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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三十八章 毯御簫來氣刃

入夜,天香樓處於落茵外城繁華地段,於是燈火通明,高門大敞,門有小生五六提燈而立。

這名頭傳遍九州的餐飲巨頭有個規矩,它並非客棧,無法住食兩全,只提供佳餚,不讓人留宿,為此天香樓周圍常有價位較奢侈的客棧住處,與之對應,大多客棧都只讓出便捷客房,不提供餐飲。

客棧奢華,老黃頭東瞧瞧西瞅瞅,良久之後倒是對那屏風愛不釋手,一邊撫摸一邊痴喃:“這次跟公子出來真是撿了大漏了,老頭兒我從沒住過這麼好的店,吃過那麼好的館子……”

“要是還能逛到那麼好的窯子,可就人生大圓滿了……”老頭兒咧嘴笑了笑,滿臉褶子擠到一起。

劉原搖頭苦笑道:“你這老頭兒也是夠了,能入武道不才是你的人生大圓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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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是了,崇慕武道之人怎能紙醉金迷,話說原哥兒,我走南闖北進了那麼多次歲誠鎮,卻不知道你們居然這般有錢啊!”缺門牙的老頭抬著蒼眉,笑道。

青年抿唇,眼眸朝那劍匣看去:“我們族人積累了數百年的財富,這些與之相比只是冰山一角罷了,歲誠的儲備金,硬要概括的話,定能支援西齊數年軍備,與你說這些作甚,我也是糊塗了。”

老黃頭聽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回神道:“那你還在鎮頭賣茶水?”

“練功而已,你以為武道修為是天生的嗎,就算天賦異稟,也需要後天不斷努力,我舀茶水的勺子乃是玉山玄鐵,一般的提氣武夫來回攪動百來次便力竭,我一天攪動上千次不足為過。”劉原如是說道。

他練得乃是歲誠的氣力筋肉,雖然劉原武道修為不高,早在鍛體境時強度便遠比一般的武夫要強,何況現在已入聚力境,相比尋常之人更是不同凡響。

“公子去哪兒了?”

劉原不予回答,望向窗外,對面恰好就是天香樓。

燭火搖曳,女子著寢裳對鏡,梳理三千青絲,窗外一個身影嗖的一聲閃進來,腳步輕緩無比,幾乎落地無聲。

“你早就停下了彈奏,為何這屋子裡還有琴聲?”少年手中拿著斗笠,站在窗邊,頗為意外。

楚緒鈺也不驚慌,甚至眼眸仍停留在鏡內,柔聲道:“小女子宗上有琴曰‘春秋繞樑’,大華帝統尚在之時,太上掌門攜此琴隻身赴約,行千里後囊中羞澀,不得已賣唱求食,琴音瀰漫如孤雁長鳴,太上掌門離去三日,琴音仍在屋樑之間迴盪。”

真是十分矛盾的對比,當今世上,門派榜中財力最盛之一當屬妙音坊,且不說名下歌姬千千萬萬,便是紮根在九州十四國各大城池的連鎖天香樓,每年的進賬都無法計量,誰料得到千載大華覆滅前,掌門人行路無財需得賣唱?

溫軻聞言,也不顧那妙音坊當初是有多窮酸,只是一笑:“當真是一門精妙的內功。”

“妙音坊自古以來便樂行天下,不曾修得一招半式。”

楚緒鈺低眉,擺弄指尖蘭花粉扣,她睫毛濃密細長,迎著燭火,別有一番秀美的韻味。

忽然,有簫聲自屏後輕起。

少年聽簫,笑容更盛:“姑娘還真是謙虛,在我看來,這琴音可沒有那

麼簡單,攻心可亂意,攻身可碎脈,當真玄妙,很難想象沒有上武境界的你們居然能隔空傷人。”

言罷,只見那周圍燭火衝著同一個方向,搖曳而過,溫軻腳下昂貴的毛毯,絨毛低壓,再下,條木地板寸寸龜裂。

溫軻咧嘴,劍眉橫壓,眸子凝在女子身上。

燭火紅芒閃爍,尚且抑制不住楚緒鈺脖頸如雪,那細頸如天鵝曲項放歌,少年微怔,此中頗有幾分紅夜的模樣。

音內少年不動如山。

竟生生破了青魚的碎心簫,這少年郎好生雄厚的內力!

見此情景,楚緒鈺當下終是蹙眉,隻手暗推銅鏡,恰好能夠折出溫軻身形,她見拿著斗笠的少年沒有動作,於是按下心中突生的恐慌,微側螓首道:“公子深夜來訪,也不打個招呼,難道不覺得有些不合禮術麼?”

溫軻也不廢話,開口便道:“聽說姑娘隔日入內城,在下想順個道。”

“西齊茁陽君已然如此無能了,公子還想刺殺他麼?”楚緒鈺雖芳齡十八,可心思縝密,她極善於察言觀色,這少年雖是暗有戾氣,可卻無半分語氣平緩,心中已知其並沒有惡意,吐字輕緩下來。

少年又是一怔,而後笑道:“我要是想殺那內城人,便不會來找你。”

“公子孤身一人的話,也殺不了,”楚緒鈺也不怕激怒少年,反而言中帶著一絲蔑意,“公子可知這西齊帝都外,寸虹山內,雲荒林中,有個武榜第八的綠竹翁?”

