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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刀劍江湖莫孤行 第四十八章 千金一諾蛇山會

蕭無痕的身子有些顫動,卻強壓著怒氣和哀痛說道。

饒夢璃已然徐徐睜開雙眼,只覺周遭彷彿是模糊的夢境一般。洛白衣見她清醒過來,便忙湊到她身旁蹲下。饒夢璃輕聲問道:“洛哥哥,方才定是幻覺。你告訴我,這一切是幻覺對麼,雪哥哥還安然無恙對麼。”洛白衣一時間難以回答,自己的兄弟跳崖自盡,屍骨難尋。自己的妹妹又如此心痛,自己的心上便如有人那一把尖刀一塊塊的割肉般疼痛。他多麼希望能坦然的告訴饒夢璃這就是一個荒唐的幻覺,可他不能。最後也只是抿著雙唇,緩緩搖了搖頭,顫抖著說道:“這是真的,阿雪已經死了。”

饒夢璃眼中閃爍著幾顆晶瑩,紅唇不禁顫動:“不可能的,柳師姐答應過我會照顧好雪哥哥的。定是你們合起夥來,騙我......”饒夢璃最後的聲音已然小的聽不清,她站起身來捂著臉邊哭便跑進了自己房中。

洛白衣緩緩站起身來,默默攥緊了拳頭,抬起頭看著柳緣君,眼神裡充溢的已不是恨意,而是哀求,一種很卑微的哀求:“還請柳師姐將過程的全部,告訴我們。”聽聲音,洛白衣已然冷靜下來。

柳緣君便將那日她與刀雪客自和眾人分別之後,刀雪客獨自上山向楚輕安辭行久久不曾下山,自己又上山去尋他,卻得知楚輕安已死,自己被軟禁,以及軟禁期間從一葉劍門弟子處打聽到的雖有訊息,盡皆告知蕭無痕等人。

“又是一葉劍門,若不是我武功盡失,已是廢人一個,定會殺上一葉劍門,替阿雪報仇!”仇烈垂著雙臂滿臉悲憤。洛白衣也附和道:“對,殺上一葉劍門,為老刀報仇!”

兩人這麼一煽動,引得全堂振臂高呼:“為刀雪客報仇!為刀雪客報仇!為刀雪客報仇!”只有文南枝與封展仍冷靜的坐著,只是面色蒼白,難掩悲涼。

“怎麼報仇?!”蕭無痕努力壓制憤怒和悲痛斥責道,“你們一個個只知道快意恩仇,放在江湖上你們都是有血性的人,可是現在你們所揹負的不是你們自己的生命,而是眾多弟兄!如今我們十鬼堂元氣大傷,若是貿然闖上一葉劍門報仇,能有幾個人安然無事。如此莽撞,衝動行事,非但不能替阿雪報仇,反而會葬送全堂兄弟的性命!”

洛白衣聞言冷笑一聲:“若是不能為兄弟報仇,十鬼堂還有何存在的意義。”說罷,快步走向饒夢璃的房間,安慰她去了。

柳緣君環顧四周,她為刀雪客能有一幫如此義氣的朋友感到欣慰,最終又對著蕭無痕抱拳說道:“諸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蕭堂主的良苦用心,我也能理解。我想如果阿雪在天有靈,一定也不會允許搭上全堂兄弟的性命的。如今阿雪雖已先去一步,可在下還有未盡的人物。便由緣君去完成阿雪先前的希望,此次前來只是將情況告知蕭堂主。如今已然完成,我也不便久留,蕭堂主,告辭了。”說罷,便轉身離去。

待那白衣消失在密道盡頭,封展剛欲說話,卻被蕭無痕攔住:“此事不必多說。在堂內擺設靈臺,祭拜阿雪。”

柳緣君抹了抹眼淚,撩開門簾,便出門而去。榮發已然為悲鳴踏雪換上了新的鞍轡韁繩,柳緣君見了轉身向櫃檯謝道:“多謝榮掌櫃。”說罷,又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兩,右手一抬,丟在了櫃檯上。榮發見了,放下手中的算盤,將那錠銀子放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輕笑了一聲說道:“我榮發一生愛財,卻不是不識大體之人。你是那小子的師姐吧,這些小事,就不必如此多禮了。”他又將銀兩丟了回去,繼續低下頭去撥弄算盤。

