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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魔音潮湧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三十、戌時、崇仁坊、魏王舊府】

徐恪與李君羨處置完公文,隨後便是午膳,午膳後依舊在千戶小院內小坐……

日晷轉動,時日匆匆,轉眼就到了下值之刻。

兩人遂一道回至李府,自然,舒恨天與朱無能也早已等候多時。

依照四人昨日的計議,昨晚戌時,他們就當夜探天音坊內院,然則昨夜徐恪忽然被李縝叫了去,是以,他們只得將計劃移至今夜。

四人照例喝酒吃菜、談笑舉杯,這一頓晚膳,吃得不亦說乎。

吃罷晚膳,朱無能抹了一下嘴巴,提起舒恨天為他備好的一把鐵鋤,“大哥,咱們走吧?”

“好!”

……

戌時四刻光景,四個人便一起走進了魏王府老宅之內。

昨日,徐恪與李縝交談之時,亦曾問起,這魏王舊府的南面是什麼地方?

李縝便答,這處舊宅之南,原先都是些民宅民居,可不知何故,自從他搬離之後,舊宅南面的民宅彷彿都空了下來,每到夜深之時,便一片黢黑,就好像那裡從來沒住過人一般。

當時徐恪便已約略猜到,那魏王舊府之南,想必就是天音樂坊的內院,至於為何原先的民宅都沒了燈燭?不出所料的話,必是那天音坊主使了什麼手段,將原先那些房屋的主人,盡數驅離。

於是徐恪心下就有了主意。既然天音坊的前廳與後院被一扇神秘的黑漆大門所阻隔,一般人都無法將之開啟,而魏王舊府的內院又恰與那天音坊後院僅僅一牆之隔,那麼,自己何不索性就從魏王舊府翻牆而入,進入天音坊的後院呢?

當下,徐恪在向李縝告辭之前,就提出了這一請求。李縝稍稍有些疑惑,然此時他這座舊宅,已然盡數搬空,裡面也只剩下了幾個老僕看守而已。當時的李縝不假思索便道,這處舊宅無非閒置而已,你什麼時候想來,儘管進來就是。

於是乎,徐恪就與李君羨、朱無能、舒恨天四人,叫開王府大門,徑直走入內院。四人中以舒恨天嗅覺最是靈敏,依著舒恨天所指,四人來到了一處院牆邊,各自施展輕功,縱身一躍,便已盡數躍入了天音坊內院。

四人落地之後,放眼望去,只見裡面房屋樓宇重重疊疊,水榭樓臺鱗次櫛比,彷彿走進了一處巨大的宮殿群中。

只不過,那裡面的燈光卻不甚明,加之今夜月光暗淡,是以內裡的屋舍樓臺都看不太清,遠遠望去,盡是一大片黑黢黢的房屋,此起彼伏連綿不已,在此時的一片闃寂暗夜之下,更顯一番清幽神秘之感。

四個人邁步於屋宇樓臺之間,行走於長廊小道之中,只覺裡面佔地之廣、方圓之闊、房舍之多、堆陳之厚,當真似無窮無盡一般。

徐恪不禁暗歎,這一處天音坊的內院,雖是夜晚探視,然內裡竟如此別有洞天,彷彿比之於天寶閣更有過之。

其實,四個人走了半日的路,心中都是一樣的心思。這哪裡是天音坊的後院啊,這分明就是一座“天音宮”!

不過,四人心中也感詫異,怎麼走過了如此多的房舍,裡面都是黑沉沉的,彷彿一個人都沒有。

既然沒人居住,要這麼多房子作甚?

徐恪心中暗想,難道這天音坊的坊主如此喜好顏面,自己坊中並無多少手下,卻偏生置下了如此多的房屋?

四人走過了大片的屋舍,又走過一處小院,轉過一處假山,便走進了一處長廊。

此時此刻,他們都不知該往何處探尋?

