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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五十九章 言貓九命難死

末屯算是個小鎮子,卻人口極少,乍一看只是一家連排的客棧,其實它原本就是青州邊境疏通關係的中流砥柱,邊境道路不通,於是商業來往甚少,可又不可或缺,所以每逢商隊想要過境,必須在這裡歇腳。

哪怕是盜匪,也曉得這個淺顯的道理,少了這家末屯,他們也沒得生計,所以在俠士匯聚之前,對於末屯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來了,也只是旁敲側擊地撈點油水罷了便是。

真如黃乾所言,此屯地勢較為平緩,可再往上頭瞅,入眼淨是些崎嶇不平的山道險峻,這些大多與爬山老林相伴,傻子也曉得這樣的山林馬匹進不了,軍隊雖有步卒,可若是派遣大量的步卒投入其中,不知路況幾何,那是頗具風險的。

難怪國家拿這邊境盜匪沒有辦法。

溫軻暗歎一聲,順著黃乾伸出的那條臂膀望去,看到不少馬匹已然在棚下搖首晃腦,咀嚼乾草了。

“溫兄弟,你可看到了,咱們這邊的馬匹都不多,頂破天兒也就百來匹,一個末屯想要都收入囊中也是可以的,而且這些馬匹大多都是來往俠客寄在此地,當地人幾乎都不騎馬,因為這崎嶇之地,騎馬等同於背馬。”

二十幾騎進屯下馬,那管事的也不出來迎接,大家都是熟人,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良駒,多數互相提用,於是也不怕拿錯了,各自牽著馬匹就往馬棚下走,尋個空位三兩下繫好繩子,眨眼便湊到一起有說有笑。

劉原隨著溫軻走到棚下,捏著鼻子低聲道:“公子,來的路上我觀察了一番,這些人身手普遍都不怎麼樣,更是有不少人趁此機會渾水摸魚,腳步虛浮無力也來滅匪大會討個吃喝,滅匪大會該是有補貼的,成員也並沒有我們在西齊時所聽的那麼神乎其極。”

垂臂少年站在馬邊,溫軻破地登天後能夠有效地抑制戾氣,但尚有一絲若有若無,馬兒乃是敏感的生靈,曉得厲害不敢撒歡,只得乖乖靠在棚側。

看著劉原幫自己的馬匹系在棚下,溫軻點頭道:“便是領頭人的實力也不高,這樣的身手便可以統領近三十騎,我倒是很想知道這滅匪大會的俠客巔峰如何。”

“恰好離蜀地還有很長的路途,我們可以在此看看虛實。”

青年拍了拍手,笑道。

溫軻則是看向身邊一匹棕色的馬兒,垂袖側首:“這是匹好馬,很難想象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好馬。”

劉原驚奇道:“公子還會相馬?”

“略知一二。”

溫軻看似輕描淡寫,隨口一說,實際上在烏潭時他最喜歡附有圖繪的書籍,《相馬伯樂說》便是其中少有的一本附帶圖繪的書卷,可惜溫不樂對相馬之術並不是很感興趣,收集的書錄中只有《相馬伯樂說》的二三兩冊,少年當初看完後一直向師父討要,可終歸不得。

日子久了,入了道途便再沒想過,久而久之重要的事情被海潮推到眼前,這些零碎的記憶變得淡薄起來,如今回想,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溫軻抽神歸來,衝著遠處屯棧門前招呼二人的黃乾昂了昂首,算是回應,扭頭看向那匹棕馬道:“阿原你看這馬,是不是比一般的馬匹矮出一小截?”

“這倒是顯而易見,若是我我絕對不會選擇這匹馬,人道是高人

一等,可這馬生生把自家主子整得低人一等。”

少年笑罵道:“都是不識貨的東西,這馬出自莽州腹地,表面棕色,腹下有梅花斑,在莽州之外被美稱為梅斑腹,四肢粗短下盤穩健,雖不是跑得最快的,可卻是跑得最穩的馬中翹楚。”

良久,溫軻又接了一句:“一般都是給富家大小姐坐的。”

“是了是了,這個解釋在理兒!”劉原拍手叫絕,隨著少年邁開步子走向屯棧道,“若是個大老爺們,定不會求穩要這梅斑腹,男兒自當求快馬一匹,縱橫天下才是。”

二十幾人入了屯棧便向那掌櫃的討要酒水,那老闆面上倒也樂呵,大手一揮招呼手下雜工擺下幾張桌子,先前倒是鞍前馬後毫無怨言,可日子一久,來往寄馬的俠士多了,就成了問題,他賺得越來越少,現在都還沒當初盜匪猖獗至極時賺的多,心底亦始積怨,可不敢言語。

掌櫃的知道這些俠士乃是滅匪大會麾下,要替青州邊境除卻盜匪的大好人,能為他們做點事兒也算榮幸之至了,雖然虧本,可也不願意多收一分錢,好酒好肉招待了個遍,他也知道虧得越來越厲害,於是想要撒手不幹。

若不是前幾日來了個少年財主,不肯要免費吃喝,見掌櫃入不敷出,賞了好些銀兩,讓他生出一絲希望來,他早就不幹了。

溫軻在外人面前不想透露一招半式,於是乾脆雙手不動,嘴上吃著劉原遞來的切片牛肉,眸子卻看那掌櫃一臉暗暗的陰鬱,眯眯眼,附耳劉原道:“這掌櫃的看來沒有得到滅匪大會多少照顧,倒是賠了本,你待會兒給他點錢財,好打聽一下先。”

