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已經不知所蹤，不知道為什麼，公司裡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
換做以前，於靜儀肯定會找到幾個員工問問，以便上司問起來的時候能及時回答，讓老闆隨時瞭解公司內部的動向。
可這次，於靜儀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徑直離開了寫字樓，鑽進百米開外的一間公共廁所裡。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抱歉齊總，果然被發現了。”於靜儀，不，現在應該叫溫玉蘭侷促的道。
明明還頂著於靜儀的臉，語氣卻和剛才截然不同。
本以為會捱罵，齊越的語氣卻依然輕鬆：“沒關係，好歹是個內門高手，難看穿你的面具也很正常。在風華呆了那麼久都沒被發現，足以證明他的手藝還不錯。”
“是。”溫玉蘭頓了一下，想到聶天讓她傳的話，又喉嚨發緊：“齊總，他讓我轉告您，這次饒過我的命，但沒有下一次了。”
說完之後，溫玉蘭緊緊閉上眼，等待著齊越的暴怒。
跟著齊越這麼久，溫玉蘭對這個老闆的性格有著非常之深刻的瞭解。
別看他在外面一副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樣，實則唯我獨尊，最受不了被瞧不起的人威脅。
何況是那個在宴會上當眾給了他一耳光，讓齊家大少顏面掃地的聶天。
他不能立刻把火發在聶天身上，自己當然就成了出氣筒。
出乎意料的是，齊越竟沒有轉移怒火，甚至根本就沒有發火，反而從胸腔裡擠出幾聲輕笑：“是麼，倒真有些脾氣。”
“齊總？”溫玉蘭茫然。
齊越的反常並沒有讓她放鬆，反而更加緊張。
“既然被發現就回來吧。”齊越道：“把聶天今天在公司做的所有事告訴我，一丁點都不能落下。”
溫玉蘭只能答應，心頭的疑惑卻更加深。
齊越結束通話電話，叫秘書端來一杯紅酒，嘴角的笑意根本忍不住。
他的的確確沒有生氣，讓溫玉蘭改頭換面以總助的身份去到風華，也從來不是為了安插臥底。
溫玉蘭是他的貼身助理，讓這麼一個身份天下皆知的人去林家臥底，齊越還沒有自大到那個地步。
不過是為了試探聶天對公司的上心程度而已。
結果這一試探，倒是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不僅親自插手人事，還以極為強硬的方式清楚了公司裡的危險分子，話裡話外都是要讓風華重振雄風。
當初對百草堂，他可沒那麼上心。
“果然，男人都是有野心的，何況是一個內門武者。”齊越飲下一口紅酒，得意的笑了：“初雪，你還是不瞭解男人吶。”
“好歹也是我齊越看上的女人，等你的上門女婿朝主人張開獠牙的那天，只要你來求我，齊家還是願意幫上一把的。”
齊越心思電轉，想到林家被聶天搞得烏煙瘴氣，卻礙於對方強大的個人實力而一籌莫展，林初雪只能上門求助的場面，好心情的哼起了歌。
女人，就是太心軟，不適合獨當一面。
——
而另一頭，馮菲菲也受到了和溫玉蘭差不多的驚嚇。
“讓我離開百草堂，去接受風華保健品？”看著面前聶天淡定的表情，馮菲菲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錯：“聶少，您知道我和風華公司的關係嗎？”
她是知道林初雪把風華保健品公司交給了聶天的，心裡也確實有過不切實際的期望，可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切實際。
作為一個從敵人那裡反叛過來的人，還沒有過任何的投名狀，想也不可能被放出去獨當一面。
能在百草堂做一個副手，而不是和徐磊一樣被圈養起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不願意？”聶天問。
馮菲菲為難不已：“也不是，您不擔心放我出去，我會做出對林家和您不利的事情來嗎？畢竟我才來不久，徐志遠雖然沒了，可齊家還在，我能……”
漸漸的，在聶天無動於衷的視線下，馮菲菲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不利？”聶天扯扯嘴角，彷彿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身體微微前傾：“你想怎麼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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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菲菲無言以對。
因為她發現，似乎的確什麼都做不到。
利用公司產品給林家下絆子，影響他們的名譽？
風華這個品牌本來就聲名狼藉，林初雪也不曾把它收歸到林氏任何一個集團名下，而是獨立的公司，到時候林家只需要及時切割，根本什麼事都不會有。
培育自己的親信，伺機帶著公司一起出走？
更不可能。
利用信任竊取林家的機密情報？
想想慘死的李士泰，再想想聶天在地下賭場大殺四方的英姿。
選擇這條路，除非活得不耐煩了。
“我明白了。”馮菲菲抿抿嘴：“只是，林總不會有意見嗎？我畢竟是……”
“我自會跟初雪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你說之所以為徐志遠做事，是為了接近齊家老二好報仇。”聶天說：“我給你這個機會，要選擇哪條路，就看你自己了。”
馮菲菲默默點頭。
她是徐家的叛徒，齊越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她家和他弟弟之間發生過什麼。以前之所以相安無事，不過是齊家的人根本沒把她這只螞蟻放在心上而已。
當年的事在老家鬧得那麼大，只要想查，動動手指就能一清二楚。
現在別說報仇，就是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也只有贏得林家，不，聶天的信任。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當甩手掌櫃了。”聶天微笑：“你有絕對的權力，遇事不需要像我報告，我只看結果。”
——
當齊越得知聶天根本就沒再出現在風華的時候，聶天已經和林初夏一起，出現在了濱海市。
無他，暑假結束，林初夏開學了。
經過綁架的事過後，林初雪怎麼也不放心妹妹獨自一人出遠路，就拜託聶天送她一趟。聶天也正想離開臨城到處逛逛，當即答應下來。
林初夏更加沒有意見，自從被救過之後，她就把這個神秘的姐夫當成了偶像，能單獨相處一段時間，高興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