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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高高掛起

隆冬臘月華北不少地方已經是銀裝素裹,放眼望去綿延千里的防護林中掛滿了霧凇,這些在昨夜零攝氏度以下的天氣中來不及凝華的飽和水汽,依附在樹枝上不斷積聚凍粘,形成了一串串的白色粒裝沉積物。

時間來到正午,強烈的日光穿透稀薄黑霧散射到林間,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霧凇的表面逐漸融化形成瑩白色的閃亮塗層。厚重的結晶體漸漸壓彎了枝條,順著枝椏緩緩滑行,終於“啪嗒”一聲落在了雪地上。沒有了負重後的枝條順勢揚起,樹梢經此一抖,附著在上面的霧凇紛紛灑落,從地面看去如同再下了一場雪。

林間並沒有起風,但枝椏搖晃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安靜的樹林間出現“嘎吱嘎吱”的擠壓聲響,沒過多久一隊衣衫襤褸的黑屍在樹下經過向北走去。他們目光呆滯、行動機械,只知道一步步向前走。順著這個方向,大地盡頭逐漸出現一片災變前的繁華城區,在新冷戰時期這裡曾是地表最強共和國華夏的首都——京市。

與室外的嚴冬相比,京市大興分割槽的議會廳裡卻暖意洋洋。作為聯合政府時代的世界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京市有全世界最好的基礎設施和後勤保障,即使是在黑霧爆發三個月後也照常執行著主要城區的電力輸送。

“同志們,請靜一靜。”

富麗堂皇的議會廳前方,鎏金穹頂下,紅毯中央,一個男人站在主持臺前招呼道。

“請各位委員和代表入座,我們將繼續今天的會議議程。”

他身穿黑色正裝,打了一支條紋領帶,五官立體、眼神深邃,細看像是一個混血兒。雖然眼角的細紋不斷提醒著人們他已經有五十歲,但透過這一身自信的氣質,人們還是能想象得出這人年輕時候的俊朗模樣。

“靳秘書長,請你繼續吧,這是軍管會成立後的第一次集體會議,有什麼需要我們會配合的。”

後 進來的一個穿長袍蓄鬍鬚的中年男人剛說完,旁邊那個束髮的小夥子便插嘴道:“就是,不給‘軍管會’臉面的話,咱們也不會千里迢迢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黑霧爆發後災變來臨,聯合政府出於多重考慮,最終選擇固守京津,在政府本部建立“全球戰時軍事管理委員會”,統籌安排世界各地的戰備行動。被人們簡稱為“軍管會”的委員制機構,就坐落在京市大興新區的永定河沿岸。

“小凡,不得無禮。”

“是……叔父。”

斳峰搖搖頭表示無礙:“沒什麼,孔先生和令侄也請就坐吧。”

這兩人來自浙省杭市的孔家,孔家在南京軍區官方力量撤離後接手了大部分軍備區域,現在是東海艦隊及其海軍陸戰隊的實際掌控者。斳峰身為聯合政府秘書長仍然對他們禮數有加,這也是原因之一。

當然話說回來,能來到這裡的莫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王、孔、楊、秦、周、趙……在和平年代他們就是各個地區舉足輕重的軍、政、商寡頭,數十年來包攬了當地的委員席位,在轄區內跺跺腳地面也會抖三抖。

如今各地軍方力量陸續撤往高原,他們憑藉數代積累的家族底蘊,最先建立了避難基地,收容了大量倖存者和資源,是民間反抗軍中重要的中堅力量。雖然這些基地現在的實力還遠比不得聯合政府本部強大,但就憑能夠坐鎮一方的實力就不容任何人小覷。

“情況是這樣的,從昨天中午開始……”

斳峰正欲開口,再次描述事件的情況,卻不料有人搶白。

“還說什麼啊,不就是想讓我們出兵嗎?”那人坐在離講臺稍遠的圓弧坐席中,也不知是誰家的後輩。他似是沒看到斳峰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發言道,“說到底我們和狼崖城非親非故,憑什麼要出兵出力?”

