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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四章 封城號討花雕

瞧著漫天細如牛毛的水絲,陳冬青靠在城牆邊,皺眉思量。

這雨估摸著又得下個十天半個月吧?

一位身披輕甲的青年從身後雨潤的長街匆匆奔來,在陳冬青身側踉蹌地止住奔勢,躬身氣喘道:“伍……伍長,有兄弟上報說北門附近發現兩具屍體!”

“竟有這等事,速領我去。”

別看這陳冬青雖只是個領二十又五的小隊伍長,其實是個身手極佳的練家子,九州紛爭前,於梁國東境一代也算是小有名頭的棍棒武夫,因十四國亂戰而投了軍,投軍時使了幾套花哨棍轉槍,被兆城城主看中,特定升了個伍長。

江湖中人看待生死與常人倒有很大不同,生死有命,且這死法度勢千萬法門,陳冬青於石牆下時恰好瞅到一位士卒俯身想去撿那封書信,陰雨潮溼透入信封,他大喝一聲:“別碰那信!”

在場皆是被嚇了一跳,那想去拾信的士卒愣是摔了個四腳朝天,泥水濺了滿身。

“信上有毒,”陳冬青拔劍,手腕一抖,劍尖兒把信封挑起來斜斜對著視線,“這雨把信封潤透了,中層泛青紫,江湖上有種叫‘納紙透青’的毒物,不炙紙頁,卻能遇人膚而灼入百段血脈。”

幾名士卒張了張嘴:“伍長不愧是伍長。”

陳冬青對這些恭維話語充耳不聞,收劍後蹲下身子,拉開那件破舊的蓑衣,裡頭這位死者眼瞼凝血,他又看了看另一個,良久咋舌道:“身體表面沒有半點傷口,七竅流血,他被人以霸道內力震碎了顱腦,這一個被一劍封喉,從傷口上看,應該是一把異常獨特的劍,總之是個高手。”

“通知城主,需要立馬封鎖全城,這件事匪夷所思,也許會影響頗多。”

“伍長,身上都沒了錢財呢,而且衣服被翻過……”一位年輕的士卒抿了抿唇,弱弱地說道,“我想可能是打劫的高手吧?”

陳冬青嘴角抽搐,訓斥道:“沒腦子的東西,這等高手怎會無故看上錢財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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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城士卒們口中的高手此刻位於一家麵點攤位前,笑呵呵地遞給那揉麵糰的老頭兒一兩銀子:“老人家,你看這些錢能不能買個饅頭?”

“這位公子,莫要拿銀子寒磣老頭子了,可沒得

找喲!”揉麵糰老頭佝僂身子骨瘦如柴,可力道卻半分不落,打和手來回騰挪,麵糰揉得相當漂亮,他抬眼看了看少年服飾古怪卻有幾分華麗,極其不搭地戴著一頂破斗笠,斗笠下黑髮散亂,依稀露出俊秀臉孔來。

溫軻取下斗笠扣在腿邊,疑惑撓頭:“一兩不夠?我這還有十七八,總夠了吧?”

老頭子停下手上的活兒,露出個苦澀的笑臉來:“這一兩,夠買小老頭的攤位了!”

這玩意兒這般值錢!?溫軻暗中咋舌,可口頭卻不動聲色道:“我不是梁國人,所以用銀兩探探價錢虛實罷了,老人家莫要在意。”

“饅頭一個兩文錢。”老頭兒低頭揉麵糰。

我哪來的兩文錢……

少年撇撇嘴,把一兩銀子擺在攤位前,義正言辭道:“國難當頭,老人家能不與世俗同流,安心在此擺攤買賣,在下佩服,這兩銀子就為買一場溫飽可好?”

“公子佩刀?”老頭兒一邊口中問話,一邊用油紙包了五六個饅頭,想是熟能生巧,手法獨到,呼吸間便滿滿當當遞給溫軻。

“呃,這刀是朋友的,託付我去典當了換些銀子,對了,就近的當鋪老人家可知道在何處不?”

“順著這條路,直走,看到拐角有招牌的便是了,老頭子我不曾典當過,這會兒呢,也不知那鋪主走了沒有。”

溫軻啃著饅頭,他瞅見老頭始終沒有去收那枚銀子,於是吱聲提醒:“老人家,你忘了收錢。”

老人卻是搖頭:“聽說戰火很快就波及到兆城了,除了守城的將士,其餘的老少男女都快跑沒了,這籠饅頭今個本就賣不出去,公子雖不是梁國人,可你能來湊個熱鬧,我已經知足了。”

似乎是理解了這份心意,溫軻點點頭,伸手收回裹了層蒸籠水汽的銀子,輕聲問道:“既然戰火將至,老人家為何不走?”

“我走了,城中軍士若是想吃饅頭咋辦?”老頭兒舒了口氣,笑道,“莫要小瞧了我大梁的軍士啊!”

饅頭口感鬆軟,入口香滑有勁回味無窮,溫軻慢慢吃著,同時也在回味老頭的話語。

空蕩蕩的青石長街沒落在細雨中,水霧繚繞,白色的蒸汽升騰漫過,伴隨著饅頭的香氣漂浮

在青石磚面,青石雨水泛出青黑顏色,這些磚面年久失修,橫豎一丈下來便有數處碎裂,碎裂的小壑中積水不深不淺。

少年捏著編制粗糙的破斗笠,慢慢嚥下饅頭,駐足良久開口道:“老人家可知道在你們梁國之中,何人最有胸襟,最有才華?”

溫軻的話說得很緩,像是蒸籠上端那股不斷升騰卻又緩慢至極的蒸氣。

揉麵老頭聞言,揚起一個佈滿皺紋的笑臉:“公子果真不是梁國人,莫說大梁百姓,哪怕是入境的那些商販都曉得四皇子,四皇子體恤百姓,又有才華,可惜身子骨不行,哎,老頭子也只是趁著馬上要兵荒馬亂了,才討口嫌說出來,也罷也罷,都是快要入土了人了……”

戴上破斗笠,少年點了點頭,他將油紙細心對摺好塞入衣內,轉身步入綿綿細雨。

老頭兒見少年走遠,滿意地笑了笑,而後低頭繼續揉動麵糰。

頂著斗笠的少年郎漫步在雨中,左手兜著短刀,他伸出右手,指尖夾著一枚銀子,手臂舉起橫側輕描淡寫地往後一揮。

麵糰發出聲異響,老頭兒揉麵糰的手掌似乎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他頓了頓,手指發力探入,拽出一兩銀子。

麵點攤位的老頭兒捏著那枚沾著麵糊的銀子笑得慈眉善目,遠處傳來一聲鳴軍小號,號聲眨眼撕破陰雨細密的長空,一時間籠罩了整個兆城。

城門隱約傳來不耐煩的抱怨聲。

“封城了啊,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呢。”老頭微笑道。

一位老嫗手持方寸微紅的炭火從門口走出,立於老頭身側,彎腰給爐內增添炭火:“方才那少年郎,戾氣頗重。”

老嫗起身,看向自家老頭子手中那兩銀子,見老頭面帶笑意默不作聲,側首道:“那一招像極了八屠山的燕歸巢,當真不打算做點什麼?”

“發過誓了不再過問這等事兒,那便不能破了規矩。”

老頭笑著把銀子遞給自家的老媳婦,“許久沒去酒樓討酒水了,都不知兆城哪家酒館子還開著,今個兒賺大了,可允我討些花雕飲飲?”

兩鬢白霜的老嫗聞言也不再理會那少年之事,笑罵道:“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