劉原應了聲是,擺好腳邊劍匣,這長箱子一落地便讓周圍的俠士湊了眼,紛紛舉碗大呼小叫,說是要看看劍匣中的藏貨。

碗盞碰撞,墜下的酒水揚揚灑灑淋了一桌子,劉原無奈,只得看向溫軻,見少年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他方啟開劍匣外層,露出十柄赤色柔亮的燦鴻糙劍來。

這劍論造型當屬凡品無疑,可若是單提材料,可是世間罕見的稀缺之物,明眼人兒都曉得這紅彤彤的熒光不得了,在場俠士皆是看得嘖嘖稱奇。

三角眉啟匣後繞走掌櫃身邊,拍了拍伸直了脖子要瞅瞅劍匣的掌櫃,笑道:“掌櫃的若是稀罕,待會兒拿近了給你看看便是,我家公子有些問題想問問你,不知可否賞個臉?”

那末屯掌櫃見劉原濃眉大眼,氣度不凡,擦擦額上汗水正要賠笑,卻瞅到青年暗中託袖,遞給他一枚沉甸甸的金碎兒,當下被嚇得不輕,又是大喜過望,顫抖著糙手摸過金子,連連點頭道:“言重了言重了,少俠有啥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律說個通透!”

周圍乃至樓上的些許俠士也被驚擾,下來看看事態,劉原在一頭打聽虛實,溫軻笑眯眯地撤身退到一邊,順著樓梯走到二樓。

樓下喧鬧無比,樓上卻是寂靜非常。

少年踏足,目光放去,一些零星的客房自兩頭延伸,這末屯驛站數座樓房連在一起建成獨特的架構,如此望去竟是一眼望不到頭兒。

上方不比下面,裝修還算得體,門窗潔淨也稱得上到位,溫軻步子放緩,目光不偏不倚,順著一邊,一間一間走過去,木質地板雖是翻新,可踏在面上依舊聽得到輕微

的吱呀聲,想必是多年失修,掌櫃又急於求成,便在上頭蓋了點新鮮裝璜來掩飾。

區區一家邊境驛站,竟出了個勉勉強強的偽上武。

溫軻在一間雅房前停下,目光朝門上瞥去,確認了內力波動便是自這間屋子裡散發出來,心道:小小的提氣境便能統領近三十騎,如此算來,這偽上武該是滅匪大會中的人上人了。

房中人聽到動靜,頃刻間收了內力,睜眼,看到門外有個清瘦的側影一動不動,身影著裝像個俠客,可背後一處凸起古里古怪,看了半天不知何物,他本就剛經歷一場死戰,當下心中不禁生出層疑,目光掃在懸掛的玉柄劍上,冷聲道:“誰?”

溫軻按部就班,頷首輕聲道:“我是來請閣下看熱鬧的。”

榻上青年皺眉,他聽得樓下陣陣喧譁,聲色不假,可當下急於平復內傷,他聲音放緩了些:“免了,在下不喜歡看熱鬧。”

身影沒有動,而是換了一句話道:“棚下有一匹梅花腹,閣下可知道是誰的麼?”

青年雙眸向上一瞪,眼瞳滾動之際,劍已出鞘。

只見一道冷芒倏的射在門框,溫軻卻是不動,任由那把劍刺破門框,抵在他的喉間。

青年與神秘側影之間僅僅隔著一扇門,打破隔閡的只是雪亮的劍刃,兩人依舊都看不到對方,他手中握著那柄玉柄長劍,斜眼盯著門外看似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的人影,寒聲道:“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說,你們來了多少人?”

垂臂少年勾嘴無聲而笑,溫軻知道自己賭對了,那匹馬似乎和這個青年有著不可言表的關係,可有些麻煩的是,這個傢伙似乎把自己當作和傷他的人是一夥的了。

溫軻並非閒著無聊想去隨意摸摸別人的底細,而是因為那匹馬確實是梅花腹,這種莽州良駒乃是不可多得之物,即便是溫不樂當年,都隨口提了那麼兩句,說次馬這會兒放到中土可能也無人識得,因為絕跡了近二十幾個春秋了。

一匹絕跡了二十幾載的良駒,拴在了一群劣馬之中,與它們共棚而居。

那麼擁有它的人,一定很有趣。

聽青年的語氣,溫軻倒也瞭然,盯著近在咫尺的劍刃,他笑道:“閣下受了傷?而且那匹馬好像也並非是閣下的。”

接著,溫軻換了種若有所思的語氣道:“可閣下僅僅是因為這匹馬,便挺劍相向,想必就算它不是閣下的,也與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放心,可以收回你的劍了,我並沒有惡意,只是對於這匹馬的主人,很好奇罷了。”

青年聽側影說他有傷,心中更加確定此事與追殺他的人有關係,於是並沒有收回劍刃,暗中調整氣息,隔門冷笑道:“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溫軻耳際一動。

“那閣下要當心了,貓可是有九條命的,況且在這九條命之前,還要先解決一些你可能應付不過來的麻煩。”

果真如此!

青年蓄力已久,此言一出,他咬牙發狠,內力剎那爆出,劍刃不做停留地劃過門框,想要刺透側影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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