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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迎戰屍潮

今天是圍城的第三天,夕陽火紅如血,溫熱的霞光穿透稀薄黑霧,照耀在每個人的臉上,映照出一張張疲憊憔悴的面孔。

陽光雖暖,卻不及寒風料峭來得冷冽。沙市風尾山深居華北,冬季到了夜晚氣溫驟降,人不能在室外待得太久。而兩班倒的輪換戰鬥,卻又會讓火力大降、得不償失。所以對於狼崖城守城的人們而言,每到夜晚都會是一個難捱的階段。

狼崖城外城的城牆是折線形的,三個角折向城內,四個角凸出城牆,如同交錯的單排狼牙,但折線角度要更加平緩,是一個又一個的鈍角稜邊。同時城牆外有向外凸出的三座稜堡,坐落於三處內折的稜角處,中央最大的是1號稜堡,西面和東面分別是2號和三號稜堡。

這裡是1號、3號稜堡間的一段城牆,在這條不足百米長的稜邊上駐守了七百人。放眼望去,全是一步一崗坐在城垛下休息的士兵們,他們有的穿了軍服,大部分則裹著自己各式各樣的外套,一聲不吭地呆坐著。

“熱粥,熱粥……喝完換崗了啊……”

“給我來一碗。”“我也要。”

夕陽將落,此時正有一個伙伕推著小車走來。他身穿圍裙,雖是白色但已經髒的看不出模樣。他走的十分費力,車上滿載三隻大鐵桶,壓得小車吱扭吱扭作響。伙伕旁還有兩名配備了手槍的戰士隨行,為的是防止騷亂。如果有人畏戰,他們也是隨時執行槍決的督戰隊。

伙伕抄著大勺為值守的士兵舀滿熱粥,隨口問道:“三喜,你不是剛喝了一碗?”

他幾天來一直負責向這裡送飯,而三喜是其中一個小隊的負責人,所以兩人之間比較熟悉。

“都上戰場了,自然是要多喝一碗。”三喜似是想到什麼,神色忽然有些黯然,“說不定……就是最後一碗了。”

“別喪氣,我們有這麼多人呢。”伙伕拍拍三喜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去休息吧,我幾次上來都見你在崗。”

“再值一班,等天亮吧,不然我不放心走。”

聽到三喜的回話,伙伕搖搖頭不再多言,隨即推車走向下一個要喝粥的人。

在他身後,三喜藉著城頭塔樓的燈光,看著手裡的瓷碗和碗中的熱湯愣愣出神。湯裡有冒著熱氣的湯水,也有一張臉。那是個頂著一蓬亂發,眼窩深陷、眼球滿布血絲的人。

說是人,還不如說更像是個鬼,像個孤魂野鬼。這副模樣,簡直嚇了三喜一跳。他的手一顫,水面蕩起波紋,那張陌生人似的臉隨即扭曲、模糊、幾近消散。沒多久三喜咬咬牙,如同英勇就義般仰起脖子,將碗中的熱湯一飲而盡。

忽然城牆垛上間隔百米一架的喇叭裡,接連響起了刺耳尖銳的警笛聲,那低頻聲音彷彿有魔力,凡是聽到警笛的士兵全都不由得打個冷顫。

他們扒在牆頭向城外看去,只見遠處的風尾山叢林邊緣,人山人海的黑屍彷彿約好了似的,同一時間衝出叢林向這裡湧來。

屍群要攻城了!

海浪潮水拍擊礁石,雖然這樣的經歷已經不止一次,但緊張的氣氛還是很快在隊伍間蔓延開來。

“不好了!黑屍上來了!”

“屍群進攻,準備防禦!”人群中有小隊長維持秩序。

“起來起來起來,快快快!”

“停止換崗,停止換崗!全體作戰人員立即歸位!”

“我們這裡需要一箱手榴彈!”

“三隊,三隊人手不夠。”

“盾兵、盾兵再來兩個。”

人們尖叫著、奔跑著,人聲鼎沸彷彿在油鍋中灑進了一捧清水。三喜此時站起身來,將瓷碗交還給匆匆下城樓的伙伕。他深吸一口氣,面對身邊的幾個人交代道:“我不下去了,等打退這波黑屍,再換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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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哥,我跟你一起。”

“隊長,我們一起打。”

每次的攻城戰中守城戰士都有犧牲,敢留下是需要勇氣的。

“好!四隊都是好樣的!”

三喜看著其中一個少年,想到他的年齡或許不比犧牲的小亮大吧。三喜忽然眼眶一紅,心中驀地燃起一把火焰。他正視幾人問道:“都喝飽了嗎?”

