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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

葉隱:“嗯?”

梓乃“下一站,是什麼呢?”

葉隱:“啊啊,接下來...…”

不過能讓八乙女如此依賴,對我來說似乎是令我蠻高興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她兩個人向前進。喀喳,嘰咿

葉隱:“終於到了嗎。”

老師推開通往屋頂的門之後,馬上抬頭仰望著天空。那裡有著滿天的星斗。試膽大會開始時的漆黑天空,不知何時變成了閃閃發亮的星空。老師仰望著這樣的夜空,一步步走在無人的屋頂上。我也動了一下。梓乃“咦?”

有種手微微被向前拉的感覺。因為看見星空,我開始逐漸恢復了冷靜。因此能夠注意到一直沒有去注意的事情。一直沒注意到的,手裡不可思議的感覺。梓乃“...…啊!”

我終於注意到了。注意到自己到底抓著什麼。梓乃“我、我...”

我嚇了一跳。我完全不敢相信。與老師之間這麼近的距離。而且最令我驚訝的,是我正緊抓著老師的衣服。對於我來說,這是令我驚訝到停止呼吸的事情。梓乃“怎麼會這樣...…”

應該想要陷害的物件,應該要憎恨的物件。應該是這樣才對吧?我不是為此才參加活動,而且忍耐著怕鬼的心情與他同行的嗎?而且由於太過震驚,使我停下了腳步。隨即依舊抓著衣服的手,也讓老師停下了腳步。

葉隱:“怎麼了,八乙女?”

老師轉過身來。隨即剛好與抬起頭來的我視線相對。...好溫柔的眼神呢。那是我看到他眼神時的第一印象。葉隱葉隱:這個老師出現在這個學校,如今已經四個月了。可是這個時候,才是我第一次認識他的瞬間。至今的我,只把他當成要搶走小殿的人。所以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老師個人的部份。然而在現在這個瞬間,當我察覺到我正在依賴他的時候,我注意力放到了他這個人的身上。

葉隱:“八乙女?”

溫柔的聲音輕撫著耳朵。就像是父親或是爺爺呼喚我的聲音。我一直沒有注意到。原來他是以這種方呼喚我的。梓乃“啊,對、對不起!”

回過神的我連忙低下頭,把手從他的衣袖上放開。

葉隱:“...八乙女,看來你沒事了吧?”

他朝著我所抓住的地方看了一陣子,然後對著我投以微笑。噗通不知道為什麼,那張笑容迅速進入了我的內心深處。至今明明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的。梓乃“沒事是指...?”

他的衣袖變得皺巴巴的...…我開始在意著那裡。應該以熨斗燙得很平整的襯衫袖子。如今卻像是摺了很多次一樣變形,並且刻上很多的皺紋。而且即使我已經放開手了,還是沒有恢復原狀。也就是說,我有好長一段時間緊握著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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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隱:“哈哈哈,已經有餘力會怕我了對吧?所以你才放開了手。不是嗎?”

梓乃“啊......”

他保持笑容對我以眼神示意,並且然後退後一兩步跟我保持距離。就是這樣。他不只是敵人。我也害怕著這個人。我一直忘了。我一直都被恨意與危機感矇蔽了眼睛。

葉隱:“記得應該是這個距離吧,八乙女?”

然而他沒有忘記。即使是在我忘掉的時候,他大概也像是現在這樣,一直關心著我吧。為了不讓我害怕,一直像是這個樣子...…原來,他是很溫柔的人呢...…我第一次察覺到這一點。肯定如此的。既然可以讓那樣的小殿喜歡,他自己肯定也有優點。我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我擅自將他貼上壞人的標籤,不去瞭解並且一昧地憎恨他。梓乃“很、很抱歉。讓您擔心了。”

葉隱:“不會的。八乙女,我覺得你今天很努力喔。”

葉隱:“主動參加不擅長的活動,跟不喜歡的人獨處,還忍著怕鬼的心情,像這樣好好走到了終點。”

葉隱:“了不起喔,八乙女。你很努力了。”

噗通、噗通、噗通不知為何我的心跳加速。我不清楚原因。可是只要看到他的笑容,我的心就不可思議地跳得很快。然而同時也開始湧現出罪惡感。梓乃“哪有了不起,沒那種事的...…”

老師以為我是為了克服恐懼症,克服自己不擅長的事而努力的。然而實際上並不是。我是為了陷害正像現在為我高興的他,才會在這個地方的。所以每當他對我笑,每當他稱讚我,都像有一根刺扎進我的內心深處。

葉隱:“不,今天的你很努力。你就抬頭挺胸走回去吧。”

梓乃“老師...…”

...…真的好嗎?在這個時候,我第一次浮現這個疑問。陷害這個人,真的好嗎?即使是為了保護小殿,但是這麼做真的好嗎?

