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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問

“什麼?”瑞爾一愣,“你爸爸嗎?”

“應該錯不了!”艾倫用力點點頭,根本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激動,這麼久以來終於讓他得知了一些關於自己父母的訊息,“出現在這棟房子裡,署名還是T.P的信……我想不出其它比這個更合理的解釋了!”

“哦……”瑞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是完全無法體會到艾倫此時的心情的,“那……要不要拆開看看?”

“這……”艾倫有些猶豫,“可是這是寄給迪恩叔叔的……”

“哎喲,沒事啦,我最瞭解我爸了,他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你的氣。”

“可是……”艾倫還是有些猶豫。雖然他是打心底想立馬拆開看看,但同時他心裡又清楚得很,這可是最惹人反感的行為之一。

“那這樣吧,我替你拆好了。”看到艾倫猶豫不決,瑞爾一邊說著一邊把信從他手裡拿了過來,“是我總沒問題吧,畢竟我可是迪恩.康納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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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只聽見“次啦”一聲,信封已經被瑞爾撕開了。

“上面寫的什麼?”艾倫見狀只好問道。

“嗯……我看看……”瑞爾說著又往桌子旁靠了靠。

不過讓艾倫感到意外的是,只花了短短數秒鐘瑞爾就好像已經看完了,還一邊檢查著正反面一邊滿臉迷茫地說道:“這麼短的嗎……”

“短?”艾倫一愣。

“你自己看。”瑞爾說著把信遞了過來。

藉著並不算明亮的燈光,艾倫看到,與其說這是封信,不如說這就是一張便條塞進了信封裡,不但沒有什麼格式可言,整整一張紙上還只寫了如下幾句話:“事情依舊進展得不順利,而且好像連克里瓦里都不再安全了。他們最近追得很緊,我們正在盡力甩掉他們。不出意外的話,這是最後一處需要找的地方,大概不久之後便會回去了。”

“回去?”艾倫看到這裡差點叫出聲,緊緊地盯著這句話反覆看,“是爸爸!果然是爸爸寄來的!克里瓦里……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在城裡了,而且要回家了嗎?”

雖然只有這短短幾句話,可是這個信息量實在是太大,瞬間有一萬種想法和疑問在艾倫腦海裡產生。

“可是這個事情進行得不順利指的是什麼?”艾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嘗試認真地分析每一句話,“依舊不順利……是他們一開始就著手做的事情嗎?從……十五年前?”

想到這裡艾倫不由得吃了一驚,覺得不太可能,但又找不到別的解釋。

不過更讓艾倫揪心的是後面這句話:“這個‘他們’指的又是誰?好像有人在後面追著他們一樣……”

再仔細看看這封信,用詞極其簡略,好像是儘量在節省時間,而且字跡並不是十分清晰,這是由於說話的時候聲音太小所導致的。

“看來追他們的人很危險!”艾倫隱隱約約有所察覺,“而且好像還相當難纏,竟然還一路追進了克里瓦里!”

“他們究竟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瑞爾突然問道。一直以來他還從未認真想過關於帕特納夫婦的事情,現在突然聽說他們就快回來了,不由得感覺有些陌生,畢竟是從未見過的人。

“我也不知道……”艾倫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又說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還活著……而且就快回來了!”

這封信雖然又給艾倫帶來了很多新的疑惑,不過也徹底打消了他多年以來的一些疑慮,比如,他的父母其實早就不在人世,這些年他從康納夫婦那裡聽說的種種都只是善意的謊言,之類的。

“而且,他們現在就在克里瓦里……”艾倫緊緊盯著信,“或許……”

“咱們還能在那裡見到他們也說不定?”瑞爾把艾倫由於過於激動而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話補充完整。

“嗯!”艾倫興奮得只剩下點頭了。

不過就在這時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倆人同時往那邊看去,發現康納先生正急匆匆走進來。

“噢!你們倆……”當康納先生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不由得叫了一聲,然後雙臂抱在胸前,低下頭開始踱步。

“十分抱歉,迪恩叔叔……”艾倫趕緊過來把信遞給康納先生,“我不該私自拆開給你的信……”

“不關艾倫的事,爸爸,這封信是我拆的。”瑞爾也過來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我並不是在因為這個事生氣。”康納先生把信接過來,摸了摸艾倫的頭,欲言又止:“而是說……”

“這是爸爸寄來的,對不對?”艾倫問。

看著艾倫急切的眼神,康納先生只好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艾倫感覺心裡好像終於有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他所有的猜測都可以成立了。

康納先生來到桌前,開啟信大致看了一遍。

“那……是誰在追著我爸爸和媽媽呢?”艾倫忍不住又問道,“還有他們為什麼要追?他們很危險嗎?”

聽到艾倫這一連串的問題後康納先生嘆了口氣,低頭沉默不語。

“他們究竟是去幹什麼了?竟然要花這麼久……”艾倫又追問道。

康納先生依然沒有說話,像是在考慮些什麼。

“相信你的父母,他們會沒事的。”過了良久,康納先生才草草地說。

顯然,這個略顯敷衍的答案可並不能讓艾倫滿意,他依舊不打算放棄,繼續說道:“我已經十五歲了……”

康納先生一愣。

“已經十五年過去了,他們竟然從未回來過……”艾倫說,聲音竟然略微有些哽咽,“我也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要不了多久,我也要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康納先生張了張嘴。

“雖然他們從小都沒能陪在我身邊,但作為他們的孩子,無論是什麼事,我想我都已經有能力、也有責任去幫他們分擔些什麼……”

本來在艾倫的注視下,康納先生看起來已經想要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了,但聽到後面,康納先生卻好像突然又改變了主意,重重嘆了口氣說:“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艾倫……可我答應過蒂姆不會讓你捲進這麼危險的事裡,所以很抱歉……在沒有得到他的應允之前,我想,我應該貫徹這個承諾。”

“可是……”艾倫還想說些什麼。

不過康納先生打斷了他:“我只能告訴你的是,這件事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還是太早了。”康納先生看起來罕見的認真:“這件事的複雜和危險程度並不是你們所能想像得到的……是可能耗費我們一生去完成的事。”

艾倫一愣,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關於這件事就再也沒有讓你們知道的必要了……當然,還有你們的孩子。”康納先生又說。

“你們?”瑞爾聽到這個詞一愣,沒想到和他也有關係,“還有我嗎?”

康納先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整個屋子的氣氛突然一片沉寂。

“這根名為命運的枷鎖已經束縛在我們兩家身上太久了……”過了良久康納先生才又開了口,表情竟然看起來略顯沉重,“身為你們的長輩,現在我們有一個徹底斬斷它的機會,一個徹底改變我們兩家從此以後命運的機會,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浪費在我們手裡……所以,關於這件事,你們現在就不要再問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