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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嵐鋸劍王川

如此的激烈對戰,在一陣廝殺之後興武軍還是展現出了些微的優勢,單對單的較量之中往往先倒下的都是鎮魔軍士卒,雙方的操練不相上下,武勇鬥志也可說是平分秋色,決定性的因素便出現在了身體素質之上!

興武軍的伙食甲於天下,由此士卒們的營養亦要勝過任何敵軍,這種優勢在數年之前還並不太過明顯,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這兩年方略的養精蓄銳之後已經在戰場上展現出了足夠的威力!

周興並非營養學之上的大師,可他手下卻有著這方面的人才,經過多年的摸索與實踐,對於如何能夠利用一日三餐的營養均衡來提升士卒的身體素質各軍之中的庖廚營都有著極深的心得。他們也許不能像器械營與醫療營那般在戰場之上起到直觀的作用,可其作出的貢獻卻絕不在前兩者之下,甚至還要過之,身體素質的提高是作用與全軍的,而此處對於各軍的戰力都有著舉足輕重的重用!

在平常的操練之時,各軍都有著庖廚營制定的嚴格食譜,其中內容很是豐富,禽蛋牛羊乃是士卒們餐桌之上的常見之物,而器械閣在兵器方面的設計可絕不僅僅是配備給無畏軍的,各式各樣的靈魚興武軍士卒都絕不陌生,豐富營養的攝入不但保證了他們能夠在艱苦的日常操練之中堅持下來,在戰場之上更有著強健的體魄與充沛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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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身體基礎加上精心合理的操練,虎王營士卒能在與同為天下精銳的鎮魔軍士卒交戰之中佔據上風絕不奇怪,且夜戰這樣的模式更利於他們發揮此中優勢,因此鎮魔軍雖在人數之上佔據上風,但整個場面虎王營並未露出任何的敗象,即便是同樣的傷勢,他們能夠保持的戰力也要勝過對方一籌,後世的經歷使得朗生極為看重此世還並不為人所知的那些細節,也正是這些細節才能使得興武軍更為強悍!

不過在這場大戰之中,鎮魔軍有一個強點卻是虎王營難以抗衡的,那便是顧瑞與他的親兵,看見戰局打成焦灼狀態,顧瑞擺動大刀就加入了戰團,刀光揮舞之間也不知斬殺了多少敵軍士卒,主將的英勇亦極大的振奮了鎮魔軍的士氣,直到盧雲楨帶著一隊親兵攔在了顧瑞的面前!

對方的武勇也許是自己無法匹敵的,可此時他卻絕不能任由其盡情發揮下去,便是拼上性命也要將其阻止!身為大將親上戰場身先士卒是必須的,將為兵魂軍中之膽,他們的發揮在兩軍對陣之時起到的作用絕不僅僅在鬥將之中,混戰之時一般如是。是以這個年代的為將者都要有精熟的武藝作為基礎,緊要關頭或是危機時刻他們能給軍心士氣帶來的鼓舞難以估量,其實這才是“萬人敵”的真正含義!似周興、耶律平川、趙文胤這般的勇將率領下的士卒戰力都會得到極大的加成,在某些情況下更要勝似萬人!

此番混戰之中顧瑞便將這個優勢徹底發揮出來,也許他的武藝難以匹敵周興溫哲別那般的頂尖高手,可卻不是眼前的虎王營士卒可以抗衡的,雖然他們一如既往的悍不畏死前仆後繼,但絕對的實力差距並不是憑藉勇氣與意志就可以彌補的。

數千人的纏戰之中,個人的力量顯然會顯得渺小,但當這個強點強大到無可阻擋的時候,對於整體戰局便有著關鍵的影響了,是以盧雲楨才要親自上前阻擊顧瑞,不能在讓他這般如入無人之境下去,那對虎王營的士氣是致命的打擊!

