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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山中遇虎

徐恪與舒恨天循聲往前,又走了十餘步,翻過一塊巨石,終於看到了一個山洞。那女子的呻吟叫喊之聲,正是從洞裡傳來。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入洞中,山洞裡面漆黑一片看不甚清。徐恪正往前走,突聞破空之聲迎面而來,急忙一側身避過,卻是一塊拳頭大的石塊擦著自己的身子飛了過去。旋即便聽得一聲少女的嬌叱傳來:“你別過來!再過來半步,本公主跟你拼了!”

“公主!我們是來救你的……”徐恪急忙叫道。一聽果真是公主在此,徐恪心中不禁大喜過望。

“你們……你們是誰?”黑暗中,少女驚問道。

徐恪晃亮了火折,只見山洞內到處堆滿了人獸的骨頭。在一堆被啃剩的碎骨頭中間,正半躺著一位少女。只見她神色憔悴,委頓於地,兩腿鮮血流出,已然染紅了褲腿。顯然,那少女雙腿受傷不輕,已經不能行走。

徐恪忙道:“我們是青衣衛的人,我叫徐恪,他叫舒恨天,你是十七公主麼?”

見十七公主點了點頭,徐恪喜道:“我們奉命找尋公主殿下,已然找了七天了!天可憐見,總算被我們找到你了!”

舒恨天皺眉道:“無病老弟,莫要耽擱,趕緊背起公主,我們走!”

徐恪忙走到十七公主的身前,拱手道:“公主殿下,你腿腳受傷,便由卑職背了你走吧?”

十七公主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努力爬上了徐恪的肩頭。徐恪背了公主,由舒恨天拿著火折引路,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山洞。

三人出了洞外,剛剛跨過了巨石,迎面一陣陰風吹過,忽聽得一聲虎嘯傳來。那虎嘯之聲,如高天雷鳴、似大海怒濤,響徹山川,驚飛百鳥,直聽得那些山中百獸,都盡皆伏地顫慄……虎嘯聲剛過,一頭通體黑色的龐然大物,便已迎面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徐恪暗吸一口冷氣,急忙緩緩放下了十七公主。他提劍在手,凝神看去,只見那擋住去路的,正是一頭渾身黑毛的猛虎。此時,那一頭身軀巨大的黑虎,前足微屈,作勢欲撲,虎嘴裡露出了一口森森獠牙,虎眼圓睜,正緊緊瞪視著徐恪。

“破金勢!”徐恪大喊一聲,手中一把昆吾劍已然出鞘,直向那黑虎刺出,那一股凌厲無儔的劍氣,隨劍身遊走,激起罡風陣陣,直朝黑虎周身而來。

徐恪素聞在長安城南數十裡外的深山密林中,藏有一頭黑虎,在山中似已修煉成精,平時專以過往人獸為食,為害甚巨。官府出動無數人力捕獵,均是無功而返。不想,今夜竟在這金頂山中撞見了這頭黑虎。不管它有否成精,徐恪料想公主受傷必是那黑虎所為,是以一上來就使出凌厲劍招,用意便是先發制敵。

那黑虎身軀雖大,但動作卻異常靈巧。徐恪劍氣所到之處,身前的枯枝雜草盡被削斷,黑虎縱身一躍,卻已然撲到了徐恪的身後。

徐恪心知那猛虎必有後招襲來,急忙一個側身,果然,黑虎碩大的軀體已朝自己身前撲了過去。它前爪所到之處,已將徐恪上身的青衣,給扯去了一大塊。

“蕩火勢!”徐恪急運真氣灌注於右臂之中,氣隨意轉,劍隨氣動,一把昆吾劍再次向前疾刺而出,劍影重重疊疊,如火燎原,劍氣縱橫上下,如雪漫天……

徐恪心道,你身軀再壯、體格再大,不過一隻大蟲而已,在我這般精妙的劍招之下,你還能有命麼!

不料,那怪物眼見徐恪漫天的劍影,已將它周身籠罩,便拼著後背受了兩劍,猛撲上前,前爪揮出,拍在了徐恪的劍身上。

那黑虎皮毛又厚又硬,被徐恪的劍氣所割,只是略略破了點皮而已。它一隻黑粗無比的虎爪打在徐恪的劍身上,爪子絲毫未損,徐恪卻突覺一股大力自劍身而來,頓時把持不住,手中昆吾劍脫手飛上了半空……

