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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第633章 這就是孤獨

故事講到這裡,花翠翠已經約略猜出下面的情節了。

這個小女孩就是花翠翠,那個中年男子則是她的師父,而眼前的藤人則是當年的青藤所化。也就是說,和花翠翠一樣,眼前的這個藤人不是清州大陸的人,而是來自始道大陸。

當年,與青藤朝夕相伴的青螢被花翠翠的師父捉去,祭煉成了這團熒光,花翠翠得以修煉成現在的境界。青藤當年還不是如今的人形,卻一路追隨,苦苦相伴在熒光左右。

隨著花翠翠的長大,青藤的靈智越來越高,漸漸知道,若是想要與青螢團聚,唯一的希望便是取回那團熒光。可是,花翠翠的師父十分強大,哪怕是花翠翠,也不是它能對付得了的。因此,青藤只能苦苦隱忍。

後來,花翠翠師徒來到了始道大陸,青藤也一路來到這裡。它因為軀體特殊,可以附在秘者身上,花翠翠的師父也沒有發現它。

再後來,青藤隨二人進入到這處天地。花翠翠被師父冰凍住,青藤便在此紮根。誰想到在煞穴中央,青藤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與這裡一個瀕死的秘者合二為一。青藤佔據了他的秘海和身軀,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清晰的藤紋。同時,青藤依靠自己得天獨厚的身體條件,拼命地吸收這裡的秘力,將自身的修為提高到了高階秘師的境界。他的秘器,則統統來自於那個秘者的身上,除了手中的藤杖,則是它的本體所化。

只是,在這個遍佈煞氣的世界中,青藤的秉性也不由變得浮躁、暴戾了。他殺過來這裡的秘者,更欺負過女性秘者。他想要報復所有的秘者。

直到見到熒光,他忽然覺得,眼前的熒光對自己很重要。隨後,他又記起前塵往事,才想要奪回熒光。

聽過之後,花翠翠說:“我會把熒光還給你的。而且你放心,青螢的身體還在始道大陸,我也有機會將它找回來。到時候,我會將熒光與它的身體合二為一的。”

藤人大喜,激動得渾身顫抖。

花翠翠心中滿是愧疚,因為自己兒時的頑皮,竟然釀成了這樣的悲劇。

陳楓安慰她說:“你也不要自責。像它們當時的那種狀態,就算不遇到你,遇到別的秘者也很難倖免的。”

花翠翠搖了搖頭:“責任還在我這裡。我會補償它們的。”隨後,她對藤人說,“不過我現在無法將熒光給你。這熒光已經被我師父祭煉過,一旦與我分離太久,就會慢慢消散的。”

藤人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

花翠翠又說:“我是要回始道大陸的,不過這可能很艱難,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希望你能耐心等待。”

藤人大概是著急回始道大陸說:“我可以幫你!”

花翠翠搖搖頭說:“這裡很危險的,有很多秘宗在,我不能再讓你受到傷害。萬一到時候青螢醒了,你再有什麼意外,我就更內疚了。”

藤人還要說什麼,卻被花翠翠制止了。花翠翠轉而對陳楓說:“陳大哥,還請你將藤人收在身上。你的實力比我強很多,應該能護住他。”

陳楓點點頭對藤人說:“你能待在我的儲物袋中嗎?”

藤人點點頭,整個人忽然慢慢縮小,最後化成一團綠光,縮入了藤杖之中。陳楓便將這根藤杖收入到了乾坤布袋中。

做完這些,花翠翠問陳楓:“陳大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有時候,即使和很多人在一起,也只能用眼睛和耳朵去泛泛領略來來往往的人,這個或那個,而感受不到來自對方心靈的任何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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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楓點了點頭說:“有,很多人都有。冰冷的秘界如此,俗世中也是一樣。即使與人觥籌交錯,對酒當歌,甚至稱兄道弟,也觸動不了彼此心中深埋著的情感,感覺不到對方對自己的影響,或者自己對對方的影響。”

花翠翠的眼睛閃著悽清的光彩:“這是不是就是孤獨。”

陳楓嘆息一聲:“應該是吧。”

對於孤獨,他也說不清,這是一種極為奇特的感覺。祖父曾經告訴他,孤”是帝王專享的稱呼,帶有一種極為高貴的氣息。“獨”則是獨一無二。這兩個字偏偏能合在一起,表達一種不是那麼令人高興的心情。

什麼是孤獨呢?孤獨不是溫飽後的無病呻吟。只有經歷過風雲變幻的人才有資格說滄桑,只有千錘百煉過的人才能算得上成熟,孤獨也只是一部分人才能擁有的情感。就像是青藤和青螢曾經經歷的孤獨,別人可能瞭解,但是只有它們才最瞭解彼此。

獨孤並不是單純數量上的一個人。天上的月亮只有一個,但是它並不孤單,因為它有滿天的繁星為伴;鬧市中被眾星捧月的那個人卻有可能孤獨,雖然他身處人海,卻無人能懂。

孤獨並不意味著空虛和寂寞。對秘者而言,多數人都是孤獨的。因為只有孤獨,才能專心,方能深入。孤獨見證了許多奇蹟的誕生,一個個凡人經過修煉,都成為了足以促成滄海桑田的大能。

陳楓和花翠翠不約而同想到了青藤的經歷:隻身一人苦苦追隨,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到另一個遙遠的地方。一路上,或是草原,或是高山,或是幽谷。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漫天的白雲在蔚藍的天空緩緩飄動,可是只有他一個。

融入喧囂,就難逃紛擾。可是人們無法遠離這個世界,無法成為海洋中無人打擾的孤島。

當年金世才不也在島上嗎?不也是又回到這風雲變幻的秘界之中了嗎?

沉默半晌,陳楓對花翠翠說:“雖有變動,但我感覺外面的那些秘者快要來到這裡了。我們現在還是儘快找到控制中樞秘陣的地方吧。剛才在冰火兩儀泉中以及在藤人身上,我們都耽誤了很多時間了。”

花翠翠卻輕鬆地說:“陳大哥,你忘了藤人剛才說的內容了?我猜,藤人之前紮根之處,便是中樞秘陣所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