只因這“天音宮”內,佔地實在太過廣大,屋舍實在過於繁多,一時間,四人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徐恪轉頭問朱無能道:“二弟,你之前不是來過這裡麼?你再想想,那九齒釘鈀藏在何處?”

不想,這朱無能摸著肚皮,忸怩了半天,還是想不出自己的寶貝究竟被藏在哪裡。

舒恨天問道:“裡面這麼大,不如,咱們四個人分頭行事?”

李君羨卻擺了擺手,說道:“此地有些不太尋常,咱四個人還是合在一起為妙。”

這個時候,徐恪忽聽頭頂“咯”地一響,抬頭望,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長廊頂端,密密麻麻,掛滿了蝙蝠。

那些蝙蝠,體大翅長,每一隻都高有三尺,渾身都是深黑之色,如此巨大的蝙蝠,又如此密集地掛在一處,乍一看去,任誰都要大吃一驚。

蝙蝠雖多,然她們盡都倒掛於長廊之頂,一動不動,顯然都在熟睡當中。

“哪兒來的這麼多蝙蝠?”舒恨天當即問道。

見眾人臉上都是驚疑之色,徐恪索性掣出了自己的昆吾劍,道:“如此巨形蝙蝠,必為妖物,待我先給上一劍!”

李君羨忙阻止道:“賢弟,這麼多蝙蝠,若被你同時驚醒,怕是不好對付,咱們今夜只為探寶而來,何必動這些蝙蝠?”

徐恪舉起昆吾劍,“區區蝙蝠,何必怕它?待我殺盡這些飛蟲之後,再去探寶不遲!”

李君羨見徐恪終究少年人心性,搖了搖頭,也不去阻他,這時忽聞“錚”地一響,前方似乎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琴音。

“來了!”

“好,我們沒找著她,她倒來找我們了!”

徐恪收起昆吾,當下便與眾人輕手輕腳,走過長廊,直往那琴音之處,躡足而去。

穿過長廊,前方又是一片開闊之處,在十餘間房子的中央,有一間屋子造型最是古樸別緻,屋子內還隱約透著燈光。

眾人盡是心中大喜,遂循著燈光一路前行,未幾,便已到了屋子外面。

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徐恪清了清喉嚨,正欲敲門之時,忽聽“吱呀”一聲,房門已不敲自開。

徐恪愣了一愣,然此時再無多想,他便抬腳邁了進去,其餘三人也跟隨著跨入。

只見屋子裡燃著幾十只紅燭,此外,俱是紅桌紅椅、紅床紅榻、紅紗紅縵、紅幾紅臺,這一番大紅陳設,倒與那天音坊的前廳有些相似。

又是“錚”地一響,徐恪乍見一位紅衣女子,正坐在一張七絃古琴之旁,她手

指只輕輕一動,一陣纏綿悱惻的琴音便已徐徐傳來。

那女子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年紀,一張臉以輕紗蒙面,正是那天音樂坊的坊主,玉天音。

“是你?真的是你?”直到此刻,徐恪方才盡信,原來外界所傳的玉天音,真的就是自己曾經在得月樓見過的那位蒙紗少女。

“是我,怎麼了?”玉天音停下撫琴的雙手,抬起頭,冷眼看著徐恪與他身後的三人。

徐恪問:“你就是玉姑娘?玉坊主?”

“我乃天音宮宮主,玉天音,爾等可稱我為‘玉宮主’!”玉天音冷冷回道。

徐恪心下不免有些失望,“敢問玉……宮主,你去年可曾在得月樓中獻唱?”

“不錯!本宮去年是在得月樓唱過。”

徐恪低下頭,“在下有一事不解,玉宮主有如此手段,何以那日在得月樓中,竟對幾個衛卒毫無還手之力?”

“本宮那日就只是想唱一隻曲罷了,怎麼啦?”玉天音掃了一眼眾人,質問道:“倒是你們這些人,今夜不請自來,所為者何?”

朱無能再也忍耐不住,往前跨出一步,氣呼呼地說道:

“你……你還我寶貝!”

