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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小姐病危

回沈府的路上積雪太大,馬車軲轆動不了,沈傾嬈只好下車讓車伕請人來幫忙,冬日不用幹農活出來的人也很少,千與千潯怕沈傾嬈金貴的身子受不了天寒地凍,趕緊尋個客棧宿一晚,讓小廝去給沈府報信。

十好酒樓自從出了沈傾嬈救了慈朝公主和八皇子的事情後,生意越來越紅火,達官貴人也來這碰運氣,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就伸援手,這也是笑談了。

他們也不動腦子想想沈傾嬈是什麼人,他們是什麼人,重生非重生,一招秒殺。

兜兜轉轉乾脆直接到這裡歇息一夜,店小二還是上回那個機靈的楊子,對於百里子玉成為公主一事,他心裡酸酸的也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高攀不上她,便聽從家裡安排娶了一房媳婦兒,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

“沈小姐,客房已經準備好了,您看看您晚膳用點什麼?”楊子憨憨的摸腦袋,心裡暗想:沈小姐真是美啊!

千與點了幾個沈傾嬈愛吃的菜式,楊子下去準備了。

佛跳牆、白玉湯包、魚遊淺水這類的名菜十好酒樓做出來真是一個色香味俱全,不愧是京都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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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真的餓了,沈傾嬈還多加了兩個小菜一碗清粥,用完後還惦記著千與千潯沒吃,讓她們下去自己用些。

閨閣小姐晚上到客棧宿夜總是怕出事,千與千潯就住沈傾嬈左手旁的客房,伺候沈傾嬈睡下後,千與千潯才退出房間。

“你說那件事真的有把握?”粗獷的男音傳來,吵吵鬧鬧的。

“噓,你小點聲,別吵醒了人,上頭說了這事準成,只是那女人死了女兒,肚子裡頭那個寶貝著呢,不過上頭有辦法……”

沈傾嬈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實在是睡不著,起身披了件衣服下來倒了口茶。

又過了一陣那聲音又傳了過來,沈傾嬈腦子沉沉的坐著喝茶,好一會兒才明亮了起來。

“那女人也就肚子裡的肉值錢,等生下來上頭說留孩子,女人隨我們處置,到時候就可以……”那男子發出猥瑣的笑聲。

“畢竟是個官姨娘,現在還受寵,賣又賣不了,這塊燙手山芋沒人敢接。”

“那是他們膽小怕惹事,不賣就留著咱倆好好享受享受還不好?”

越聽沈傾嬈愈發覺得不對勁,他們討論怎麼有點像是在說三姨娘?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等三姨娘的孩子生下來,肯定有好戲看了,去母留子這麼陰損的法子他們也好意思使。

後院裡想害三姨娘這個懷著身子的還真不少,沈傾嬈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摻合一腳,否則破壞了人家的計劃豈不是不妙,嘖嘖,這次身敗名裂的可不是我嘍,你們啊——慢慢玩!

夜裡雪紛紛,寒意浸人。

昨兒個聽了半宿牆根的沈傾嬈遭報應了,剛上馬車沒多久就睡著了,千與千潯還不以為然,知道到了沈府府門口才發現沈傾嬈小臉蛋紅撲撲的,拿手一摸極燙,連忙讓管家請大夫來,把沈傾嬈給送到了妖嬈閣。

大夫一診說是晚上著了涼,發了高燒吃兩服藥多修養幾天就好了,千與去跟大夫抓藥,千潯在這裡守著。

最高興多莫過於餘歡院那對母女了,沈城轉念一想進宮去請太醫,還特地囑咐大夫人來給沈傾嬈侍藥,按理來說的確說不通,可沈傾嬈慈生公主的名號還在這兒呢,大夫人在宅院多年自然是分的清楚利弊關係的,換了素淨的衣服帶著沈傾嬈往妖嬈閣走。

“見過夫人,小姐歇下了,夫人請回吧。”千與在門口守著,生怕有人進去吵著沈傾嬈。

沈傾嫿不悅的皺眉,“我和娘來看看大姐姐,你一個丫鬟插什麼嘴,莫不是連尊卑也不分了麼。”

“千與,小姐讓夫人和二小姐進去。”千潯端著藥碗出來,示意千與去放,她也知道自己性子莽撞容易添麻煩,撅了撅嘴就端著碗走了。

大夫人和沈傾嫿步入沈傾嬈閨房,隔著紗幔依稀可以看到沈傾嬈病殃殃的躺在哪兒,臉上看不出血色。

“姐姐,妹妹聽說你病了心裡可焦急著呢,你可要快些好。”面上一派好姐妹模樣,心裡卻低咒:沈傾嬈你怎麼不快去死,你死了我就是相府最尊貴的小姐了,都是因為你害爹爹疏遠冷淡我和娘,你這個公主的封號也是屬於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的。

裡頭沈傾嬈咳個不停,虛弱的看了一眼紗幔外的大夫人和沈傾嫿,“娘和妹妹來……咳咳……看我了,真是抱歉……我這身……咳咳……子骨不好,娘和妹妹還是離……咳咳……遠點吧,嬈兒怕病氣傳染給你們。”

大夫人心裡竊喜,沈傾嬈現在生病了,對付她就容易多了,而且……

沈傾嫿不經意見打量著妖嬈閣,“誒,大姐姐你這房間佈置怎麼這麼簡陋啊,上回妹妹不是送了一隻羊脂玉兔給你,拿出來給房裡添添彩,姐姐別擔心弄壞了,妹妹這裡還有不少呢。”

