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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天子所憂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二月十九、酉時、長安城懷貞坊、秋葉草堂】

秋明禮下值回家,才剛一踏進自家草堂的大門,便見一個俊秀而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當先拱手揖禮道:“老師一向可好?”

秋明禮大踏步而前,扶住了徐恪的雙手,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呵呵呵!無病啊,你這次奉旨出去找尋公主,可算回來啦!怎麼樣……十七公主找著了?”

“總算找著了,公主被一隻黑虎精困在了一個山洞裡。不過說也奇怪,那一隻巨怪困住了公主三日,非但沒有吃了公主,還不時拿些吃的喝的給公主……”徐恪便將他們昨夜救出公主的經歷,簡短地告訴了秋明禮。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照你所言,那一隻黑虎巨怪,應已通了人性,說不定,他對公主心生愛慕也未可知啊!”秋明禮隨即嘆道。

兩人隨意說著話,便走到了前廳中落座。趙昱與平安進進出出,忙不迭地端上菜盤碗碟,不一會兒,前廳中的那一張櫸木大方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餚,旁邊還放著徐恪最愛喝的兩壺三十年陳“汾陽醉”。

“小玉,你這一眨眼的工夫,怎地做了這許多菜啊!厲害厲害!”見趙昱做菜如此之迅捷,徐恪不禁由衷讚歎道。

“咳!有平安弟弟和喜樂師傅在廚房幫襯,自然是快嘍!再說,這都是些家常菜麼……秋先生、徐公子,那你們慢用!小玉去那邊收拾一下……”趙昱臉含微笑,客氣道。

“小昱啊!別去收拾了,就陪我和無病喝上兩口吧……”秋明禮笑著言道。說完他又揮手示意趙昱找個位置坐下。

“秋先生,我這……剛剛吃得太飽了,呃……這會兒實在吃不下啦!”趙昱打了一個飽嗝,見徐恪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想起之前在東市酒樓中的一番“饕餮大食之狀”,不由得臉頰一紅,急忙低著頭跑了開去……

見自己的貼身丫鬟今日這一番情狀,秋明禮不禁略感心奇,便問道:“她剛才吃得很多麼?”

徐恪忙道:“老師,剛才是我帶著小玉,在東市先吃過了。”

“哦……”秋明禮端起酒壺給徐恪和自己的酒杯倒滿酒,坐了下來。

徐恪端起酒杯,與他老師對飲了一個滿杯,隨即言道:“老師可知,今日那南安平司的千戶裴才保,一大早就將趙姑娘給抓進了青衣衛?”

秋明禮剛喝完杯中之酒,聞聽之後不禁臉色一變,反問道:“有這樣的事?”

徐恪便將自趙昱口中聽來的,裴才保抓了趙昱嚴刑逼供,後被趙昱趁隙逃脫之事,又跟秋明禮說了一通。

當然,裴才保到底向趙昱刑訊逼供了什麼事?趙昱究竟是怎麼逃出密室的?對這些,因為趙昱也沒有細述,徐恪也只能僅憑猜測了。

秋明禮聽罷,沉思了良久,方道:“此事不簡單,他們處心積慮,想必是衝著老夫來的!”

徐恪問道:“老師與那裴才保可曾有什麼過節麼?”

秋明禮冷笑道:“我與那裴禿子向無往來,更談不上什麼恩怨糾葛,那個要對付老夫的,必然是裴禿子背後之人!”

徐恪又問道:“裴才保身後……還有人麼?”

秋明禮道:“無病啊,我大乾如今以諸多皇子為首,朝中已是派系林立,糾葛紛爭、錯綜複雜……前面太子倒了,又冒出了楚王一黨,如今,楚王也倒了,卻又冒出了個韓王……”

徐恪問道:“韓王……?”

秋明禮道:“你不知道麼,最近,這裴才保與韓王李祚走得很近?”

徐恪略作思忖,便道:“老師與韓王之間,從未聽聞有甚來往,想必更無仇怨,那麼,這個韓王真正要對付的……恐怕就是魏王殿下吧?”

秋明禮捻鬚笑道:“嗯……除此之外,也無他人了!”言罷,他夾起了一塊不肥不瘦、不大不小的紅燒肉,放入口中咀嚼了片刻,又朝徐恪問道:“無病啊,你可知這歷朝歷代的君主,最為頭痛的是什麼嗎?”

徐恪喝了一口酒,輕笑道:“便是這黨爭吧!”

秋明禮也抿了一口酒,吃了些菜,方才嘆道:“自古這廟堂之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你若在朝為官,不從屬於某一個派系的話,那麼所有人都會將你當作敵人。你有功勞,沒有人會提拔你,一旦你稍有過錯,立時便會遭到各方打壓。因此,一旦身入朝堂,每個人都會爭相擠著去加入某一個派系。派系一旦形成,勢必就會因為搶奪更大的權力和資源,而群相攻伐、爭鬥不休……這便是黨爭啊!”