“什麼寶貝?”玉天音一雙妙目直直地盯住了朱無能,雙眼中似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力量,唬得那朱無能慌忙又退了一步,然兀自有些不服氣,甕聲甕氣地反問道:

“俺老朱的九齒釘鈀,不是給你收走了麼?還我!”

“誰稀罕你那釘鈀?!”玉天音有些慍怒道:“當日不是你自己將這件兵器輸了給我麼?如今竟還覥著臉來跟我討要,你要不要臉?!”

朱無能被玉天音說得無言以對,他低下頭,只得訥訥言道:

“這個……玉公主,那一日是俺老朱不對,俺老朱一時大意,輸給了公主,不過,這釘鈀實實是俺老朱要緊的寶貝,片刻也離開不得!萬望公主行行好,把寶貝還給老朱得了!”

“不行!你那天既已輸了,這九齒釘鈀從此就歸我天音宮所有,焉能由你隨取隨拿?!”

“公主啊!”朱無能兀自苦求道:“念在咱兩過去的情分上,俺老朱這九齒釘鈀,你就還了我唄!”

“誰跟你有情分了!你這貪吃的笨豬,再囉嗦不清的話,可休怪本宮不客氣了!”

……

旁邊的幾人,聽了朱無能與玉天音的一番對話之後,心中已知曉了七八成。

徐恪暗自心道,原來這九齒釘鈀是我二弟當日打賭輸給玉天音的,常言道,願賭服輸,寶貝既然已輸給了人家,這般強行索要,好似也沒有道理。他如此一想,這下面的話就說不出來,當時便呆呆地佇立在那。

“我說玉宮主……”旁邊的舒恨天卻早已看不下去,他怪叫了一聲之後,道:“我這位朱兄弟人雖長得笨了一些,可他卻是個心腸極好之人,那九齒釘鈀既是朱兄弟隨身之物,不管他是打賭輸給你了也好,還是被你騙了去也好,如今朱兄弟既然好意上門向你求肯,你就念在你兩過去的一場情誼上,將這寶貝還了他吧……”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本宮面前出言不遜!”未等舒恨天把話講完,玉天音雙眉一挑,右手手指忽然一動,一股急促的琴音猛然間灌入舒恨天的耳膜之內,直把那“半解書仙”震得元神動盪、恍惚迷離,舒恨天暗叫一聲“不好!”只倏忽之間,他心動神搖,元神已不能受控,身子一晃,隨即倒地化為了一隻白鼠。

“你!你不準欺負我老鼠哥哥!”朱無能見舒恨天已被玉天音之魔音打得現出了原形,當時就興起了沖天之怒,他手揮鐵鋤,掄得呼呼風響,一招“力拔山兮”便朝玉天音撲來。

只見那玉天音,看朱無能手裡的鐵鋤如排山倒海一般撲來,非但身形紋絲不動,反而輕輕一笑,手指只微微撩撥了幾下琴絃,一陣“錚錚”之聲響過,眾人只覺一股強大的氣流迎面而來,氣流所到之處,朱無能手裡的鐵鋤立時化作齏粉散去,非但是鐵鋤,就連朱無能所穿的一身布衣,也盡皆裂成了無數碎布……

朱無能“啊”地慘叫一聲,當即就倒地暈了過去。他非但被玉天音之魔音當場震暈,甚而一身衣服都不能保住,一個滾圓的肚子便光溜溜地露了出來。

“二弟!”徐恪見自己的二弟與舒恨天接連受創倒地,此時哪還會多想,他拔出昆吾劍,怒喝了一聲:“妖女,休得逞狂!”長劍上撩,真氣灌注於劍尖,一招“蕩火勢”便直奔玉天音頭面而去。

玉天音冷笑一聲,身子依然不動,依舊是手指輕輕捻動,只聞“錚錚”之響,三聲過後,徐恪即感頭腦一陣眩暈,他口中“你……你……”尚未喊出,便已倒地不醒,手中昆吾劍也“倉啷啷”掉落於地。

