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玄幻 > [綜]我曾侍奉過美國總統最新章節列表 > 第74章 皮格馬利翁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74章 皮格馬利翁

露西爾醒來時天好像剛亮,她扶著腦袋清醒一會兒,很快便確認自己是在伊斯頓莊園的主人臥室。

麥考夫呢?他去哪了?

還有夏洛克、華生醫生、歐若斯?

她迫切地想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於是她掙扎著坐起來,扯掉臉上掛著的呼吸機,掀開被子要下床。

“我在這裡。”

聽到這個聲音,她急忙地轉過身,看到麥考夫·福爾摩斯坐在臥室另一頭的角落裡,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抵著太陽**,看起來無比疲憊倦怠。

“你沒事?”

她驚喜地叫道。

“是啊,”他緩口氣,站起身向她走過來,“有事的是你。”

她笑了,心裡松了口氣,“我沒事。”喘了兩下,又說道,“是有點頭暈。”

麥考夫走到床邊,拾起一旁的呼吸機,以眼神示意,指了指枕頭。

“我說我……”

“嗯?”他挑挑眉。

露西爾只好躺下,然後看著他將供氧裝置再次掛上自己鼻前。

“我把你挖出來的時候你已經停止呼吸了。”他轉到一邊的壁爐旁去給自己倒酒,“幸虧救護車來的快,要不然你恐怕要長眠於福爾摩斯祖墳中了。”

“也不算太糟,”她將手臂搭在額頭上,望著朦朦朧朧的天花板,自嘲一笑,“我原本以為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同意,”他啜口酒,“權力真危險,不是嗎?”

露西爾有點恍惚。

她隱約好像記得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但眼前的麥考夫也太正常了。似乎經過一夜,他的焦急、慌張、失敗、無措……統統都不見了,他又恢復了生人勿近的寶相莊嚴。

吸了兩口氧氣後,露西爾再次扯掉了呼吸機,撐起身體衝麥考夫勾了勾手指,“我不需要這個。也給我一杯”

麥考夫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反駁,而是順手遞上了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酒杯。

露西爾像久經沙漠撞見綠洲的行者一樣迅速喝完它,又渴又餓、兼帶缺氧的身體被烈酒刺激的立刻發起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麼輕飄飄的了。她把空杯往他面前一推,說道,“再一杯!”

“夠了!”他立刻恢復了處理正事時的疾言厲色,冷冰冰地奪過酒杯,“我去給斯賓塞醫生打個電話,你需要再一次全身檢查。”

露西爾知道自己沒事。

她的意識非常清醒,回憶裡的每個畫面都很準確。但是她不得不耐著性子任由家庭醫生將自己從頭到尾檢查了個遍。

“各個體徵都恢復正常了,先生。如果還想做更詳細的檢查,要等回倫敦是藉助些儀器才行。”

不像麥考夫感到長舒一口氣,露西爾倒是覺得這診斷結論再正常不過。

送走醫生,福爾摩斯先生雙手插袋站在她床前,整個人莫名的怒氣衝衝。

“你根本不知道你面臨了多大的危險!”

他生氣了?

他又在氣什麼?

自己以身犯險嗎?

但是那種情況下她能說什麼,“拜託,你們自己家的事請自行解決,我可不想葬身此地”?

露西爾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是啊。缺氧窒息像睡過去一樣,我還沒睡醒呢,天亮了。”

麥考夫幾乎氣結。

他轉回身去踱步,很快也反應了過來。

她也生氣了,氣什麼?

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嗎?

看起來不像啊。

露西爾看他氣壓低沉地站在一旁,與他無言相對,只覺得福爾摩斯三兄妹一遇到情感問題時蹦出來的那一套自以為是還沾沾自喜的邏輯簡直是令人崩潰!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她當然生氣了!

她不是氣他沒保護好自己,也不是氣他完全不顧自己一心自我犧牲,她甚至不是氣他那些為了救人而表現出的拙劣演技!

而是……而是他又恢復了這幅死樣子!

在經歷了兩次生離死別,經歷了他這一生可能能遇到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自我懷疑與否定後,在經歷了他情感世界中的最大一次分崩離析與洗牌後,他居然還是選擇用冷漠無情偽裝自己!

用漠不關心將所有的在乎都化為淡淡的一句話。

即使是在只有他們兩個情況下!

即使是面對剛剛死過一次的自己!

“所以,”露西爾聳聳肩,“醫生確定沒事,我可以走了?”

她站起來要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又要去哪!”他不客氣地將她拽回自己面前,“又要穿著睡衣飛奔下樓然後昏厥過去,嗯?為什麼女人是改不了這些對戲劇的、愚蠢的情感投射!”