徐恪“啊”的一聲,實未料到那黑虎精居然有如此手段,竟能將自己手中長劍拍得脫手。他微微一愣之際,黑虎精緊接著已撲了過來。

徐恪手中失去了兵刃,匆忙間只得縱身後躍。那黑虎精哪容得他脫身,正奮力前撲,爪子已堪堪遞到了徐恪的面前,驀地虎頭吃痛,卻被一根飛來的短棍,給狠狠地砸在了前額。

那一根短棍正是舒恨天的隨身兵刃,他見徐恪情勢危急,便甩出短棍,加入了戰團。

黑虎精雖然額頭吃痛,但它皮糙肉厚,這區區一根短棍,又能奈它分毫!它虎眼一瞥,見是一個矮小的老頭暗中偷襲,忍不

住眼露兇光,虎吼一聲,又朝舒恨天撲了過去。

“用我的劍!”十七公主眼見徐恪丟了兵器,急忙將自己的一把貼身長劍遞了過去。

徐恪得劍在手,心中一喜,當下更無猶豫,拔劍出鞘,大喝一聲“斷水勢!”劍如奔雷、勢若閃電,便朝那黑虎斫了過去。

徐恪這一記劍招,其要便在於快。那黑虎精正與舒恨天纏鬥,未曾注意身後。只聽“噗”地一聲,那一把長劍竟直直地插入了黑虎的後背之中。

黑虎精吃了痛,右爪猛地往上一揮,正打在徐恪的前胸上。徐恪瘦長的身子便被打得猶如斷線的紙鳶一般,遠遠地跌落在地上。徐恪前胸的衣物盡皆被抓成了碎片,胸口上被抓出了三道深深的爪痕。

那黑虎精的後背上,兀自插著十七公主的長劍。雖只是把普通的長劍,但徐恪勁力所到之處,長劍也已刺破它堅硬的皮毛,劍身半數已沒,直入肌理,創口處,鮮血已汩汩外流……

黑虎精頓時兇性大發,它後腿一蹬,竟然站立了起來。它仰天朝月,突然間長長地狂嘯了一聲。那一聲長嘯較之先前,更加猛烈霸道,直嚇得十七公主,捂住了耳朵,舒恨天也是縱身躍開,不敢近前……

“書仙,你不是大妖嗎?怎地也敵不過一隻大蟲?”徐恪強提一口氣,朝舒恨天叫道。

此時,那一頭髮了狂的黑虎,已然棄了舒恨天,站直了身子,也如人類一般,一步一步面朝徐恪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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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恨天情知徐恪已然受了傷,立時不停地甩動短棍,只見那一根短棍滴溜溜旋轉不休,不時打在黑虎的後背、虎頭、腰身上。他一邊甩動短棍,一邊還不忘為自己辯解道:

“你這廢話不是!我是一隻大妖不假,可我只是一隻鼠!你聽說過,一頭老鼠能打死一隻老虎的嗎?!”

無論舒恨天怎麼用力,那短棍飛過來,打在黑虎的各個部位,黑虎精竟似渾然不覺。它目露兇光,虎口大張,一步一步朝徐恪走近,決意先吞吃了這個受傷的青年。

天地之間,物物相剋,虎為百獸之王,無獸敢攖其鋒芒。舒恨天雖是一隻修行八百年的鼠妖,但鼠性仍在。此時,他見那獸王兇暴無比,心中也不禁恐懼,竟不敢迎面阻擋……

徐恪暗運真氣,用力起身,驀地覺前胸一痛,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那黑虎精爪力非凡,這一抓一拍之下,徐恪受傷不輕。

見黑虎精已漸漸走到近前,徐恪雙眼一閉,不覺暗自嘆息了一聲:“嫣兒、依依……我只有來生再與你們相會了”

清冷的月色裡,眾人忽然聽到一陣清亮的笛音傳來。那笛音婉轉悠揚、清潤悅耳,自遠而近,只片刻之間,便已到了近前。那吹笛之人,一身白衣,御風而來,飄然墜地,宛若從天而降的一位仙人。

徐恪聽聞那笛聲甚為熟悉,又見那黑虎精久無動靜,不覺睜開雙眼,卻見那一頭黑虎巨獸,此時卻靜靜趴在地上,虎目中已無兇光,虎爪蜷曲向裡。此時,那黑虎精卻彷彿一隻家貓,躬身匍匐於地,眼神呆呆地凝望著吹笛之人……

徐恪轉身一看,卻不由得大為驚異。只見那吹笛之人,身如淵渟嶽峙,氣似燦霞噴吐、龍風之姿、天目之表,卻正是那天寶閣的二公子慕容桓。

“慕容公子!”徐恪無力地呼了一聲。他用勁想坐起身行禮,卻又頹然坐倒。

“你運氣衝一衝前胸的‘神藏’‘紫宮’兩處!”慕容桓停住了笛聲,卻連正眼也未瞧一下徐恪,只是飄然從他眼前走過,冷冷地扔出了一句話。

徐恪依言靜坐,暗運真元,緩緩地引至前胸“神藏”“紫宮”兩處穴位,真氣所到之處,兩處阻滯立時被衝開。徐恪頓覺胸口一鬆,微一用力,隨即便躍然而起。

原來,自己方才臨敵之際不要驚慌,只需稍稍運氣便能衝開胸中阻滯,跳躍自如。徐恪心念到此,不禁撓了撓自己的前額,心中已然惶愧無地。

眾人卻見慕容桓走到黑虎身前,輕輕拔出了它後背上的長劍,手指凌空虛點,只聞“嗤嗤”數聲,那虎背上創口,流血頓止。那黑虎精面朝慕容桓前爪微屈,虎頭下垂,似是朝他磕頭致謝。

