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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使宴會

美國駐英大使館新館建在泰晤士河河畔,是一棟四面均採用全玻璃幕牆的現代派立方體建築。它的四周被花園與一片人造水域包圍,湖面成為了天然的安全屏障,因此也不再需要那些難看的圍欄和石牆,美國政府認為這是能夠體現其開放、透明、互信的建築,而媒體卻毫不客氣的評價這是美國建築的衰落和國家面臨的低潮共同作用帶來的敗筆,英國本地《衛報》更是評論直接——冰冷、充滿距離感、強硬。

這棟新使館在爆炸案發生前一年多已開始建造。它花費了安德伍德政府10億美元。

黑色捷豹沿著夜幕中的泰晤士河賓士,車的後座坐著面無表情的大英政府。

“先生,大使晚宴已經開始了。”

蘇珊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回頭提醒她的上司。

福爾摩斯先生沒有回答,又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望著窗外的沿岸夜色。

蘇珊識趣地收了聲。

車子繼續勻速行駛。

其實今晚的大使宴會他根本沒必要親自出現。達西·哈里斯沒有這麼大的面子,他與安德伍德之間的互相示意也根本不拘泥於這種虛禮。他早早地結束了白廳繁碎的工作,本想好好回家睡上一覺。

但在他準備回家的時候,手機上收到一段他在美國使館安插的眼線傳來的短影片。

露西爾·埃文斯又一次在公開場合將自己灌醉。她的面色潮紅,笑聲**,被一群黑蒼蠅似的蠢貨圍在了中間。

她居然又——他本以為在今晚這種全世界矚目的正式場合她能收斂著點!

麥考夫氣得直咳嗽。

他氣她這種幼稚的、愚蠢的、不計後果的放縱!氣她對待自己前途和名聲的不負責任!氣她對自己的不知惜!

為了讓她綻放,他小心翼翼地呵護她的驕傲,耐心隱忍地梳理她的潔白翅膀上的羽毛。他給她舞臺,為她調好追光,甚至為她選好對手戲的演員,他這麼費盡心思地將她託上雲端,難道是為了讓她做個交際花嗎?!

麥考夫彎著腰大聲地咳。

他的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白廳走廊,顯得即孤獨又可笑。

快接近使館新區的時候,蘇珊才不得不再次打破僵持的沉默,

“pm的發言已經結束,他很快會離開新使館。”

麥考夫這才回過神來,瞥了前座的女助理一眼,仍然沒什麼表情,但也不像平日沉思正事的模樣。

“先生……”蘇珊猶豫著該如何相勸。儘管她的上司如此固執,但她還是該盡職盡責,“我們今晚去的意義其實……”她頓了一下,看了眼掛在後座麥考夫身邊的透明塑料管,“斯賓塞醫生多次重申您需要休息。”

“從使館西門進去,咳……將車停在湖邊等我。”麥考夫這樣命令道。

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現在對他來說似乎有些勉強,他說完後開始不住地咳,以至於不得不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白手帕,攥在右手手心捂著嘴。

車內昏沉的燈光下,點滴液在透明的塑料袋中晶瑩發亮,順著細長的輸液管,蘇珊能看到針管安靜的躺在她上司左手手背的靜脈中。

加倍劑量的強效消炎藥使得他本溫度過低的血液更加冰冷,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令他整個左手手臂又酸又僵。

麥考夫不得不放緩動作,松了松左手手指,輕輕地握了幾下拳,持續的痛感才略微有所舒緩。

為了保證右手隨時能夠簽署檔案政令,幾天來所有的針管都下在了左手手背。直到今天晚上出門前,糟糕的身體狀況使得他的私人醫生不得不勒令他臥床休息,但他卻執意赴宴。

“作為您的醫生,福爾摩斯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斯賓塞醫生對自己位高權重但卻從不知好好休息的病人有些生氣,“您已經持續發燒超過五天了,這對一個中年人的健康來說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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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一針消炎藥,醫生。”他坐在那兒,開始挽起自己左袖,“我只要撐過這個晚宴,我保證我今晚會回來好好休息。”

“我們到了,先生。”