倘若此時雙方人數相當,他是絕不會選擇與顧瑞硬碰硬的,這不是膽氣的問題,而是將領的職責。敵將衝擊自己的陣營,他也可以依樣畫葫蘆的還回去,也許兩個強點之間存在著差距,可在面對普通士卒之時效率作用卻是相差無幾,又何必去打無把握之仗?

可眼下的局勢卻不能適用這般戰法,人數居於劣勢,虎王營靠的就是稍勝一籌的體魄與強大的士氣支撐,被顧瑞這般殺下去無法阻擋,再堅定的信心也會動搖,無論如何,盧雲楨都必須要將顧瑞的勢頭攔下來!

當年黑巖城之戰的血戰,異獸軍無論兵力氣勢都佔在上風,士卒的精銳與軍心士氣亦不在興武軍之下,可眼看就要拿下城寨之時卻是功虧一簣,原因就在周興的親自突擊!

無論用何種辦法,堆砌多少的人命,可在敵將面前卻一切都是徒勞,當所有的方法都被用盡也無法阻擋對方前進的腳步的時候,異獸軍必勝的意志被摧毀了,那一戰周興的發揮便是戰場上武將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的經典戰例。

黑巖血戰的訊息傳出,最受震撼的無疑是那些身處青年風雲榜的武者們,他們心中更知道要做到此點有多艱難。倘若是在馬戰之中,周興的表現雖也不凡但以其實力亦屬平常,但在步戰之中就完全是兩個概念了,少了戰馬作為助力,所有的一切

都要藉助自身的力量,其困難程度與損耗都會有成倍的增長,在這般情形之下還能在萬軍之中衝殺無阻,便是傲如耶律平川、趙文胤自問也未必可以做到!

而他們並不會去懷疑這條訊息的真實性,正是要有如此的表現才當得起北境第一天才之稱,來到此世之後,周興所為驚世駭俗之事還少嗎?

當然也只有周興自己知道這一戰的艱辛程度,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有如此戰果還要仰仗他百戰百勝之下所建立的威名,倘若換一個人就算有著與其一般的實力也斷然做不到如此效果。

便是如此那一戰之後的損耗亦是他生平未有的。

顧瑞身為鎮魔城有數上將,武藝自是一流,但想像周興那般一人衝殺在千軍之中所向披靡是做不到的,他必須要帶領自己的親兵護住左右,方能在混戰之中一心一意的斬殺當面之敵。

直刃刀待起一捧血雨將兩個和身撲來的虎王營士卒一刀兩斷時候,斜刺裡擊出的一柄鋼矛終於架住了這把斬殺了不知多少興武軍士卒的長刀,但從手上傳來的力道顧瑞便知這個對手絕不尋常,定是虎王營中的武勇之士。

盧雲楨身長七尺五寸,強壯如牛,你若是小看他的速度可是要吃大虧的,且其動作的確敏若猿猴,越在激烈廝殺之中越能展現其不凡之處,平日在虎王營中他亦是僅有的幾個敢於與司凌空切磋的校尉之一,便是司凌空收拾他至少也要四十合開外,那還是在馬戰之中,步戰盧雲楨的實力更為堅強,其靈活之處令人極為頭疼,否則豈能輪到他擔當興武軍王牌虎王營之中的校尉?

在興武軍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永遠不要想著和牛陽兩敗俱傷,如果你如此做了,傷的重的一定是你,就連強如甘寧溫哲別都承認每到生死之間牛陽做出的選擇就是最為正確的那一種,受傷對他而言乃是家常便飯,可每次看上去雖是鮮血模糊但卻幾乎都是皮肉之傷不動根本。

盧雲楨的名氣沒有打不死的牛陽那般大,但在虎王營內部的切磋之中除了司凌空是沒有人敢跟他玩心眼的,牛陽是要在兩敗俱傷之時才能徹底發揮,盧雲楨卻是總能選擇最適合的戰法。面對鎮魔城大將顧瑞,盧雲楨便拿出了他看家的本領,遊鬥!

處於下風不怕,姿態難看點也不怕,他不是什麼名揚天下的大將,鬥將之中還要顧及自己的風範,目的只有一個,纏緊纏死顧瑞,只要他能撐住這個鎮魔軍最強一點,麾下士卒就足以戰到援軍的前來!

