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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苦戰(三)

一軍之將是絕不能倒下的,鎮魔軍援軍不斷開來,不但戰力堅強還是體力充沛,他們在不間斷的衝擊著毒蛇營的陣線,試圖將他們趕出北渡口去。平心而論興武軍的戰力是要略在眼前鎮魔軍之上的,可久戰力疲之下這個優勢依然被抵消了,甚至還要落在下風,身為一營之首與士卒們心中的精神支柱,倘若馬申傅倒下恐怕興武軍就要崩潰,因此無論如何他也要苦撐下去,且還不能讓敵我雙方看出他身周的疲憊!

北渡口西側火光的亮起與隱約傳來的喊殺之聲讓馬申傅心中對李步衡的那一點怨念早就不翼而飛,這小子還真帶種,光聽敵軍的聲勢人數就要遠在他那一營士卒之上,可其依舊敢與之決戰毫不退縮,方才罵他可是罵錯人了!

平生經歷無數大戰,馬申傅心中深知李步衡面對的困難還要在自己之上,北渡口中畢竟是巷戰,有著民居商鋪的阻礙敵軍的陣型難以展開,兵力優勢不能盡展,而官道之上就不一樣了,想不到當年在袁紹麾下碌碌無為的李步衡到了興武軍之中卻能有這般的血勇,自己名聲地位都遠在其上,豈能在戰場之上輸給他?

身為統兵之將,能夠率領毒蛇營這般精銳對馬申傅而言亦是一種幸福,當時周興將他安排在軍中為鍾虔之副訓練新兵之時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悅的,因其想去的乃是血獅軍,率領那樣的強軍馳騁沙場才不負將者心中之志!

可一開始那些新兵的素質就讓沙場老將大吃一驚,這哪裡還是新入軍營的士卒?除了尚未有實戰經驗之外他們與當年的北海士卒相比亦不遑多讓,而隨後下發的操演綱要更讓馬申傅對興武將軍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些士卒本就在地方上經受了那些百戰老兵的基礎操練,再經毒蛇營近乎殘酷的磨練戰力之強要遠超他的預期。

對於鍾虔主力的遲遲不至,馬申傅心中不但未像方才暗罵李步衡一般的有氣,還有著深深的擔憂,以統領之能是絕不會犯這樣的過失的,肯定是鎮魔軍在路上給毒蛇營設定了障礙!

兩年的朝夕相處,對鍾虔此人馬申傅有著很深的瞭解,他把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用在了軍中士卒的操演之上,不但對其訓練嚴格,便是對己的自律也是他生平未見的,衡量一員大將是否稱職,首先就要看他在麾下士卒將校心中的地位,而鍾虔在這一點上無疑做得極為成功,沒人會質疑統領的才能。

馬申傅相信鍾虔是一定會及時趕到的,這是一種戰友之間近乎盲目的信任,眼下他就要為統領的主力贏得時間,哪怕代價是他與麾下五千士卒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戰死沙場對戰將而言本就是最好的結局!

興武將軍的大業高於一切,他知道換了毒蛇營任何一營戰將在此都會做出與自己相同的選擇,看看城外李步衡的表現就知此言無虛!

雙錘揮灑還是那般威武,可馬申傅承受到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鎮魔軍戰將也看出了戰場的關鍵,一時找不出可以壓制對方的勇將他們就只能採用人海戰術對之,殺不死敵將也要纏死他累死他!

再過片刻,馬申傅身旁的士卒越來越少,手中雙錘也變成了機械一般的揮動,他在榨乾自己體內最後一點精力來對抗敵軍不斷增加的士卒,這一戰馬申傅已然記不清自己殺死了多少敵軍了,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只餘下了一個想法,撐下去,撐下去,絕對不能倒下……