柳緣君接回銀子,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便翻身上馬,向東陵府奔去。

此時在那一葉劍門之上,遊晉文負手而立,正站在採劍崖上看著那傾瀉的瀑布翻騰的雲煙,那鳥語花香並沒有讓他繁雜的心緒得到一絲慰藉。身旁的弟子謙卑的站在一旁。一隻白鴿咕咕的落在那八角亭的雕欄上,望著遊晉文。那弟子便搶先一步托起那只鴿子,從它的腿上解下一卷小小的紙條,又轉身呈給遊晉文。遊晉文接過紙條,徐徐開啟,只見那紙條上寫的正是:刀雪客與楚輕安未死!遊晉文又驚又喜,忙將那紙條緊握在手中,不禁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刀雪客竟然還活著。”

那弟子聞言趕忙問道:“刀雪客既然沒有死,那楚師姐難道也沒有死?”

遊晉文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子,冷冷的說道:“此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連師父也不許,知道

了麼。”那弟子賠笑著說道:“大師兄請放心,這一葉劍門上下,有誰不聽大師兄的命令呢。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遊晉文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我的心腹,我的一切行動你都知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守口如瓶。”那弟子仍滿臉笑意的點著頭,遊晉文又笑著說道,“因為死人是絕對不會洩露秘密的。”那弟子聞言臉色大變,遊晉文一託劍鞘,長劍迴旋入手,左手反持,後身後一刺,正扎進那弟子的腹中。那弟子滿臉驚恐的不解,緊緊捂著小腹,那殷紅的鮮血從指縫溢位,身子一軟,便倒地氣絕身亡。遊晉文蹲下身子,用那弟子的衣袖擦拭著自己的長劍,又收劍入鞘,將那弟子的屍體拖到懸崖邊,一腳踢下了萬丈深淵。一切處理完畢,遊晉文又趕緊處理了血跡,隨後便又回房寫了一張紙條,綁在鴿子腿上,將鴿子放飛。

而任山淮的船也已然靠岸,不過並沒有走東陵府的港口,而是在海岸邊停船。任山淮一行人站在船上,送別刀雪客與楚輕安。任山淮抱拳說道:“蘇公子當真不再和我們一同前往港口進入東陵府了麼?”刀雪客笑道:“這幾日多謝任公子照料,我倆還要在城外辦些事,便不進城去了。”任山淮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強,蘇公子,有緣再會。”

“再會。”兩人拜別,任山淮便又開船想港口駛去。見他們已然走遠,楚輕安挽著頭髮擔心的說道:“雪哥哥當真要先去那青蟒盤山觀麼?”刀雪客點了點頭:“既然那玉佛被青狻猊奪走,青狻猊又跟在那東陵王身邊。那此時的東陵府內定然是危機重重。況且那青狻猊既然到此也不會輕易離開。不如先去找那青蛇郎君兌現諾言,再從長計議。”

兩人便不進城,而是向那青蟒盤山觀走去。正遇上一個老漁夫,刀雪客便上前問道:“請問這位老伯,不知青蟒盤山觀往什麼方向去?”那老漁夫便回答道:“從這往西北走二十裡便到了。”二人聞言便先去城郊僱了一輛馬車,直趕到那青蟒山下。

這山本叫雲嶺山,半山腰處常有雲霧盤踞,常年不散,後來柳凝眸到此,開山立派,改名青蟒山。細看那山,山脈起伏盤虯,漫山遍野,鬱鬱蔥蔥,林木極為茂密。若騰蛇乘霧,又如青蟒盤山。兩人便結伴上山,卻被守山門的女弟子攔住。這四名女弟子並未隨柳凝眸前往過一葉劍門,故而並不認識刀雪客,橫劍問道:“大膽狂徒,竟然敢闖我青蟒盤山觀的山門!速速下山,否則休怪我等動手。”刀雪客還未說話,卻被楚輕安攔住,楚輕安向前走兩步直面對那四名女弟子,滿臉為難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打擾了。只是那青蛇郎君邀請我們來做客,如今又拒之門外。我們自然是無所謂咯,不過日後青蛇郎君要再想讓我們上山來,就是八抬大轎也請不來我們!雪哥哥,我們走!”說罷,便拉著刀雪客就要下山。

