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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偵探的臨終生活

做為歇洛克·福爾摩斯的女房東,赫德森太太長久以來卻吃了很多苦頭。整天有奇奇怪怪並不十分受歡迎的人來光臨著她家的二樓,而且這位著名的房客生活毫無規律,還有些怪異。這些無一不考驗著她有限的耐心。福爾摩斯十分邋遢;而且愛好在奇怪的時間聽音樂;經常在屋裡練習槍法;更可惡的是,他經常在自己屋裡進行那些發出怪味的實驗,還時常把自己周圍搞得處處透露著危險和暴力的惡劣氣氛。所有這些都讓他不得不成為全倫敦最不受歡迎的房客。但他出的房價卻很高,說實話,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年,我親眼目睹他為租房花的錢已經足夠買下這座房子了。

房東太太很害怕他,即便他的行為幾乎讓她不能容忍,也從來不敢去妨礙他。所幸的是他對女性彬彬有禮,這讓房東太太對他有了一些好感。其實他對女性的態度是不熱愛也不信任,但他又是反對大男子主義的,所以在女性面前總是很有禮貌。我知道房東太太是真心關心著福爾摩斯先生,所以在我結婚後的第二年,當房東太太來到我家,向我講述她可憐的朋友悲慘境遇時,我耐心認真地聽完了她的話。

“華生醫生,他快死了。”她向我說道:“他怕是活不過今天了,連著三天重病沒有好轉,也不讓我去找醫生。今天早上我去看他,他瘦得只剩下一雙大眼睛了,兩邊顴骨都突出來了。我已經受不了了,就對他說:‘福爾摩斯先生,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請醫生過來。’那麼你請華生過來吧!他對我說。先生,咱們不能再耽誤了,得馬上救他,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房東太太的話讓我嚇了一跳,我未曾聽說過他生病。於是,我沒有多說什麼,跟著房東太太走了出去。一路上,我讓她向我講了一些詳細情況。

“也沒有什麼要具體說的,先生,他一直在一個叫羅塞海特的地方研究一種什麼病,他回來的同時也把這病帶了過來。自打週三下午躺下後,他幾乎就再沒有下床,他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

“我的天啊!他都這樣了,你為什麼不帶他看醫生呢?”

“他不讓我去啊,先生,您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他那麼專橫,我怎麼敢不聽他的呢?他已經沒多少日子了,等一會兒你看到他,你就會明白了。”

見到他後,我發現他確實很悽慘。這時候正值十一月份,小小的病房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陰沉沉的。讓我真正覺得寒冷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那張瘦得幾近乾癟的臉。他因為發燒,眼睛變得發紅,兩頰也發紅,嘴唇發乾,甚至已經起了一層黑皮。兩隻手搭在床上不停地抽搐,聲音沙啞撕裂,卻還是那麼急切。當他看見我走進屋子後,雖然還是那麼的有氣無力,但從他的眼睛能看出他認出了我。

“華生,看來這次,我們遇上了不好的日子了。”他聲音有氣無力,可是還保持著以前那種無所謂的語氣。

“我親愛的朋友!”我向他走過去。

“快走到一邊去!快!”他立刻緊張地說道,他的神情讓我感到有什麼危險,“不要靠近我,華生,否則你馬上出去。”

“為什麼呢?”我不解地問道。

“我要求的,這還不夠嗎?”

赫德森太太說得一點兒都沒錯,他還是那麼專橫,甚至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毫無生氣的模樣又很讓人可憐。

“可我只是想幫助你!”我向他解釋。

“你說得很對,你說得很對,你按我說的意思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那是當然,福爾摩斯先生。”

他緩和了一下剛才嚴厲的態度,然後他喘著粗氣問我:“你剛才沒生我的氣吧?”

真是可憐啊,他這個樣子躺在床上,那麼受罪,我怎麼能生氣。

“這樣是為了你好,華生!”他聲音嘶啞,對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為了我好?”

“對。因為我知道我得了什麼病,這是從蘇門答臘傳來的苦力病,荷蘭人要比我們瞭解這種病,卻仍是無能為力救治。可以非常確定的是,它很致命,而且極易傳染。”

他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很像是發了高燒,他一邊抽搐著揮動雙手,一邊讓我走開。

“你接觸了我就會連你也一起傳染的,華生,對,你站遠一些,就可以避免傳染了。”

“天哪,福爾摩斯,你以為你這樣解釋就能讓我不靠近你,不管你嗎?即使是不認識的人我也不能坐視不管,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讓我放棄我的職責嗎?更何況是對你這樣一位老朋友呢?”我繼續向他靠近,但他大喝一聲,很明顯,他發怒了。

“如果你站住,咱們就繼續交談,否則你就從這兒走出去吧!”

