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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龍蓋世 第二十章 昌河血宴

如今的天下乃是大秦的天下,秦王袖掌橫翻,動作流暢與否,牽動海內,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秦國做了九州霸主,帝國內部那些王子皇孫自然也沒落了風頭,雍城本是舊秦帝都,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座城池於秦國而言也是極其重要的戰備城郭。

雍城,眼下被一個國府侯爺所統領,此人貴為秦國大統南陽候。

南陽侯曾名南陽君,當今秦王的第四個哥哥,自小聰明伶俐,做事果斷,這些故事推到舊秦宮內,那些太監宮女個個都清楚的不得了,話說先王曾立南陽君為太子,後因南陽君過度崇慕武功,不問朝事而作廢。

世人皆以為南陽君對太子罷廢不以為意,可事實上他卻把怨氣一直積攢到了如今,這並不是說他崇慕武功是假,而是因為南陽侯對崇武之人不繼大統這樣的下場感到憤怒,他無數次幻想過仗劍皇朝君臨天下的畫面。

馬車的行進很緩,車伕捏著馬鞭的手掌溼答答的,他一路上提心吊膽,汗流浹背,因為在前方開道的軍爺們告訴他車內坐著兩位貴客,在桑海生活不易,他生怕車軲轆磕碰後觸怒了車內可怕的貴客。

溫軻盤坐在車內,雙手拂在闊瀾劍上,垂眉輕聲道:“怨氣積攢到一定程度,便會滋生各種不善,它們像是魔爪,一隻只從地獄伸出,竭力抓撓人們的衣角,直至將人拖入深淵,毫不猶豫地吞沒。”

“我的確聽說那個南陽侯有些上不了明面的愛好,但此人表面平和,做人處事似個武痴,傳言也都是捕風捉影,”高雲蘭忽然皺眉,一雙晶亮的眸子射向遮面男子道,“你要為南陽侯做事,必定會涉及許多不善,我必須提醒你,你現在用的是八屠山的招牌,別辱沒了本派名聲。”

“你大可放心,如果實在不放心,你可以跟著我。”

溫軻側首微笑,說了句玩笑話,後見高雲蘭目光炯炯,不由愣道:“不是吧,你真打算跟著我?”

見男子目光望來,高雲蘭也不驚慌,而是抿唇冷笑:“別忘了,我可是知曉你底牌的人,本姑娘可清清楚楚得記得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少年郎。”

男子搖頭,一笑置之。

“便宜南陽侯那個傢伙了,買一送一。”

話音剛落,車軸停滯下來,外頭壓聲道:“二位,雍城到了。”

溫軻舉開車簾,眯眼看到那天香樓金色的牌匾,思緒無限,後見軍士仍舊不敢低頭不敢抬眉,便微微點頭道:“你們頭子倒是識時務,天香樓可並非一般的風月之地,秦國妙音坊,今日能好生見識一番了。”

劍客語氣中透著一絲不難捕捉的喜悅,士兵聽後暗自咧嘴,這也算是為自家官頭攢下點人脈,他也少不了好處。

“那就請公子好生休息,這是我家大人特意安排的,大人他已經去面見侯爺了,等訊息出來,小的再來請公子進府。”

這小卒也是個懂事的乖張兒,知道眼下不是巴結的好時候,見溫軻點頭,低頭抿了抿唇便緩緩拱手,領著一眾軍士往城北撤去。

門道男侍畢恭畢敬橫臂曲腰引路,金碧輝煌琉璃映爍之下是一排容貌

俏麗的少女,高雲蘭微微撇嘴後壓眉,那英氣逼人的眉頭彷彿能射出凌厲的劍氣,衝得那些柔弱女子們紛紛後退一步。

房間是特意安排好的,三樓頭號的‘生’房,窗邊明亮,溫軻將闊瀾一擺,橫身靠在窗頭,側下臉,由遠到近,望向窗外一派繁華,近處,是個不大不小的麵攤,一口香氣四溢的老鍋,濃氣滾滾。

“高師姐。”

“咋了?”

“這是一間屋子,俗話說的好,男女授受不親,桑海的官爺是個精明人,於情於理,他兩頭都不敢得罪,所以裝備了兩間屋子,邊上有個‘旦’也是空的,你該住到那去。”

“哦。”

高雲蘭臉上一紅一白,轉身拉起行李就要出門,卻又被溫軻叫住道:“高師姐,肚子餓了嗎,樓下有間面攤子,我們去吃麵吧。”

“天香樓這麼氣派的地方,難道不提供三餐嗎?”

溫軻笑道:“作為顧客,不想吃那些油膩,想吃點清淡,還要被天香樓按著吃他家的飯嗎?”

女子聞言,轉身就走,邊走邊冷哼:“你去吃清淡的吧,老孃這些日子連根雞骨頭都沒吃到,誰陪你去吃那面攤子!”

