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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恨無知音

“四公子,你看徐某如今這個樣子,像是個玩笑之人嗎?”徐恪說罷,捲起了胸前的衣衫,給慕容吉與慕容泯看了看自己前胸的兩處創口,此時還有些黑血不斷外溢,黑血中還散著一股惡臭……

“實不相瞞,今日徐某到此,除了見一見列位之外,還想著能見故人最後一面。不知……令妹今日可在府上?”徐恪將衣衫放下,向慕容泯抱拳施禮道。

慕容泯聞到黑血中的臭味,不由得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象慕容吉一樣,直接捂住了鼻子。他聞聽徐恪相問,隨即回道:

“徐百戶,不巧啊!我三妹隨我二弟南行,一直未歸,如今她到底在哪裡,我這個大哥可也不知……”

徐恪等了半天,就在等著慕容泯這一句話,他心中雖能猜到慕容嫣多半還未回府,但此前總還抱著一線希望,總盼望著能出奇蹟。如今,聽完慕容泯這句話,頓時臉如死灰,當下,他不再想多留一分,只匆匆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慕容泯還是照舊送徐恪步出大門之外,一直目送著徐恪坐上馬車,遠遠而去……

“大哥,我們家裡不是有‘七日噬魂散’的解藥嗎?先前,那蜀中康門裡的康有仁,為了巴結父親,專程送來的那兩個白玉小瓶子,不還在父親的百寶樓中藏著麼?”後面走過來的慕容吉笑著問道。

“你捨得給他嗎?”慕容泯淡淡地反問道。

“哈哈!知我者,大哥也!大哥實在是太懂小弟啦!我今日原本想狠狠地報復他一番,可未曾想,這傢伙自作孽不可活,還沒等我收拾,他就自己先中了這天下奇毒!我如今,倒還真不想他快點死呢,我想讓他多活幾日,看看他怎麼受罪!”慕容吉笑道。

“只是,三妹要是知道,可要怪我這大哥太過絕情了……”慕容泯卻嘆了一聲,臉上滿是不忍心的表情。

“咳!……大哥,這傢伙是自己中的毒,與我們又有何干啊?父親百寶樓中的每一件東西,可都是寶貝吶!怎能便宜那家夥啊!再者,大哥不講,我也不說,三姐也不會知道啦……”慕容吉仍然笑著說道。

……

這邊,徐恪出了慕容府,也無處可去,只得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重新躺回自己的房中。這時,也依然沒有胡依依和舒恨天的訊息,徐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他想休息但心中難受。他想出去但又不知往何處去。他不願讓秋先生傷心,自不能去秋葉草堂。他的兩個義弟又都不在身邊。如今,若要問他此刻最想見之人,除了不在長安的慕容嫣外,那就是……碧波仙子胡依依了。但是,“胡姐姐,你們到底去哪兒了呢?無病可沒幾天好活了……今日,心裡就想著見姐姐最後一面,還是不行嗎?”徐恪不禁暗自神傷道。

天色已暗,整個徐府都亮起了白紗宮燈,將這一座大宅子點綴得富麗堂皇。徐恪無心睡眠,索性翻身而起,拿了寶劍便出了徐府的大門,一個人徑直向望仙樓而去……他自然要去喝酒,此時此刻,想什麼都是多餘,索性就喝他個一醉方休吧!

望仙樓就坐落在醴泉坊,與徐府也就幾牆之隔。徐恪到了望仙樓中,早有那跑堂的店小二上來熱情招待:“哎吆!徐大人來啦!哪陣風把您徐大人給吹來啦!您可有一段日子沒來啦!今兒個要喝點什麼?”