四名女弟子相視一眼,為首的喊住就要下山的二人:“二位且慢。容我先去稟報觀主。”正說到這,那隨著柳凝眸參加玉佛大會的隨性女弟子正走向山門,那就要稟報的弟子便上前請安道:“師姐,有兩個人要見觀主,我正要去稟報。”那師姐便走到山門前說道:“是誰要見觀主?”

楚輕安便又拉著刀雪客回了山門,原本就沒打算下山,走了幾步聞言又折返回去,楚輕安更是滿臉不屑。刀雪客看了看她,心裡覺得好笑,又轉過頭來對那女弟子說道:“我們正是來完成對柳觀主的承諾。”那女弟子有些吃驚,玉佛大會一戰,柳凝眸雖受重傷,但被弟子救回觀中,加以奇珍異草調養生息,已然恢復大半,那弟子沒想到的是刀雪客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她便說道:“原來是雪公子和楚姑娘,既然如此,便請隨我一道上山。”於是楚輕安便拉著刀雪客跟隨著那女弟子一道上山,前往那青蟒盤山觀中。

到了道館門口,只見四周荒草叢生,似有蛇影閃動。楚輕安咽了口口水,向刀雪客靠了靠。那女弟子先行進去通報,留下刀雪客與楚輕安在門口稍後。此時的柳凝眸正在內堂調息,之前的比武若不是先受了內傷,他也不會被打敗,至少他是這麼想的。那內堂之中,煙氣繚繞,散發著濃重的藥草香味,柳凝眸緊閉雙眼,赤裸著上身,那背後的刺青巨蟒隨著呼吸起伏,腰間纏繞的青蟒吐著信子,爬上了柳凝眸的肩頭。

女弟子在內堂的門外高聲說道:“師父,刀雪客求見。”柳凝眸方執行完一個周天,長舒一口氣,聞言緩緩睜開那邪魅的雙眼,嘴角不禁向上勾起。房門大開,煙霧散出,柳凝眸瞥了那女弟子一眼說道:“讓他進來吧。”那女弟子便折返回觀口說道:“我們師父請雪

公子一人進入,我們自會安頓楚姑娘。”楚輕安聞言擋在刀雪客身前說道:“憑什麼?若是我非要和他一起去呢,我倒要看看你們有誰能攔得住我。”楚輕安說罷就要拔劍,刀雪客趕忙將他攔下。“楚姑娘若想陪同,大可讓她一同前來。”柳凝眸的聲音從內堂傳出,那女弟子這才放行。楚輕安冷哼一聲,收回長劍,拉住刀雪客便往內堂走。路過那大堂之時才發現那青蟒盤山觀果然不似尋常道館,不供奉三清天地,卻立了一尊金蛇塑像在大堂正中,那金蛇張開血盆大口,似遇捕食獵物一般伺機待發,面前的貢品也是許多極為罕見的珍奇異草。

“人心不足蛇吞象。”楚輕安不屑的想到。

兩人進入了內堂,撲面而來的是大團的煙霧和夾雜其中的濃重的藥草味,燻得楚輕安直咳嗽,趕忙捂住了口鼻,微閉著雙眼。刀雪客也皺緊眉頭,謹慎起來,護著楚輕安朝內堂走。忽聞這原本安靜的內堂之中有些窸窣的動靜,那煙霧之中又多了許多蠕動的影子。待眼前煙霧散盡,刀雪客兩人這才發現自己已被數十條長短不一花色不同的蛇圍在當中。楚輕安不禁失聲驚叫起來,哆哆嗦嗦的躲在刀雪客身後。

