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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盛宴前百態眾生

七月初三下午,汴京城中洋溢著別樣的氣氛。

往日裡稀奇的士子,今天像是不要錢一樣出現在街上。

他們在牙行租借馬車,往日裡沒人借的上等馬車今天居然一大早就被借完了,後面陸陸續續來的人都沒得借。

這讓牙子懊惱不已,若是能知道上等馬車今日這麼炙手可熱,他就算拼著挨掌櫃的罵也要從外地調些上等馬車來。

可惜,時不待我,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

好在其他的馬車也很快被人借去,就連那幾匹瘸了腿的馬都被人給借走了。

還是這些平時看起來文縐縐的士子的錢好賺,只要說個價錢,也不砍價就直接租下了,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那麼多銀子。

秦墨的小院難得熱鬧起來,大房那邊派了許多下人來給秦墨置辦行頭。

臉上被侍女塗上金粉,看上去油膩極了,秦墨厭惡地想擦去,就見侍女哀怨道,“四公子切莫這般,粉已經塗得極少了,若是不好好給你置辦,大奶奶怕是要打斷奴婢的腿。”

於是秦墨強忍心頭的不適,任由侍女在他臉上畫胡。

待他出門時,頭上戴著進賢冠,身著緋色細紋長衫,腰間吊了幾塊玉佩,挪步時叮噹作響。

端得是汴京頭彩的美男子!

這要是在大街上走一圈,不知會讓多少閨中少女春心萌動。

他推辭掉下人的攙扶,疾步走出後門,便看到了金絲楠木製成的車廂停在那裡,文諾從前面探頭一看,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秦墨滿臉羞紅,低吼道,“你笑什麼?”

文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哈,你現在這樣子和那些唱戲的有什麼區別?”

秦墨惱羞成怒地揚起袖子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金燦燦的粉粘在衣袖上,臉上花成一片。

“哈哈哈哈哈。。。”文諾的笑聲更大了。

秦墨碎碎念道,“我就知道,我不該聽那個小丫頭的話,這樣子有什麼好的,無知的女人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我幫你弄,哈哈哈哈。”

於是文諾隨手一揮,一抹輕柔的銀光在秦墨的臉上與衣袖滑動,秦墨感覺像是輕柔的水花在臉上拍打,頃刻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衣袖也乾淨如新。

文諾收手,銀光飛回指尖,“好了。”

說罷跳下馬車,忍著笑,拍了幾下袖子道,“需要小的扶秦四公子上車嗎?”

秦墨看著小廝裝扮的文諾,眼神上下打量,嘖嘖稱奇道,“還別說,你穿這個真合適,比我這身合適多了。”

文諾面上帶笑,額頭上卻青筋暴起,“秦四公子,你這話裡有話啊。”

“沒有沒有。”

秦墨一溜煙上了馬車,在車廂笑得直不起身。

文諾無奈地搖了搖頭,跳上馬車前面盤膝坐下,手中拉著韁繩道,“那我就動身了。”

秦墨撩開前面的幕布,看著文諾的後腦勺問道,“你知道該怎麼走嗎?”

“知道,看了地圖的。”

秦墨一臉懷疑,“你確定看了地圖就知道怎麼走嗎?”

文諾假笑地回過頭,“那不然秦四公子你來駕車?”

“噫,我不要面子啊,你來你來。”

“切。”

馬車慢悠悠地啟動,剛走出秦府的後巷,就發現平時空蕩蕩的御街被各式各樣的馬車堵的水洩不通,馬兒不安地揚蹄踩地。

馬車多的話,拉車的馬自然也就多了起來,這麼多馬湊在一起,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腥臊味。

旁邊的兩匹拉車的馬似乎看對眼了,黑色的公馬一個勁兒往棕色的母馬身上拱,呼哧呼哧地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可就苦了兩邊的車伕,使勁拉著韁繩也拉不動,最終他們放棄了,任由兩匹馬相互磨蹭,好在它們也不好意思在其他馬面前嗨,除了蹭蹭以外,沒有其他的動作。

秦墨往外看了一圈,皺眉道,“怎麼這麼多馬車?”

作為修行者的文諾能聽到很遠之外的聲音,笑道,“都是去參加宴會的,不過他們恐怕還不知道,頭籌已經給你拔去了,哎,真是心疼這些少年啊。”

秦墨翻了個白眼,“夠了啊你,有意思嗎?”