只因平常徐恪沒少來喝酒,是以自店掌櫃到小二,無不認得這位出手大方的徐大人。

“十年以上的‘汾陽醉’……先給我來兩壺!”徐恪吩咐了一句,便挑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

“好嘞!”跑堂應了一聲便走了開去,未幾,那小二就送來了徐恪平時點得最多的四個下酒菜,兩壺二十年陳的‘汾陽醉’隨即也呈到了酒桌之上。

徐恪給自己斟滿了酒,仰頭就是一杯,喝完後又再次斟滿,再次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就這樣,連著喝了六杯,方才放下酒杯,自己對自己說了一聲“人生得意須盡歡……好酒,真乃好酒也!”

“這位公子……好酒量啊!”這時,從酒樓的木梯上走上來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那人穿著一身灰色道袍,頭上綰著一個道髻。他見徐恪縱酒狂飲,心中不免好奇,是以走到徐恪近前微笑著說道。

“道長若不嫌棄,不妨坐下來,陪徐某喝上幾杯……”徐恪見那中年道人神情和藹,臉露微笑,便順手相邀道。

“徐兄如此客氣,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那中年道人也不客氣,便與徐恪面對面坐了。店小二忙送來一隻酒杯、一副碗筷並兩盤熱菜。

“未請教……徐兄臺甫?”那中年道人喝了一大口酒,吃了幾口菜,笑問道。

“在下徐恪,草字無病,沒有別的號,道長叫我一聲‘無病’即可……敢問道長如何稱呼?在哪裡修行?”徐恪給中年道人斟滿了酒,說道。這飲酒之道向來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斟自飲往往無趣。此時,他見有人願意陪他喝酒,心中自然就來了興致,一時間,腦中便都是飲酒之樂,至於他身中劇毒,最多只有三日好活之事,早把它忘到了爪哇國外……

“貧道張承鵬,常住蘇州玄妙觀裡修行。”那名為張承鵬的道人,又喝了一大口酒,回道。

“蘇州玄妙觀……那裡距長安可有些路程啊!道長不遠千里來到這京城,不會就為了喝一口此地的名酒吧?”徐恪與張承鵬對飲了一杯,笑著說道。

“呵呵呵,徐兄說笑了,貧道這次來長安,是奉我師兄之命特來求援的,前些日子,我蘇州府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張承鵬道。

徐恪只是“哦”了一聲,顧自喝了一大口酒。那張承鵬見徐恪沒有追問,只得自己接著說道:

“不瞞徐兄說,這一件大事出在蘇州,你身在長安自是不知,但我蘇州府上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這半個月來,我蘇州城裡街頭巷尾,老百姓們可天天都在談論著這件事呢!……”

張承鵬又喝了一大口酒,吃了一個韭菜春捲,接著說道:

“徐兄可知,半個月前,也就是元月初八,那天中午,在蘇州城南的太湖中,竟游上來一隻巨黿!那巨黿翻起了滔天巨浪,只一眨眼間,就將那欽差所乘的一艘大船,給打翻了個,一船人盡皆淹入湖中,好多人都淹死了啊……徐兄知不知道,那只老黿,究竟身有多高,軀有多大?……呵呵呵!光它這一個黿頭,嘖嘖嘖……就如一座山一般,徐兄那時若在湖邊的話,可免不了要瞠目結舌嘍!”那張承鵬一邊吃著酒菜,還一邊比劃,就如當時,他便親在現場一般。

“你們蘇州知府厲成峰,不是架了一艘官船,把落水之人全部救上了岸麼?哪來的淹死之人?”聽了張承鵬的這一席話,徐恪不由得心生不快,隨即反問道。

“厲知府是架了一艘官船過來,但也只是將欽差大人還有他的幾位親信隨從救起……至於那些船上的艄公水手呢,當此情形之下,還有哪位官老爺會可憐這些下人啊……那艘大畫舫上,少數也有二三十個船伕吧,可不都得葬身湖中嗎!依貧道看,他們多半是被那巨黿給生吞了呢!”張承鵬此時依然在信口胡謅,他也不仔細想一想,蘇州之事,眼前的徐恪又如何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道長,你說的這些話,都是你當時親眼所見麼?”徐恪雙眼直盯著張承鵬,問道。

“這倒不是……不過,這蘇州城裡,可都在這麼傳啊!”張承鵬硬著頭皮說道。他心中暗自卻想:“難道我蘇州府裡發生的這件事,眼下已哄傳整個長安城了?這太湖中鬧水怪一事,他能比我還清楚嗎?不對啊!我自元月初九便從蘇州出發,一路快馬而來,今日方才趕到京城,難道訊息竟比我這馬兒還快?!”

