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九大致地向他說明了情況，在進房間之前，葉初初仍舊擔心不已，緊緊攥著他的衣袖：“方墨行，繁星她會沒事的吧？你答應我，一定要讓她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讓繁星平安度過這個難關。”
方墨行安慰她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好好地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否則等到繁星醒了，還得反過頭來擔心你，這樣豈不是更亂套了嗎？”
“我……我知道了。”
“嗯，這才對嘛！”
方墨行笑了笑，心情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
竹哨對於葉初初的影響，當年他們這些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更何況，繁星只是個剛滿三歲的小孩子而已，雖說寄宿在她體內的靈蠱也是幼蟲，但她究竟能不能夠熬過這一關，到現在其實還很難說。
拍拍葉初初的肩膀，方墨行很快就轉身進了房間。
葉初初守在房門口，高度的緊張讓她根本就吃不下任何東西，卻也謹記著方墨行的話，準備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可她的手實在是不聽使喚，一連好幾次，連只水杯都拿不穩。
顫顫巍巍差點就要摔到地上，有只手掌從另一側牢牢地握住，舉到她的面前：“喝吧。”
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讓她有過一瞬間的怔愣。
葉初初想要從他手裡接過水杯，他卻固執地往她唇邊遞了遞。
沒法子，她只能碰著杯沿輕輕抿了一口，而後低聲向他道謝：“麻煩你了……”
沒有再故意躲著他，卻也疏離得像是突然變回了陌生人。
凌夜爵想了想，放下水杯開口問她：“讓人帶走那顆小豆芽的事，應該是聶雲曦在背後做的吧？”
“你怎麼會知道？”
葉初初不由地睜大雙眼，這件事情，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啊！
凌夜爵斜睨著她，冷冷一哼：“那天你半夜三更翻窗進來，不就是為了找小豆芽嗎？只有聶雲曦才有機會偷聽到你們之間的對話，更何況，今晚她在宴會上的表現也很反常——”
捐贈的拍賣品，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拿出來，可她偏偏要選在葉初初上臺的時候。
還有那支竹哨，放在一排樂器當中也顯得很多餘，卻值得聶雲曦單獨拎出來介紹。
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聶雲曦一向都以善良大方的形象示人，背地裡，跟那些勾心鬥角的女人其實沒有任何的分別。
“這次她沒佔到便宜，肯定不會甘心收手，還有下一步計劃跟安排的，你想好該怎麼反擊了嗎？”
“……反、反擊？”
葉初初沒太聽明白他的意思，凌夜爵沉著眸色，有些恨鐵不成鋼：“都已經被人踩到頭頂上來了，葉初初，你可別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準備就這麼算了！”
無論是在對待“毒液”組織，還是聶黛夢的問題上，都沒見她有過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含糊跟遲疑。
一個聶雲曦而已，還能值得她如此畏首畏尾的嗎？
葉初初咬緊了唇，聲音低澀：“可是，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和聶雲曦之間的恩怨，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以你的身份，恐怕也不方便參與進來吧？”
凌夜爵英俊的容顏上閃現過一抹詫異：“你是在嫌我多管閒事？葉初初，你可別忘記了，剛才求我救那顆小豆芽的時候，你是怎麼……”
“是我的女兒。”葉初初突然打斷他。
空蕩蕩的走廊裡，氣氛有過一瞬間的僵硬。
凌夜爵像是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她：“你說什麼？”
“你能猜到我偷偷溜進這裡是為了繁星，也知道繁星一直都在尋找她的親生父母，不至於連這麼一層關係都聯想不到吧？”
原本葉初初不想說的。
可他們之間越來越模糊不清的界限，還有凌夜爵甚至連想都不想，就預設跟她站在同一陣線，實在讓人覺得很不安。
凌夜爵當然猜到了，那顆小豆芽極有可能會是她的女兒。
只是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強烈的念頭，讓他不願意繼續想下去。
那個女人曾經喜歡過別的男人，而且還為對方生了一個孩子。
光是想想他就覺得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凌夜爵不由地握緊拳頭，冷冷訓斥道：“閉嘴！剛才的話，我會當沒有聽見的，以後都不準再說了！”
“事實而已，為什麼不能說？”
葉初初仰著頭，就是要故意跟他作對，“我很感激你今晚願意幫忙，替我們找到繁星，否則她的處境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危險，但這也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干涉我們的生活了，更何況，你跟聶雲曦的關係特殊，和我們母女走得太近，早晚都是會惹來閒話的……”
她側身想要往旁邊退開，被凌夜爵一把捏住了手腕，逼至牆角：“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重複一遍。”
距離太過接近，男人微亂的呼吸都被她感知得一清二楚，那只握著她手腕的大掌都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葉初初有一瞬間忘記了掙扎，胸口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我說，我不想跟一個有了未婚妻的男人糾纏不清，這個意思應該不難理解吧！”
“那如果，婚約是無效的，並且我能保證，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提起來呢？”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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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初驀地抬起頭：“……什、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凌夜爵微微俯身，表情多了幾分無奈與認真，“葉初初，只要你願意的話，其實我可以……”
“可是我不願意！”
葉初初趕在他開口之前打斷道。
她背靠著牆，聲音夾雜在急促的呼吸裡：“凌夜爵，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況且我只是個未婚的單親媽媽而已，你實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我這樣的人身上。”
她喜歡的，是過去的凌夜爵。
即便站著眼前的男人與他如出一轍，那些被他忘掉的記憶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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