“周委員,身為家主你就是這麼教育後輩的嗎?”人群中有人起身質問道。

“就是,斳秘書長也是政府裡德高望重的老人了,你家的人就這麼不懂禮貌?”

瀋陽顧家裡有人帶頭抗議,他們和政府本部的關係密切,在前世曾是軍管會最主要的支持者。

“我看沒教養的小子還是不要帶進來的好!”

顧家今天只來了一些後輩,說話同樣無遮無攔的。其餘勢力的人雖然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周啟明,那個被稱為周家家主的男人站起身來,抱拳恭敬道:“斳秘書長見諒,小孩子說話魯莽,周某回去後自然會讓他去祠堂領罰。但天弓這孩子快言快語,卻是話糙理不糙。”

周啟明環顧四周,接著道:“狼崖城的情況想必大家都有所瞭解了,屍潮圍攻並非是易與之事。倘若發生在我周家門口,我們自然是當仁不讓,以清除黑屍、保護同胞為己任。但我周家遠在閩省,距風尾山接近兩千公裡,就算有意相助也只怕是長鞭莫及。”

“家門口”這話大家聽出點滋味來,於是坐在最前排的一個老人道:“狼崖城與我南齊軍區是近鄰,楊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周啟明也不解釋,只道:“楊老將軍風骨,在下佩服。當然了,各位若也有大發善心的還請自便。”說完便坐了回去。

他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其他人倒沒有過分苛責的。大家已經知道了,此前官方投放於鄱陽的一顆重型核彈,其爆炸餘波幾乎摧毀了周家在贛省的一半產業。他們原本決定在南昌發展,現在卻只能留在福州建立基地,周啟明對聯合政府的決定是有怨言的……

楊建業坐在前排中央半眯著睡眼,旁邊一次坐著宋家的宋懷陰、孔家的孔連義和秦家的秦開文。再往遠處,各個勢力的幾個人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彼此互不接近,頗有些敬而遠之的味道。

“斳秘書長,請問圍城的情況可有最新消息?”孔連義最先打破僵局,笑呵呵地對臺上的斳峰詢問。

“從上午9時開始,軍管會收到狼崖城的求援信號,之後會每小時更新一次資訊。”斳峰推了推眼鏡,將手下送來的報告舉到眼前,“迄今為止,盤踞在風尾山的黑屍數量大約在25~40萬,其中隱匿在叢林中的黑屍數量未知,且還有一倍以上的黑屍叢集正從附近的沙市城區趕來……”

“四十萬,怎麼這麼多?”

“這還救個鳥啊,這不就是讓我們去送死嗎?”

斳峰還沒說完,現場就有炸了鍋。今天的會議只邀請了華夏區的幾個大家族,其他勢力要不就是路途遙遠

難以赴會,要不就是規模太小不具備跨區穿行的實力。但因為各家都有帶小輩進場參會,所以現場的人數還是不少的。

“乖乖,原來不止十萬黑屍麼?”

坐在後排有個黃頭發的少年嗓門不小。他和旁邊的男孩模樣極其相似,應該是一對雙胞胎。

“沒聽明白嗎?十萬是上午的數量,而且還有藏在叢林中,衛星觀察不到的。”

“這也太多了吧?不對,黑屍怎麼會突然聚集起來,狼崖城這幫人不會已經嗝屁了吧。”

“很有可能啊,想想我們剛逃出城市的時候,連四位數的屍群都要主動避讓。四十萬啊,堆都把人給堆死了!”