我一直很尊重福爾摩斯,欣賞他崇高的氣質,我一直很聽他的話,雖然有時候我並不是非常理解。但現在我的職業本能讓我不能在聽他的支配,在這病房裡,得受我支配。

“福爾摩斯先生。”我對他說:“你已經病得很嚴重了,你必須像個孩子似的聽我的話。不管你同意與否,我都要先看看你的病症,才能對症下藥,幫你治好。”

他惡狠狠地注視著我。

“如果我非要找個醫生,那至少必須是我最信任的人才行。”

“那你的意思是信不過我嗎?”

“我非常信得過你和我的友情,但是華生,你只是一名醫術和經驗都很有限的普通醫師,資格一般,事實就是如此,當然可能我這樣說你會不舒服,但沒辦法,我只能這樣說。”

這些話確實重重的傷到了我。

“福爾摩斯先生,您難道沒覺得這話與您不相稱嗎?你的話顯然表明了你的精神狀態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我可以請賈斯帕·密克爵士或者彭羅斯·費舍抑或是倫敦的其他名醫。但無論如何,得有醫生幫你治療。如果你覺得我可以在這兒站著對你見死不救,也不尋求別的醫生幫忙,那真把我看錯了。”

“我瞭解你的好意,華生!”病人哽咽著對我說,那聲音有好像**:“你非要讓我指出你有多麼無知嗎?我請問你,你知道打巴奴裡熱病嗎?你知道福摩薩黑色敗血症是什麼嗎?”

“實話說,我不知道這兩種病。”我誠懇地回答著。

“華生,在東方,存在著很多種類的疾病和很多奇怪的病理現象。”他為了積蓄那微弱的力氣,在說每句話後都要停頓一下,之後繼續說:“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些關於醫學犯罪方面的研究,從中瞭解了很多知識,我卻因此得了疾病,你對此是束手無策的。”

“或許如此。但是,我剛好知道愛因斯特利博士目前在倫敦。他可是目前治療熱帶病的權威人士,不要再拒絕我了,福爾摩斯,我馬上請他過來!”說罷,我便轉身向門口走過去。

我從未如此驚訝過!他像老虎一樣從床上跳起來攔住了我。我聽見他把鑰匙插在了鎖孔裡的“咔嗒”一聲,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回床邊。經過剛才一番折騰,他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他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顯得筋疲力盡。

“你不會硬從我手裡奪走鑰匙的,華生,我的朋友,你留下來。你不能走,我也不讓你走,所以你走不了,不過,我會尊重你的意思。”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氣喘得非常厲害,每說一句就要大口吸氣:“我很瞭解,你只是在為我考慮,所以你可以隨便去找醫生,只是請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把體力恢復一下。但是現在,華生,現在你不能走。現在是4點,到6點的時候,你可以走。”

“你簡直發瘋了,福爾摩斯。”

“只剩了兩個鐘頭了,華生。我剛才已經答應了,你可以6點鐘走。你願意等這兩個小時嗎?”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啦!”

“當然沒有,華生。謝謝你,我要整理被褥了,你不用幫我。請你靠我遠一點兒。華生,我還要求你一件事。你可以去找一些人來幫我治療,可是我不能讓你提到的那個人來幫我,你要到從我給你找的人那裡去,讓他們來幫我。”

“這是當然可以。”

“自從你進入到這個房間裡來的時候,‘這是當然可以’這幾個字是你對我講出來的第一句我感到很通情達理的話,華生,那兒有書你可以去讀,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我不知道當一節電池的電都充到一個非導體裡面的時候,這節電池有什麼感覺呢,6點鐘,華生,到那時候我們再聊吧!”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兩個人在遠遠不到6點鐘的時候就已經恢復了交談,而這次的情形,和之前他跳到門前那一次一樣,讓我震驚不已。我站在那裡,注視著躺在床上那沉默的背影。他的臉深深地埋藏在被子裡,好像已經睡著了。我毫無心情去坐下來讀書,只好在屋裡靜靜地來回走著,一邊走,一邊看那些貼在牆壁上的著名罪犯的照片。我毫無目的,就這樣一直踱步,然後來到壁爐臺前。臺上亂七八糟地擺放著菸斗、菸絲袋、注射器、小刀、手槍子彈,還有一些其他的凌亂的物件兒。我注意到裡面有一個黑白兩色的象牙盒子,盒子上面有個可以活動的蓋子。這個小玩意兒看起來小巧而精緻,吸引著我想要仔細看看,我正要伸手去取,突然——他狂叫一聲——就連在街上的人也能聽得到他這麼大的聲音。可怕的尖叫聲讓我感到戰慄,頓時覺得全身毛骨悚然。我回過頭來看見一張抽搐的臉,和一雙睜大的驚狂的眼睛。我手裡還拿著小盒,就怔在了那裡。