突然提到羊脂玉兔,千與千潯防備著大夫人和沈傾嫿出壞點子害沈傾嬈,沈傾嬈擺擺手,“千與你去把羊脂玉兔拿出來擺在床頭,咳咳……妹妹……咳咳。”

大夫人見事已辦成也不多留,徒惹閒話,沈傾嫿走的時候瞥了一眼沈傾嬈,心裡狠毒的想:沈傾嬈你就等著爹的怒火吧,就算你是入了皇家的公主,到底還是爹的女兒,要是……

親眼看著大夫人和沈傾嫿走遠,千潯拿著羊脂玉兔下去,不一會兒又拿了出來擺上,“還是小姐想的長遠,大夫人再老謀深算也不會想到小姐早前就備好了一隻。”

沈傾嬈坐了起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還沒病入膏肓那兩位就想讓她犯錯,神不知鬼不覺的沒了,病逝的話皇家那裡是不會說什麼的。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來了先假意攔著,讓她在外面站一會兒再進來。”沈傾嬈說完又躺了下去,彷彿剛剛只是一場假象。

沉香木製的床邊香灰爐裡的嫋嫋煙雲,白霧瀰漫著整個房間,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大小姐,我是三姨娘,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三姨娘一手扶著銀果,一手撫著已經隆起的肚子。

千與有些難辦,這三姨娘懷著孕不能請出去,“三姨娘,剛剛夫人來看過了,我們小姐病的嚴重瞌睡著呢,您就別為難奴婢了。”

這時候沈傾嬈湊巧醒來聽到,柔柔聲道:“千與,誰在大聲喧譁,吵的我頭疼。”

“回小姐,是三姨娘。”

“三姨娘來了,快請姨娘進來,姨娘懷著身子出了事你們擔待不起。”語氣中有些許喜悅,似乎很高興三姨娘來看她。

三姨娘一進來就聞到了淡淡的燻香味,還有一股很重的藥味,猜測是大小姐不想被發現病重故而用薰香掩蓋,自以為聰明的沒有點破。

“大小姐身子骨不好不必起身,姨娘只是來陪你說會兒話。”見沈傾嬈要起身招待她,她可受不起。

隔著紗幔打量著三姨娘,因著懷孕的緣故,她身子有些臃腫,看起來行動不方便,也難為她這種時候還要來探她的訊息,她可不會一了百了的死了,她們欠她這麼多帳還沒還呢。

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多謝姨娘還惦……記著我,我這身子還不知能不……咳咳……能撐過去,三妹妹沒了我也沒了,爹爹就只有二妹妹貼心他了。”

果然一提到沈傾媱,三姨娘身子僵了僵,“我的媱兒沒有福氣,大小姐是入了皇家碟的公主,得真龍天子庇佑,定能逢凶化吉的。”

把導火線往大夫人方向引,三姨娘對於自己女兒死因真相還是知道的,就怕她在韜光養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能讓她心裡有疙瘩也是快意一件。

三姨娘自然清楚沈府的關系網,沈城只有三子四女,不管她肚子是男是女不會得寵太久,反倒是沈傾媱本再過兩年就及笄,隨便嫁給一個朝臣也好籠絡關係,女兒再不濟也是自己的半個靠山,沈城也會高看她幾分。

若是加上沈傾嬈也出事,後果不堪設想,沈府女子用來聯姻,沈傾嬈前途無量,沈傾媖還小指望不上,沈傾嫿現在是太子側妃,大夫人還有個兒子地位會越來越穩,二姨娘四姨娘都有兒子,她肚子裡不是男孩也要是男孩了……

沈傾嬈有咳了幾聲,“聽天由命吧,姨娘肚子裡的小弟弟過幾個月也要出生了,嬈兒也希望能看到弟弟,只是……”

“小姐,您要是丟下奴婢走了,奴婢也不活了。”千與千潯眼睛紅腫,哭了很久的樣子。

“我身子乏了,送姨娘出去吧,咳咳……咳咳。”

三姨娘聽見裡頭咳嗽聲還未聽,心裡有些著急,千與一出來就拽住她的袖子問沈傾嬈的情況,看到了千與極力想隱藏的帶血帕子,一個重心不穩銀果連忙妥妥扶著,三姨娘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沈傾嬈不行了她怎麼辦?她還打算找沈傾嬈合作的,畢竟沈傾嬈沒有親兄弟,一切都完了,沈傾嬈要死了……

“小姐沒瞧見三姨娘那臉色,看起來病的比小姐還重呢。”千與彎彎眉眼,給沈傾嬈端來吃食。

沈傾嬈揚了揚眉,“她現在心裡肯定不踏實了,可能大夫人下一個動手的物件就是她了……”

餘歡院

沈傾嫿沉不住氣了,喊來巧心問沈傾嬈那邊的事,巧心福了福身,“小姐,奴婢看到三姨娘好好的從大小姐那走出來,並沒有滑胎流產的跡象,反倒是……”

“反倒是什麼?”沒有聽到想聽到的訊息,大夫人氣的把手裡上好的青花瓷杯狠狠砸到地上。

巧心模仿的惟妙惟肖,把帶血帕子的事說了一遍,脆生生的笑了笑,“大小姐時日不多了。”

母女兩從各自眼裡看到了揚眉吐氣,心有靈犀的想著同一點;賤人終於要死了,也不用髒了她的手,閻王爺都嫌你是禍害要收你。

“嫿兒你這嫁衣也要早些繡完,沈傾嬈雖病著卻也不耽誤你和太子的婚事,進了太子府好好把握贏得太子歡心,生下長子你就是未來的國母了。”大夫人一番話說的沈傾嫿滿臉通紅,連連應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