“先不忙謝,翻過身來!”慕容桓卻沉聲下令道。

那黑虎精竟能聽得懂人話,它微一猶豫,便翻轉了身子,虎腹朝天,四足分開。

慕容桓長劍向下,劍尖略略一挑,黑虎右側下方的腹部便露出了一道血口。慕容桓期身上前,右手探入虎腹

,微一用力,便掏出了一塊金黃色的肉丸。

那黑虎精嗷叫了一聲,神色間似甚為苦痛。慕容桓將那一塊巴掌大的肉丸放入一張精緻的油布包中裹好,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玉藥瓶,在虎腹的傷口處撒了一些藥粉。藥粉到處,虎血立止。

“起來吧”慕容桓又吩咐道。

黑虎再次翻了個身,四足撐地站了起來。慕容桓又往虎背的劍創處倒了些藥粉,揮了揮手,示意那黑色巨獸,可以離開了。

黑虎卻轉身盯著慕容桓手裡的油布包,雙眼依依不捨,竟至墮下了幾滴虎淚。

慕容桓將油布包放入懷中,卻朝那黑虎微微拱手行禮道:

“虎兄,我今日取了你的‘虎寶’,廢了你兩個甲子的修為,在下深感歉意!只是舍妹身有寒疾,非得你這至陽大補之物不可,在下代舍妹先行謝過了。不過,你殺人無數,罪虐深重,原本我是要取了你的虎命,如今,我饒你一命,取你一寶,咱們便兩不相欠!你還是快些走吧,下回莫要再讓我遇上……”

黑虎再不敢猶豫,轉身一躍,便朝那密林深處奔行而去,未幾,那一頭黑色巨獸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慕容公子留步!”見慕容桓轉身欲走,徐恪急忙招手呼喚道。

“還有什麼事?”慕容桓冷然道。

“慕容兄,令妹,嫣兒……她身有寒疾?這是個什麼病?……要不要緊?”徐恪摸了摸自己的前額,訥訥地問道。

“嗯……這是她自小打孃胎裡就落下的病根,只需每年吃一些大補的藥,就不礙事……你還有事麼?”慕容桓道。

“今夜,多虧慕容兄及時趕到,不然,小弟與十七公主,未免都要化作那巨虎的口中之食了。小弟謝過慕容兄救命大恩!”徐恪向慕容桓俯身到底,行了一個大禮,懇切謝道。

慕容桓朝徐恪身後的十七公主看了兩眼,將手裡的白玉小瓶扔給了徐恪,淡淡說道:“這些藥粉,給她傷口上撒一些……今夜我只是為取虎寶而來,你二人的性命,與我何幹!我又幾時曾救過你們?”

徐恪忙又拱手言道:“慕容兄客氣了,今夜若不是慕容兄,我們可就……可就保不齊都要去見閻羅了。慕容兄道法通神,只須臾之間便將那一頭巨怪降服得順順貼貼,這一份超凡入聖的功夫,小弟委實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慕容桓冷冷地看了徐恪一眼,道:“只區區一隻黑虎精你都鬥不過,今後還怎麼……算啦!”言罷,他搖了搖頭,便要大踏步離去。

徐恪正待懇辭答謝,驀地聽見身後的十七公主大罵道:“你神氣個什麼!你有什麼好狂的!你不就是功夫好點,手裡還有一只好笛子麼?功夫好就能這麼目中無人麼?我父皇、我三哥的功夫比你強百倍!也沒見他們這麼神氣,這麼狂!小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天叫你也栽個跟斗,我看你還能這麼小人得志麼?”

旁邊的舒恨天勸道:“我說公主啊,人家慕容公子畢竟救了你一命,你就少說兩句吧……”

“怕什麼!他是救了我,救了我又有什麼了不起!就能這麼神氣嗎?”十七公主兀自恨恨說道。

慕容桓本已往前走了幾步,聽了這幾句罵聲,不由得回轉身走到了十七公主的身邊,冷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罵我?”

十七公主雙腳受傷,雖然不能站起,卻兀自昂然坐直了身子,迎面怒道:“本公主姓李名琪,御賜封號靈鈺公主,你這狂徒!見了本公主還不下跪,竟敢這般無禮!看我回去,不稟明父皇,將你抓了起來,砍了你的頭!”

慕容桓冷笑了兩聲,卻道:“好一個刁蠻任性的靈鈺公主,看來,剛剛我慕容桓還是來早了一步!”

見李琪玉手伸出,指著自己的鼻子又要開罵,慕容桓再不說話,便顧自大步流星地走了開去。走過徐恪的身邊之時,慕容桓還是忍不住微微停留,說了一句:“小嫣今日的‘虎寶’也有你一份功勞,畢竟這‘清髓’是你隨身之物……”

言罷,慕容桓再不停留,將身一躍,他清朗的身影便如龍騰山巔,翩然而起,御風而行,不多時,便已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只留下地上的靈鈺公主李琪,還在迎風呼喊道:

“喂!那個什麼……‘木桶碗’!你給我回來!不許走!豈有此理,本公主還未答允,你竟敢就此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