蘇珊敲了敲他的車窗,然後在他的點頭示意下為他開啟了車門。

他一腳邁了出去,然後又皺著眉回過頭,袋子裡還有一點藥液沒輸完。

蘇珊看到她的上司撕開了黏在自己手背上的醫用膠帶,右手手指在他已經整片烏青的左手手背上點了點,然後他抬起自己還插著針管的左手費力的取下了右手無名指的戒指。

“蘇珊,”他命令道,“過來幫我把針拔掉。”

蘇珊·奧尼爾以為自己聽錯了。

侍奉麥考夫·福爾摩斯並非一件輕鬆的工作,六年來她幾乎已經在這個職位上練的無所不能,但她還從未做過護士。

可她知道福爾摩斯下的指令毋庸置疑。

“是、是,先生……”她踩著高跟鞋,窩下腰,猶猶豫豫地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後極其緊張地哆嗦著捏住針管的外部,以一閉眼一恆心的莽撞勇氣,猛地拔出了針管。

鮮紅的血順著針管飛了出來。

麥考夫趕緊用手帕捂住傷口。

蘇珊看到她上司的臉上一陣青白。

“對不起,”她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對不起,福爾摩斯先生……”

“沒事。”麥考夫勉強地提提嘴角,算是安慰了自己可憐的女下屬,“在這等我。”

他走下車來,衣著齊整,拄著他的黑傘走進了晚宴會場。

他很快在一堆錦衣華服中識別出了那個女人。

露西爾·埃文斯站在吧檯一旁,臉上聽八卦聽得全神貫注的表情顯然證明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喝得搖搖晃晃。她居然還再要了一杯伏特加!

麥考夫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快冰凍了的血液一下子全湧到了頭頂。

他穿過層層人群,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又要往自己嘴裡灌酒的手腕,氣得整個五官都脹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沒有語調,不像任何有呼吸的生物,但卻暗含危險,聽得露西爾脊背發冷。

她回過頭,看著他。短暫的驚訝之後是尖銳的敵意,她甩開他的手,狠狠地一下子,

“晚上好啊,福爾摩斯大人。”

她後退一步,將那杯被阻斷的酒不由分說地灌下去,臉上堆起客氣的假笑,“美利堅歡迎您!”

麥考夫閉上眼睛,用力吸上一口氣。他的大腦努力控制著自己因在病中而多少有些不聽使喚的身體,不斷地說服自己:這是在美國大使館,周圍有許多熟人,這不是能隨便發脾氣吵架的地方,尤其他們還分別代表著兩個國家的形象……

麥考夫重新睜開眼睛,眼刃鋒利的像極寒天地裡的冰錐。

“停止這麼做,跟我走!”

他像從前每一次那樣命令她,期望她也像從前每一次那樣聽從他的話。

一種極為諷刺的笑容出現在露西爾·埃文斯的臉上,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又讓侍應倒了杯原酒混冰塊喝上一口,誇張地笑了兩聲,“您恐怕是弄錯了吧,福爾摩斯先生。這兒是美國使館,我是美國駐英參贊,領公使銜。我才是這裡的主人,我能邀請你來,”她頓了一下,向他傾過身子。

像她每一次要親吻他的時候一樣。

那一刻,麥考夫還對這個無比熟悉的動作抱有一絲希冀。

但緊接著,露西爾便貼在他耳邊,語氣冰冷地吐字,“要走,也是我命令你走!”

露西爾·埃文斯抬起頭,看到麥考夫·福爾摩斯臉色鐵青。

她知道,他最恨失去控制,他最討厭有人在掌控局面的時刻凌駕於自己之上,他要注視一切,他總要掌握所有。

因此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挫傷他自尊心的方法。

露西爾衝他冷漠地笑了一下,轉過身準備離開。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麥考夫並沒有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選擇站在原地無所作為。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以一種迅速敏捷地超過他正常反應的方式。

露西爾驚訝地回過頭,她甚至忘了自己應該掙脫。

“露西,你怎麼了?”