這一下,變起倉促,場上就只剩下了玉天音與李君羨兩人。

李君羨只得徐徐拔出寶劍,他眼見玉天音只抬手之間,便將舒恨天打露了原形,又將朱無能與徐恪盡皆震暈在地,心道,這玉天音的功夫,真可謂神鬼難測了,以自己目下的劍術,就算十個李君羨也非對方之敵,然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棄同伴而去。

玉天音抬頭看著李君羨,眼神中竟有一層別樣的深意。

“輪到你了,金蟬子,聽聞你有一招‘蟬鳴特技’,今日本宮倒要領教一二!”

“‘蟬鳴特技’,什麼蟬鳴?”

玉天音雙手撫動琴絃,這一次,琴音卻不只是先前的“錚錚”幾聲,而是如飛泉流水一般,無休無止而來。李君羨用力寧住心神,正要舉劍待刺,但他又怎禁得住潮水一般的魔音?只須臾間,李君羨就已把持不住,張嘴想呼,卻不能做聲,手中長劍已頹然掉落,他自己也覺天旋地轉,未幾就跟徐恪一樣倒地不醒……

玉天音見狀,不禁面露些許疑惑之色,她走到李君羨跟前,留神打量了一番後,才默默嘆了一聲:

“原來只是九世的金蟬,尚未輪轉十世,可惜了!”

……

門外走進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是天音宮的長老,無塵。

無塵向玉天音俯身施禮,問道:“宮主,這幾人該如何處置?殺

了嗎?”

“殺他們倒也不必,你去將他們丟到城南的亂葬崗。”

“因何要丟到亂葬崗?”

“嗯……?”玉天音面露不悅道:“本宮讓你去做事,還需向你解釋麼?”

“屬下不敢!”無塵慌忙俯身,“屬下這就去辦!”

無塵將暈倒的徐恪與李君羨、朱無能盡皆拉起,拖出了屋門之外,當見到地上的那只大白鼠時,無塵的臉色卻微微一變,他見白鼠尚能跑動,便一把將白鼠抱在手中。

“這只小白鼠……”玉天音望著無塵手裡的“舒恨天”,卻兀自有些氣惱道:“今日實在放肆,你去將他拿到灶房,去皮取骨,洗剝乾淨後,燉成一鍋濃湯,送給落霜喝了!”

“宮主……為何要……要給落霜喝白鼠湯?”

“嗯……?”

“是!屬下遵命!”

無塵再不敢多問,忙將那大白鼠死命一擰之後,塞入自己懷中,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舒恨天雖已顯露了原形,但卻未如徐恪等人昏迷,此時被無塵大力一擰之下,痛得鼠皮亂顫,但他卻死死閉住了嘴巴,不敢發出一聲。

他在這世間已活了八百餘歲,卻從未經歷如今日之慘敗,亦從未感受如今日之恐懼。

聽說自己要被送入灶房,扒皮去骨、洗剝乾淨,然後燉成一鍋濃湯,還要送去給落霜當夜宵湯飲,舒恨天已近乎絕望,他在絕望地吶喊:

“天啊!我活了八百歲,今日卻要被人煮成一鍋濃湯,這還有沒有天理!”

“我今晚為何要多嘴?為何要跟著無病老弟來湊這一場熱鬧?”

“我就算是變成了一鍋濃湯,也要將這落霜給毒死,毒爛他的腸!”

“這個死落霜、臭落霜、不要臉的落霜,他吃什麼不好,竟要吃我這在世的書仙!”

到最後,舒恨天竟罵起了他從未見過的落霜。

這一晚,徐恪等人夜探天音宮,可謂一敗塗地!