徐恪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老師不是曾經說過,自古這帝王之術,便是御下平衡之道麼?那麼這些大臣們鬥來鬥去,皇上的龍椅自然也就坐得安穩。作為一國之君,又何須頭痛這個黨爭呢?”

秋明禮卻笑道:“無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御下平衡之道,其要者,在於平衡也!天之道,孤陰不長、獨陽難生!天地迴圈、生生不息之道,皆在於‘平衡’二字。朝中派系,若能處於一個相對均衡的態勢中,各方勢力誰都撼動不了對方,便都各自相安無事,此種暗鬥與朝堂不損,於人臣無傷,此正天子之所需也!若朝中力量失衡,一方獨大,各方群起而攻之,交相撻伐、亂鬥不已,此誠君主之所憂也!若黨爭一起,愈演愈烈,輕則禍亂朝綱,重則滅國喪邦,自三皇五帝以來,毀於黨爭之禍者,已不知有幾朝幾代了!”

徐恪與秋明禮對飲了一杯美酒,笑道:“老師的意思,朝中的派系均衡,各方力量都處於一個平衡之勢,那麼朝局安穩,皇上舒坦。若派系失衡,群相亂鬥,便是黨爭之禍,一旦鬥得太狠,朝局就會亂,皇上也就睡不上好覺了……”

秋明禮頷首道:“然也!”

徐恪又喝了一口酒,問道:“不過,天下這麼大,當官的這麼多,皇上該怎麼做,才能一直維持住平衡,使各方力量都得均衡,讓朝局安穩、廟堂無憂呢?”

秋明禮不禁搖頭嘆

道:“難啊!這御下平衡之道,說來容易,當真做起來,實在太難了!當今天子文才武略,幾可傲視環宇,他老人家御宇天下七十年,創下我大乾康元盛世。咳!到如今,亦免不了黨爭四起,朝局洶洶呀……”

徐恪喝了一大口酒,略作思忖,便道:“先生的意思,從前太子李仁在的時候,有他牽制,朝中各派都能維持一個均衡,各自也相安無事。如今太子被廢,人人都要爭當太子,個個都想擠上大位。是以,只要這太子之位虛懸,朝中就會黨爭不斷?”

秋明禮吃了幾口菜,又嘆道:“大致就是你這個理呀……也正因如此,自今年元日之後,京城裡就沒有好好安生過!先是楚王派人刺殺親弟,又擁兵意圖謀反!如今,楚王東窗事發,被皇上給廢為庶人。想不到,楚王剛剛倒下,卻又來了一個韓王!……咳!真不知道,韓王之後,還會跳出多少個王啊!”

徐恪聽得這些朝堂黨爭之事,不由得心中頗為煩躁。當下便話題一轉,說道:“老師,學生還有一問……既然,韓王要對付的是老師和魏王,卻為何偏偏要抓了趙姑娘進去?趙姑娘不過是草堂中的一個丫鬟,她又能知道什麼秘密呢?”

秋明禮搖頭道:“這個……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看來,小昱是不能呆在草堂了。無病,不如你今夜就將小昱帶到你府上吧?你府中人多,自能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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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恪兀自沉吟,不置可否,秋明禮不禁問道:

“怎麼?將小昱帶去,你不方便麼?”

徐恪回道:“小昱姑娘是先生的貼身丫頭。有她在,先生的秋葉草堂煥然一新,先生的起居也被照顧得妥妥帖帖。若沒了小昱,先生又到哪裡去吃到這般可口的飯菜呀!再者,學生思慮的並非只是小昱姑娘。韓王的手下,今日既然敢擄走小昱,明日就會對先生不利!先生的草堂,委實也是人手太少了一點。明日,學生就挑幾個功夫好的衛卒,過來給先生守門!”

秋明禮擺手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你青衣衛的人便不要來了。這加派人手一事,老夫自會找魏王商量。”

徐恪道:“這樣也好!不過,學生的意思,我們也不能只守不攻!既然他韓王已經出招,我們也當還以手段!”

秋明禮笑著問道:“依你無病的意思,該當如何呀?”

徐恪微笑道:“這個裴禿子麼,就交給學生。他膽大包天,竟敢擅闖先生草堂,隨意擄走小玉,私自嚴刑逼供!我必讓他嚐嚐我的厲害!至於那個韓王麼,還是讓他親哥去收拾為好!”

秋明禮哈哈笑道:“老夫也是此意!無病,想不到你為官不到三月,就有如此長進!不過,聽聞那裴才保老奸巨猾,盤踞青衣衛已有二十多年,你行事切切不可魯莽啊!”

