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牛走的不緊不慢,但是他的步子雖慢,可周圍的景色,卻是在不斷的變化,好像那神牛每走幾步,便會用空間挪移,直接把二人帶向另外一個空間一般。
“這是要去哪?”
沈斷悄**的問半身老人。
半身老人氣喘吁吁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半身老人如今走起路來特別費勁,先前在青銅山上因為御劍飛行太過於得瑟,被雷劈了一次,他心有餘悸,現在又不敢御劍飛行了,因此只能以手代腳,緊緊的跟著會縮地成寸的神牛,這可要了他老命,走起來特別累,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沈斷搖搖頭當做回答後,便不再言語,繼續跟著神牛的步子。
沈斷看著半身老人那樣子,誇張的嘲笑了他幾聲,便不會理半身老人的白眼,繼續跟著神牛。
在神牛任性的空間挪移下,周圍場景變化多端。
一時是沙漠遍佈,大漠孤煙直,黃沙遍地。
一時又是寒冬酷暑,冰雪千里,眼前盡是皚皚白雪。
一時候卻又是高山林立,十萬大山綿延千里,萬里古樹直衝雲天。
又或是整座山燃燒著烈焰,冒著黑色的火焰,久久不絕,雨水無法澆滅,人走會被燒裂,整一個火焰山似的。
而且這場景的變化,就在眨眼之間,二人往往剛往前走一步,後腳跟還沒站穩,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向來喜歡瞬移趕路不喜歡走路的沈斷望著神牛不禁感嘆。
這神牛對於空間的掌握,簡直是爐火純青,彷彿深入骨髓的本能一樣熟練,這來回變換之間,絲毫沒有停滯和不適的感覺。
這種天生的神物,可真乃是神奇啊。
“嗯?”
神牛忽然停下了步子,沈斷因為他的突然停下,差點剎不住腳,一頭栽在他的身上。
“到了。”
神牛淡淡的說道,隨後身邊的這密林景象,突然變化萬千,周圍的空間不斷的壓縮、拉伸,五光十色,和萬花筒一樣,色彩迷離。
“空間……還能這樣子……”
沈斷望著被神牛操控的空間,震驚了,他從來沒想過,操控空間竟然有如此兒戲的操縱之法。
面前的空間不斷的進行著拉伸、壓縮活動,彷彿一根發麵糰,在師父的手裡,不斷的跳躍、變換,變成一條又一條的麵條,變成一個又一個的餅子一樣。
這空間,在神牛的手裡,就像是玩具一樣,隨意的受到支配。
它似乎在膨脹、似乎在斷裂、似乎在粉碎,它變化不斷,瞬間,周圍的無盡空間朝著兩人一牛所在的地方壓縮過來。
一種荒古以來就存在一樣的一股氣息,驟然變大,不斷的擠壓過來。
那種感覺,彷彿四面八方,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自己擠壓過來了一樣。
天都要塌了。
地都要抬升了。
四面八方都要碰撞了。
沈斷本能的抬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四面八方都在朝著自己擁擠而來的空間。
可是十多秒過去了,什麼事都沒發生。周圍一切都很安靜祥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沈斷放下手,好奇的看了周圍一眼。
空間已經變得無比的正常,不再拉伸壓縮,周圍的環境也驟然一變。
“這是……”
兩人一牛,身後跟著一條懸河,正站在白白的雲端上,俯視地下萬物蒼生,彷彿造物主一樣,鳥瞰天下黎民。
在視線的下方,是一座無比高聳、傲然挺立的山脈,山脈的底部隱藏在雲端之下,也就是說,這座山比雲還長,比天還高!
而這座山脈,長相也奇怪,尋常的山,要麼是地殼抬升,要麼是斷層下陷形成,可這座山,彷彿是人造的一般,絲毫沒有嶙峋的感覺,遠遠一看,彷彿絕世神匠打造的一柄鋒利的,可以劈斷世間萬物,可以斬裂空間宇宙的絕世神兵。
只是,這柄神兵,憑空斷裂了,彷彿被人硬生生攔腰斬斷了一樣。
因此,這柄神兵,看起來是一柄威風不已,但是已經被人損壞只能收藏起來的神兵。
它如今看起來……
是一柄斷裂的劍,斷裂的山。
斷劍山!
一座斷裂的絕世神兵所化作的山!
神牛站在雲端上,腳下的白雲忽然變得七彩,七彩祥雲!