推了推面罩,溫軻收斂笑意,抓鞘站在窗頭,垂眉。

與此同時,面攤子凹凸不平的帳篷下伸出一張長凳,緊接著,走出一個身著黑衣,半張臉面全是鬍渣的蒼髮男子,除卻衣物形容有些邋遢的傢伙似乎感覺到了樓窗上溫軻的目光,他抬頭而望,飽經風霜的面容泛出難以掩飾的笑意。

溫軻面無表情,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這裡了,偌大的天香樓在溫軻二人踏足後,暗流湧動成潮,訊息很靈通,歡喜兄弟從入了刺客一職以來基本走的都是打探傳信刺殺的流程,從桑海到雍城,快馬加鞭,訊息早在半日前便入了天香。

耳側有腳步聲輕響,落足緩緩好似金蓮墜水一般,溫軻順著雨落湖水之聲微微側首,恰見門外那一抹絢爛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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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沒有與他相望,僅僅在門外駐足,也不轉頭,隱著一張傾國傾城的側臉,多年不見楚緒鈺還是那麼漂亮,相比曾經那個含苞待放之貌的少女,現在的她更添魅力,耳鬢恰有一捲曲狀青絲盤旋在粉瑩的嘴角,配著雪透瓷肌,只叫人心曠神宜。

女子片刻後邁開步子,期間二人無話。

走廊盡頭站著兩個灰色劍客,一高一矮,皆靠著欄杆,仔細看,會發現他們倆兒腰間各懸著半塊殘破的歡喜面,他們只是在等楚緒鈺,並沒有去見溫軻的打算,因為清楚還輪不到他們見。

雖然楚緒鈺是妙音坊的首席弟子,理應繼承大統,可實際上還是有不少不服氣的人存在,所以在九年前,妙音坊並不是她賴以使用的力量,真正的力量來自於那個曾讓一州志士聞風喪膽的昌河宴。

那日,叢雲密佈,似有雷雨自天邊悶悶而響,兄弟二人跟在少年身後丈餘,少年摘下斗笠,對著森冷的昌河宴寨壓眉而笑。

如今所言的昌河宴也不是真正的昌河宴,最初的昌河宴,已經被當年破地登

天的少年溫軻單槍匹馬踏平了,昌河宴一眾倖免於難的刺客也被溫軻震懾進了楚緒鈺麾下,最早解放的歡喜兄弟自然得到提拔,新的體制,不受束縛加上重金報酬,昌河宴餘黨立馬就接受了事實。

昌河宴的血,從未停歇過,哪怕是到了楚緒鈺這裡,依舊沒有停下,那帶血的刀鋒貼著昌河君的脖頸,直取那些反對楚緒鈺的妙音坊弟子。

眼前這個蓮步款款的絕色女子,用了九年的時間徹底收納了妙音坊,從少女到成年,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不曾變過,甚至更加美豔動人,可那顆心似乎也發生了變化,九年,在得到帝國支援的前提下,楚緒鈺亦有了屬於自己的完整退路。

“楚姑娘見到公子了嗎?”

見楚緒鈺在歡喜兄弟陪同下走進來,雙手抱胸倚靠紅柱的青年自紗簾後探出腦袋問道。

楚緒鈺抿唇點頭道:“見了,他很好,不過那個八屠山的高雲蘭尚在,想要見面的話很不方便。”

話音剛落,樓外有亂蹄踐踏匆匆,客聲一時間嘈雜無比,

女子面無表情接過青魚遞來的溫茶,緩緩道:“是南陽侯府的親衛,南陽侯早在入春之時便把納客之令傳遍了隴閩兩州,目的就是想要招納師出八屠的劍客,一睹王道劍的風采。”

“這傢伙一向崇武,混了這麼多年,不可能連王道劍都沒見過吧?”習涼撇嘴。

“八屠山有內外之分,不像習公子學的劍術,他們的內門外門學的王道劍形同陌路,而想要見識內門王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南陽侯有福氣了,這一次來了兩個內門弟子,早在秦統之前便揚名天下的高雲蘭,還有名不見傳的……山楂樹。”

“殿下泡茶的功夫越來越好了,”楚緒鈺聞茶抬起秀眉,見那櫥邊走出的消瘦白衫,輕聲道,“希望事態也和我們想的一樣,他來了。”

清瘦男子微微點頭,他自嘲似的笑起來,託著茶杯,垂眉看向杯麵的紋路:“南陽侯,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明面上說是崇武,可到底是對王道劍有意思,還是對那兩柄摹王劍有意思呢?”

習涼一愣,展眉問道:“我聽說南陽侯是個武痴,不顧權位,就是因為崇武才丟了秦國的王位,這樣的人應該信得過吧,你怎麼會說他不是好東西呢?”

蕭舒卿搖頭笑道:“習公子入世為劍,對於這些東西,不瞭解的還多著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哪怕丟在江湖沉浮萬載,也不見得會被仗劍天涯的血性磨滅分毫,我且與你說個故事,關於這個南陽侯的故事。”

“願聞其詳。”

男子找了個繡牡丹的火紅蒲團坐下,將茶杯推至膝前道:“南陽侯本名嬴蒼,字纓連,秦四公子纓連者,八好鬥獸,十喜刀劍,及冠崇武之心如火如荼,十七入冬,令人迫武道兄弟相殘觀之,兄死弟活,乃拍手叫絕,思前想後,怒顏,提劍殺之。”

“特殊的癖好,當你做了一件能讓你心情大好的事,今後會終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