“放下!馬上放下,華生——叫你立刻放下!”說完又躺回到枕頭上。直到我把小盒放回原處,他才鬆口氣。“我非常討厭我的東西被亂碰,華生。我非常討厭,你應該知道這一點,我沒法忍受這點。你這個醫生——你是不是要打算把我們這些病人都逼到避難所去,請你坐下,老兄,讓我休息一會兒!”

事出意外,讓我心裡留下了很不愉快的感覺。最初是極其粗暴的態度,還有莫名其妙的激動,接著是極其粗野的說話方式,這些都與他平時彬彬有禮的態度差得太多了。這說明他的頭腦是多麼的混亂啊!在所有不幸面前,本來聰穎的天資被摧毀是最讓人感到可惜的,我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裡,一直到了規定的時間。這期間我一直盯著牆上的那面鍾,好像他也一直盯著似的,剛剛過了6點就開口跟我說話了,又恢復了往常的口氣。

“那麼華生。”他說:“你現在有零錢嗎?”

“有。”

“那麼銀幣呢?”

“有不少。”

“你有多少半個克朗的銀幣呢?”

“有5個。”

“啊,真是太少了,太少啦!真是不幸啊,華生!儘管很少,那還是放到表袋裡吧,剩下的就放在你左邊那個褲子口袋裡面吧!謝謝你,這樣一來可就平衡啦!”

他簡直就是在胡言亂語,接著他渾身打顫,發出了像是嗚咽又像是咳嗽的奇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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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站起來把煤氣燈點燃,華生,但注意小心一點兒,只點一半就行。我請求你務必要小心,華生,謝謝!真是太好了。哦,不用,你不必去拉開百葉窗。再麻煩你把信和報紙拿過來放在桌上,嗯,讓我夠得著就行,謝謝你!請你再把那些放在壁爐臺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幫我拿過來一點兒。好極了,華生!你看到那上面放的那個夾子了嗎?用那個夾子把小象牙盒子夾過來放進報紙裡,很好!那麼現在,你可以去一趟伯克大街13號,把卡爾弗頓·史密斯請過來。”福爾摩斯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吩咐著指揮著我,我也完全按照他的指揮去做。

說實在的,我其實已經不太想去請醫生了,可憐的他現在處在昏迷的情形中,我害怕我不在他身邊,他會有什麼危險。然而,聽到他說他想請人來幫他看病,那急切的語氣和心情和剛才不讓我去請醫生的態度曾經是那樣的堅決而固執,簡直是判若兩人。

“可是這個名字我從未聽過啊!”我說。

“你確實可能真的沒有聽說過,我的好華生。我對你說的話你或許會大吃一驚的,治這種病最有經驗的是一個種植園主,而不是醫生。卡爾弗頓·史密斯先生是蘇門答臘的一個非常有名的人,他現在正在倫敦做訪問。有種疫病從他的種植園裡被發現了,由於傳染性而得不到正常的醫療救治,於是他不得不親自進行研究,而且取得了不小的進展,其效果影響很大。我之所以告訴你6點鐘之前不要去找他,是因為他非常講究條理,那個時候去他書房的話,是見不著他的。如果你去請他過來的話,他那獨一無二的治療經驗或許可以解決我目前的困難——對於他來說,研究這種病已經成了他的癖好——所以我不懷疑,他會願意幫助我的。”

福爾摩斯的話語連貫而又完整,但是我不願意而且不想形容他說話時,是如何被深深的喘息聲接二連三地打斷,也不想形容他有多麼的疼痛以至於他雙手又抓又捏。在我和他相處的這幾個小時裡,他看起來是一陣不如一陣:那因為熱病而出現的斑點也愈來愈明顯了,而那從愈加深陷的眼窩中射出的目光也更加讓我覺得戰慄和擔心,他的額頭上一直不停地冒著冷汗。但是,他說話的語氣裡依然還有著那自在悠閒的風度,即使現在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他在我面前依然是個支配者。

“把我現在的狀況詳細地向他介紹。”他說:“你需要完整地表達你心裡的印象,比如生命垂危,神智已經不清醒了。是的,我甚至現在都已經想不出,為什麼整片大大的海灘不是盛產牡蠣的那一大塊地方呢!啊,我已經迷糊了!這是多奇怪啊,腦子要控制腦子!我這是在說什麼啊,華生?”