“sorry?”露西爾氣得想笑,“愚蠢?是哪個男人寂寞到把自己理想中的*橋段拍成了電影還每天把自己關在個黑屋子裡翻來覆去的看?嗯?你又在扮演哪個想象中的角色!”

麥考夫咬牙看著她,兩人那麼對峙著。半晌,他才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捏著她的手勁兒卻沒有放鬆,“給我躺回去。”

“不!”

“不要讓我再多說一遍,小姐,”他臉上掛起那拿手的‘威脅’笑容,一字一句道,“躺、回、床、上!”

“否則怎樣?”她輕笑,“你會像對付手下特工一樣把我關起來?對我施刑?鞭打我?懲罰我?”

他提著她的手腕將她拽到緊挨著自己胸前的位置。

露西爾下意識低下頭看自己被捏的發疼的手,卻在看到他手指的那一刻蒼白了所有預想的反駁。

麥考夫那雙白淨柔潤,因坐慣辦公室工作而纖塵不染的手因為在泥土裡刨挖了太久而傷痕累累。

即便認真處理過,但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細小傷口裡還是能看到土色的痕跡。

露西爾立刻忘記掙扎,她站在原地,眼睛從他的手指移動到他的面龐,又是生氣又是感動,逼得她大腦和五臟六腑簡直都快爆炸。

“又怎麼了?”

他皺起眉。

“沒怎麼,”她扭了扭被攥著的手腕,彆扭的將眼神移到別處,“放手,我回去躺著。”

麥考夫似乎有點不相信,但還是放開了手,看著她氣呼呼地躺回了床上,將被子一蓋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那個背影道,

“躺夠了收拾收拾,下樓吃早飯,”他頓了頓,故意稱呼道,“小姐。”

“s!”

露西爾發誓,只要她還能喘氣此生將絕不再踏入伊斯頓莊園一步!

他們這麼氣鼓鼓的對坐了一天。

傍晚的時候,晚餐都快吃完了,露西爾放下刀叉,都已經準備上樓收拾收拾換個場景繼續賭氣了,麥考夫卻優雅地用餐巾按了按嘴角,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去拿起自己外套。

“你要去哪?”她跟在後面問道。

“回倫敦。”

“為什麼?”

麥考夫覺得這問題問的挺笨,“什麼為什麼?我還有一大堆事沒處理完。”

把她帶到伊斯頓來是情急之下的迫不得已,險些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只想儘快給她最堅實的保護。但是既然她已經脫離危險,那麼倫敦還有一大攤子爛事在等著他回去擦屁股。

“關於夏洛克?關於歐若斯?”她忍不住隨著他來到大門口。

他閉了閉眼睛,不太願意但還是承認道,“是。”

“我跟你一起回去。”她也不伸手攔,只站在他身後,語氣堅定。

麥考夫回頭望著她,想了想,並沒有再拒絕,“那上樓去換衣服,快點,我只等五分鐘。”

回到倫敦後,麥考夫現將露西爾送回了她自己的公寓。再簡單的囑咐了幾句後,連一個吻都沒來得及給,匆匆趕往第歐根尼。

露西爾帶著一身大傷小傷和無限疲憊回到自己住處,一進家門將自己扔到了大床上,深深嘆息一口氣,似是再也不想起來。

面對自己一手建立起來,在倫敦上流社會的私人社交圈頗具威嚴的秘密俱樂部,麥考夫頭一次看到內心如此顯著的忐忑。

其實從老宅離開後,他將露西爾送回伊斯頓,自己在跟著守了她整整一天一夜沒回倫敦,多多少少也是下意識在逃避即將要發生的這一幕。

夏洛克在地下辦公室等著他。

“不行。”他聽見他弟弟的聲音在腦海中十分堅決,“必須告訴爸爸媽媽。”

麥考夫按了按額頭,只覺得極度驚嚇和連續兩天沒睡的痛感更明顯了。

趁著這股要命頭疼暈眩上刑場吧。

他這樣告訴自己。

搞不好還能減輕凌遲時帶來的銳痛呢!

情況果然像他想象的一樣糟糕。

不。

比他想象的還要再糟糕一點。

爸爸媽媽在聽說了整個故事之後對自己從眼神到動作都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和

“這麼多年一直都活著,怎麼可能?”媽媽的話像針扎一樣刺進他耳朵裡。

他試著以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好方式解釋,“當魯迪叔叔開始了這個計劃,我認為……應該繼續。”

實際上他哪兒有選擇?

難道他能在接掌了一切後第一件事立刻放自己“死了十幾年”的妹妹回人間?他有多少把握能保護她?或者保證她不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他又該以什麼面目面對自己一生苦心維護和經營的國家制度?