“道長,你是修道之人,當知凡事眼見方為實、耳聽者為虛,這人命關天之事,道長豈能憑藉道聽途說、閭巷傳聞,便信口胡言?!”徐恪把臉一沉,正色道。

“難道……難道,當時這巨黿大鬧太湖之中,徐兄卻親眼見到了嗎?”張承鵬不由得反問道。他暗道你一個長安人,難道當時還真的在場不成?你既不在現場,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於我?

“不瞞道長說,元月初八那日,徐某非但親在湖中,更是親手將那些落水之人盡皆搶救上船……”徐恪喝了一口酒,便將那日自己與李縝在湖中遭遇巨黿鬧湖,後又被厲成峰架船救起的經過,簡略與張承鵬說了一遍……

“原來是青衣衛徐百戶,貧道失敬,失敬!”張承鵬聞聽與自己對飲之人,竟是青衣衛中的一名百戶,心中立時驚懼不小。他原本見徐恪一個美貌青年,卻滿臉慘白之色,眉心中隱隱黑氣閃現,便想著說幾句趨吉避凶的吉利話來唬一唬對方,順便討一頓酒菜吃吃,若能騙幾兩銀子用作盤纏那是更好。哪知道竟遇著一個青衣衛的百戶,天下人人均知這青衣衛可不好惹。當下,他也顧不得真假,急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徐恪俯身行禮道。

“道長不必多禮!快請坐下!日後道長若回到蘇州,務必請道長向閤府百姓說明,當日雖有巨黿鬧湖,但並無一人落水,也無一人受傷!徐某拜託了……”徐恪擺手示意張承鵬坐下,就座中向他抱拳也回了一個禮,說道。

“不敢,不敢!貧道定當遵徐百戶所示,以後再也不敢胡亂聽信傳言了……”張承鵬輕輕落座,忙拱手回道。

兩人又客客氣氣地繼續吃菜喝酒,但此時的氣氛就再也沒有先前那般隨和與熱烈了。徐恪不由得有些後悔為何要亮出自己的身份,為了略微緩和一下眼前這酒桌上的尷尬氛圍,徐恪又不經意地問道:

“道長先前說是要來長安求援,這……是準備向誰求援呢?又是為了什麼事求援吶?”

“哎!當然就是為了那只巨黿啊!……”那張承鵬也不想此時氛圍太過尷尬,他只盼著對面徐百戶這一場酒,一定要喝得歡欣才好,這時見徐恪主動發問,自然異常殷勤地回答了起來:

“徐兄,您想想看,當時那只巨黿突然遊上湖面,它逞兇任意、翻江倒海,差一點就將欽差大人和您百戶大人還有那幾十號船伕兵士,都給掀入湖底……雖然徐大人神功蓋世,將一船之人全部救起,可這巨黿還在太湖裡呢!萬一它下次又上來大鬧一通,可叫湖面上的人怎麼活啊?!如今,這蘇州府上下又是一通亂傳,說那老黿時不時就要越上湖面,吞食那些行船之人,害得我一府百姓都不敢在太湖中隨意開船了!我師兄玄妙觀主劉承鶴體念蒼生,切念護土有責,誓要除此巨怪!是以親筆書信一封,特命我趕到長安城郊的玄都觀裡,去請觀主李淳風前往除妖!”

徐恪聽到這一句話,忽然心中一動,急切間便抓住了張承鵬的衣領,問道:“你說要找誰去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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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鵬見徐恪突然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領,不知對方何意,只得戰戰兢兢回道:

“玄都觀主……李……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