“你讓我去把卡爾弗頓·史密斯先生請來。”

呵呵,我記起來了。我的性命就掌握在他手裡了,去懇請他過來吧,華生。我們彼此並沒有什麼好感。他有一個侄子,華生——我曾懷疑這裡面大有文章,我讓他瞭解了這一點。結果這孩子死了,死得很慘,史密斯因此而恨透我了。你要去勸說他,華生。

你去請他,你去求他,不論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要把他弄來。只有他能夠救我——只有他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把硬拉進我的馬車裡吧!”

“萬萬不可。你得說服他,讓他同意來。等他來之前你先回來,你可以隨便找個什麼藉口,但是千萬別讓他跟你一起來。切記,華生。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而且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這世界上肯定存在天然的敵人,他們正在限制生物的繁殖。華生,咱們都已經盡到了做人的本分。那麼,這個世界會不會因為存在那些繁殖過多的牡蠣而就此被淹沒了呢?不會,不會,這真是可怕呀!你記著千萬要把你所見到的和想到的一切都向他表達出來。”

我任憑他像個傻孩子一樣在那喋喋不休,胡言亂語。他交給我那把鑰匙,我高興地趕快接過來,不然的話他真有可能幹出把自己鎖在屋裡的事情。赫德森太太這期間一直在過道裡等我們,她顫抖地抽泣著。當我穿過套間的時候,還聽見後面傳來的福爾摩斯在那裡大喊大叫瞎嚷嚷的尖細的嗓音。當我到了樓下正打算叫住馬車時,我看見一個人從霧中向我走了過來。

“先生,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情況如何了?”他問道。

原來是我們的老相識蘇格蘭場的莫頓警長,他穿著印花呢子的便衣。“他病得不輕了。”我回答。

他看著我的時候帶有一種奇怪的神色,如果不是因為想法顯得有些惡毒,我竟然隱隱感覺在車燈的照射下,看見的他竟然是充滿歡喜的。

“社會上有一些關於他生病的謠傳。”他說。

伴隨著馬車開始走動,我也離開了他。

下伯克街原來屬於諾廷希爾和肯辛頓的交界之處,這一帶的房子雖然非常不錯,但是界限卻不是很明確,馬車停在了一座房子的面前。這座房子有著老式的雕花欄杆,那雙扇對開的大門和上面閃亮的銅件,無一不帶有一種高貴的氣派,顯得體面而嚴肅。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看起來一本正經的管家,淡紅色的電燈光從他身後射向我,這周圍的一切倒是和他很協調。

“卡爾弗頓·史密斯先生就在裡面,先生,請你把名片給我,華生醫生!好的,我轉交給他。”

我是一個無名之輩,當然也不會引起卡爾弗頓·史密斯的關注,他的房門半掩,裡面傳來了一個刺耳的大嗓門充滿暴躁的聲音。

“這個人是誰啊?他來找我什麼事呢?嗯,斯泰帕爾,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在我進行研究的時候絕不可以讓別人來打擾我。”

管家聲音極其微小的一邊安慰,一邊解釋。

“哦,我現在不能見他,斯泰帕爾。這樣會讓我的研究中斷,你就對他說我不在家。如果他非要見我,你告訴他,讓他明天一早到這裡來。”

我腦子裡全是此時躺在床上輾轉不安又極其痛苦的福爾摩斯,他或許正在一秒一秒地數著時間,萬分痛苦地在等待我的幫助,現在我已經顧不上跟他講客氣了。只有迅速說服他才能挽救福爾摩斯垂危的生命。還在那裡道歉的管家還沒來得及跟我傳達他主人的口信,而我已經從他面前穿過,闖進了房間。

這時只見從火邊的靠椅上,有一個人立刻站起來,憤怒地向我們尖叫。我看見一張充滿橫肉的淡黃色面孔,油光發亮的鼻子和一個雙下巴;一雙陰沉得可怕的眼睛在茶褐色的眉毛下面直直地盯著我;一頂天鵝絨的吸菸小帽斜斜的蓋在頭上,絲毫沒有掩飾住光禿禿的腦門以及鬢角旁露出的紅色捲髮。他的腦袋很大,但是當我低頭打量他全身,頓時吃了一驚,這個人像是小時候得過佝僂病那樣,身材矮小瘦弱,而且弓著雙肩和後背。

“怎麼回事?”他大聲喊道:“你這樣硬生生地闖進我的房間裡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讓他轉告你,讓你明天早上再過來嗎?”