十數刀被對手擋下,顧瑞心中亦是頗為苦惱,對手難纏的不在武藝,可卻是靈活之極,他連懶驢打滾的這般招數都可以用的出來,偶爾出招更是陰毒奇詭,如果在馬戰之中這些招數都是使不上的,可在步戰之時情況卻有所不同,雖被自己的直刃刀逼得有些左支右絀卻偏偏苦戰不退!

武藝力量顧瑞顯然都要在盧雲楨之上,名聲地位更是遠勝,可單獨論及身法靈活他就未必能夠過之了,而對於眼下的步戰來說,身法卻會起到極為關鍵的作用,他們都是要用自己的雙腿來代替戰馬的。

盧雲楨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選擇了這種戰法對抗顧瑞,一般而言那些猛將的步戰之力多半是要小與馬戰的,在此之間騰挪的空間也會更為巨大,便在興武軍之中馬戰步戰處在一個水平的也只有周興泰忠二人!

盧雲楨力敵顧瑞三十回合,虎王營便重新又穩住了陣腳,缺少了主將這最強一點,他們的兵力優勢還不足以擊潰堅強的敵軍,此時顧瑞的刀法也變了,變得更為剛猛直接,他不再顧忌對手可能會給他造成的傷害,這三十回合下來已經大致摸清了盧雲楨的實力,關鍵是在眼下戰局之中他必須儘快擊敗當前之敵,以司凌空的用兵是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孤軍深入的,這隊虎王營士卒的身後必定還有援軍,倘若自己收點傷就能全殲眼前敵軍,這個代價就是值得付出的!

顧瑞這邊一旦全力以赴,盧雲楨就有些頂不住了,方才他還能藉著對方心中顧及受傷而撐住局勢,但此時顧瑞拋下負擔之後雙方的實力差距便顯現了出來,被敵將所逼連續七下硬拼之後盧雲楨的嘴角已然溢位了鮮血,可此時他卻不能再退了,戰到這個份上除了拼死搏殺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

顧瑞一聲冷笑,連環五刀又在出手,沒想到興武軍之中這個無名之輩也有這般的戰力,但這五刀之內他就能讓敵將身首異處,鎮魔城一流戰將豈是常人可擋?盧雲楨硬生生的擋住了顧瑞四刀,此時不光是嘴角,雙兒口鼻都有鮮血流出,猶如厲鬼一般,最後的一刀他腦海之中尚能反應的過來,身體卻實在跟不上了,握矛的雙手已然不聽自己的使喚,死亡在那一刻離自己是如此之近,肌膚甚至已經可以感受

到直刃刀之上的寒意!

最後的這一刀盧雲楨自問是擋不住的,甚至想要閃躲已是不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閃身向前,爭取能在直刃刀收割自己的生命之前給顧瑞也留下一些印記!不過待刀光過後盧雲楨並沒有身死當場,他的前衝之勢也被阻擋,此時阻擋他的正是其身邊親衛,千鈞一髮的關頭,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保護了校尉!

直刃刀刀尖之上鮮血不住流淌,三名虎王營士卒此時已然身首異處,可更多與顧瑞親衛纏戰的士卒卻瘋狂的對敵將展開了自殺式的攻擊,在他們的職責之中有著一點,便是拼死護衛主將的安全!

其實若是仔細觀察兩軍廝殺的話,這樣的情況在興武軍之中是屢見不鮮的,當年周興訓話,首先便要麾下們看清前後左右的同袍,因為在將來的戰場上,很可能便是這些人為你擋刀擋槍,當然情況也有可能倒轉過來。對興武軍而言這也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人人都是如此!

在這一刻,盧雲楨的雙眼已然是血紅一片,荊州武院的教習之中雖是無數次提到沉穩冷靜才是為將之道,但在這樣的局勢之下,看著那些日夜相處的兄弟喪生在敵將刀下,比他自己受到傷害還要難以承受,當即用力一咬舌尖,藉著那陣劇痛恢復了手腳的痠麻,盧雲楨當即便要揉身再上,就算身死當場他也要咬下顧瑞一塊肉來!