在不遠處看到露西爾與一個男人互相拉扯的達西·哈里斯走上前來,想要為自己的得力女下屬解圍。

卻在接收到麥考夫·福爾摩斯瞪著他的眼神後十分識趣地閉上了嘴。

“福爾摩斯先生……”

他這樣叫道。

這一切是多麼的熟悉。

是在這樣一個酒會裡,是在這樣的人群中,甚至是這三個人,這三個角度和位置。

那是露西爾·埃文斯第一次遇見麥考夫·福爾摩斯。

現在回想起來,她甚至記不得她是怎麼撞到他懷裡的,她甚至記不得他當時臉上是什麼表情,不記得他到底對她說沒說過什麼。

她只記得一種氣味。

一種清凜的、強大的、極為紳士但又遠離人群的氣味。

她後來是靠這種氣味才能在墓園中識別他的。

那是錯誤,這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不過是在個晚上在那一刻看透了自己與安德伍德夫婦的關係,才選擇加以利用而已。

她的記憶是錯誤的,是被篡改過的,那些畫面證明不了任何事情。

“那是錯的……”

麥考夫聽到露西爾·埃文斯喃喃自語。

“錯誤的開始……早該結束……”

麥考夫沒有再去管旁人的眼光,沒有再去理會哈里斯大使,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拖離了人頭攢動的主會場。

“放開我!”她一路低聲吼叫著被他脫離會場,“放開我!”

夜晚的新使館花園十分寂靜。安保措施做得很完善,巡邏的警備隊伍這個時間也應該剛走完了這裡。

“你到底在幹什麼!”

他將她拖到空無一人的花園,用力將她推向那片剛修剪過的草坪上。

露西爾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後退了好幾步才避免跌倒,然而高跟鞋還是很快陷進泥裡。

“你看看你自己!”

他終於可以放開聲音。他快要氣瘋了。

“你這是什麼樣子!?”

經歷了醉酒、偷聽、爭執,露西爾本來盤好的頭髮散了有將近三分之一,顯然她近期沒有過一次超過三小時的連續睡眠,她有些輕度的營養不良,她的眼眶深陷,嘴唇乾裂,眼中佈滿血絲,握了一把才發現她的肩膀胳膊都瘦得硌手。一切都是靠化妝和錦衣華服才能遮掩。

“我信任你、塑造你、給你機會成你——”他壓著聲音,若不是幾十年來沉澱在他內心深處的紳士教育,他此刻一定會深處食指直指她的臉,“是為了看你自己毀了這一切?!”

露西爾笑了,一下接著一下,似乎那笑聲是能攻擊到對方心裡的槍藥,“什麼信任?什麼機會?什麼塑造?”

她一步一句地靠近他,步步緊逼地迎上他的憤怒。

“信任我的智力絕不足以逃出你的手心?創造讓我接近那個隨時有可能取了我性命的男人的機會,讓我去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偷情?把我塑造成一個新的新聞目標,好讓整條食物鏈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靶子在哪裡?嗯?”

她站在他面前,頭髮蓬亂,一身酒氣,那些被欺騙的羞恥和被利用的屈辱終於混著眼淚流了下來。

那是一番毫無保留的痛苦。

那些怨言和恨意甚至比情話更戳心,甚至比性/更□□。

憤怒和痛苦使得麥考夫的體溫不斷升高,那些全都聚集到頭頂的血液使他腳下發虛,頭暈目眩,露西爾內心的聲嘶力竭在他耳邊時近時遠,他想伸手去抓她的肩膀,安撫她,對她解釋,但卻連抬手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我……我……”

他想開口,但卻發現自己像失了聲,拼不出一個完整的單詞。

“我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嗯?我是什麼樣子?”她仰起頭,漆黑夜幕竟無一顆星斗。

她望著他的眼睛,她選擇無視當中的心痛和惜恨,她繼續說,

“這才是我真正的模樣!我本來是個靠取悅男人換取向上爬機會的投機分子,我是美國總統的情婦,為了功名利益我不惜在白宮偷情,為了取得你的歡心我不惜在你身下承歡賣笑,”眼淚燙化了她精緻妝容,她難看的比街邊乞丐還不如,“你讓我看看我自己,”她抓起他的手掌,撫摸在自己臉上,

“這是我啊,你不是要利用這樣的我嗎?如果我不是這副樣子,你接近我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