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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次啟程

聽到這裡艾倫才總算點點頭,不再追問了。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這些事的?”康納先生又笑了笑說,“說實話,艾倫,你剛才那番話真的嚇到我了……你比我想象中要成熟得多。”

“呃,我也不記得了……”艾倫抬頭稍微想了一下說,“反正就是很早之前。”

“嗯……”康納先生沉吟片刻,然後又問道:“是大約一年前嗎?”

“為什麼這麼問?”艾倫有點納悶,不過他這句話剛說出口就突然明白了點什麼:“啊……那天晚上……”

就在一年前的一個午夜,他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家裡。

“是我。”康納先生笑了笑說,“我去等蒂姆的來信,那是我倆約好的通訊時間……不過沒想到我一抬頭,你們屋裡的燈竟然還亮著,為了防止是你們之中的誰跟出來,我還特意跑去看了一眼。”

“呃,那晚我剛好做了個夢……夢見我爸爸回來了。”

“那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不愧是父子倆。”康納先生又笑了笑,“那晚他確實來信說可能要回來了,不過後來又出現了點變數,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變數……很危險嗎?”一聽這個詞艾倫忍不住脫口而出。

“不用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也許是為了安慰艾倫,康納先生摸了摸他的頭說,“不要小瞧了你爸爸,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康納先生說:“走吧,快到晚飯時間了。本來我還有些其它事想跟你們說的。”

三個人從艾倫家裡出來,回到了他們熟悉的客廳裡。沒過多久,康納太太也回來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這四個人又在餐桌旁團團坐好了。

“你們是在八月二十七號動身對嗎?”吃飯的時候康納先生問道。

“是的,二年級要比之前提前一天。”艾倫說。

“嗯……”康納先生稍微沉吟了一下說,“其實,這一次應該由我跟著你們一起去的。”

“為什麼?”艾倫奇怪地問。

“你們可能不知道……最近北方的幾個鎮子不是很太平。”康納先生說。

“不太平?”艾倫一愣。

“聽說有狼人大規模活動的跡象,已經傷了好多人,有幾個鎮子還發生了命案。”康納先生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這很奇怪,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種事了……上一次聽聞有狼人出沒傷人還是在十幾年前。”

經康納先生這麼一說艾倫才想起來,好像是跟十四年前的那段時間有點像。

“只不過那次事件很快便被平息了,而這一次卻絲毫沒有看到有好轉的跡象。”康納先生說,“所以最近克里瓦裡安保部給我們發來了通知,讓我們加強戒備,日夜都需要安排人進行巡邏……可倍雅的安保部人手向來緊缺,所以……”

“放心吧,爸爸,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時候瑞爾說道,“我們已經和一年前不同了,如果發現情況不妙,我們自有方法應對。”

“是嗎,那還真是可靠啊……”康納先生輕輕笑了一下,不過卻很快又恢復了一副憂心的模樣。

“不用太擔心,迪恩叔叔。”看到康納先生的表情,艾倫也說道,“從這裡一直到克里瓦里都是人口密集區,狼人應該不會貿然前來這種地方。而且如果真的遇見了狼人,以獨角獸奔跑的速度,就近去附近的鎮子求救還是很容易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其實艾倫也知道,只是不想讓康納夫婦擔心罷了。想起去年差點死在凱拉手裡的情景,他還是不免有些心有餘悸。不過剛才瑞爾說的也確實沒錯,現在的他們已經和當初那幾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的孩子不同了,起碼阿麗莎的風元素魔法可以幫到他們不少忙,再不濟,讓瑞爾使用星光閃爍逃跑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想起來這個,艾倫又順便想起了些讓他很是在意的事。

之前他們從凱利口中得知,攻擊他們部族的是一個頭戴兜帽的年輕男子和凱拉,後來又從弗蘭教授那裡得知,阿爾恩.伯雷斯圖在作案之後一路向西北方逃竄,路上還攔截了達爾克夫婦和斯托裡兄弟押送狼人的車隊,放跑並解救了一隻極度危險的狼人。種種跡象都表明,伯雷斯圖在當晚放走的狼人正是凱拉,之後兩夥人便一起行動了。但讓艾倫迷惑的是,他們在一年前前往克里瓦里途中遇到凱拉時候,它口中的那個“熟悉的氣味”究竟指的是誰呢?