“嘿嘿。”

馬車緩緩地在車流中走著,車行徑的速度還沒有小孩姍姍學步走得快。

可是他們依然不肯放棄馬車,因為駕車去參加宴會和徒步去參加宴會,檔次是截然不同的。

哪怕在路上這般擁堵,他們也不願意換步行,畢竟是男人的面子問題。

要是別人問起來,你是怎麼來的,你說你是乘車來的,誒,這就倍兒有面子,別人拱手道,公子真是好生貴氣。

可你要是說你是步行來的,那別人該怎麼說,難道誇讚一聲,公子真是好體力嗎?

算了,想想都覺得丟人,於是他們都賴在馬車上不肯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秦墨探出頭往後看,發現距離小巷子就動了那麼幾尺遠。

秦四公子皺眉道,“要不我們走過去吧?”

“也可以。”

於是秦墨下了馬車,走回秦府後院,叫了個下人把車,帶著文諾朝著新建成的柔福帝姬府走去。

新來的幾輛馬車瞬間堵住秦墨馬車的退路,於是秦府的下人悲傷地目送自家公子遠去。

四少爺啊,不是說好倒個車就完事了嗎,怎麼感覺明天早上都倒不回去呢?

一個讀書人焦急地伸出頭去,便看著秦墨下了車走遠了,眼睛瞪得溜圓,“這人。。。也是去公主府的嗎,就這麼走過去不怕被人嘲笑?”

這時候另一輛馬車中傳來聲音,“汴京城內能嘲笑他的,掰手指頭都數不出五個來。”

“這樣嗎?這位仁兄可否告知在下他是誰啊?”

“他叫秦墨,秦相家的四公子,詩詞冠絕汴京,若是等他死後,單是他的詩詞就足以封聖。”

書生眨了眨眼,震驚道,“嘶,居然這麼厲害?有這樣的人我們怎麼競爭地過啊?”

“既然知道競爭不過,那兄臺不妨打道回府吧,將機會留給我等,若是我能抱得美人歸,定要給兄臺送上請帖,到時候還請兄臺不要嫌棄。”

書生冷哼一聲,“想得美,他的詩詞足以封聖,就一定能博得帝姬喜愛嗎?再者說,閣下真是厚臉皮,憑什麼覺得你能得到公主的青睞?”

兩人爭吵的聲音傳到文諾的耳中,文諾輕笑道,“看不出來啊,秦四公子居然被人捧得這麼高?”

“虛名而已,不足掛齒。”

不圖虛名高風亮節的秦四公子,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

手打著拍子,嘴裡輕哼。

“煙花繁華,筆墨啁哳,失魂落魄天涯人,新酒陳。絲雨傾斜,浪子回首,吞狼逐虎將軍令,鎮崑崙。問一句千百年來何事能堪歲月清流,唱不斷一曲浮生。

勾心鬥角,權柄滔天,荒漠沙流大紅袍,醉紅粉。且問是,一世英名浮華韜光養晦八荒九州終生俯首,怎還是,妄如金蟬褪殼拂了一身乾淨?白雪入地,不沾半分清塵。”

沒有人合曲,秦墨唱起來卻別有韻味,文諾聽得有些出神。

曲終之後,文諾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

“《蟬蛻》。”

“有些哀婉,自己寫的?”

“算是吧。”秦墨悵然道。

兩人踱步穿過車流,處身嘈雜的聲音中,卻又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漸漸地,他們看到了大門緊閉的柔福帝姬府,旁側開了道小門,兩邊站著甲冑全齊的帶刀侍衛,警惕地看著來往的車駕。

車駕全都停在府邸前方的空地上,車上的人最終還是免不了徒步走到小門前,遞上自己的請帖,待侍衛仔細搜尋拿捏之後,才能正式進入公主府。

文諾嘴角一抽,“不是吧,連那裡都要捏嗎,這些人是魔鬼吧?”

秦墨翻了個白眼,“畢竟劉皇後也會來,總得保證她的安全。”

“就算這樣也不能讓男人摸自己的寶貝啊,連我媳婦兒都沒摸過我的獎盃!”

“呵呵,說得就跟你有媳婦兒一樣。”

“呸,我師妹還在大雪山上等我回去娶她呢!”

秦墨隨意擺擺手,“得了吧,你先回去再說。”

說罷秦墨走向侍衛,遞上自己的請帖,侍衛顯然是認出了秦墨,剛正不阿的臉上硬是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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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秦四公子,裡面請。”

也不搜他的身,就讓秦墨進去了,順手將想混進去的文諾攔了下來。

厲聲道,“你這小廝怎麼這般不懂規矩?”