“咳咳”,秦開文提高聲音問道,“請問斳秘書長,有沒有狼崖城他們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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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自上午10時起,狼崖城共打退屍群進攻三次,殲滅黑屍5000~7000只,己方傷亡689人。”

“哦?只死了這麼點人?”坐在中央一排的王守業眉毛一挑,“看來狼崖城的彈藥儲備不少,或者有一道非常堅固的城牆。”

“王胖子說的不錯”,趙家有人介面,“我聽說這幫人早在一個月前就大興土木。雖然那裡人少,但要論要塞的堅固卻不輸任何勢力。”

“這樣的話,能打退屍群幾次進攻倒也說得過去。”被稱作王胖子的王守業瞪了趙家這人一眼,“趙世豐趙瘸子,你不要隨便接我的話。”

“你想管我?”對方也是針鋒相對。

“不對”,距離他們不遠的周啟亮忽然反駁道,“屍群怎麼會撤退呢?”

這人是周家的副家主,也就是周啟明的弟弟、周天弓的親生父親。他身穿一身勁裝,父子在額頭上系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紅色發帶。

“屍變體完全是喪失理智的怪物,不到腦死亡是不會停止進攻的吧?”周啟亮看向臺上問道,“斳先生,這能解釋嗎?”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斳峰只得放下報告無奈道:“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初步估計狼崖城城外可能……出現了一隻屍王。”

“屍王?什麼屍王?”

“不是吧,屍變體的進化速度加快了嗎?”

斳峰解釋道:“距狼崖城報告,這只屍王有集結屍群的能力,而且在戰鬥中曾將特殊黑屍和普通黑屍各自叢集、配合作戰,初步估計有不低於小孩子的智力。”

“你說智慧?屍變體也有智慧了?”

“不對,這不可能吧。”

“誒,你們還記不記得一篇預言貼,裡面不就提過這種傢伙?”

“那也不對,帖子裡預言屍王會在第二年出現,這時間對嗎?”

“按照曾經的公曆,現在是2276年1月23日,算是國際意義上的新的一年了。”

“第二年難道不應該是災變一整年之後嗎?現在這麼早,這準確嗎?”

“你都說了只是篇帖子,信它作甚。”

“可你不信它,但確實出現屍王了啊。”

……

末世初啟,人們對這場災變的認知只限於自己的遭遇。因此斳峰這則訊息就像是在會議廳內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使得會場瞬間嘈雜起來。

“靜一靜”,秦開文站起身來發言道,“這大概是真的,前段時間我去成都軍區訪問科盟的分割槽負責人,那裡的實驗室也推測說——屍變體在實驗中有極少數個體突觸活躍,表現出一定的智慧回返的現象。不過大家現在討論也毫無意義,所以還請稍安勿躁。”

“你去成都了?”

秦開文坐下後就聽得孔連義這樣問道。

“是去走動了一番。”

“也是,空一基地的光你們還是沾得上的。”

“孔先生說笑了。”

“不知現在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成都軍區留了一半人馬,想來是科盟的請求。現在他們正在原址營建基地,估計是打算長久發展的。”

“如此也算厚道。”孔連義點頭。

“本來軍管會也是打著主意,讓成都軍區代為保護科盟總部。”

“科盟可是一張王牌,想來成都那邊的負責人也是個明白人。”

“孔先生心動了?那邊的形勢可是嚴峻得很。”秦開文微微翹起嘴角,“但話說回來,風險越大……”

孔連義聞言苦笑:“這裡面哪有我的份,東海那邊就已經是一片爛攤子了,希望不要多生事端才好。”

“怎麼?你們收復那些軍艦的過程並不順利?”

“難喲,海況複雜,船員們的屍變比例也很大,有些船被內部破壞幾乎失去了動力……”

智慧屍王的訊息一經爆出,整個會場都在竊竊私語。在孔連義和秦開文兩人閒聊到最後的時候,楊建業睜開了眼睛感嘆道:“特殊時期要來了啊。”

他四下看看,轉而向秦開文問道:“這回陳家沒來人?”

“是,他們發訊推掉了邀請。”

“他們遠在港城,許是不太方便。”孔連義眼神示意秦開文道,“不過我怎麼聽說,陳家的天才小姐可是身在狼崖城啊。陳家主他就一點也不擔心?”

