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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傷身與痛心

蘇珊·奧尼爾在不遠處目睹了一切。

麥考夫·福爾摩斯是如何拽著露西爾·埃文斯走出使館主樓的,麥考夫是如何氣得不停指責對方的,埃文斯公使是如何反擊的,他們又是怎樣再次靠近的,對峙又僵持不下的……

雖然因為距離,她一句話也聽不到。但是……他們一個發著燒,一個醉著酒,兩個人一個多月來恐怕都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他們能談出點什麼結果?

這是一個正常人的想法。

正常人談正事要用理智,如果不用強大的自制力控制自我,成年人的世界恐怕會每時每刻都大打出手,難以達成任何妥協與共識。

但這世界上另有一種人。

理智才是他們的庇護所,自我控制是他們的常態。他們為其所用,也被其所累,他們逃不出理性的怪圈,因此當這種人面對生命中突如其來的激情時,他們會錯愕無助,甚至逃避。

他們只能守著自己冰冷的理性在見不到光的地方偷偷舔舐著身上的傷口。

算這樣,他還要擔心別人會不會知道,知道了會不會笑。

情真是太折磨人了。

沒想到對麥考夫·福爾摩斯來說竟然也是如此。

露西爾·埃文斯的質問字字泣血。

他那燒的天旋地轉的大腦像是被刮進了狂風驟雨的中心,對方所有的言語和眼淚都是鋒利的兇器,將他曾妥善收藏的那顆心千刀又萬剮。

他咬著牙,忍著劇烈的頭痛,想要抬起手哪怕摸摸她的肩膀。但是他用盡全身上下整套控制系統,最終只能完成大腦的一個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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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倒下。別在她面前倒下。

蘇珊看見那位年輕的女公使在咄咄逼人地對自己的上司說了一番話以後,放開了他的手,揚長而去。

而她那病中的上司,站在原地搖搖欲墜,眼看著要一頭栽下去。

蘇珊·奧尼爾帶著司機才將幾乎虛脫的麥考夫·福爾摩斯扶上車。

他已經不太能組織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蘇珊扶他的時候發現他那熨貼的西裝和襯衣已經被一陣一陣的冷汗浸透,他高大的身軀此刻使不上一點力氣,整個人靠在車的後座上,嘴裡還喃喃念道著什麼。

“回、回伊斯頓……”

蘇珊第一次做了個違背福爾摩斯的決定——她實在是擔心一個小時的車程會讓那位先生永遠昏迷在這輛車上。

無論從什麼來講,他沒有道理再拖著這樣的病體跑到鄉下老宅去,更何況那裡也一個能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思前想後,蘇珊決定將上司送回蓓爾梅爾街的官邸。

到了門口,她想和守在暗處的安保人員一起將福爾摩斯大人扛進主臥的床上。但縱使已陷在半昏迷狀態中,那位先生依然絕不放棄自己的體面。

他拒絕任何人用“扛”或者“架”的方式幫助自己,但他實在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最終只好勉強接受女助理的攙扶。

蘇珊在路上已經給私人醫生打過電話,她知道麥考夫·福爾摩斯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下屬在這裡過夜。可她想來想去,還是有些懸心,因此她不得不撥通了偵探先生的電話。

“福爾摩斯先生,這麼晚打擾您很抱歉,但是您的兄長他……”

“病了?”

“您知道?”

“我沒想到他會在今天倒下。”電話那頭的偵探笑了一下,似乎並不是太緊張他兄長的病情,“晚安,奧尼爾小姐,你可以回家睡個好覺了!”

“可是……”

“噢放心吧,今晚會有人照顧他的!”

蘇珊不知道小福爾摩斯先生所指何意,但她還是利落地收了線。她有一個很好的習慣,也是她能在m·h身邊做這麼多年的主要原因——不與福爾摩斯們做智力糾纏。

露西爾沒有回她的公寓。

她現在害怕一切與麥考夫·福爾摩斯有關的記憶,她不能把自己關在一個與他共處過的空間裡,那會把她逼瘋。

於是她帶著爆發之後的三分酒意,飄飄蕩蕩,走到了那段當初自己被扔下水的泰晤士河。

她坐在河邊,水面上的風吹得她額頭發涼,星星落落的燈火和船舶讓她沸騰的思緒逐漸安靜了下來。

在她坐在那兒,拎著半瓶子酒,搖搖晃晃幾乎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夏洛克·福爾摩斯出現了。

他和他的兄長一樣,出門要穿著那招搖過市的外套,整理獨屬於自己的一身行頭,每一步都踩著蔑視一切的驕傲。

從前這種相似令露西爾欣賞,如今所有的細節卻皆成為眼中之刺。

“我身上還有什麼‘有意思的謎團’嗎?”

接著酒勁兒,她開口便諷刺。

誰知偵探幾乎沒有猶豫,回答道,“有。現在有一個。”

“什麼?”她扯扯嘴角,“為什麼我這種看見魚鉤上的蠢貨能引起你哥哥的注意?”

“不。”偵探也坐了下來,在長椅的另一頭。

“那是什麼?”

“酒好喝嗎?”偵探似乎也在沉思。

“還可以。宴會上偷來的。”

“你們使館的主廚品味尚可。”

“喝嗎?”她主動將酒瓶子遞了過去。

偵探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唔。太苦了!”