一開始艾倫猜測可能是阿麗莎,因為她身上穿著她母親曾經的衣服。可後來想想,艾倫又覺得不對,因為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就算狼人的鼻子再靈敏,也不可能嗅得到已經幾乎完全不存在的氣味吧?而且當時凱拉說,它是在追蹤這個味道,這說明這個味道很強烈,它離得很遠都已經聞到了,這更加證明了這氣味不可能是來自一個已經死去了十幾年的人的衣服。可艾倫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哪裡弄錯了嗎?”想到這裡艾倫忍不住搖了搖頭。

幾個人吃過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艾倫幾乎沒再出過門,整天都在屋裡看書,預習他們即將面臨的二年級的課程。瑞爾則又恢復了老樣子,整天在外面閒逛。

一眨眼,又到了他們啟程的日子。

由於康納夫婦最近都很忙,所以這次並沒有人給他們送行,這讓瑞爾多少有些失落。不過好在前一天晚上康納太太給他倆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才算多少彌補了些瑞爾的遺憾。

“噢……真是討厭,又要吃一路的壓縮餅乾,光是想想就夠了。”倆人撐著傘出門的時候瑞爾抱怨到。

“沒辦法,你就暫時忍一忍吧,雖然咱們已經不再是新生,但是為了給咱們接風洗塵,聽說也一樣有晚宴哦。”艾倫說。

瑞爾一聽這個才總算停止了抱怨。

他倆今天走得有些早,距離報時鳥最後一次報時還有一個多小時。本來倆人商量著慢慢走,反正時間還多得是,再好好看看這個鎮子。不過當他們走到阿麗莎家那條小路的時候卻發現,阿麗莎已經在那兒了,好像還在等著他倆。

“嘿,沒想到你今天也出來這麼早。”瑞爾一路小跑地過去打招呼,然後又小心地往下路裡面看了看,小聲問:“你奶奶呢?”

“放心,她沒有跟來,我讓她在家休息。”阿麗莎抿嘴一笑,小聲說,“其實我是怕你們會走得太早……”

“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嗎?”艾倫問。

“不……也不是需要幫忙啦……”阿麗莎有些支支吾吾的,低頭小聲說,“就是想……嗯……想讓你們陪我一起去學校裡再逛一逛……你們也知道,我對這個鎮子的所有印象,都只有家和學校而已……”

“啊……”艾倫這才看出她是有些捨不得這個給她留下深刻回憶的地方。

“沒問題!”瑞爾看起來興奮得很,“其實我也早就想和你……呃,不,想去學校裡看看了!如果不是去年走得太倉促的話……”

“那就走吧,離出發還早著呢。”艾倫也說。

天空依然下著雨,路上行人稀少。三個人一起沿著這條熟悉的路再次來到了倍雅基礎魔法學校的大門前。

“真的是,這個大門就不能好好翻修一下嗎?這麼奇怪的形狀,以前怎麼就沒覺得它醜呢?”

瑞爾的話把另外倆人逗得直笑。

透過窗子他們看到,大門旁邊的小木屋裡還亮著燈,老斯托裡好像是喝醉了,正躺在床上。

三個人便趁機悄悄溜了進去。

由於現在正直假期,校園裡一片寂靜,所有的教室都鎖著門,他們也只能藉著昏暗的天色勉強看一看裡面的景色。

教室裡的桌椅板凳還是像往常一樣擺放得整整齊齊,一如他們之前在這裡時候的模樣。

“嘿,不知道今年的考題是什麼呢!”瑞爾說。在好好參觀了一番後,三個人心滿意足地一路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

“不知道,不過我敢打賭咱們那年是歷年來題目最難的一次。”艾倫說。

“同感!那個可惡的醜女人……要不是我運氣好……”瑞爾好像是想起了伊芙.溫斯洛,滿臉都是厭惡,“不知道今年來的考官有沒有刁難他們……身為前輩我還真的想和他們好好聊聊咱們當時是怎麼過來的。”

“聊一聊你是怎麼以五分的總成績考進克里瓦里的嗎?”艾倫開玩笑道,“還是想告誡他們,在進學校大門的時候一定要按照羅茨說的做,否則會撞到牆上?”

“那能怪我嗎!”瑞爾一聽這個瞬間感覺面子有些掛不住,簡直快嚷了起來,“誰能想到那個大門會這麼奇怪……都是那個老瘸子故意刁難我們!”

“好了,好了,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看瑞爾這個表情,艾倫趕緊笑著擺了擺手。

不過就在這時,只聽見離他們不遠的小木屋突然傳來“吱”的一聲,好像是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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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艾倫小聲嘀咕道,“原來老斯托裡沒有睡著……這個酒鬼……但願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從小屋裡走了出來,站在了校門口。正是老斯托裡。

“你們……是去年的畢業生嗎?”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光聽他的語氣就能感覺到,他現在還是有些醉醺醺的。

“是的,我們只是想來懷念一下母校,這就走……”看到老斯托裡好像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艾倫趕緊說道。

不過老斯托裡卻突然高喊了一聲:“等等!”

三個人嚇了一跳,心想,這會兒要是被這個酒鬼纏住麻煩可不小。

可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老斯托裡接下來的語氣卻好像又恢復了正常:“如果你們有幸遇見我哥哥,請你們……幫我轉告他……”

三個人愣愣地看著這個佝僂的身影。

“請你們……告訴他……”老斯托裡一邊穿著粗氣一邊說,“不要掛念我,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