聚集了百姓。”
他或許是過於緊張,所以在說話的時候有些顛三倒四。
蘇廣茶就坐在他的旁邊,然後便順勢問道:“你是說府外頭聚集了百姓?”
那小斯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廣茶,繼而說道:“是,府外頭全是百姓,他們全部都揚言……要……要碧瀾君出去。”
“玉珩?他們為什麼要見玉珩?”
蘇廣茶這話剛問出口的時候,便見到門外又要一個弟子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
這弟子是水雲天的人,只見他神色慌張的說道:“啟稟尚辰君,水雲天山底下聚滿了百姓,他們要你處置碧瀾君。
原因……原因是……碧瀾君與沈漫在一起,還為沈漫當年做下的事情狡辯……”
蘇廣茶聽了這些話以後,心下瞬間一沉,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旁的盛非離就立刻說道“沈漫沒死?
尚辰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盛非離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但是面子上還是要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看著盛非離這張虛偽的臉,蘇廣茶雖然心中有不快,但還是要儘量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