“實在抱歉!”我說:“但是我的事情十萬火急。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他——”

一提起我朋友的大名,這個矮小的人立刻產生了不平常的反應,他臉上的憤憤不平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而充滿警覺。

“你是從福爾摩斯那兒來的?”他問我。

“是的,我剛從他那兒過來的。”

“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他病入膏肓了,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他指了指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他也隨即坐在自己的靠椅上。也就是此時,我可以透過壁爐牆上面掛的一面鏡子裡看到了他的面部。我敢發誓,我看到了從他臉上露出的是帶有一絲並不太容易察覺的惡毒陰險的笑容。不過我轉念一想,或許因為是我的某種神經緊張而致,因為沒過多久,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裡顯露出充滿了真誠與關懷的表情。

“聽你這樣說,我感到非常不安。”他說:“其實我和福爾摩斯先生只不過是透過幾筆生意往來才相互認識的,不過,我非常欣賞他的聰明才智和性格。他平日裡研究的是犯罪學,而我平日曆研究的卻是病理學。他主要是抓壞人的,而我呢,則是消滅病菌。你看這裡,是我的監獄。”他邊說著邊用手指向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滿了一排排瓶瓶罐罐,他又問我說:“你知道嗎?這裡面有我悉心培養各種膠質,說不定裡面就有世界上最兇惡的犯罪分子,它們正在裡面服刑哩!”

“正因為你在這些方面有特殊的而且比別人豐富得多的知識,福爾摩斯先生才迫切地想見到你,他對你給予了特別高的評價,他認為整個倫敦城,只有你才能對他有所幫助。”

這個身材矮小的人聽到這裡大吃一驚,以至於那頂時髦的吸菸帽也隨著他的驚訝竟然滑落在地。

“那這是為什麼?”他問道:“福爾摩斯憑什麼就認定只有我能夠解決他的困難呢?”

“因為你瞭解東方的疾病啊!”

“那他憑什麼就認定自己染上的就是東方疾病呢?”

“那是因為他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職業調查,那段時間,他同中國水手在碼頭上一起工作過。”

卡爾弗頓·史密斯先生竟然很欣慰地露出了笑容,他高興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吸菸帽。

“哦,原來是這樣啊——嗯?”他說:“我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的厲害。他的病持續多久了呢?”

“呃,大概有三天了。”

“神志怎麼樣?昏迷嗎?”

“有時候會不清醒。”

“嘖!嘖!聽起來相當嚴重了呢!如果我不去幫助他的話,那就太不人道了。但是我又不太樂意中斷我剛才進行的工作,華生醫生。不過這件事另當別論,我現在就跟你走。”

這時我想起了臨走前福爾摩斯的囑咐。

“呃,我另外還有事情要去辦。”我說。

“嗯,很好。我一個人去找他就可以了,我知道他住在哪兒。你放心吧,大約半個鐘頭內就會到。”

我匆匆忙忙地回到福爾摩斯的住處,生怕我離開的這段期間他會有什麼意外。看到他此刻精神不錯,我放下心來。他的臉色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慘白,但基本上已經沒有了神志昏迷的症狀,他說起話來還是那麼的虛弱,但我感覺比我走之前要顯得清醒。

“唔,華生,你見過他了?”

“見到了。他說他馬上就來。”

“太棒了,華生!太棒了!你真是最最優秀的信差。”

“他本來打算和我一起來。”

“那是萬萬不可的,華生。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他有沒有問你我生什麼病了?”

“我對他講了有關東區中國人的事。”

“很好,華生,你已經盡到了幫助我的最大的責任。那麼現在,你已經可以退場了。”

“不行,我要呆在這裡等他到來,我要聽聽他對這個病的意見,福爾摩斯。”

“那是肯定的。但是,他如果覺得這間屋子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的話,我會非常確定他的意見會更坦率,而且更有價值。在我床頭後邊有塊空地,華生。”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在我看來,也沒有別的可行方法了,華生。這個地方雖然藏一個人是不太適合,但是也不會讓人產生懷疑。你暫時先藏在那裡吧,華生,我覺得可以。”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憔悴,但仍然顯得那麼的嚴肅和全神貫注。“快點兒,我已經聽見樓下傳來的車輪聲了,華生,快點兒,老兄,你如果真的還把我當朋友的話。你躲在那裡別動,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千萬不要動,聽見了嗎?你不要說話!別動!你只要聽著我倆談話就行了。”一轉眼,剛才他那突然爆發的精力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乾脆的話音剎那間成了透露著一絲神智不太清醒的微弱的迷糊聲。

