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有多大能耐啊，也就是現在開荒用它；以後牧場裡也有點用處。等把這一片都種上莊稼，我就買輛收割機，那轟隆一下子過去，能頂這玩意兒嗡嗡半天！”蘇木看看工作效率不錯，便站在地頭上笑道。
其他人都覺得新鮮，圍著兩臺割草機左瞧右看。
聽到他說的那麼神，黑嫂率先撇撇嘴，“你就吹牛吧，哪有那麼厲害的機器！要真有啊，幾個人就把這麼多地全種了，其他人吃啥喝啥去？”
蘇木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反駁。
村裡人沒出去過、沒見過也不意外，等自己該用機械收割的時候才買回來。到那時候，農牧場應該已經成型了，村民們在農牧場工作拿工資心裡覺得穩妥，才讓他們見識大型機械，否則很容易引起慌亂。
就像黑嫂說的那樣，一人開著機器把這麼大一片地全都耕種了，他們怎麼辦？
機械的改革太過迅速，不但不會給山村生活錦上添花，反而會讓沒接觸過太多新鮮事物的村民感到恐懼。
“翻地的可以開始了啊，今天爭取開出十畝地來！”領頭的小隊長按照這速度合計了一下，使用割草機的話，兩個人很容易就能割出一大片空地。只不過，這份工作輕鬆，不能只有他們兩個幹，大夥兒得輪流著來。
人多力量大，今天一天把十畝地伺候好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割草、打捆、翻地、扒拉草根石塊、平地，連十分鐘都不到，在幾個小隊長帶領下，開荒小隊形成一條快速有效的流水線；
而留在村裡的運輸小隊暫時還沒動靜，他們得把漚好的糞先起出來，然後用馬車拉到地裡均勻撒上。
那都是平好地以後才需要的步驟，所以急不來。
蘇木看著他們忙得熱火朝天，說說笑笑幹勁十足，也想湊湊熱鬧嘗試一下幹農活是啥滋味。沒想到拿起鐵鍬翻了一小會兒的地，只覺得兩隻手火辣辣的疼，展開手心一看，早就磨起了兩個大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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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泡了吧？翻地可不輕鬆，你又是個沒幹過農活的學生娃子，還是快放下吧。咱們在地裡刨點食才不容易呢！”
大力剛把割草機換給別人，自己拿著鐵鍬準備幹力氣活，見蘇木呲牙咧嘴看自己手心上的泡便遞給他一壺水，“地頭上歇會兒去吧，沒幹過體力活兒就這麼折騰，小心你明天全身痠疼爬不起來。”
“我看著你們翻地挺輕鬆的，沒想到幹起來費勁還不討好。”蘇木擺擺手沒接水壺，卻是順從的把鐵鍬遞給大力。
大力往手心上吐了口唾沫甩開膀子開始翻地，也不耽誤聊天，“木子，開完了荒你打算咋弄這些地？這邊離河岸可是越來越遠，少說這片也有大幾千畝，用人工挑水澆地可澆不過來啊。等到了夏天雨水萬一不勤，大太陽一曬，恐怕收不了多少東西。”
“咱們村以前都是怎麼對付夏天的？”蘇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這片地寬闊平坦，只是距離桃花河太遠，除了偶爾放放羊，村裡人都不願意過來侍弄。
大力人如其名，幹起活來黝黑的臂膀全都是黑亮的肌肉塊，翻地這種力氣活他幹起來速度超快。
只見鐵鍬鏟下去、翻上來，時間不長，經過之處全都是夾雜著草根的新土。
“咱們村地廣人少，在你承包以前，其他人都是想開荒就開荒，不過都是撿著離河岸近的位置。要是夏天雨水少的話，全家上陣從河裡往地裡挑水，反正每家每戶都種不了太多地，辛苦幾天也就行了。
像你這樣在河岸這麼遠的地方開荒，咱們村你是頭一個！所以，到了夏天該咋整，我們也沒啥經驗。”
說話間，大力已經開始冒汗。他隨手把外套脫了扔在地頭上，擦了把汗道：“你得想辦法把澆水問題解決了，要不然真得看天吃飯。那你下這麼大的本錢，不是要白打了水漂嘛！”
“桃花河的水到了夏天流量會減少很厲害嗎？”蘇木站在馬車上，推推眼鏡搭著涼棚往遠處看。
從這裡望過去，流經片片農田的桃花河波光粼粼，兩岸柳垂楊綠非常漂亮。
“除非遇上大旱年，一般桃花河的水就跟這個差不多！”大力往那邊掃了一眼，隨口回道。
蘇木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自己不管是種菜還是種糧食，產量和質量保障全靠空間水。如果按照普通澆灌方法從河裡抽水，還真沒法把空間水均勻灌溉到田地裡，所以自己這片農場就必須要有封閉式的儲水空間。