他們興沖沖翻牆而來,卻一個個倒地之後,被人橫著拖走。

於徐恪而言,他何嘗能料到,這天音坊後院中,是真的住著一位“女魔頭”,而這位“女魔頭”恰恰不是別人,正是去年自己在得月樓中救下的蒙紗少女。

而此時將他昏迷的身子如死狗一般拖到外面的,也不是別人,恰正是當日,也被他挺身而出從青衣衛手中救下的拉琴老者。

設若讓徐恪再穿越回去年那一日,讓他再見到自己挺身搭救於臺上獻唱的“父女兩人”,那他當真要哭笑不得了。

許多時候,你以為你行的是“英雄之舉”,卻沒想到,最大的小丑竟是你自己!

待無塵將徐恪等四人盡數拖出屋子之後,玉天音便轉身來到自己另一間內室,取出通靈珠,微微施法,珠子內旋即現出一張男子剛毅的臉龐。

只聽那男子冷冷問道:

“你為何不殺了他?”

“他曾救過我兩次,我這回饒他一命,算是抵過,下一回他要敢再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好!這可是你說的!”

“可是,你要我不可動用法術,然我已用了兩次。”

“無妨!實在不行,我來助你就是!”

“真君,你那裡的凡人生魂之數,夠了麼?”

“最近三月,已然足夠。”

“娘娘命我全力助你,可自我來這人間之後,要麼就是幫你攝取魂靈,要麼就是殺人,你那裡……還有別的有趣事情麼?”

“沒有了,這人間本就無趣得緊,哪有這麼多有趣的事?”

“咳!早知這樣,我還不如不來了呢!”

……

……

次晨寅時,雞叫之後,徐恪四人在長安城南四十裡外的亂葬崗上醒來。

這一處亂葬崗,原是一處前朝戰場,當時兩軍交鋒,不知幾萬人葬身於此,當地百姓就呼之為“亂葬崗”。後來,凡是民間一些無人認領的死屍或是老者死後無人為之操辦,屍身往往也被人丟棄於此,再加這一塊地正處於長安縣與萬年縣交界之地,是以兩處縣衙都不來管事,久而久之,此地蓄積的死屍就越來越多,屍身汙穢之氣、死者怨念之氣、地表陰靈之氣彙集在一處,尋常百姓皆不敢經此地往來,是以這裡周圍五里之地,皆荒無人煙,且到處葬滿了無名之屍。

徐恪第一個醒來,撓了撓自己前額,還有些不明所以。

朱無能第二個醒來,此時他只穿了一條褲頭,摸著自己滾圓的肚皮,兀自憨憨笑道:

“大哥,咱們怎麼來了這裡?”清早的山風不勝陰冷,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好冷啊!”

徐恪見李君羨與舒恨天兀自昏睡不醒,忙上前將兩人一一叫醒。

李君羨醒來後,望了望左右,立時問道:“賢弟,這什麼地方,大清早的,鬼氣森森?”

舒恨天被徐恪搖醒後,立時一跳三尺高,“不要將我燉了!我可不想做成濃湯!不要,千萬不要!”

然他摸了摸自己周身,立時就醒悟了過來,“咦?本書仙大人還好好的麼?”旋即他又放肆大笑了起來,“我沒變成濃湯啊,太好啦!老姐姐,小舒沒事,放心吧,哈哈哈!”

徐恪見舒恨天又跳又笑,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問他。

他想起昨夜與玉天音的一場力戰,所幸,自己一方雖慘敗而歸,但人沒事。

沒事就好!

這時候,朱無能已凍得不行,恨不得往徐恪的懷裡鑽進來。

見朱無能光著身子的滑稽模樣,徐恪不禁搖頭笑了笑,忙脫下自己的長衫,打算給朱無能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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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脫則已,一脫之下,立時大驚失色。

此時的徐恪,也被人扒去了一身青色的外衫,只留下一件白色內衣,僅夠遮體而已。

不過,令徐恪大驚的,卻並非自己外衫被人除去。

他伸手一探懷中,原本他寸步不離的那一塊玄鐵神王令,此時竟已不知去向!

徐恪不由地驚慌出聲道:

“不好,神王令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