“喝飽了!”

“好,喝飽了就拿

起槍來。跟我幹這幫畜生!”

“是!”

……

此時附近的三號稜堡上,邢伍田正站在牆頭神色憂慮。

他認識這幾名戰士,知道他們幾個都是之前第一道防線的倖存者,甚至有些還是步槍班裡活下來的獨苗。他們中有不少人受了傷,然而撤下來後沒有修整多久,就再次被提上戰場。

戰爭中士兵死得快,晉升也快。像三喜這種經歷過生死考驗的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組織一隻小隊防守一小段城牆。年輕人血氣方剛,雖歷經死亡威脅,但鬥志還算昂揚。

他手裡的兵員魚龍混雜,除了原本駐守在第一、二道防線的士兵,就是佔了相當大比例的普通倖存者。後者有的是剛來基地不久,有的則是始終沒跟軍隊外出打過仗。因此不同小組間的準備速度有快有慢,常常是有的人已經準備就緒,有的卻還在吵成一團。

自從昨天下午林文金和段黑兩人帶隊趕回來後,1號稜堡的防禦任務就移交給了他們。邢伍田和吳克帶人守在3號稜堡,自治會的曹亮等人則守在2號稜堡待命。

“前線注意,前線注意。稜堡防線準備,各遠端火力點自行開火。稜邊防線步槍班,等待屍群進入射程。重複,稜堡防線……”

“一號稜堡收到。”“二號稜堡收到。”“三號稜堡收到。”……

外城軍演場上的空地上九門重炮田字排開,陳輝奉命帶了20個人守在這裡。

“報告教官,已完成射擊準備。”

“好!全體注意,三、二、一,放!”

公共頻道內,陳輝的聲音低沉有力,外城隨即響起一片炸響。

“嘭嘭嘭!”

隨著炮聲響起,只見炮管應聲巨震,在其周圍顯現一道與炮管等長的黃色火焰。火焰轉瞬之間就被震散,隨後沿著炮管出現的一道白色硝煙。那是炮彈的發射軌跡,人眼捕捉不到炮彈發射的畫面,只看得到其強大後坐力使重炮炮架整體砸向地面,震起一片浮土。

聽到聲音,1號稜堡的林文金、段黑兩人異口同聲道:“榴彈炮。”

只是一秒,屍潮中央就出現兩處劇烈的爆炸,黃色的火光衝天而起,灰色的硝煙四下瀰漫,還有黑色的土石瓦礫,全都一股腦飛上半空。塵霧中似乎有一些飛舞拋起的物件,看著像是人身上的。硝煙散去,地面上便出現兩個直徑30米的大坑。衝擊波和破片至少對50米範圍內的目標形成了有效殺傷,百米範圍的黑屍倒伏一片。

“好樣的!”小黑子站在牆頭,捏著拳頭振奮道。

“別高興太早了。”林文金搖頭,“你看!”

順著他手臂的方向看去,只見剩下的屍潮很快將這幾座爆炸坑填滿,無論是殘骸屍骨,還是昏倒跌倒的同伴,盡數被剩下的踏在腳下、踩了過去。

段黑不禁感到不寒而慄,這些傢伙就像是一群行軍蟻,好像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它們的前進一樣!

“傅連合,毀傷效果評估。”陳輝在無線電裡催促道。

“雷達正在捕捉炸點”,傅連合看著電腦上的資料快速評估道,“屍群受打擊面積1%,受阻滯後運動速度減緩,預計10分鐘30秒後到達城牆下。”

“怎麼只慢了30秒?不行,再打!”

“教官,我們的彈藥有限。”旁邊的士兵猶豫道。

“你沒看到這次攻城的規模嗎?”陳輝瞪起眼睛道,“黑屍這次很有可能是傾巢出動。給我打!挺不過這次進攻,什麼都是扯淡!”

“是。”

“炮兵小組聽令,自行瞄準擊發。各組留下三個基數,剩下的都給我打出去!”

這些人中只有陳輝最明白,這時候只有主動出擊,擾亂屍潮進攻態勢,前線的壓力才能輕一點。

反正現在到處都是黑屍,拋物線射出的炮彈根本不用考慮命中率的問題。只要能進一步消耗黑屍數量,炮彈用光了也不算什麼。

片刻後九門重炮同時實行火力打擊,一枚又一枚的炮彈在屍潮中全面開花,但很快又像是水面般恢復了平靜。這一次的屍潮規模實在是太大了,分散的120毫米榴彈落在屍潮裡就像是一顆顆小石子,翻不起多大的郎華。

看著傅連合回傳過來的影像,陳輝急了。

“不行”,他一拍大腿,急忙下令道,“各小組調整諸元,給我瞄準屍潮中段。今天老子就算掏空了家底,也要把它的‘小蠻腰’給截斷!”