恰在此時,興武軍身後又傳來了一陣喊殺之聲,聞聽此聲顧瑞與盧雲楨是一驚一喜,前者加快了手中大刀的揮舞,而後者則是大喊出聲之後稍稍後退,顧瑞意在速戰速決斬殺敵將,而援軍一到盧雲楨拼死之心亦是暫時放下,方才他是無法可施又在兄弟們的傷亡面前只能選擇拼命。

可如今隨著後繼的前來戰局便會出現倒轉,且他在出發之前就知道跟在自己身後的戰將為誰,顧瑞的厲害他已經深深知曉,自己並非其敵,不過在虎王營中除了統領司凌空之外,身後領軍前來的這員戰將也是足夠與其抗衡的,再加自己就能給兄弟們報仇!

援軍的及時趕到無疑大大振奮了猶在死戰之中的虎王營士卒士氣,此時他們一個個不退反進,更加緊密的與敵軍糾纏起來,這般的配合在戰場上出現過多次,生力軍一到佔據優勢的將會變成他們,絕不能讓敵軍撤走!

興武軍的勢頭一起,此消彼長之下鎮魔軍的士氣就會受到打擊,伏擊之策難以奏效,人數眾多亦未能擊潰對方,此時來敵還不知有多少,縱使是百戰精銳在這種局勢下也免不了慌張!

待到顧瑞將眼前糾纏的興武軍士卒一一斬殺之後,敵軍援軍已然在月光之下出現在鎮魔軍的面前,為首那將身材魁梧,滿頭白發,雖無戰馬策騎可其前衝的速度依舊迅捷無比,令顧瑞感到十分熟悉的就是此人手中兵刃,在他所見過的戰將之中是獨一無二的,嵐鋸劍!

雖然此時面容依舊難以看清,可觀其身形恐怕多半便是此人,聽聞當年王家變故之時王川便被溫哲別招募!顧瑞自然不會看錯,所來之將正是王川,袁術之所以能在重重圍困之下突出重圍前往投靠兄長袁紹除了各路諸侯有意放其一條生路之外王川的武勇亦起到了絕大的作用。

嵐鋸劍確是奇門兵刃,當然對於溫哲別所言周興不會有任何的懷疑,王川就是在那黑巖之戰後武藝大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愛才如命的周興自然不會輕視,而王川的寧死不降更讓其欣賞!

後特地想法設法透過天耳之力將其家人盡數接來方消其死志,對於人才周興一向有著極好的耐性,如此長時間的接觸,周興對王川自然有了很深的瞭解,此人之才雖還不能與張合司凌空這樣的大將相比但作為一軍之將顯然是極為稱職的,而在周興眼中此人的武藝亦只是稍差司凌空一籌而已,並不在他之下,但是臨陣發揮極不穩定,好的時候能與耶律巖力戰不敗,可一但發揮失常卻是被血獅李昂一合便刺於馬下!

在虎王營中,王川的才幹亦得到了統領司凌空的認可,此人統軍練兵可謂一絲不苟,雖缺少臨機應變變之道但基礎卻是極為紮實,執行軍令從不會出半點差錯,加上不俗的武藝,這樣的將領算得上極為難得了,因此在半年之後,司凌空便向周興提議將王川提為虎王營副統領,周興欣然允之更加其為副招討使!

先鋒之師重在應變,因此此次司凌空選擇了盧雲楨率軍突進,而接應之任他毫不猶豫的交給了王川,可說在人員的配備上司凌空亦是眼光深遠,興武軍平日切磋武藝成風,身為副統領的王川也少不了多有此舉,在盧雲楨眼中,王川的風格與三將軍極為相似,都是沉穩綿密之極,雖說比之溫哲別王川顯然不及,可對付眼前的顧瑞卻正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