徐恪笑道:“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

……

師徒兩人在秋葉草堂中吃吃喝喝、說說笑笑,轉眼便到了戌時。徐恪見天色已晚,晚膳已畢,便起身告辭回府。

待徐恪走後,秋明禮立時招來了書童平安,吩咐道:

“備車,老夫要去魏王府!”

……

而幾乎與此同時,在長安城西北的安寧坊。雖已是夜深人靜之時,但仍舊車水馬龍,進出之人絡繹不絕。冬夜裡的呼呼北風,依然無法阻止這些人滿腔的熱情……

那安寧坊地處長安最北,緣何到了夜間還這般熱鬧?

只因這裡開著一家全長安城最大的妓院——“沉香院”。

論佔地之廣,女子之多,整個長安城的妓院,已無出其右者。但沉香院的生意,卻遠遠不如平康坊裡的翠雲樓。以致在長安人的心目中,這“妓院之最佳”的名氣,竟被翠雲樓給奪了過去。

其因為何?一方面,自然是地段之故,翠雲樓所處的平康坊位於長安城南北正中,東臨皇城、西接東市口,地處繁華要道,人流眾多,門庭若市,相比之下,沉香院就要偏僻地多了,一直建在了北城邊,再過去百餘步,就是長安城北的光化門。另一方面,沉香院乃是官辦的妓院,日常收支是戶部監管,而平常管理卻又是殿中監的人。這管事的人一多,事情往往就做不好。加之這官辦的機構,又難免機制僵化,人員臃腫,服務不到位,這招呼客人也就不那麼勤快了。而最重要的一點,沉香院的女子,大多是抄家籍沒而來的官宦女眷。她們之前都是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朝沉底,難免心情鬱郁、舉止拘束,哪有翠雲樓那些女子,風情萬種、百般妖嬈……

因之,長安城裡的風月場中,都口口相傳著這麼一句話:長安城裡四大妓院,頭牌者,翠雲樓;精緻者,倚紅樓;實惠者,花滿樓;不可去者,沉香院!

此時,這“不可去”的沉香院中,卻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只見他年紀大約十七八歲,形貌長得頗為秀氣,臉色白淨、面目清俊,一雙眼珠不時閃動,顯出幾分聰慧狡黠之色。

大凡妓院的老鴇,見了客人上門,幾乎都是一樣的笑臉。這沉香院的老鴇見了這位少年,臉上的笑容竟是格外殷勤。

“唉吆喂!慕容少爺啊!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啦?您可有一段日子沒來啦!都想死我了……”老鴇笑吟吟地招呼道。

那位模樣清俊的少年自然便是天寶閣的四少爺慕容吉了。那慕容小少爺聞聽老鴇喊出了他的名號,急忙咳嗽了兩聲,將大衣上的帽兜略略壓低,輕聲道:“你小點聲,別喊我慕容!”

老鴇會意,急忙改口道:“是是是!小少爺!……今天小少爺可真是來得巧了!咱們沉香院裡,來了一大批好貨呢!”

慕容吉仍舊低聲道:“我要最好的!”

老鴇笑眯眯地問道:“有兩個胡女,今天晌午剛剛送到,聽說是一位三品大員的姬妾,到現在還沒被別人碰過呢……小少爺,你要不要啊?”

“要要要!”慕容吉忙不迭地答道。

老鴇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她親自引著慕容吉來到

樓上的雅間就座,未幾,便又將那兩位“胡女”帶到了慕容吉的身邊。

“你們叫他‘小少爺’吧,他可是咱們沉香院裡的大主顧,出手大方著呢!”老鴇向那兩位“胡女”吩咐道。

“小少爺好!”兩位“胡女”乖巧地招呼道。

“好好!你們也好!你們……叫什麼名字?”慕容吉見了這兩位“胡女”,心中頓生好感,而且,言語間竟還有些羞澀。

“奴家名叫小花”“奴家名叫小翠”兩位“胡女”恭敬地回道。

“小少爺……滿意嗎?”老鴇又笑眯眯地問道。

見慕容吉點了點頭,老鴇便朝“小花”與“小翠”吩咐道:“你們今天遇著小少爺,可是你們天大的福分呢!你們把小少爺伺候好了,小少爺自會大把大把地賞你們銀子!”

“知道了,媽媽!” “小花”與“小翠”恭謹地答道。

直到此時,老鴇還是未見慕容吉拿出銀票打賞她。她心中不禁略感失落,但一想到只要他慕容吉完事之後,就有一筆豐厚的進賬,心裡又歡喜了起來。當下,那老鴇滿臉堆著笑,便徑自關了房門出去了。

待老鴇走後,慕容吉殷切地招呼兩位女子落座,讓她們與自己一道飲酒吃菜。

慕容吉先喝了一口酒,隨意問“小翠”道:

“你這‘小翠’的名字,是今天沉香院裡的媽媽給你新起的吧?你之前的名字呢?”