我急急忙忙躲在了床後面。只能聽到有人上樓的腳步聲,接著我聽到了有人進來臥室的開門和關門聲音。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從客人進來以後半天屋子裡鴉雀無聲,我只能聽見病人在那裡急促的喘息聲。由此我可以想象,客人一直在病床前觀察著病人。正在這時,他的話音打破了寂靜。

“福爾摩斯!”他朝著病人喊道:“福爾摩斯!”那聲音在我聽起來就好像急切地要叫醒正在休息的病人一樣。“你能聽見我說話嗎?福爾摩斯?”我突然聽見傳來一陣摩挲的聲音,我感覺是他在搖晃著病人的肩膀。

“是史密斯先生來了嗎?”福爾摩斯輕聲地問旁邊的人:“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你會來看我。”

我聽見那個人笑了起來。

“我可不這麼想。”他說:“我這不是來了嘛,我這是以德報怨,福爾摩斯——我是以德報怨啊!”

“你真是個大好人——你真是太高尚了。我十分欣賞你有這種特殊的知識。”

客人乾笑了一聲。

“你是很欣賞我。但是很遺憾,在倫敦,你是唯一對我表示欣賞的人。你知道你得的是什麼病嗎?”

“我得的是一樣的病。”福爾摩斯對他說。

“啊!你知道這個病的症狀嗎?”

“我太清楚了。”

“唔,這我倒是不感到奇怪,福爾摩斯,就算是一樣的病我也不會奇怪。不過如果真的是一樣的病的話,你的情況可就相當不妙了。可憐的維克托在得了這種病以後,第四天就離開了人世——他平時身體那麼棒,顯得多麼生龍活虎啊!正像你說的,他竟然是在倫敦的市中心染上了這個病,這是讓人多麼詫異的事情啊!我專門對這種病進行過研究。福爾摩斯,這真是令人驚訝的巧合。你真厲害,竟然注意到了這件事情,不過我還是無情地告訴你,這裡面是有因果聯絡的。”

“我知道這些都是你所為。”

“哦,這些事情原來你都知道是嗎?但是,你終究沒法對這些事進行證實。你處處對我進行造謠,可你自己得了病又來向我求助,你自己怎麼想啊?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呃?”

我聽見病人在那裡大口喘息,急促而無力。“給我水,我要喝水!”他氣喘吁吁地說。

“你馬上就完蛋了,親愛的朋友。不過,我要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讓你死,所以我會遞給你水。給你,小心別灑出來!對,你能聽懂我說的什麼嗎?”

福爾摩斯躺在那裡,**起來。

“請你盡最大全力來救治我吧,過去的事讓我們忘掉吧!”他小聲地說:“我對你發誓我一定會忘掉,我一定忘掉。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你一定要治好我的病,那麼我就能忘掉它。”

“你要忘掉什麼?”

“哎,我會忘掉維克托·薩維奇是如何死的。剛才你已經承認了,事實上這是你幹的。我向你保證我會忘掉它。”

“不管你忘掉或是記住,都隨便你好了。因為我不可能在證人席上和你相遇了,我很遺憾地告訴你,我的福爾摩斯先生,就是要見到你的話,也是在另外一個跟這個情況大不相同的席位上啦!即便你知道我的侄子是如何死的,你又能怎麼樣我呢?我們現在談論的焦點是你,而不是他。”

“是的,是的。”

“剛才你派來找我的那個人——我不記得他叫什麼了——他對我說,你是從東區水手那裡染上這種病的。”

“我只好這樣解釋了。”

“你以為你比別人聰明很多嗎,對不起,福爾摩斯?你自認為自己比別人要高明,是不是?這次不一樣了,你遇到了比你還要聰明的人。你仔細的回憶一下,福爾摩斯,你不覺得你染上這種病是另有原因嗎?”

“我的腦子很混亂,我已經沒法思考了。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請你告訴我吧,請你幫幫我吧!”

“我自然會幫助你的。我要幫你搞清楚你目前的處境,還要讓你知道你是怎樣弄成這樣的。在你臨死前,我很有興趣的讓你知道。”

“給我一點兒能讓我減輕痛苦的東西吧!”

“你痛苦嗎?哦,看起來是這樣,苦力們快崩潰的時候,經常會發出嚎叫,你是不是抽筋了啊!”

“是的,我抽筋了。”

“嗯,不過你仍然能聽得懂我說了什麼。現在你給我聽著!你回想一下在你最初有這種症狀出現的時候,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不平常的事情?”