“他在落茵城外?”

溫軻皺眉,記下地址,在少女看來他是表露忌憚,可實際上溫軻是心中大感委屈,武榜上人很少有被懸賞的人物,這綠竹翁自然不在其中,那麼曹光咫所給住處訊息,便只有一個模糊的西齊境內。

他放言過要逐一挑戰九州武榜,可若是有越榜挑戰的機會,怎會輕易放過?

若是敗了武榜第八,那榮登前十,那時候自然能把師父的名頭亮出來。

楚緒鈺不知實際緣故,見那少年臉色一紅一白,當下端坐轉身,正對著溫軻,美眸微抬,視線在少年臉龐一掃,心中不由暗歎俊逸,巧笑嫣然道:“綠竹翁五十有三,三年前浮山一戰,敗壞了多少好茶,於是世人皆知其入上武天位。”

這妮子原是在拿綠竹翁的名頭唬我。

少年心中好笑,眉眼順著燭火望去,恰盯上女子那雙眸子,剎那失神!

九州花海,玉人有評,今評上第四,西齊楚緒鈺,十四乃由天書頂入評,天生異眸,白晝透朝霞,入夜染淡紫,溫軻今日一見,那燈籠小凳上的女子瞳中渲染瑩紫,攝人心魄,果真如此。

殺氣!

有氣息迸近,溫軻倏而回神,抽身而退,一步後撤八尺有餘,扭轉騰身,攜著斗笠,單手縱臂攀上樓內簷梁,而後手頭髮力,整個人顛倒翻下,腳尖一拐,倒掛金鉤。

簫聲乍響,只見之前落腳處頃刻碎裂,毛毯全無,三寸木面毀於一旦。

再抬眼,那紫眸少女已然不在凳上。

溫軻倒掛在樑上,嘴角上揚,可在那持簫女子眼中倒是歪下嘴角,模樣古怪。

“這就是天香樓,不,妙音

坊的待客之道麼?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青魚名如其人,發掛金墜綠綢,身著紋漪青衫,手持一隻碧綠玉簫,除卻瑩白可人的肌膚,簡直便是渾身碧透。

女子不理會溫軻的話語,反而秀眉凝蹙,一對兒美眸中盡是殺氣,她一擊不中,當下抬臂吹簫,腳踏金蓮八九,簫音激揚,空氣略有嗤嗤的撕破聲,像是隔空甩出了無數刀刃。

少年輕笑一聲,縱身而下,翻旋落地,期間身形扭曲動作了不下數十次,恰好避開所有紋理,溫軻單手墜地頃刻化掌成爪,扣進毛毯,狠狠一扯,身子再次懸空翻滾,那毛毯呲的撕裂,足足躍起丈高丈寬。

聽得噗噗噗一陣亂響,毛毯被溫軻灌入內力,堅硬程度自然不同凡響,那數道氣刃飛來,竟是鑽不破一絲一毫。

毛毯翻卷遮擋了視野,青魚見狀,玉簫離口,正要飛身撤走,卻被那毯子極速一掃拍中胸口,當下倏的弓腰彈出,正撞在銅鏡之下,那燈籠小凳瞬間被轟得粉碎。

玉簫滾在地面,溫軻緩緩上步,走至女子身前,彎腰拾起那只玉簫,抬眼,正瞅到青魚靠在梳妝檯邊,咳出一口血來。

“何必呢,我又不是來找架打的,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讓我入內城去看看那茁陽君到底幾斤幾兩。”溫軻見那女子杏眼圓睜,似要吞吃他一般,不由苦笑,他已經收了好些力道,不料這女子內功護體之法並沒有簫音那般厲害,光是這一招,依舊把她傷得不輕。

少年言罷,上前幾步,單膝觸地伸手將玉簫遞給女子:“你是個婢女吧,以為我要殺你們麼,為主子逃命拖延時間?”

青魚正要開口,溫軻側首,恰好見那楚緒鈺抱著張七弦琴匆匆而至,芳齡十八的少女見溫軻單手持玉簫,簫頭正衝著青魚喉嚨,以為溫軻想對她圖謀不軌而不得,怒上心頭欲殺青魚,不禁俏臉布上寒霜道:“公子想要的是小女子,與青魚無關,請莫要傷她性命,我跟你走便是。”

“小姐——”青魚神色忽然焦急起來,氣血攻心,當下連連咳起,說話不得。

溫軻頓時就愣了,將那玉簫擺在地上,皺眉道:“誰說要殺她了?”

裝得真像,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楚緒鈺撫琴,面色冷漠道:“多謝公子了。”

“說的都是什麼話,誰要帶你走了,我還嫌麻煩呢……”少年不知女子所雲何物,戴上斗笠,壓了壓笠簷,輕聲道,“得了,你若是謝我,便在那天帶我進內城去。”

眸色微紫的楚緒鈺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冷笑不已,這少年身手了得,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最後不還是峰迴路轉?

美眸一瞥,掃在青魚身上,兩人眼色交換,受傷女子心知肚明,暗中對著自家小姐點了點頭。

良久,樓下傳來聲響:“哎喲,誰造的孽啊,這天花板都裂了,快,喊街口王師傅來!”

溫軻莫名其妙,他轉身走向視窗,手扶在窗簷,側首道:“言出必行,我就住在對面客棧,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