“轟轟轟——”

榴彈炮紛紛集火,在屍潮中段形成一片火海。

與此同時,埋伏於城外的兩輛坦克突然現身。它們不約而同地駛出兩側的隱蔽點,來到屍潮進攻正中央的路線上。炮塔旋轉對準迎面而來的屍群,接著就是一顆炮彈平射。

ZTZ-30A坦克裝備的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的穿深極高,能在2000米的距離上擊穿1米厚的均質裝甲。穿甲彈一經射出,就像是插入黃油的熱刀,當即在屍潮中迎面鑿出一道五十米長的壕溝,所到之處黑屍肢體崩解、死傷無數。

“幹得好!”

坦克加農炮的直瞄效果極佳,使得指揮部的傅連合不禁拍案叫好。他知道外城城牆高大厚實,坦克不可能像火炮一樣坐在城內對城外的屍潮實施火力打擊。而且直瞄武器向來射程較近,只有安排在城外屍潮的進攻路線上才能起到作用,但這也是冒著風險的。

戰事持續三日,平坦的草地表面如今鋪就了一層黃土。硝煙、碎木、血肉殘骸到處都是,殘破的地面上,兩輛披著叢林迷彩的坦克並肩排列,就是兩座裝甲堡壘。

同一時間,兩座自動裝彈機拉動鏈條,裝填125毫米口徑炮彈後齊齊開火。

兩輛坦克持續輸出穿甲彈和分裝高爆彈,穿甲彈的硬芯和高爆彈的炸藥對屍潮的先頭部隊進行持續殺傷,看起來就像是它們自己跑上來送死的一樣。

不過車組人員並未因此放鬆警惕。雖然他們的炮擊很有成效,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屍潮卻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負責一號坦克機動的小鄭喘氣越來越粗,額頭上已經掛滿了汗水。

“車長,走不走?”

“等一等,再打一發!”一號坦克車長沈泉阻止道。

“哐當。”“轟轟——”

就在坦克和重炮瘋狂猛攻的時候,空中卻忽然落下幾灘粘液,一落地就將青草腐蝕發黑

車組全員見之色變,異口齊聲道:“噴吐黑屍群!”

“車長!怎麼辦?”

“快退吧車長。”

“不”,沈泉咬牙道,“聽我的,前進!”

“車長?”駕駛員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沈泉卻不顧組員的驚呼,強令道:“快,就是現在!”

“是!”

只是七秒鐘,30A坦克剛剛前進了五米,就見七八圖腐蝕粘液飛過坦克頭頂,落在他們身後的草地上。他們險而又險地避了過去。

“車長,你可真神了!”

“少拍馬屁”,沈泉一臉神氣,嘴上偏偏還不放鬆,“趕快調整方向、保持機動,我們不能停在原地。”

“不好!二組的坦克被潑中了。”

另一邊,2號坦克已經被命中。濃稠的黃綠色液體灑在車頂的炮塔上,很快就滋滋冒起白煙。

身在指揮部的傅連合也透過無人機觀察到了這個畫面,他大驚失色,當即抓過話筒大喊道:“快撤!通知車組撤回基地內。”

“一組收到”,陳亮捏住一隻耳麥傳訊道,“呼叫二組,你們的履帶有沒有事?”

兩秒後那邊回覆:“沒有,履帶完好。”聲音聽起來有些慌張。

“那就行。”陳亮聞言松了一口氣。他不敢再耽擱,急忙傳訊道:“現在聽我的,兩輛坦克走外側路線返回基地,每行進50米車位向外側移5米。現在就出發,速度要快,二組在前,我們掩護。”

“收到。”

在運動中,1號坦克還不忘將炮塔調轉方向朝向後方,時不時打一發炮彈阻敵。

“給我調高射角。問一問指揮部,這幫噴吐黑屍的叢集在哪個方位。”

“車長,指揮部回覆了,就在我們的正後方兩公裡處。”

“媽的,幹他!幹完一炮我們再跑。”

雖然坦克是直瞄武器,但也有20度的射擊仰角,料想應該夠了。

“車長,你這是把坦克當自行火炮用啊。”

“少廢話,論越野機動性,老子當年軍演的時候可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