葉隱:“喔、是這個吧,要我們拿回去的卡片。”

無視於正在煩惱的我,老師從放在屋頂的一張桌子上拿起一張卡片。

葉隱:“八乙女,再來只要回去就行羅。”

他揮動著卡片,面對這裡露出笑容。梓乃“啊、好,好的。”

在看到那張笑容的瞬間,我的意識被他的表情所吸引,使得我馬上停止思考剛才的事情。今天發生好多令我驚訝的事情。

葉隱:“八乙女,雖然又要走進裡面了,不過是為了離開這裡,所以稍微忍耐一下吧?”

梓乃“好的。”

又要走到裡面。就算聽他這麼說,也沒有浮現出直到剛才的那份恐怖。到底是為什麼?雖然現在說怕也還是會怕,卻感覺不是需要刻意引發騷動的事情。我對此實在感到不可思議。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摸不透自己的心。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梓乃“應該,沒問題的。”

今天讓我連續驚訝了好多次。我覺得這一瞬間最令我驚訝。我回答了老師的這句話。這個時候的我,確實對面前的老師露出了微笑。今天是陷害老師的絕佳機會。然而到最後,我並沒有利用這個機會。離開屋頂之後,不知為何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件事。只是跟老師兩人走出舊校舍,到外面跟大家會合,然後踏上歸途。就這麼失去原本的目的。然而這一天不可思議地,我以滿足的心情進入夢鄉。第七話『煙火、小殿、一切的開始』鏡花“梓乃小姐,請問有看過這本書嗎?”

叄島同學一隻手拿著文庫本,對我露出了微笑。梓乃“啊、沒,沒有。我沒看過。”

雖然因為有些突然而嚇了一跳,不過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並且如此回答著她。鏡花“那麼借你看吧。因為我聽說梓乃小姐很喜歡看書。”

梓乃“那、那個...”

鏡花“請吧。”

叄島同學露出笑容把書遞給我。我即使猶豫還是收了下來。梓乃“謝謝你,叄、叄島同學。”

大概是從試膽大會之後開始的吧?我很不可思議地開始融入這個班級。同班的學生,不對應該要說同學,不只變得會主動找我說話,我也可以待在她們之中了。如果問我害不害怕,我還是只能回答會害怕。然而現在我知道不只是那樣。去海邊玩,還有試膽大會。我已經可以稍微理解到,融入人群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情。當初我只是跟著小殿而已。可是像這樣持續了一個月之後,我開始覺得在人群之中,也有屬於我的一席之地了。不過提供這種契機的,是我對於葉隱老師的憎恨。這一點只能說是極為諷刺的。然而如今,對於逐漸踏出嶄新一步的自己,我感到有些自豪。鏡花“那麼我先告辭羅?下一堂課的時間快到了。”

梓乃“啊,好、好的。”

叄島同學留下一個笑容之後離開了。我有點憧憬她那充滿自信的瀟背影。只不過我是最近才開始這樣想的。書。我凝視著被留在我桌子上的文庫本。叄島同學借我的書。除了小殿以外,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做。想到這裡我就非常感慨。我拿起那本書,摸了兩叄次封面之後收進書包。對於嘴角不知為何露出笑容的自己,我感到有些困惑。

葉隱:“八乙女!”

呼喚我的聲音響遍教室。抬頭一看,站在那裡的是葉隱老師。梓乃“老師?”

我拿著書包站了起來,並且筆直走向他。雖然說起來很奇怪,但是不知為何除了家人或是小殿以外,他對我來說是最不會讓我害怕的人。我並不知道原因,可是不知為何,我不會在他的身上,感覺到別人會給我的壓迫感。所以我也能輕易靠近他的身邊。明明是從以前就一直想要陷害的物件,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對他的恐怖感逐漸變得稀薄了。

葉隱:“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可以嗎?”