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馬申傅亦是如此,酣戰之中雙錘的揮舞剛剛因為體力的幾乎枯竭而慢了幾分,右肩、左腿、右股便同時受了三處刀傷,鎮魔軍士卒見此面上已然有了得色,他們的人海戰術見效了,敵將再如何勇猛終究只是一人,如此苦戰之下受傷與死亡也幾乎可以劃上等號了,此人一去,興武軍的士氣必將遭受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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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刀有兩刀都入肉頗深,但傷口的劇痛卻使得馬申傅已經略有昏沉的頭腦又恢復了清醒,一聲雷鳴般的虎吼之中那一雙令敵軍膽寒的大錘又變的快速起來,將傷了自己的兩名鎮魔軍擊殺之後,馬申傅手中不停口中卻是狂喝:“我營士卒,今夜當已死相報興武將軍……”

“以死相報、以死相敗……”酣戰之中的興武軍士卒聞及將軍之言亦是同時出聲相和,興武將軍之名對他們而言就像是一針強心劑,令得本已筋疲力竭的身體又再有了最後一絲力道!

“兄弟們莫慌,援軍到矣!”此時司劍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北渡口門之中,拼命趕來的毒蛇營士卒也顧不得再觀察什麼形勢便飛快的對著眼前的鎮魔軍殺了過去!

司劍率軍及時趕到使得鏖戰良久的馬申傅所部軍心大振,兩營合力之下將已經逼近到城門之處的鎮魔軍又再趕了回去,方才在敵軍重重圍困之中揮動大錘猶若殺神的馬申傅此時卻只能目送敵軍而去,想要上前助戰雙腿卻不聽使喚,未行兩步便是膝蓋一軟坐倒地上,渾身

亦是泛起一陣極度的無力,只想立刻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覺,胸膛劇烈起伏的喘著粗氣,自從軍之日起大小數百戰卻無一能有今日這般艱辛!

坐與地上靠著敵我的屍首的馬申傅將軍再沒有半點方才的威風霸氣,可路過他身邊的士卒還是會偷來敬佩的目光,倘若不是那一身將軍的服飾及兩柄醒目的碩大鐵錘,誰還能認得出此人是誰?

現在的馬申傅就像是從血水之中泡出來一般,很多的血漬已然凝固變成了紫色,面目根本分辨不清,可想而知之前在這北渡口中同袍們經歷了何等的血戰,五千士卒的一營如今還能站著的不過數百人,所有的街道之上都橫七豎八的躺著雙方士卒的屍體,更有許多海糾纏一處!

“馬申傅將軍辛苦,統領領軍來此路上遭遇鎮魔軍阻擊,我等乃是先行衝破敵陣趕來相助,將軍但請好生歇息讓醫者診治,餘下的便交與我司劍吧!”號令士卒全力衝殺,司劍自己快步來到馬申傅身邊俯下身來細觀之後方才言道,此時他目光之中的敬佩之色與士卒無異!

“辛苦個鬼,我是老了,年輕五歲豈會如此?趙校尉,這北渡口之中我軍尚可支撐,那城外官道之上李校尉率軍截擊敵軍怕是更為艱難,還要立刻分兵助之才是,三將軍與麴統領皆有嚴令,我等不可放常雲那廝的北大營過去!”稍稍調勻自己的呼吸,馬申傅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北渡口中的戰事,而是一旁官道之上的李步衡,亦在深嘆年歲不饒人,若在十幾年前,自己何至於會像眼下這般筋疲力竭?

“將軍放心,司凌空將軍與此間已有安排,韓校尉與我一同前來,聽見官道之上喊殺之聲便前去援助李校尉了,想來不用多時我軍便能殲滅那隊攔路的敵軍,到時候統領大軍一到,常雲休想從此透過!馬申傅將軍好生歇息,司劍去了!”司劍聞言急忙說道,此時有一軍中醫者已然趕了過來,說完之後便也不再多言,起身隨士卒們向前衝殺,先鋒營的士卒付出慘重傷亡之後守住縣城,現在輪到他們了。

“汝且先行,某隨後便來!將軍,給我略施包紮便可,先救那些重傷的兄弟們!”馬申傅有心再交代兩句可此時戰事緊急,自不能打攪司劍的臨陣指揮,便就對那醫者微微一笑,讓其為自己草草包紮傷口,仗還沒有打完,自己依舊能夠堅持下去,這一戰他麾下傷亡慘重之極,心中亦是痛楚,再加滿面鮮血雙目盡赤紅便是做出的微笑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猙獰意味,但對於軍中醫者他的語氣亦頗為尊敬!