他望著兩人,深邃的眼神中忽然重現日月光輝。
“這斷劍山中,有你們各自的奇遇,你們自己進去吧,至於異寶的話,就看你們有沒有緣得到了,有緣的話自然回遇到異寶,無緣的話也無須強求。進了斷劍山後,你們有一段時間來尋覓自己的機緣,時間一過,你們便會被傳送出來,你們一出來,懸河會帶你們離開這裡,到那時候,懸河會消失。”
“那你呢?”沈斷問。
“我會離開。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新的有緣人。”
神牛腳踩七彩祥雲,驟然升空。
天空中灑下七彩光輝,彷彿是神牛給二人的最後的禮物一般。
神牛走後,身後的懸河,驟然變大,赫然變成一條通天河,倒插雲端,直衝上方天空,似乎要蔓延至宇宙空間一般。
沈斷對懸河的變化有些不理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般變化,但是又無法解釋,便乾脆不會理懸河了。
“走吧。”
神牛一走,半身老人的膽子也壯了一點,一柄飛劍驟然從空氣之中出現,他縱身一躍,穩穩的立在了飛劍上。
“這玩意兒太架勢了,從斷劍山出來,我要你教我。”沈斷趁機說道。
“我可不敢收你為徒,不過把我所學所識都教給你,算是對你的報答,畢竟不是你的話,我不會遇到懸河,不會解除封印,不會遇到神牛,不會有斷劍山這一莫大機緣。”半身老人大笑道。
沈斷也笑了笑,拍了拍半身老人的手,使出騰雲駕霧之術,駕著腳下的祥雲,就往斷劍山飛。
“本來看你有那麼多寶貝,是想殺人越貨的,嘿嘿嘿。”
沈斷沒走多遠,半身老人搓著手,猥瑣的說道。
沈斷差點栽下雲頭。
他在進入斷劍山前淡淡的傳了一句話過去。
“老子聽到了!”剛進入斷劍山中,沈斷就感覺空氣之中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不等他反應什麼,竟直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空氣之中按在了地上。
“這地方……禁空……”
沈斷如今是對禁空這種東西心有餘悸了。
在地球上的時候,飛機不能亂飛,亂飛說不定會被一炮打下來。
在月球墓,又不能亂瞬移,直接禁空間。
然後懸崖下,也禁空。
在青銅山上,半身老人因為太嘚瑟,直接被雷劈了。
在這斷劍山,也禁空……
沈斷突然淚流滿面。
這日子沒辦法活了,走到哪,禁空到哪,這日子真是悲慘不已。
沈斷都感覺自己可以寫一本《新悲慘世界》了。
瞎想了半天,沈斷把自己心中那些無聊的念頭甩了個乾淨,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灰塵,便用腳往前走。
斷劍山上,植被並不多,但也不少,周圍鬱鬱蔥蔥的,多奇花異草,遍地都是一些長相便很神奇的花朵。
而且這裡蛇蚊蟲好像不多,沈斷步行了上百米,都沒見到過蛇蚊蟲這類生物,看來這裡生態很好,沒有蛇蚊蟲的煩惱。
沈斷一路往前走著,這周圍的樹木很多,但是都不高大,好像是新栽植的樹一樣,跟個嫩苗似的。
這裡的荊棘也不多。
總之,這座山好像真的是人為使然一樣,沒有那些令人討厭的東西,就連腳下的路,都是山路,好像是有人特意修繕過的。
“所謂的機緣……在哪裡呢?”
沈斷一路走著,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整座斷劍山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生物。
既沒有蛇蚊蟲蟻的煩惱,也沒有飛禽走獸的奔騰,整座山好像一座死的山脈一樣,安靜的令人害怕。
“好奇怪……”
沈斷越來越覺得奇怪。
越往山上走,這種奇怪的不安的感覺就越深。
周圍的樹木樹齡越來越小,越來越嫩,花朵越來越繁多,一切都顯得特別的詭異古怪。
沈斷不自覺的拿出了空間戒指裡的斷劍寒蟬,緊攥在手裡。
雖然他沒有學過系統的劍法,但是寒蟬鋒利無比,對於一些突如其來的狀況,沈斷覺得用寒蟬的話,是可以抵抗的了的。
抱著這個想法,沈斷越來越深入斷劍山。
但是越深入,不安就越大,沈斷最後甚至倒出無數黃沙,用聚沙成兵的法術,凝聚了上百個沙兵,護衛自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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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周圍那上百個把自己層層圍住的沙兵,沈斷感覺稍微好了一點,緊攥著寒蟬,深入斷劍山。
忽然,沈斷感覺自己手裡的斷劍爭鳴了一聲,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吸引住了寒蟬一般,寒蟬在劇烈的反映著。
“神劍有靈?”沈斷楞了一秒,望向斷劍山的深處。
周圍的嫩苗已經消失,光禿禿的,似乎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在這裡生長。
腳下的山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沈斷正走在高山草甸上,而遠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迷霧,把遠方的路圍住,看不清楚哪裡的情況。
忽然間,手裡的寒蟬掙脫了沈斷的手,竟然漂浮了起來,筆直的指著遠方,隨後“嗖”的一聲飛了過去。
“哎喲,我的劍!”
沈斷大叫了一聲,趕緊撩撥開擋在自己跟前的沙兵,衝了過去。
沈斷如今的奔跑速度很快,如果放在異變前的地球,絕對秒秒鐘破世界紀錄,可是在寒蟬面前,他的速度一文不值。
一瞬間,寒蟬就飛入了迷霧之中,不見了蹤影。
沈斷跟著衝入了迷霧中,周圍的迷霧忽然加大,層層疊疊,看不清周圍的路。
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裡,沈斷伸手去摸索,周圍似乎很空曠,什麼都摸索不到。
“奇了怪了……寒蟬……你跑哪裡去了?”
沈斷朝著周圍大喊著。
寒蟬似乎有回應一般,沈斷聽到了一聲鐵劍出鞘的爭鳴之聲。
“我靠……這寒蟬不會通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