“是有這麼回事。”秦開文尷尬笑笑,猜測道,“我只聽說近半個月來東沙海面上並不太平,陳邊濤這小子想必此刻也是焦頭爛額的。”

這時候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宋懷陰坐直了身子。他梳著背頭,稀疏的頭髮油光可鑑,顴骨高聳使他看起來有些陰沉。宋懷陰一張口,沙啞的嗓音就飄了出來,彷彿是在敲打一口破鑼:“斳秘書長,軍管會的四位委員今天都不在嗎?”

“是,京市本部人口基數大,委員們正著手在蟒山、平谷、天門組建衛星城,近期還回不來這邊。”

宋懷陰是昆城宋家的主事人,今年已有五十二歲,在場只有楊建業和斳峰比他年長。宋家在聯合政府時代的履歷雖短,但宋懷陰卻已是混跡政商兩界二三十年的老人了,是災變前分量最重的實權委員之一。

“那他們還真是……熱心。”宋懷陰嗤笑一聲便不再說話。

有時候積極和心急是沒什麼區別的。京市作為首府,原本在政府議會是有六個席位的,不過災變期間死了兩個委員,剩下又有一個不掌握實權的政委,所以才其他三人才早早有了心思吧。

此時宋懷陰默不作聲,楊建業和斳峰也沒什麼表示。但他們

不是不明白,而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想到這裡,秦孔兩人不禁對視一眼,心中各自冒出一個詞來。只不過秦開文想到的是“割據”,孔連義想到的是“鼎立”。

當了幾十年兵的人,腦袋裡的鏽可真重啊。一時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

慢慢的能聊到的都已經聊完,議會廳裡再次陷入了沉寂。楊建業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其餘各家的負責人則端坐著眼觀鼻鼻觀心。終於,還是顧家的一位年輕人開了口。

他說:“請問斳秘書長,軍方會有什麼動作嗎?”

“可能不會了”,斳峰遺憾道,“各大軍區主體剛剛轉移至高原,接下來面臨著大規模的變動調整,近期可能幫不上我們的忙。”

“這……軍區都不動,我們還……”

“就是啊,這明擺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要不算了吧,這麼多基地,多他狼崖城一個不多,少他狼崖城一個不少。”

眼見人們又要議論個沒完,王守業便站起來問道:“斳秘書長,沙市人口接近千萬。就算這只屍王實力有限,偏遠縣區的黑屍不受其控制,也能組織超過百萬的屍潮對吧?”

斳峰不能否定,只得點頭。

趙家領頭人也站起來道:“對啊,他狼牙城不過是個中等規模的民間基地,只有區區七千人,還沒有大型火力,對抗百萬屍潮難道不是螳臂當車?與其拉我們一塊進火坑,不如知會他們趕緊逃跑才是正事。”

王守業接著道:“沒錯,燃油、彈藥、士兵、時間,這些都是寶貴不可再生的末日物資,犯不著為了他們浪費。說不定我們還沒趕到,那邊就已經城破了。我們白白耗費那麼多資源,難道就是為了去給他們收屍?”

“既然沙市出現了智慧屍王,那恐怕別處的也不會太慢。我周家要回防區加緊建設,路途遙遠就不陪各位了。告辭!”

“我王家也不參與。”

“對不住,趙家勢單力薄,實在是愛莫能助。”

……

“等一下,各位大人。”人群中孔凡高聲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哪家拿不出幾個飛行編隊?為什麼就不願意相救呢?”

孔凡的糾纏不休似乎讓趙世豐有些厭煩。於是他嗆道:“孔公子,那是我們勢力的底牌,用來保護自己轄區的人民尚且不夠,如何再對別人施以援手?”