身為軍中醫官,自然見慣了沙場之上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面,眼前還不算可怕,那些在攻城戰之中被金湯沸油淋上的士卒皮開肉綻之時才為慘烈。這醫官聞言並不作答,立刻便為馬申傅檢查周身傷勢,並取出百布為其包紮傷口,整個過程亦是猶如行雲流水,顯得極為熟練,而在周圍亦有不少臂裹白紗的士卒在為先鋒營之傷員療治,這些人裝束與普通士卒並無二至,只是細觀其面容卻顯得很是清秀,其中不少都是女子之身,只不過一向跟隨營中操練,體力耐力都是不俗!

“將軍右腿之刀創深可見骨,怕是已經傷及經絡,萬萬不可再戰,否則恐有不良於行之虞!”軍中醫官對這些刀傷槍創自然輕車熟路,馬申傅渾身浴血之下他亦可極為準確的找到創口的位置,其左肩與右臂的傷口雖也頗深卻還未及筋骨,唯獨右腿這一刀卻是極為沉重,倘若不立刻加以診治日後便會落下隱疾,當即便一臉肅然的言道。

“呵呵,這位先生久在軍中,所言自是無差,不過眼下戰情緊急,某麾下數千兒郎已然埋骨此間,休要說是日後不良於行,便是此腿斷去甚或喪生此間某也必不能讓鎮魔軍透過北渡口,不必再言,先生只管為某紮緊傷口便成,司劍校尉還需某去相助!”

醫療營在周興軍中是很受士卒及軍校們尊敬的,因此馬申傅雖是心急出言之語氣還是溫和,但其言語之中的堅定之意卻是不容置疑,自己身死事小,北渡口戰局事大,就算司劍率軍趕到,北渡口中鎮魔軍依然有著兵力優勢,他是絕不能聽從醫官之言下去診治的,為了數千戰死此間的麾下也定然不能!

“將軍保重!”醫官聞言也不再堅持,方才出言之時他便隱隱猜到了馬申傅將軍會有如此言語,觀他面上堅定的神色就知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是徒勞,這樣的情況在大戰之時與興武軍之中絕不少見,就算身為醫官,他也是毒蛇營中的一員,此戰意義之中司凌空在軍中早就有過多次名言,哪怕毒蛇營戰至最後一人,亦不可放跑常雲!

當即應諾一聲之後便為馬申傅緊扎創口,於此處他亦算是極有心得了,這些醫官單論醫學造詣恐怕不及那些坐館之人,可在外傷的處理之上卻有著很多的獨到之處,讓馬申傅暫時恢復行動對他而言並不太過困難!

“哈哈哈哈!好、好,先生果然

妙手,兄弟們,還有能動的都跟某殺上前去相助司劍校尉,不能讓倒下的兄弟們白白喪命,走!”馬申傅站起身來略微活動一下之後便是一陣大笑出聲,經過醫官短暫的緊急處理之後他的精神力氣都恢復了很多,似乎腿上的創口也不似方才那般疼痛了,又在對一眾傷者出言之後便大步向前方衝去。

“願隨將軍殺敵!”馬申傅此言一出,除了那些實在傷重難以起身的士卒,其餘皆是長身而起齊聲高喝隨著將軍衝殺上前,有如此身先士卒不惜生死的戰將領頭,他們又豈會不鼓勇相隨?在馬申傅的帶領之下,這一隊數百人的傷兵隊伍亦是士氣高昂的加入了戰團,北渡口中的戰局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均勢,而雙方之間的廝殺強度不但沒有比之方才有所減弱,反而因為時間的關係變得更為慘烈,小小的北渡口用血流成河來做比喻絕無半點的誇張。

……

冰原夏銘戟盾營大寨之前,鎮魔軍似潮水一般不斷衝擊著興武軍營寨,一浪高似一浪,可在士卒們齊心合力之下,城寨就若堅固的大壩一般巍然挺立,任你如何風高浪急也難以沖垮。

在鎮魔軍士卒熟悉了那種節奏再度如常發起衝擊之時,一隊興武軍玄衣甲士忽然的反突擊讓他們猝不及防,短暫而又激烈的廝殺過後,留下了數百具屍首的攻方不得不廢然而返,而興武軍士卒士氣振作追殺百步方才迅速回營!