“江湖上傳言,十鬼堂第一刀客與一葉劍門大小姐進行生死比武,不想如今卻又如此親密。”柳凝眸的身影漸漸清晰,那細長的舌頭自兩片薄薄的嘴唇間探出。楚輕安心裡已明白大半,想來定是楚雲山為了維護一葉劍門的名聲才對外如此宣稱,她倒也能夠理解:“便是如此,你又想怎樣?莫不是想將我二人綁回一葉劍門麼?”楚輕安從刀雪客身後探出半個腦袋,衝著柳凝眸說道,心裡仍懼怕那周圍吐著信子,發出“斯斯”聲響的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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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雪客向前一步,楚輕安又緊隨其後:“柳觀主,此次我前來拜會便是為了完成當日在一葉劍門之上對觀主的承諾。柳觀主有甚麼要求大可吩咐在下,我上刀山下火海再錯不辭。但這是我二人之間的承諾,與輕安無關,還望觀主不要為難她。”

“呵呵,好一對恩愛夫妻。”柳凝眸笑道,“不過貧道可沒那麼傻,你二人不死那是最好,如今又主動送上門來,貧道又怎捨得放你們回一葉劍門呢?楚雲山只道是你二人死了,自然也不會追查到此。你二人且在觀中住下,你信守了承諾,貧道又怎會背信棄義。只管在這觀中待滿三日,不傷你性命便是。”

刀雪客躬身抱拳道:“多謝柳觀主。”

柳凝眸輕輕一揮手,吹了一聲口哨,那蛇群便低下頭,四散開來。刀雪客便趁此機會護著楚輕安退出了內堂,柳凝眸讓其弟子為他二人準備了兩間相鄰的廂房安頓下來。這一夜四下寂靜,刀雪客與楚輕安的房中早已滅了燭火,漆黑一片。觀中除了日常守衛的弟子皆已休息,唯獨柳凝眸房中仍有燈火閃爍。柳凝眸正坐在一張紫檀木香案之後,香案之上除了一盞油燈,便是堆積如山的竹簡和書,身後是繪有金色狂舞的屏風,左手正捧著一本破舊無名的書籍,右手不停的翻頁。

“終於叫貧道找到了。”柳凝眸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眼中閃爍著光芒,“貧道終於找到了那轉移真氣的神功了,若是讓貧道得到那刀雪客的寒霜真氣嗎,武功修為定會更上一層,煉製那延年益壽的真雪玉凝丹便也有把握了。”原來那柳凝眸表面上看上去不過三十餘歲,可實際上已四十有餘。他原名柳三,本是時代藥草農出身,以販賣藥材為生。二十歲那年上山採藥,偶遇一條青蛇,那青蛇引著他去往了一處斷崖,那斷崖之上生長了許多柳凝眸未見過的草藥,他便採下服食,不想意外的打通了任督二脈,內力大增。從此他便潛心修煉武功,與青蛇藥草相伴。後來又又獨創了青蛇劍發,更名柳凝眸,在這山中開山立派,方有了今日的青蟒盤山觀和青蛇郎君。

柳凝眸的歲數越來越長,他懼怕衰老,便苦心煉製一種能延年益壽的丹藥延緩衰老,那真雪玉凝丹便是集天下名貴藥材煉製而成,那每一味藥材都如同鳳毛麟角般珍惜,乃是柳凝眸殺了無數人花了大把的錢財千方百計得來,但這真雪玉凝丹需要以內力為火進行煉製,需要在極寒的環境下進行,且成功率極低無比。這些年柳凝眸僅僅練成一枚丹藥,便讓他的容貌延緩了十年衰老。如今他卻遇上了刀雪客,刀雪客的寒霜真氣正是用來煉藥的最佳媒介,他煞費苦心想要將那真氣轉移到自己身上,便可延年益壽,實現他更大的野心。

柳凝眸在一本古籍之中尋得了那轉移真氣的秘術,正看得入迷,忽然間桌上的燈火一閃,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他便警覺起來,放下手中的古籍,用竹簡壓在桌上,靜心去聽窗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