“小翠”回道:“回小少爺,之前蕭大人給奴家起了一個名字,叫作‘擎香’……”

慕容吉又轉頭問“小花”道:“你呢?”

“小花”也神色溫順地回道:“回小少爺,蕭大人給奴家起了一個名字,叫作‘墜玉’!”

慕容吉又喝了一口酒,吃了幾口小菜,問道:“你們說的那個蕭大人,到底是哪一個呀?你們既然都跟著蕭大人,怎麼會淪落到了沉香院?”

“擎香”嘆道:“就是刑部尚書蕭一鴻,蕭大人,是他將我們二人,從翠雲樓給贖出來的。”

“墜玉”也嘆道:“昨天蕭大人被抄家了,我們就被官府的人,給抓到了這裡……”

慕容吉不由得停杯投箸,詫異道:“你們是刑部尚書蕭一鴻的妾侍?之前還是翠雲樓的?”

“擎香”道:“對呀,之前我在翠雲樓的名字,叫‘寒霜’”

見慕容吉望向自己,“墜玉”便道:“我在翠雲樓的名字,叫‘白雪’”

“原來,你們還有這麼多名字啊!”慕容吉笑了一聲,隨即又問道:“那麼,你們在翠雲樓之前呢?可曾還有名字?”

不料,“寒霜”與“白雪”各自都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之狀。

“難道,你們自小就進了翠雲樓?不曾有過別的名字嗎?”慕容吉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寒霜”仍是一臉懵懂地回道:“小少爺,我只記得進翠雲樓之後的事情,你問我之前怎麼樣、小時候在哪裡……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白雪”也道:“我也是!小少爺,說來奇怪,我記得自己進翠雲樓,好像才不到兩個月,可之前的事情,我們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哦……竟有這種事?有趣有趣!實在有趣得緊!”慕容吉聽罷“寒霜”與“白雪”的敘述,心中又感到了一絲異樣的興奮,他不禁舉起酒杯,連連喝了幾大口酒。

看著“寒霜”與“白雪”各自一副楚楚動人的身姿、俏麗嬌豔的臉容,聞著她們身體裡隱隱散發的香氣,慕容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他雖然知道這個主意必然會遭到他父親和二哥的反對,但他大哥必定會護著他。“有大哥的支援……就夠了!我將他們藏到癸院之中,又有誰會知道!”想到這裡,慕容吉心意已決,便走出了雅間,伸手招來了一個雜役,吩咐道:

“去把你們老媽媽叫來!”

“這位公子爺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雜役還不忘多問一句。

慕容吉眼珠子一瞪,道:“我要贖人!”

……

那曾被叫作“寒霜”與“白雪”的兩位“胡女”,自然便是康有仁的貼身侍婢阿竹與阿菊了。說起這兩人的經歷,也算是命途多舛。她們自元月二十七被莫秋雨以五百兩銀子的價格賣進了翠雲樓,元月三十又被蕭一鴻以一千兩銀子贖出了翠雲樓。進了蕭府的別院之後,蕭一鴻對她們也算是百般疼愛,要什麼給什麼。不想,阿竹與阿菊剛剛享受“姨奶奶”的待遇不到一個月,蕭一鴻就被抓進了青衣衛,面臨著“梟首示眾”的結局。而隨著聖旨的到來,整個蕭家都被抄家籍沒,作為蕭一鴻的兩個小妾,自然也難逃被充為官妓的命運。

這兩位苦命的少女,由於之前被“鐵面美郎君”莫秋雨用過了迷亂心智的藥物,是以,直到此刻,她們仍不知自己究竟是誰……

“唉吆喂!小少爺,您這剛剛一見,馬上就要贖人啊!這兩個胡女可是稀罕貨色……我這可真捨不得呢!”老鴇聞聽得慕容吉要買了那兩個女子,心中自然是喜不自勝。她知道慕容吉向來出手闊綽、揮金如土,而更重要的,這兩日,殿中監的人陸陸續續送來了大量的官宦女眷,都是抄家籍沒而來。她這沉香院裡,都快裝不下了。

“少廢話!你出個價!”慕容吉道。

“紋銀一千二百兩!小少爺,這兩位胡女,可是百年難求啊!”老鴇眉開眼笑,脅肩諂媚道。

“二百兩!多一文錢也不行!”慕容吉冷然道。

“成交!”老鴇爽快地答應道。

“什麼?!”慕容吉沒料到那老鴇竟然一文錢也沒加,就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他掏出銀票,辦了交割,要了字據,將阿竹與阿菊帶出了沉香院,扶上了自己的馬車,當即命車伕駕車回府。

馬車轔轔而行,慕容吉坐在車上,身旁雖有兩位美女相陪,嘴裡卻還是暗自嘟囔道:“早知這樣,我就該還她個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