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都是凌夜爵讓他去做的。
在得知她已經有個女兒的前提下,他本應該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跟她徹底劃清界限的。
可他非但沒有,反而還拿出了更多的耐性與包容心。
這讓葉初初越發覺得沉重不已,握在掌心的粥碗都頓時變得燙手起來。
“對了——”
在她整理好自己,開啟餐盒準備吃點東西的時候,凌夜爵忽然開口道,“早上你在那家博物館,見到聶雲曦了是不是?”
葉初初握著勺子的手不由地一頓,而後才點點頭:“嗯,雖然她的出現,未必會是巧合,不過現在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可以表明,殺死那個保安,並且嫁禍給我的事情,就是她做的。”
早上她對聶雲曦說的那句話,想必有很多目擊者都拍下了影片發到網上,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只不過,在整件事情還沒有一個確鑿的定論之前,她不想帶著自己的情緒以及有色眼鏡去評價聶雲曦。
尤其是在凌夜爵面前。
男人幽深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聲音聽不出喜怒:“連綁架孩子的事情都做了,殺個人嫁禍而已,難道會很難嗎?更何況,以聶雲曦的身份出現在那種地方,本身就是一件很引人懷疑的事情,我不信你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那又怎麼樣?”
葉初初稍稍往後退開了些,盡量避免他灼熱而又鋒銳的目光,“我再懷疑聶雲曦都好,只要手上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來,根本就不能拿她怎麼樣,頂多心裡清楚她已經想要置我於死地了,以後小心提防著一些就是。”
凌夜爵糾正了一下交疊的大長腿,沉聲糾正她:“聶雲曦不是單純地想要置你與死地,而是有人故意教她這麼做的。”
“……教她?”
葉初初不太能理解。
以聶雲曦的聰明才智,再加上她確實對她恨之入骨,完全有動機也有能力做那些構陷她的事,還用得著別人來教嗎?
“那你覺不覺得,比起從一開始的時候,她的計謀跟策略都上升了不止一個段位呢?”
“這……”
經他這麼一提醒,葉初初倒是想起來了。
最早在G城遇到聶雲曦,她對她只不過就是規勸,希望她能夠遠離凌夜爵現在的平靜生活而已。
再不濟,就是對聶依依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概是想借由她的手將她趕出G城。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能容忍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呢?
葉初初仔細地想了想,大概是在私人別墅的那一晚,她意外發現了藏在凌夜爵床上的她,以及得知她跟繁星是母女關係。
可一個人的思維邏輯跟教養,都是深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她能理解聶雲曦利用竹哨對她設局,大概是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但在竹哨的計謀失敗以後,她卻變本加厲,甚至不惜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的確是有些令人費解的。
“會不會……是因為聶雲曦從來都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挫折,哪怕只是為了出這一口惡氣,她也必須要置我於死地?更何況,由她來親自動手的話,肯定是要比別人做得更加幹淨利落一些的,這樣也不容易讓警察查到蛛絲馬跡。”葉初初避開了繁星跟凌夜爵之間的父女關系,自認為這一番解釋也算合情合理。
“不對。”凌夜爵微微皺眉,“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早上那個保安死的時候,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葉初初雙眸微沉,陷入思考:“沒有,從我離開白先生家,到琴瑟博物館表明自己想要帶走那支竹哨,可以說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個館長給我下套,事後又反口指證我,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是給保安下毒的人,否則……”
“否則聶雲曦就完全沒有出現在那裡的必要了,是嗎?”凌夜爵順著她的意思往下道。
不得不說,他們倆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如果給保安下毒的人是館長,聶雲曦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她越是大張旗鼓地出現在那裡,就越是說明,她想要替自己掩蓋些什麼。
“沒錯!”葉初初點了點頭,“之後,因為館長說九點半要開展,催促著保安趕緊帶我過去,當時他的手裡就捧著那個保溫杯,也就是後來被警方證實,裡面被人下了毒,外面還沾有我指紋的那個,可當時的情形是,他一手拿著保溫杯,另一只手要開鎖不方便,我才提議幫他拿的,而且全程,我也沒見他喝過杯子裡面的水,就是在開啟玻璃櫥櫃之後,整個人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始抽搐起來,還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簡直就像是……”
她把話頓在這裡,之前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為什麼保安死前的樣子讓她覺得眼熟。
直至此刻,凌夜爵坐在她的身旁,讓她猛地回想起四年前,偶爾幾次見到週六他毒發時的樣子。
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青筋暴起,雙目猩紅,還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到恨不得就此結束生命。
這……這不就是中了“RS”病毒之後的症狀跟反應嗎?
她記得聶雲曦之前說過的,得了這種病毒的人,最多四年,身體就會被徹底耗盡,最後暴斃而亡。
在那個時候,聶雲曦應該還想象不到有朝一日會跟她反目成仇,更不可能特地培養這樣一個“標本”,只為了等到四年之後嫁禍給她。
難道說,是這種“RS”病毒已經出現升級版,不用再等上四年,只需要四十分鍾,甚至是四分鐘,就可以置人於死地了嗎?
葉初初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席捲腦海:“凌夜爵,教聶雲曦做這些事情的,是‘毒液’組織的人,因為那個保安是中‘RS’病毒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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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RS’病毒?”
凌夜爵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目光透著鋒銳。
距離太近,他們一呼一吸之間都是彼此濃烈而又炙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