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聲音有些含糊,讓人一時間分辨不出是林來溪還是黃開的口。
但黃不可能回在戰鬥過程中閒聊,很明顯這句話從林來溪口中吐出。
林來溪憑什麼認為黃受了一點小傷就會輸?
這裡不比當年,沒有那麼多人圍攻黃一人,也沒有和林來溪一樣實力的另一個黃來幫他。
這裡只有林來溪自己。
黃沒有回話,一腳向前踏出。
他今日穿的是黑色的唐裝,但由於兩人的戰鬥的波及,唐裝的紐扣早被震碎,如今衣服大敞。
然而他的移動卻沒讓衣服飄起,衣服緊緊貼著身體。
因為他太快了,快到林來溪的眼睛都有些跟不上。
不過這種級別的戰鬥,眼睛沒有太大的作用。
但就在他靠近林來溪的那一刻,衣角動了。
林來溪擋下了他的拳頭,卻沒擋住他的衣角。
衣角突然揚起,直接划向林來溪的胳膊。
這一下在林來溪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如今的黃,全身上下都是利器,都是招式,連衣服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傷害。
但即使如此,也不至於一招就能傷到林來溪。
那只有一個可能,林來溪沒有護體氣功。
黃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件事,揮拳再攻。
攻向的是林來溪的那淺淺的傷口。
然而他沒想明白,林來溪沒有護體氣功,卻依然能在武界縱橫下去。
黃的拳頭在手臂前戛然停止,他整個人的面目突然扭曲了起來。
他的衣服和裸露出來的皮膚開始下陷,整個人好像被無數細繩綁住然後向後拉扯一般。
他奮力向前移動,卻讓身上的勒橫顯得更明顯,面部也更加扭曲。
什麼樣的線能把黃這樣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牽制住?
哪怕是江西趕屍人的線都做不到。
林來溪輕輕擦去手臂上的絲絲鮮血,傷口很淺,鮮血擦去後基本看不見傷口。
他的動作很淡然,看上去很悠閒的樣子。
就好像先前處在生死搏殺的不是他一樣。
一陣猛烈的氣流從黃的身體為中心散發出去,卻在他身體周圍停滯。
黃在用內力將這些看不見的繩子掙脫開來。
但內力卻只能飄蕩在他身體周圍,好似他這個人被看不見罩子罩在裡面。
黃的臉色漸漸變紫,裸露的皮膚也開始出現血痕。
林來溪轉身看著黃,一掌向下按去。
黃猛地往臉朝下向地面栽倒,他的身體邊出現一個巨大的掌印。
“是不是挺像如來神掌的?”林來溪的話語中帶著笑聲。
黃整個人被壓的動彈不得,他的胸腔開始發出骨裂的聲音。
他的腦袋也漸漸有些變形,好像林來溪再壓制下去整個腦袋就會爆開一般。
“啊啊啊啊!”
黃大喊了出來。
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這一聲喊叫只是為了通氣。
通被林來溪壓住的氣。
這一聲喊了出來,他的身體跟著抖動了一下。
他本來要被壓癟的骨頭,突然又有些飽滿,在恢復一般。
這是醫賢派的功夫,靠著激發身體潛能,把本來幾個月乃至幾年的能瞬間恢復。
當然正如林峰所說,這樣不是沒有代價的,若是小傷還好說,修養能夠調理,但若是傷筋動骨這樣的傷勢,不僅會在一段時間後傷勢加劇,還可能會留下無法逆轉的身體損傷。
所以林峰只會在手指受傷或是生死時刻的時候才會用這招。
而此刻黃不停地在修復自己的身體,這樣一次次地激發身體潛能,就算他的身體經過改造,比其他武者強勁許多,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更何況他的身體不像蕭憶那樣可以自我恢復,他的改造方向和蕭憶不同,那幫科學家為了儘可能複製一位武者出來,儘量在保持黃還是個“人”的情況下,加強他的身體。
如果說蕭憶的身體恢復達到了綠巨人的級別,那麼黃最多是美國隊長的級別。
“哪怕你比一般人長壽強悍,這樣下去你也會離死亡越來越近。”林來溪淡淡開口道。
林來溪不一定認得天下所有武功,但醫賢派的功夫他還是認識的,他也明白這門功夫的短板。
黃沒有聽他的話,依然固執地用功。
“好吧,既然你意已決……”
林來溪將手掌微微抬起,瞬間再次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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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虔道人猛地喘了一口氣,眼睛先是一陣黑暗,隨後漸漸恢復了視力。
“醒了?”白衣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虛虔循聲望去,然後愣住了。
除了白衣行,他還看見了五個人。
張凌風、左克心、秦泓洵、柯樂府、蒼逸桐和一個年輕人。
除了邱華和林來溪,這裡等於聚集了武界最高的武力。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虛虔道人知道年輕人是喬維淵,直接問道。
他知道白衣行在此,卻沒想到醒來能看見這麼多人。
“被人關起來的唄。”柯樂府聳了聳肩,回道。
蟬劍就握在他的手上。
虛虔道人沒有接著問誰把他們關起來的,因為問了顯得很愚蠢。
只有林來溪可能有這個實力做到這件事。
“太誇張了。”良久,虛虔道人說道。
確實有些誇張了。
林來溪這段時間晝夜不休,但凡有點實力和資歷的人都去找過,恐怕也經歷了無數場戰鬥,甚至用上了燃燒生命的秘功才能堅持到現在。
按理說,和虛虔戰鬥完的他,應該差不多油盡燈枯了。
然而他卻還能把這些人抓如禪魔棍的牢房中。
是太誇張了。
尤其是張凌風。
白衣行是早就被抓進來的,其他幾人受了不輕的傷。
林來溪抓這幾個人還有可能。
但張凌風的實力未必比虛虔道人弱,林來溪在這樣的情況下卻還能抓住張凌風,那可就有點嚇人了。
這樣想著,虛虔道人的目光也看向了張凌風。
張凌風本閉著眼睛,明顯不想說話的樣子。
但虛虔道人看向他,他就不能假裝忽視這道目光了。
因為虛虔道人知道他知道自己看向了他。
“我是自願進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