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凌夜爵被困在凌家老宅的那個晚上。
當時他從二樓的陽臺上一躍而下，帶著滿身的血跡，越過滿地的遊蛇走向她，對她說：“別、別擔心，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初初承認自己是在那一刻徹底淪陷的。
喜歡上一個人，或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要把他印刻進自己的骨髓裡，才真的很難。
是凌夜爵先給了她這種感覺的，所以在他之後，她所遇到的任何男人，都無法走進她的心裡面，她也不會拿他們來跟凌夜爵相提並論。
“葉初初，你是想說，因為我遇到你的時間比凌夜爵晚，所以才錯失了這樣一次機會嗎？”
他挑了挑眉，有些感慨地搖著頭，“只是一瞬的溫暖而已，我說過，只要你想，我也可以給你，但你若是繼續待在凌夜爵的身邊，也許這一輩子都逃脫不了他的猜忌跟控制欲了，這樣——你也沒有關係嗎？”
“不是的，方墨行！”
葉初初連忙否認道，“凌夜爵不是那樣的人，我比你更加瞭解他，昨晚只是因為……因為我們之間還有一些其他的問題沒有解決，他才會這樣要求我的……”
“那你自己呢？”方墨行聲線沉沉地問道。
“什麼我自己？”
“凌夜爵不想再讓我們見面，你也是因為不想見到我，所以剛才才故意躲著我的嗎？”
“我……”
葉初初咬了咬唇，有些難以啟齒，“方墨行，我不想傷害你，但如果你決定要繼續固執下去的話，我們的關係疏遠一些，這對你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壞處……”
她已經儘量把話說得委婉了，不過方墨行還能聽不出來嗎？
無論是出於對凌夜爵的安撫，還是想要徹底斬斷他對她的念頭，總之，她以後都會儘量避開他了。
“知道了。”
方墨行的心好似被尖針狠狠扎了一下，他的面容卻很平靜，“等去完醫院，檢查出來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流的鼻血，我會和你保持好距離的。”
“她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低潤而又清冽的嗓音在身後驟然響起。
葉初初渾身都打了個冷噤，下意識地回過頭，眼神驚懼之中帶著一絲明顯的害怕。
凌夜爵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他就那麼讓她害怕嗎？
只是撞見她跟姓方的在這裡講話而已，又沒有對她做些什麼……
“過來。”
他衝葉初初招了招手。
葉初初遲疑片刻，還是朝他走了過去，手被他牢牢地給牽住，是十指緊扣的那種方式。
男人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勾唇挑釁地看著方墨行：“姓方的，你是昨晚還沒有挨夠打是嗎？趕緊滾回你的研究室去做顏料，不然的話，就趁早給我滾出東凌集團！”
他不等方墨行開口，直接拽著葉初初走了。
雖然態度依舊咄咄逼人，好在沒有像昨晚那樣大打出手了。
回到總裁專屬的辦公室，葉初初給他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凌夜爵，對、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要跟方墨行見面的，是因為……”
她知道他很在意自己跟方墨行見面的事，所以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釋。
凌夜爵開口打斷她：“誰要你道歉了？難道我連這點辨別是非的能力都沒有嗎！”
剛才的事情他都看到了，明明就是那個姓方的先纏上她的，而且葉初初也明確拒絕了好幾次。
她是傻嗎？
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道歉？
要怪只能怪那個姓方的太過難纏，別人都明確拒絕了，他還要死皮賴臉地繼續貼上來！
葉初初見他語氣不善，先是本能地縮了縮脖子，等到她聽完一整句話，訥然而又緩慢地眨動了兩下眼睛，差點兒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夜爵居然讓她不要道歉？
他這是……不再怪她的意思嗎？
“凌夜爵，你不生我的氣了？”那一雙亮晶晶的眼仁裡乍現過驚喜。
凌夜爵一秒鐘沉下了臉色：“誰說的？一碼事歸一碼事，今天你確實沒有受到那個方墨行的誘惑，所以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昨天的事情你還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該生的氣，我當然還得生！”
“那，那好吧……”
葉初初就知道，這道坎在凌夜爵的心裡沒有那麼容易過去，有些頹然地垂下了腦袋。
凌夜爵的視線慢慢朝她移過去，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彆扭地開口問道：“你……流鼻血了？”
剛才在衛生間門口，他就不止一次地聽那個姓方的提到了。
他的女人流鼻血，他自己不會照顧嗎？關他姓方的什麼事！
葉初初原本耷拉的腦袋一下子抬起來，瞳孔裡面閃著細碎的光：“凌夜爵，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誰關心你了？”某位總裁大人堅決地傲嬌到底，“我只是關心東凌集團的水費，還有被你用掉的紙巾費而已！”
葉初初：“……”
當初花一個億買下只值兩千萬鑽石的人也是他，現在居然關心起幾毛錢的水費紙巾費來了，誰信吶？
不管怎麼說，凌夜爵還在關心她，這對葉初初而言就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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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起唇角朝他笑笑：“沒事的，凌夜爵，我只是因為這段時間吃得太補了而已，之前也有過一次，沒什麼大礙的。”
她之前……居然也流過一次鼻血嗎？
可他完全不知道！
凌夜爵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撞擊了一下，悶悶鈍鈍地疼著。
但一想到她對昨晚的事就連半個字解釋都沒有，頓時又煩躁得不行：“都說了不是在關心你，跟我解釋那麼多幹什麼？”
嘴、硬、心、軟！
當晚回到觀錦園，飯桌上果然沒有了油膩膩的雞湯跟肥滋滋的牛排。
湯汁跟肉裡的油全都經過了特殊處理，被濾掉了，吃起來鮮美又爽口，比之前吞油的感覺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凌夜爵，你不是說不關心我的嗎？那這些又該怎麼解釋？”葉初初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