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張了張唇,卻不知該說什麼,她從來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祁言卿的目光還在她身上,彷彿,就是透過了她在看另一個女子。
小酒忍不住撓了撓脖子,覺得自己這一千兩賺得著實不輕鬆,不僅要釀酒,還得幫東家開導感情。
實在是太難了。
“那個……宗老,您……節哀”。
祁言卿:“……”。
小酒默了默,“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沒有”祁言卿起身,瞥了小酒一眼,似乎有話要說,小酒看他那模樣,忙祈禱著千萬別是丟她出去。
她的一千兩啊!
“罷了!你早些休息吧!”。
最終,祁言卿只留下這句,然後離開,小酒顫巍巍的拍著心口,“我的一千兩啊!”。
當夜,小酒就坐了個惡夢,夢見自己成了南慕城裡除祁言卿以外最有錢的富婆。
她住在金燦燦的宅子裡,宴請四方,正喝淡淡高興,忽然冒出個黑臉的祁言卿,盯著她惡狠狠的說:“小酒,你太不會安慰人了,我要把銀子都收回來”。
轉眼之間,她的銀子就沒了,金燦燦的屋子變成了空蕩蕩的,熱鬧的賓客也消失了,小酒又被丟回了桃源村。
“不要!我的銀子”。
小酒驚嚇著醒來,思慮再三,還是覺得心底不踏實,翻了翻包袱,把自己珍藏的最後一瓶好酒取了出來。
捧著酒拜了三拜,“姐姐的前程可就全靠你了!”。
把酒小心翼翼的藏在懷裡,就出了仙釀齋,只是找了一圈,也不知祁言卿在哪兒。
想了想,小酒直奔那日去過的淺言居去,剛到院門口,就被影士們給攔下了,“小酒姑娘,這是宗老的院子,旁人是不許入內的”。
影士們客客氣氣的說道。
“那……能否勞煩你們告訴你們宗老一聲,就說我有事兒找他”。
“他不在”。
影士們還沒答話,身後就響起一道聲音,小酒聞聲回頭,見了來人。
她想起來了,這人是那日見過的,好像喚作祁……祁越……對,就是祁越。
“嫂嫂,你要找你人可不在這個府裡”。
祁越朝她笑著,挽著她的胳膊說道。
小酒乾笑兩聲,“那……他在何處?”。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抽了出來,這丫頭竟然還喚她嫂嫂,真是讓人頭疼。
祁越想了想,道:“出府了,好像……是要辦什麼事兒吧!”。
“出府,辦事兒?”小酒眉心一跳,這是要對她避而不見?然後直接將她丟出祁府嗎?
她的銀子呀!
“怎麼了?嫂嫂找嫵辭哥哥有急事兒嗎?若嫂嫂著急,我可以告訴嫂嫂他的行蹤”。
祁越眸子轉著,靈動十五的眼眸閃過一抹狡黠。
“他在哪兒?”小酒忙問道。
她可得在他開口之前把罪賠了,好讓事情能有個轉圜之地。
“他去了城外的莊子裡,不過,近日城外有些不太平,聽說落錦城那邊來的匪徒就守在城外一帶,嫂嫂您還是等嫵辭哥哥回來吧!”。
“匪徒?”小酒咬了咬下唇,她是去賺銀子的,可不能遇見匪徒反倒失了銀子。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哎呀!這……可說不準”祁越轉了轉眸子,接著道:“聽說,這次的事兒有些麻煩,興許要小半個月,嫵辭哥哥已經把府裡的事兒都交給清止了”。
要等小半個月,那她的銀子還保不保得住了?
小酒猶豫著,不見到祁言卿,得到一句準話,只怕這半個月她都沒法安心了。
再說那匪徒指不定她去的時候他們在打盹兒呢?反正是說不定的事兒,她的運氣向來可好,定然遇不見那些匪徒的。
想了一會兒,小酒就下了決定,“二小姐,能否把那莊子的地兒告訴我?我找祁宗老有要事相商”。
“好說”,祁越爽快點頭。
小酒知道了地方就即刻啟程了,祁越說不那個地兒不遠,出了城,再走小半個時辰大抵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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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人來人往,自然是安全的,可出了城,因著那個傳言,人就比平時少了好多。
再走一會兒,就是前邊後邊都看不到一個影子了,小酒心底有些忐忑。
不過想到那一千兩銀子,心底就又踏實了。
“站住”。
忽然,一道粗啞的呵斥聲響起,而後,便見周邊隱蔽的叢林裡出來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
他們一個個面露精光,盯著小酒像盯著一塊到了嘴的肥肉。
小酒咽了咽口水,得,這運氣,還真的怕什麼來什麼。
心裡雖然嚇得發顫,面上小酒卻還算鎮定,幸好他出來時換了身男裝,這些人應該是衝著錢財來的,
“幾位兄臺,我這兒有些銀子,應該夠幾位兄臺吃頓酒的,幾位兄臺不要客氣,拿去吧!”。
她自己掏了銀子出來,倒讓這些人有些意外,為首的那個瞥了眼她手裡的銀子,頓時就變了臉色,
“呸,就這點兒銀子,也想騙你爺爺”。
嫌棄歸嫌棄,小酒掏出來那些銀子倒一個字兒不留拿走了。
小酒心底狠狠唾棄了他們一番,訕笑道:“幾位兄臺,這可是在下全部的銀兩了……在下家裡還有八十老奴和不會走路的孩子,在下……”。
“少廢話”話還沒說完,就猛地被人一推,那人力道太大,小酒一時沒站穩,就跌倒在地,蹭了一塊皮,疼得她直呲牙。
這還沒完,那人一腳踩在她背上,惡狠狠道:“沒銀子,就見閻王去吧!”。
“欺人太甚!”小酒眯起眸子,眼底一抹冷意劃過。
踩著她背的人渾然不知,揚起了手裡的利刃,然而,下一刻。
一聲慘叫,其餘四個匪徒還沒看清,就見他們的同伴倒在地上捂著眼睛哀嚎起來。
而方才被踩在地上的人不知怎麼奪了利刃,鮮血沿著利刃緩緩流落下來。
滴答滴答的,原先的白面書生好似瞬間變成了可怕的閻羅,匪徒們有些懼意,盯著她不敢輕舉妄動。
“殺了她!殺了她!”捂著眼睛的男人終於緩過氣兒來,指著小酒直怒道。
他一直眼睛被小酒劃破了,若說之前是為了財,現在就是真心恨小酒了。
小酒握著利刃,手也是直發顫,方才的不過是她本能的動作,這麼厲害倒是她沒想到的。
她指著地上的匪徒,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