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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文蘭:感覺你習慣了疼痛

教士行走的聲音沒有了鐐銬的哐當作響,這讓文蘭有些不滿。

“為什麼格薩爾王要解開你的枷鎖?”文蘭高傲的問著。

“我只知道格薩爾王解開了我的枷鎖。”教士的回答全無意義。

“開始吧,教我你們大陸的語言。”

“對於語言的教導,”教士能夠感受來自文蘭的惡意和輕蔑,“不能這麼隨意的開始。”

文蘭看不慣一個戰俘可以隨時保持尊嚴,他瞄準了教士的膝蓋彎就踢了上去,“可是戰鬥的訓練隨時都可以開始。”說完又很踢了教士的背,教士一口悶吭還沒有從喉嚨吐出,就又一次啃食了沙特阿卡的泥土。

庫姆布萊在被擊倒時總是狼狽不堪,是無論什麼人都隨時可以打上兩拳洩憤的弱者;但在談論他頭腦中的慧光時,就是反過來的不可一世,語氣中有著清晰的傲慢,在他的傲骨在和一圈黑衣服綁在一起的時候,就被文蘭察覺到了。

教士倔強的心性讓文蘭懊惱,就算他滑稽且羞恥的躺在地上,文蘭都沒有感覺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佔有了優勢,也沒有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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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薩爾贈送給教士的短刀在發生於轉瞬之間的打鬥中從衣兜中跌出,教士在起身之前匍匐著探尋。

文蘭踩住了教士的手,“在孤島上,戰鬥在戰士之間也常常發生,有時全無原因,但是都不會拿起刀刃,如果你想和我持刀和我戰鬥,你需要在這之前瞭解代價——一旦正式的進行,我們之中,就必須有一個人會死。”

說完這番話,文蘭的腳踏在教士的手背上用力扭了幾圈。

這個疼痛教士能夠忍受,他溫聲細語的在向文蘭解釋:“文蘭,我的決鬥物件不是你,請你挪開你的腳,我需要這把短刀。”

文蘭把力量集中在前腳掌,把全身的重量都施加在了上面。

“格薩爾王的原話是不能把你打死。”

“這把短刀是教導你大陸語的必須用品。”

文蘭鬆開了腳,教士抓住短刀,把刀刃隱藏在手臂中,又迅速藏在了不知道縫在哪裡的衣兜之中。

“你無法用飛刃來殺我,”文蘭對於戰俘的警覺心很強,他經歷了不少戰俘的反殺,“你的力氣我知道,連我的頭髮都割不破。”

“這把刀的用途就是這個。”教士拍打了身上的塵土,塵土飛揚如光,他讓開了身子,格薩爾王教導過他,奴隸不能走在前方,“文蘭,你能帶我到海邊嗎?”

“你逃不掉,也無法向戰俘們傳達可以逃跑的訊號。”文蘭輕蔑的說。

“你很謹慎。”庫姆布萊在調整好衣服之後神采奕奕,彷彿羞辱般的責打並沒有發生,“但是你多想了,我只是需要一片能看見自己的海面。文蘭,我根本不會駛船。”

“感覺你習慣了疼痛?”

“疼痛?我把它稱為鞭策。”庫姆布萊輕鬆愉悅的笑起,看起來是每一次疼痛之後都讓他更加強大和麻木。

文蘭把教士帶到船支離岸前的碼頭,教士趴在碼頭前看著海面中的自己。

眼睛深凹,眼神帶著無視一切的傲氣,又有點脫世的超脫,就算是看著自己,都討厭這種沒有生活氣息的眼神——悲喜和無常都事不關己,哪怕發生在自身。

這整張臉看起來,有一種一個好奇而悲憫的靈魂趴著眼眶向外探視的隔層感,它無法做到和受肉的身體完美的結合,於是好奇的打量著每一個人,觀察他人的身體和自己是否貼合,又從中敏銳的洞察出了不潔、骯髒和悲劇,還總是不由自主的指明這一點。

“真是一張討厭的臉。”教士在碼頭上笑了起來——這是文蘭所知的,親眼見到的教士的第一個笑容。

庫姆布萊把頭埋底,把眼睛儘量的上翻,直到發酸的眼球能水面看到密刺的頭髮挺出了頭皮,教士在頭上覆水,用短刀艱難的颳去頭頂新生的頭髮,不久之後,就在幾個來回的刮蹭之間,他看見水中的自己在哭泣著血。

教士慢慢的起身,用手指摸了摸頭頂,那個烙鐵的燙疤被割破了。

文蘭看不慣教士緩慢的行動,他走上前去質問,“剃完了頭髮才教我大陸語?”

“是這樣,因為我不是一個語言老師,我只能——”

教士的話沒有說完,文蘭扯住庫姆布萊衣袍的後領,搶下那把小刀,孤島的戰士最不擅長的就是在情緒中控制力氣,無論是高興還是氣憤,這就是導致孤島上總是接連不斷的發生著鬥毆的原因。

識海的文蘭扯垮了教士的衣服,他看見一個觸目驚心的後背——讓見慣了生死的沙特阿卡人都觸目驚心的後背。

他太瘦了,能看見肋骨隨著呼吸的弧度而在皮膚下的運動,並且肋骨的每一次移動都在皮膚上鼓起大塊的包,感覺隨時都會刺穿這層薄薄的皮。

背上也很難找到完好的皮膚,一道道密佈的鞭痕像在蛇牢中被嘴裡長著強酸之牙的毒蛇犁過。

幾處過深的鞭痕長在他瘦弱的身體上,讓文蘭感覺只要用手指捅破這層傷疤,手指就會從教士的前胸露出。

“失禮了。”庫姆布萊抱著歉意的笑起,抖了抖雙肩之後用黑袍蓋上了傷疤,肩胛骨鼓出的大包讓文蘭側目,他還以為即將看到爆裂出來的骨頭。

“你以前當過奴隸?”

“我以前——”庫姆布萊恢復了平靜的坐姿,“我以前是星月城的世子。”

星月城,文蘭熟悉這個名字,格薩爾王念念不忘的地方。

“你當教士之後,他們,要打你?”文蘭在詢問時都顯得結結巴巴,這個震撼極其強大。

“我自己鞭打的。”庫姆布萊捏緊了衣領,嘴角在笑,眼神充滿了堅毅,“為了我的眾神之道。”

文蘭不想繼續詢問了,他感覺被具有實體的思想衝撞得粉身碎骨,在隨身攜帶的磨刀石上,文蘭霍霍了幾下短刀。

“你要幫我嗎?”

“是,你太,慢——了。”文蘭發現聲音在顫抖。

“謝謝你。”

文蘭看見教士頭頂上的戰斧烙印,也看見了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