“我想著在整塊地中間挖口井，然後圍繞著水井，建一個大型蓄水池。夏天咱們這裡雨水多的話，可以用來蓄水；如果雨水不夠用，就每隔一段時間用電泵往蓄水池裡抽水。你覺得怎麼樣？”
蘇木拿了根小棍，在地上草草畫了個圖樣。
他是想著把整個花潭凹改造的處處如畫，因此就連建造水井和蓄水池都是想著怎麼美觀怎麼來。正中間的水井上方搭建成古式小塔模樣；周圍的蓄水池建成圓形，遠遠看過去就像是片小型湖泊。
自己正好可以利用這個封閉空間，往裡面勾兌空間水。
蓄水池通往田地裡的水渠口安裝閘門，只要開啟閘門就能像平時一樣灌溉；不用澆地的時候，這裡還能當做養魚池，邊上再種些果樹，閒暇無事過來釣釣魚、劃划船。
把開荒小隊叫到一起，蘇木簡單講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這個法子倒是能行，可這個工程量真不小！挖井容易得很，咱們幾個人輪流開工，五六天就能挖口井。只不過，木子你想弄得這個蓄水池可不好整，萬一塌了咋辦？”大力跟其他人小聲嘀咕了片刻，提出唯一的問題。
畢竟這是人工建造儲水池，一個弄不好坍塌了，既耽誤時間又浪費力氣。
“怎麼會塌呢？”蘇木奇怪的看看他們，“蓄水池整個用磚壘，然後水泥砌好，到時候再發動小娃子們在河邊揀點鵝卵石粘在上面，好看又結實。市裡的公園湖泊很多都是這樣建成的，絕對不會塌。”
“水泥？”大力撓撓頭髮嘿嘿一笑，“咱們村蓋房子都是砸土坯，哪用過那洋氣玩意兒。你要是想用水泥砌啊，還得找二愣子來幹。他以前出門打工好像就是在建築隊上，好多洋氣玩意兒也就他知道怎麼搗鼓。”
沒想到憨憨的二愣子還是村裡為數不多出去過的人之一，而且在建築隊上幹過，那這種比較簡單的砌牆應該沒問題。
“二愣哥還去外面打過工呢？那為啥回來了呢？”
“城裡不好唄！”快人快語的黑嫂把話接過來，朗聲道：“你沒見他右手少了一根手指頭嘛，那就是在城裡打工，被機器切掉的。可那個黑心的老闆直接把他扔到醫院不管了，就連壓了三個月的工資，都是別人幫忙給討回來的！
跟他一起出去的村裡人都沒再回來，說是外面生活條件好。二愣子回來卻不肯出去了，他說外面的人心太黑，而且家裡還有個生病的老孃要照料，留在村裡比呆在外面飄著要強多了。”
“原來是這樣。”蘇木點點頭明白了幾分，獨自在外漂泊的確要辛苦得多。
這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選擇，很多農民工在外面吃苦耐勞，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像二愣子這樣回到老家安分度日的，當然也不是少數。在外面自然要費心、費力，但得到的卻是物質上的便利、視野開闊。留在村子裡，雖說條件艱苦些，卻是樂得清閒自在。
“那就先把這塊地收拾出來，等把水井挖好了、蓄水池雛形弄出來，咱們再讓二愣哥過來給收尾。”蘇木把小棍扔在一邊，拍拍手上的土站起來，心裡琢磨著挖井的大概位置。
大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往整片荒地的中間位置看了看，“挖井容易但是蓄水池的範圍太大。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完，要不咱們這會兒就先騰出幾個人來去幹？開荒的話，起了頭就好辦多了，兩邊一起開工！”
“那你就看著分配任務吧。”蘇木點點頭剛應下，突然想起一件事趕忙問道：“咱們要是挖井的話，用不用跟村長說一聲？”
“說啥？木子，你們在外面挖個井還要彙報啊？咱們可沒那麼大的規矩，想挖就挖唄，自己出力氣幹活，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啊！”黑嫂訝異的看著蘇木，跟身邊的小媳婦兒們小聲嘀咕，“在城裡自己家挖水井都得被人管著，那放個屁是不是還得打報告？”
“哈哈哈！管天管地管不了人拉屎放屁，黑嫂你說的也太不靠譜了！”立馬有年輕小媳婦兒開始反駁。
反倒是劉大力的老婆特別喜歡聽外面的故事，這幾天沒少纏著蘇木老媽。聽她們說的熱鬧，也湊過來小聲道：“聽說，在外面連抽菸都管呢！吐口唾沫都得罰錢！”
“嘖嘖，外面管得可真寬！”愛抽菸的老爺們兒也表示不服氣。
但依舊有不少年輕人嚷嚷著反駁，“抽菸有啥好的？嗆死個人，不讓抽是好事！吐唾沫罰款也有道理，乾乾淨淨的大街上，你吐一口他吐一口，那多噁心人哪。要我說，咱們還真不能老這麼倆眼一閉、耳朵一捂，對外面的東西不聞不問。得多跟著木子學習學習，以後讓娃子們也多學點知識，總比咱們有出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