“趙瘸子說的不錯”,王守業沉聲道,“兩個月前軍管會未與所有人商量,便自行授命在洞庭、鄱陽投下兩顆髒彈,鄂、湘、贛三省均受波及。按下發射密碼前,聯合政府可曾問過我王、趙、週三家的意見,可曾考慮過我們的感受?我看對狼崖城還是一顆髒彈了事,反正這種勾當已經很熟練了不是麼?”

斳峰急忙告罪:“王先生見諒,那是齊政委的亂命,後來他已經引咎辭職現在在後方反省。”

王守業也迎著臺階道:“斳秘書長,我只是就事論事,並非針對您或者軍管會。當然了沙市應屬南齊軍區管轄,本來也輪不到我們這些人插嘴。”

眼見這些人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孔凡急道:“可你們見死不救,如果今天被圍困的是你們,你們會怎麼想?”

“呵,那也是我們活該,命該有此劫難,不牢您操心。”趙世豐冷冷道,“況且孔公子如此大公無私、古道熱腸,何不說服自己的家主大人參與救援呢?難為我們這些破落戶算什麼呢?”

孔連義聞言抱拳道:“抱歉,最近海上也不太平。孔家駐守東海沿線,責任重大,容不得出半點差池,這次也是愛莫能助。但若有同仁願意前去相助,我方會支援部分作戰消耗。”

“叔父!”

“不要再說了!回去給我面壁思過。”

孔凡已經漲紅了臉,不管不顧地指著所有人鼻子道:“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妥協,今天被人家吃一口,明天被人家咬一塊。你們是大人物,或許覺得這無關痛癢,但須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你們難道要袖手旁觀到人類完全失去抵抗之力才高興嗎?”

“孔公子何必編排我們。”王守業抱著胳膊,“大家既是身居高位,自然要為大局考慮,消耗這麼多的力量和資源,卻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狼崖城。恕我直言,這實在是得不償失!”

“人類與黑屍的戰爭是人海戰爭,就憑他們這點家底,能再抗住幾回?”趙世豐揚言道,“說句不好聽的,這種中小型基地,全國要多少有多少,我們還能都救得過來?就算他在我們的幫助下這次挺了過去,可下次呢?下下次呢?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就是會被淘汰。孔公子你年紀尚小,須知正是這種聖母心才會害了整個人類!”

“我……”

“跟我出去!”話音未落,身高一米八的孔連義就已經拽著孔凡的後領向外走。

其他人心驚肉跳,孔連義作為家族話事人已有十年,一直以來都是以儒雅隨和的形象面世,如此暴跳如雷似乎還是頭一次。

待得會場再次安靜,宋懷陰這時候站起來面向所有人講道:“各位,請容我說一句。大家都知道,我宋某人曾經是個商人,商人自然就有商人的考慮。雖然都說商人逐利,但如今這個世道不同以往,各位身上都擔負著一方責任,容不得我們感情用事。請各位來京是有要事的,末世已然降臨,之後還需要大家攜手共進、相互守望,不如就今天定下一個章程。”

“既然宋委員發話了,我們肯定是要給面子的。”趙世豐的面色逐漸緩和,再次坐了回去。王守業也微微抱拳,回到了座位上。

會議繼續進行,時不時會有人討論兩句風尾山的情況,彷彿狼崖城的圍城戰只是這次會議的一場點綴。

議會廳有著良好的回聲設計,階梯坐席越向後就坐得越高,能看清楚前排發生的一切。後排角落有秦家幾人的坐席,秦筱雯此刻看起來坐立不安,心情焦急又不知所措。

她只是秦家的小輩,又沒有孔凡、周開弓那樣的膽量,不敢在這種會議上大呼小叫。聽著前排那些人的爭論,看著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秦筱雯緊張到了極點。她瞪大了眼睛,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彷彿現在就是針對狼崖城的一場審判,而臺上臺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能決定受審者的生死存亡。

秦筱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抓著秦楚生的衣袖,一遍遍地小聲哀求道:“哥,你勸勸爸。我們得救他,不然他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