鎮魔軍在此處的兵力十倍與戟盾營,可在營寨之前的那片狹窄地形之上人數的優勢是難以得到發揮的,論起單兵戰力興武軍精銳還要在其之上,每當鎮魔軍氣勢大盛攻勢凌厲之時便總會有寨中士卒恰到好處的衝出營寨與其短兵相接,而往往這樣的突擊總能因時機把握的精準到與士卒的奮不顧身將鎮魔軍的攻勢粉碎,使得岌岌可危的大寨又能得到喘息之機,此戰之中這短促突擊的戰法被夏銘運用的淋漓盡致!

“宗京沛,你指揮全軍繼續攻寨,某親自上前擊潰那些玄衣甲士。”將近兩個時辰的廝殺除了給敵軍造成一些傷亡之外宗京沛顧瑞率領的鎮魔軍卻未能在攻寨之上取得半點進展,眼看又一次衝擊無功而返,武勝天坐不住了,敵軍這套反衝擊的戰法顯然是經過刻苦操練的,不但時機把握精準與寨中守衛的配合亦是極為純熟!

這使得鎮魔軍每每在與其正面相敵之時便要落於下風,攻擊也因此屢屢受挫,倘若不能擊潰這些勇猛非常的玄衣甲士攻取營寨實乃千難萬難,此時就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瓦坎與趙文胤兩敗俱傷,夏銘身負主將之職,興武軍之中還有誰可為自己敵手?

雖說頗有風險可在此時為了大局顯然是值得的。

“武勝天兄身為統軍大將,豈可輕離,此事便交由小弟,與我五百青狼營,必定將之擊潰!”宗京沛可以看出興武軍這短促突擊戰法的精妙之處,顧瑞也不會不知,聽武勝天出言便立刻搶道,論武藝此時的宗京沛並不在武勝天之下,可說起統軍他便要稍有不如了,主公將攻寨眾人交給二人,如今這身先士卒之舉自然由他前去更為合適。

在鎮魔軍之中顧瑞的勇猛也是出了名的,另一個時空便能與處在巔峰時期的瓦坎酣戰五十回合足見其勇,見鎮魔軍攻勢不利之下怎不求戰心切?

“好,如此便與宗京沛五百青狼營,你不必加入衝擊,只需待玄衣甲士出擊之時將之擊潰便可,到時破了夏銘這反擊之法我軍軍心振作之下定可一舉而下此寨!不過宗京沛尚需小心,戟盾營器械之利不可小視!”

宗京沛對此倒沒有思索太長的時間,顧瑞的本領他是心中有數的,並不在自己之下,且其還言之有理,當下便斷然道,只不過宗京沛身為主公之弟,他還是要做出交代的。除了墨方神弩威力驚人之外,興武軍的岩石炮顯然也有了很大的改進,他們甚至敢在兩軍纏繞一處之時向著鎮魔軍後陣發石而不怕誤傷自己士卒,那些飛石攜帶巨力凌空而來,卻絕非武藝高強就能應對的,已經超出了人力的範疇!

顧瑞一臉正色的點點頭,言罷便轉身而去,興武軍岩石炮的威力他是知曉的,此次戰中比之以前威力更有了提升,不過以他的身手只要小心謹慎詳觀來勢還是足以應付的,畢竟此處的岩石炮乃為守禦而備,並非攻城所用的那種大型器械!

被夏銘用作短促突擊的那隊玄衣甲士乃是他自燕雲軍中帶出的百戰精銳,共有兩千餘人,結合營寨之前的地形被分為四隊,每次出擊只有一隊,轉換之間就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突擊之中士卒的體力與戰力,這樣的突擊在平常的操練之中是經過多次演練的,與營寨守禦及地形的配合之下更能發揮出強大的威力。

事實證明秦煜等人提出的這種戰法在營寨守衛戰中是極為適用的,攻守相濟比之單純的死守更要勝過許多,當然作為突擊隊使用的士卒傷亡也是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