“沒有,真的沒有,完全沒有。”

“再好好想想。”

“我實在是病得很厲害,我沒法想起來什麼了。”

“哦,是嗎?那麼讓我來幫你回想一下吧,你有沒有收到過什麼信件之類的呢?”

“信件?”

“你有沒有偶然收到過一個很小的盒子?”

“我現在頭昏腦脹——啊,我快要死了!”

“你給我聽著,福爾摩斯!”我聽見傳來一陣響聲,我感覺他在拼命搖晃一個快要死去的人。而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躲在那裡,又聽見他說:“你得聽我說繼續說下去,一定要聽。你是否還記得有一個盒子——對了,那是一個用象牙做的小盒子?你是星期三收到的,你開啟了那個盒子是這樣嗎——你還記得嗎?”

“是的,是的,我開啟了那個小盒子,裡面裝了一個很尖的彈簧,這是誰給我開了個玩笑——”

“這不是有人跟你開的什麼玩笑,你上當了。你真是愚蠢,你這叫自作自受。誰讓你惹了我?如果你不惹我,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記起來了。”福爾摩斯氣喘喘地說:“那個彈簧!它把我的手刺破啦。那個盒子——就在那張桌子上。”

“對,就是這個盒子,一點兒都沒錯!我還是把它放進我的口袋裡吧,你僅有的這一點點的證據也不復存在了。現在真相大白了,福爾摩斯。你明白了吧,我想害死你,所以現在你可以去死了。你既然那麼瞭解維克托·薩維奇的命運,那麼我讓你來和我一同分享一下吧!你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了,福爾摩斯,我要坐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去。”福爾摩斯發出了簡直聽不見的細微聲音。

“你在說什麼?”史密斯問他:“讓我把煤氣燈開大嗎?啊,天色已經變暗了,是吧?好吧!我來開啟。這樣我看你也能看得更清楚些。”他穿過房間去開啟煤氣燈,突然間屋子變得燈火通明起來。“你還有什麼讓我為你做的嗎,親愛的朋友?”

“火柴和香菸。”

真是讓我驚訝不已,我差點兒叫出了聲音。他竟然恢復了他平常的聲音——或許聽起來還有一絲的虛弱,但那個聲音是我熟悉的。緊接著是一段時間的寂靜和停頓,我能深切地感到,卡爾弗頓·史密斯現在是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驚訝地看著他的同伴。

“你這是幹什麼?”終於他打破了寂靜,聲音顯得焦躁不安。

“要想淋漓盡致的扮演角色,最好用的辦法則是自己充當這個角色。”福爾摩斯對他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我這樣不吃不喝已經三天了,多虧你幫我倒了一杯水。但是,我最忍受不了的是沒有香菸。啊,香菸在這裡。”我聽見了火柴被點燃的聲音。“感覺好多了。喂!喂!你是不是和我一樣聽到了某位朋友的腳步聲呢?”

外� �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時有個人把門開啟,莫頓警長出現在了門口。

“一切都很順利,你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他。”福爾摩斯說。

警官發出了他通常最愛說的警告。

“現在我以謀害維克托·薩維奇的罪名正式逮捕你。”他說。

“還可以在這個罪名之上加一條。就在剛才,他試圖謀害一個名叫歇洛克·福爾摩斯的人。”我的朋友微笑著:“打著救治一個病人的名義,警長,卡爾弗頓·史密斯先生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他開燈給我們發出了訊號。對了,在罪犯的上衣右邊的口袋裡,對,就是那兒,有一個小盒子。你還是脫下他的外套吧,真是太感謝了!如果換作是我,我將會很小心地拿著它。你將它小心的儲存好,我敢保證在審訊時會大有用處。”

此刻我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哄亂扭打,鐵器相撞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陣苦叫。

“你現在掙扎已經無濟於事了。”警長嚴肅地警告他:“站在那裡不要動,你聽見了嗎?”只聽見“咔”的一聲,手銬鎖上了。

“這真是一個巧妙的圈套啊!”接著傳來一陣吼叫。“最應該上被告席的是福爾摩斯,而不是我。他找人來請求我給治病,我是擔心他的病情才答應過來。當然,他可能會說我說了那些話,其實都是他編造的,用以證明他本已神志不清的猜疑的真實性。福爾摩斯,你想怎麼撒謊隨便你吧,我和你的話一樣,都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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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天哪!”福爾摩斯突然大叫一聲:“我竟然忘了他。親愛的華生,我感到非常抱歉!我這會兒竟然忘記你還在這間屋子裡!卡爾弗頓·史密斯先生就不用介紹他了吧,因為你們以前見過面了,對嗎?馬車在外面嗎?等我換好衣服,我和你一起出去,也許我在警察局還有些用處的。”