梓乃“好的。”

最近,就算跟他面對面也不會很緊張。講話也不會發抖了。雖然跟小殿比起來當然會緊張,但是跟其他人比起來,我的內心平靜得像是假的一樣。

葉隱:“就是啊,八乙女的家人好像要來學校拜訪了。”

梓乃“家人?”

葉隱:“是啊。爺爺跟奶奶。他們聯絡說這星期六會過來。”

梓乃“爺爺和奶奶...…”

我不知不覺露出笑容。我最喜歡爺爺和奶奶了。

葉隱:“詳細的情形會由理事長跟你說,你可以現在就跟我一起去理事長室嗎?”

梓乃“好的,我知道了。”

我對著老師點點頭之後,他便轉身換個方向開始往前走。我也馬上追了上去,走在他的旁邊。

葉隱:“...…話說八乙女,剛才在跟叄島聊什麼呢?”

梓乃“那個,其實她借了我一本書。”

葉隱:“書啊。這麼說來八乙女常常在看書呢。”

老師就這麼面向前方,讓嘴角露出微笑。雖然是最近才注意到的,不過葉隱葉隱:這個老師很清楚我的事情。正確來說不是我的事情,應該說他都有注意學生們的事情。每個學生的優缺點都有確實把握,對於優點會協助發揮,對於缺點則是予以指正,確實盡到教育者的職責。所以他常常因為出席的事情對我跟小殿發脾氣。

葉隱:“是什麼樣的書?”

梓乃“是推理小說。”

葉隱:“是喔...…八乙女,雖然你怕鬼,卻不會怕殺人案件嗎?”

梓乃“老、老師!”

他那惡作劇的笑容,讓我有一點點生氣。從那一天以後,老師就常常會拿鬼的事情開我玩笑。

葉隱:“抱歉抱歉。別那麼生氣啦,八乙女。”

梓乃“真是的...…”

他就這麼笑著馬上向我道歉。既然他都這麼做了,我也沒辦法繼續生氣下去。

葉隱:“不過原來如此呢,八乙女。看來你跟班上同學的感情變好了吧?”

梓乃“還是不太敢跟大家聊天就是了...…”

不過我覺得,待在班上不再是那麼痛苦的事了。

葉隱:“不需要著急的。畢竟從你開始努力以來,還沒有經過很久的。”

梓乃“...…好的。”

從我開始努力以來。也就是說,是從我開始憎恨,討厭老師以來的事情。因為我之所以走進人群,是為了要趕走老師搶回小殿。說來奇怪,最近我對於老師的反抗或憎恨變得薄弱了。雖然還是會稍微覺得小殿會被他搶走,不過之前那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消失了。我覺得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待在人群之中的痛苦減輕了,所以我也能待在小殿所待的地方。因為無法跟隨著她,所以害怕她被搶走。不過要是她所去的地方,我都能跟上去的話就不一樣了。說起來真的很奇妙。我因為某種目的而進入人群。但我現在已經完全忘記那個目的了。然而小殿還是在我的身邊,所以沒有問題。忘了目的,手段變成了目的。結果使得我想要反抗老師的前提被徹底顛覆。這就是所謂的血本無歸吧。

葉隱:“慢慢來就好了,八乙女。太著急不會有好事的。”

梓乃“好的。”

真的是這樣。太著急就不會有好事。即使對於現在的狀況無言以對,我還是不可思議地可以露出笑容。傁星期六的早上很安靜。加上這裡的學生原本就不多,所以學校的早上都很安靜。不過沒有課的今天更是如此。運動社團也是晚點才會開始活動。雅“這麼說來梓乃,昨天的晚餐吃了什麼?”

梓乃“啊、那個,我是自己做的。”

所以只有兩名少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理事長跟八乙女。在等待八乙女祖父母前來的時候,她們兩個人一直在聊天。只不過八乙女只是偶而回話而已,說話的人大都是理事長就是了。雅“是嗎。其實啊,昨天餐廳在作晚餐的時候,我發現了奇怪的平民料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