秦墨回頭淡然道,“這是在下的書童,沒見過世面,不太懂事,還請幾位大哥高抬貴手,不要為難他。”

侍衛瞬間變臉道,“好說好說,既然是秦四公子的書童,那就隨便搜搜就行了。”

幾個侍衛裝模作樣地在文諾身上摸了幾下,文諾強忍著動手的衝動,好在他們看在秦墨的面子上,沒有仔細去搜便讓文諾進去了。

後面的書生看到這番場景,遞上請帖後就大步走進小門,卻不料侍衛表情瞬間肅然,狠狠往他胯下一抓,疼得書生嗷嗷直叫,眼淚花都湧了出來。

侍衛喝道,“你竟敢擅闖公主府?”

書生雙手捂檔,眼巴巴地望著侍衛,委屈道,“可是他直接就進去了啊。”

“你也配和秦四公子相提並論?!”

書生口中默唸,“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然後閉眼張開雙臂,只是兩腿不自然地並在一起,有些奇怪。

“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啊!!!”

書生的哀嚎讓後面的人不寒而慄,感覺自己的襠部隱隱作痛。

文諾聽著後面的動靜,心裡舒服多了。

入目之處,人人盛裝,多是些尚未婚配的勳貴子弟。

雖然尚公主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不過一些不受重視的庶子若能攀上公主的高枝,或多或少對家族有所幫助。

哪怕是錦上添花也好。

秦墨沒有急著進入大殿,而是在了無人跡的池邊坐下。

文諾站在一旁,畢竟明面上還是秦墨的侍衛,多少得做個樣子。

秦墨膽大包天地低聲問道,“你說,這像不像是一座青樓。”

“青樓?你把自己比作妓子?恩,有點意思,確實挺像的。你們盛裝打扮,暗中鬥氣,可不就是為了爭得唐幼儀的青睞嗎?和那些妓子沒什麼兩樣。”

“嘖,我就隨便說說,你怎麼還當真了?”秦墨沒好氣道。

“那應該怎麼勸你?”

“你應該說,這是劉皇後的一片誠心,為我輩讀書人開路。”

文諾抿唇道,“開路?這條路開得當真是一塌糊塗。”

耳旁傳來一些少年憧憬柔福帝姬的碎言碎語,畢竟帝姬在大部分趙國人眼中,還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而有的少年看透了其中的門道,默默地做好了為家族添磚加瓦的準備。

勳貴子弟和讀書人沒幾個腦子愚笨的人,說到底,腦子愚笨之流也入不了劉皇後的眼。

文諾看著眼前的眾生百態,輕笑道,“我是不是該提前恭喜你了?”

秦墨晃了晃頭,“恭喜?有什麼好恭喜的,不過是從一張網去了另一張,沒什麼區別。”

這時,內庭走出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身著樸素布衣,頭戴簡單木釵,隨意地挽了個婦人髮髻,自帶三分天然威勢。

她年輕時,定然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秦墨嘖嘖道,“你看,那便是劉皇後。”

文諾擠擠眼,“你不過去嗎?”

秦墨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過去的。”

幾個勳貴子弟已經走近劉皇後,隔著敬畏又不疏遠的距離,恭敬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望娘娘萬福。”

劉皇後微笑道,“不必多禮,爾等都是大趙未來的棟樑,能看到你們,亦是予之榮幸。”

幾人又是行禮道,“草民惶恐!”

而後更多的人注意到劉皇後的存在,勳貴子弟見識更多,便大大方方地朝劉皇後行禮。

可草根書生沒怎麼遇到過這麼大的陣仗,哪怕跟著別人一起行禮,卻始終覺得不自在。

秦墨沒有行禮,更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文諾小聲道,“你說,要是她看到了,會不會覺得你不尊重他。”

剛說完,劉皇後便像是聽到文諾說的話一般,扭過頭來,面帶慈祥的笑容,朝秦墨招了招手。

秦墨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可臉上卻不得不擠出勉強的笑容,站起身隱晦地白了文諾一眼,低罵道,“就你多嘴,看吧,把她招來了。”

文諾無辜地攤開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隨口一說。”

秦墨懶得回他,快步朝劉皇後走去。

劉皇後不經意地看了文諾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小廝好像有些不同尋常,可她也說不出哪兒不一樣。

文諾見劉皇後看著他,便不自在地朝她躬身行禮,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秦墨的書童嘛。

而在文諾行禮後,劉皇後又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個小廝能有什麼不同尋常的。

看來自己最近實在是太疲憊,眼睛都有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