“我想我已經不再需要這副打扮了。”福爾摩斯說完,趁著梳洗的間隙,他小嘬了一杯葡萄酒,又隨便吃了一點兒餅乾,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你要知道,我的生活習慣太不規律了,這麼做對別人來說可能行不通,但是對我卻沒有什麼。最重要的是讓赫德森太太相信我真的得了重病,然後她來轉告你,你才能去請他過來看病,你不見怪我這樣做吧,華生?因為你知道,我瞭解你不善於偽裝,如果你預先知道了我的計劃,你就不一定那麼著急如焚的去請他過來了,而這恰恰是我這個計劃中最關鍵最重要的部分。我事先知道他要報復我,所以我確信他是肯定要來看看他報復的結果。”

“可是福爾摩斯——你的外貌,你那看起來慘白又可怕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禁食三天,你的皮膚不會看起來特別好的,華生。至於其他問題嘛,另外再需要一塊海綿就都解決了。額頭上需要塗一點兒凡士林,滴一點兒番茄在眼睛中,為了讓臉色看起來蒼白而潮紅,需要塗一點兒口紅,而嘴唇上則得抹一層蠟,絕妙的效果立刻顯現出來了。如何裝病是我有時候想寫的東西。更有趣的是,偶爾不時地在嘴裡說出來例如半個克朗啦、牡蠣啦之類的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東西,讓人覺得我神志昏迷。”

“既然你並沒有染上這種疾病,那為什麼還不讓我挨近你呢?”

“你要問這個問題嘛,我親愛的華生。你難道認為我不相信你的醫術嗎?不論我偽裝得多麼奄奄一息,不論我多麼虛弱,但我的脈搏始終保持平穩,體溫也不會升高,這些又怎麼會逃得過你機智準確的判斷呢?我和你至少應該相隔4米左右,才能穩住你。如果我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我能找誰把史密斯帶到這裡讓我掌握呢?就沒有人了,華生。我並沒有去碰那個盒子。當你小心翼翼地開啟盒子,在它的旁邊看過去,就會發現像是毒牙一樣的彈簧突然伸出來。薩維奇與這個魔鬼爭奪財產的繼承權,所以我確信,他用這種方法把他的侄子害死了。你要知道,我每天收到那麼多形形**的信件,大凡有包裹寄給我,我都會非常小心。我其實非常明白,所以才會假裝他已經得逞,這樣讓他把他的疑慮都消除,然後攻其不備,讓他全部招認了他的所作所為。這次我學習了一個藝術家徹底拋棄自己的精神,來演了這麼一齣戲。太感謝你了,華生,還要麻煩你幫我把衣服穿上。等我去警察局把剩下的事情了結以後,我想,咱們去辛普森飯店享受一頓,也是比較合適的吧!”

【法律點評】

在大偵探的臨終生活中,卡爾弗頓·史密斯犯了幾相罪名,其中著重說一下傳染病菌種,毒種擴散罪,本罪是指從事實驗,保藏,攜帶,運輸傳染病菌種,毒種的人員,違反衛生行政部門的有關規定,造成傳染病菌種,毒種擴散,後果嚴重的行為。在故事中,卡爾弗頓·史密斯為與侄子維克托·薩維奇爭奪財產的繼承權,用病毒感染的方式致使維克托·薩維奇死亡,所以卡爾弗頓·史密斯犯了傳染病菌種,毒種擴散罪。在現實生活中,家庭財產繼承問題屢見不鮮,當人們面對錢財時往往會不擇手段,造成嚴重的後果,可以說是害人害己,在法制社會越來越“流行”的今天,希望人們多運用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故意殺人未遂是指故意的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由於行為人的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行為。在本案中,卡爾弗頓·史密斯為了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企圖殺死福爾摩斯,可以說是被錢財徹底迷住了雙眼和心靈,同樣,在這次殺人過程中,卡爾弗頓·史密斯還是同樣犯了傳染病菌種,毒種擴散罪,在本案中,法院應該會從重處罰。

所以卡爾弗頓·史密斯主要違犯的是故意殺人罪,故意殺人未遂和傳染病菌種,毒種擴散罪。根據刑法第232條,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23條,對於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未遂包括:1物件不能犯2手段不能犯3客觀不能犯4主觀認識錯誤。根據刑法331條的規定,傳染病菌種,毒種擴散罪,後果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後果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