“抱歉了,”她自我取笑道,“都是心碎的眼淚。”

偵探扯扯嘴角,神色中流露出些掙扎著的歉意,“我當時無心……”

露西爾揮揮手,接回那半瓶酒,

“我也沒有傻到那種地步,我早有心理準備。”

是啊。她早有準備。她知道麥考夫·福爾摩斯接近她的目的絕不單純,她知道那些看似美好的溫存一直都閃爍在真真假假之間,男女之情本來如此。她該明白的。

“我的哥哥他……”偵探試圖為他的兄長解釋什麼,以彌補自己的無心之過。他的眼神落到不遠處的河面上,他忽然明白這一切其實不該由他來解釋。

“也許他很高興呢,你為他解決了一個問題。”露西爾這樣說道,“你幫他開了他開不了的口。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不是你揭穿那些秘密,他會怎樣告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

“他當然高興。”偵探挑選當中對的話著重重複,“但不是因為我替他解圍——我沒有這麼做。”

“那是因為?”露西爾轉過頭望著他。

“你猜怎麼著,你得自己去找答案。”他站了起來,走到年輕的外交官面前,“‘聯合政府行動’結束了,我找到了真相,雖然沒能擊敗當局,但也平穩了局面。嚴格的來講,我幫助了你。”

露西爾聳聳肩,不慎同意但也無從否認,“嚴格的來講。”

“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偵探順水推舟。

“你需要感謝信?”她的笑意依然尖銳,“總不至於也要你哥哥與我的那種‘回報方法’吧!”

偵探反映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這是被言語調戲了。

他正想說“no”,但露西爾也站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吧,你要我怎麼還。”

於是露西爾被帶到了蓓爾梅爾街。

——騙到了。嚴格的來講。

偵探趁她又醉又困的時候將她推下了計程車,說了句“”,然後帶著一臉小壞蛋對哥哥惡作劇的壞笑絕塵而去。

留她站在凌晨的倫敦街道上吹著冷風。

她一開始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她定了定神,在寒冷中恢復了些許理智,然後發現不遠處是那個該死的“第歐根尼俱樂部”。

那麼這裡是——

她回過頭,看到那幢她從未來過但又無比熟悉的官邸出現在自己眼前。

露西爾緩步遲疑著走上前去,她的手握在大門精緻的銅把手上——然後又鬆開——她離開了那個低調但隱隱透露著主人威嚴的門廳——然後又折返回來。

鬼使神差一般,她沒有敲門,而是直接壓了門把手推門而入。

大門果然沒鎖。偵探絕對是有預謀的。

她在黑漆漆的一樓客廳內四處張望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發現。她動作儘量輕緩地步上樓梯,像是怕驚醒了什麼一般。

二樓只有一個房間還亮著燈,溫暖的黃色燈光順著門縫流淌出來,整座屋子除了牆上的掛鐘沒有任何聲音。

她站在原地,想象著門後那個人的眉眼。

她能無比明確的在腦海中刻畫出他那眉頭深皺的神情,她的大腦雖然也因為大量酒精而有些停滯,但這並不妨礙她可以判斷這裡在發生著什麼。

她極為猶豫,足足在樓梯口站了有十幾分鍾。

但那溫暖的、從縫隙中流淌出來的燈光像是一種神秘的召喚咒,她最終還是走向了那個房間。

她推開門,然後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那個人雙目緊閉的躺在被子裡,身上掛著點滴,貼著偵測體徵的儀器,臉上呈現出極為痛苦的表情。

露西爾其實知道他病了。

在使館的花園中,兩人是那麼接近,她舉起他的手,雖然自己整個人被強烈的痛苦和憤怒包圍,但她並不是絲毫沒注意到他被觸碰手背時細微的表情變化和那些星星點點的針眼。

她料想他是病了。但她沒想到他病的如此嚴重。

露西爾忍不住走上前去。

床頭櫃上的水還是溫熱的,醫生顯然剛走了不久。連時間都是計算好了的。也是難為了那位偵探,白白被世人指責不通人情,卻將對兄長的關心埋藏的如此之深。

麥考夫·福爾摩斯陷在昏睡中。

他像被貼在火上煎烤的魚一樣,整個人失去了水分,從頭到腳熱的瀕死一般。他想掙扎,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又咳又熱的煎熬使得他下意識在□□,一種類似於受傷野獸的悶哼從他喉嚨底發出來,像是種求救的訊號。

露西爾·埃文斯的話在他混沌的大腦中不停地重複。

他那豐富的、無與倫比的大腦,被物理疼痛和精神疼痛翻攪的像萬花筒一般。所有的意識都成了碎片,他賴以生存的理智幾乎要隨著身下火燒的溫度灰飛煙滅,而那些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求在這時全部顯露了出來。

人在生病時最脆弱,因為你的身體在向你抗議;人在極度的壓抑下最容易生病,那是你的心靈在向你求救。

一隻冰涼的手掌撫上他的額頭。

那舒服的涼意順著他的五官撫摸下來,輕輕貼著他的面頰。他下意識往那手心靠攏。

然後是溫熱的水,起初是被一根吸管送進嘴裡,但他實在燒得厲害,長時間發炎的喉嚨紅腫到吞咽困難,他不得不吐出了那些溫水。

又過了一會兒,一股溫柔的涼意貼上了他的雙唇,被含在口中的水順著唇齒被送進他口中。他被人握著沒吊點滴的那隻手,那種小心翼翼地安慰撫平了他內心的焦躁,他這才勉勉強強地嚥下一些可供維持生命的液體。

正當他眉頭略微鬆動,想要反握住那只手時,來人卻似乎從他的床邊站起來了。

她準備走!

這種想法讓他再次焦慮起來。

他匯聚了所有能使上的力氣,死死地握住自己掌心的手,艱難地張開嘴唇,

“no…”他說,“please…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