但是母親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猶豫了兩次都沒能說出來的那個“我”,她氣極了,直說他是個“蠢孩子”,說他“能力有限”。

他試著對父母解釋,她不僅僅是你們的女兒,也是我的妹妹。

可這持續了幾十年的彌天大謊和令人痛心的現實讓他們也暫時性的喪失了所有對他的寬容。

那些被他小心埋藏又渴望被發現的情感和關心並沒有獲得他們的理解。

他們一定要去謝琳福德,非去不可。

即便他再三申明著沒有意義,那裡很危險,她已經不說話了。但他終究無法違背父母的要求。

其實在他決定要告訴父母真相的時候已經料到對話會進行到這個田地。

他要開始準備了,準備時不時送夏洛克上島的直升飛機,準備轉移那所監獄中某些不安定的恐怖分子,準備從此以後的家庭聚會都將在那死氣沉沉的監牢裡。

他能力有限,他別無選擇,他是“不夠成熟”的那個。

但這些事還是要由他來做。

唯一令他好受一點的也許是夏洛克那句維護的話。

與他最後將槍口對準自己的選擇一樣,“弟弟長大了”這件事終於還是給了麥考夫一絲安慰。

也許露西爾是對的,夏洛克早不是個小孩子了,經過這麼多年的生死歷練,他成長成為一個強大的、有“心”的好人。

這也許與他的初衷多少有所偏離,但是,現實如此,他該學著放手,畢竟走到這一步,他能再付出的已經很有限,畢竟……也許夏洛克是對的。

再次從第歐根尼出來,麥考夫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活脫脫扒了層皮一樣。

將整個倫敦都籠罩的黑暗也沒有令他好受一點。

他坐上那輛黑車,卻沒有選擇回家

露西爾發誓麥考夫進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他沒敲門,也沒開燈,露西爾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她只知道自己睡的正香,卻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

她嚇了一跳,連忙驚醒回過身來,卻看到麥考夫連大衣都沒脫,手套還戴在手上,躺到了身邊。

“別說話,”他閉著眼睛,疲憊的聲音在黑暗中浮浮沉沉,“陪我躺一會兒。”

聞言,露西爾往他懷裡靠了靠,替他摘下手套,將他受傷的手指放到唇邊,溫柔地親吻。

她知道自己很想為他分擔一點,哪怕一點好。

但那是他的家事,是他不願與外人道的最黑暗的秘密。何況她能力有限,在歐若斯的問題上,她確實無法為他分擔什麼。

但是……

她還是有可以為他做的事。

第二天醒來,兩人吃過簡單的早飯,穿戴好,準備各自出門上班。整個早上麥考夫都知道露西爾有話要對自己說。

但是她沒想好怎麼開口,所以他也沒問。

終於,在自己要走出公寓房間門的時候,她還是叫住了自己。

“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已經梳妝打扮好,踩著優雅的細跟鞋,穿著得體的連衣裙,金髮盤的高貴又迷人。

她站在他面前,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毅,

“我做了個決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這麼做。”

他隱隱已經預感到她要說什麼,但他還是故作輕鬆地問道,“什麼決定?”

“‘安特衛普計劃’,你是這麼叫它的,對吧?關於我勾引美國總統並找尋他殺人證據這件事。”她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我決定了,我接受。”

他站在那裡,與她相對,看著她退去了所有被“”賦予的軟弱,堅定的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

“你需要我做你的手下,做你的女間諜?需要我接近弗朗西斯·安德伍德?很好。”

“露西爾……”他轉回身,帶著黑手套的雙手握在傘柄上,試圖終止這段自己將無法控制的對話。

“不。別說不。”她將手指抵上他雙唇,“別說你不需要。”她望著他,綻開笑容。

我知道你一個人背負著所有的事,從開始到現在,週而復始。

我知道你恨不得自己是一把傘,能撐的寬廣一些,再一些,你想保護的太多。

我的能力僅此而已,但只要你看著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期待的、讚許的眼神,我能使出最大的力量,能發掘自己從未想象過的勇氣。

“從今往後,教導我、指引我、雕琢我,告訴我怎麼做才更好,告訴我哪才是你瞄準的終點。你能做到這個,你想做這個,對嗎?”

她走到他面前,比他初見時更美豔,比她退去一身衣物後更堅決。

“讓我做你的加拉泰亞。”

她昂起頭,仰視著他,撫摸著他的臉,如此叫著他的名字,

“做我的皮格馬利翁。”

她的聲音,她的話語,她的美貌和身體,都成了他那不可言說的妄想,他能抑制住自己對於一具身體的慾念,卻無法抵抗成一幅作品的渴望。

她笑了。

她看到他的掙扎,看到他的猶豫。她覺得自己忽然對這一刻的痛苦狂喜不已,她對他說,

“你想讓自己成為一把傘?好,讓我來做你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