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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髻霞 第四十章 夜襲

千年寒冰捂不熱,白衣女子冷淡的性子與生俱來。

由始至終言笑晏晏的素袍公子不是小家子氣之人,更早在年紀輕輕時便無師自通海涵百川的道理,沒有將白衣的質問往心裡頭去,乾脆一笑置之,高舉酒壺往嘴裡倒了一小口,清新濃郁的桃花芳香撲鼻而來:“江南美酒有三甲,而桃花酒數第二。”

素袍公子公子在犬馬聲色方面似乎還要勝過張子山一籌,在嘗過美酒佳釀後譽不絕口道:“江南的桃花酒果然名不虛傳,入口醇香,桃花香氣滲滿心脾,口齒留香,回味悠長,江南煙柳柔情似水綿綿不斷,盡在這一壺桃花之中!”

“來一口?”素袍公子的目光點向白雲,爽朗笑道。

白雲報以赧顏笑意,微微搖頭。

素袍公子大大方方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凡事都得雨露均沾,哪有只吃肉不喝酒的道理?”說罷便又把酒壺塞給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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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本想推搪,可又怕把木屋主人的寶貝摔個稀碎,免不得惹來他的一陣臭罵,也覺得浪費了素袍公子的一番好意,便只好接過白瓷雕花酒壺,飛來峰是髻霞山上唯一開葷的首峰,李峰在晚飯時偶爾會小酌一杯,唐大裡和大板牙等人也會乘機與師父暢飲一番,那回自己年幼不敢喝酒,後來又忙著習劍不曾有空坐下呷上一小口,所以一直都沒嘗過酒的滋味。

白雲晃了晃瓷壺,掂量掂量壺中佳釀,也學著素袍公子抬手高舉的動作,往嘴裡倒了一口世人所謂的瓊漿玉露,不勝杯酌的白雲差些就嗆著,莫要說細細品味,就連酒味和桃花味還未來得及分清楚,就咕咚一下全吞進了肚子裡頭,頓覺燒心灼肺。

素袍公子哈哈一笑:“看來白雲你真的不會喝酒啊,這與焚琴煮鶴有何區別。”

白雲臉上緋紅,點頭答道:“是啊,我素來都無飲酒的習慣。”

“其實酒有清烈之分,這壺江南桃花便是清酒,而諸如南疆的雲劍南和北嗍大雪原的北地屠蘇便是入腸生火的烈酒,喝烈酒要大口大口地悶,才有策馬江湖快意恩仇的痛快,而喝清酒則要細口小酌,品其酒香,任其流入喉嚨,才有齒頰留香,回味無窮之感。”

素袍公子滔滔不絕神采奕奕,白雲聽得專心致志全神貫注,白衣張雨若卻提劍起身,似乎對這個話題並無多大興趣。

白衣繞著池塘踱步走動,恍如一株浮游在岸邊的青蓮,踢天弄井上躥下跳的小怪晃悠著腦袋,嘴裡塞滿烤肉跟在女子的身後。

不知深淺的池塘上依偎著幾株清荷,有錦鯉在荷邊穿梭,水車徐徐翻動發出潺潺水聲,月色透過層層遮擋灑落池塘。

銀波逐流,清粼搖曳,白衣旖旎,靜靜佇立在池邊。

活潑好動的小怪囫圇吞棗吞下烤肉,咚地一聲竄入池塘中,小怪水性極好,在池水中高低起伏來往自如,一會與錦鯉相互追逐嬉戲,一會又從水面上探出半個腦袋,皮毛溼透,滑稽至極,濺起的水花灑了張雨若一身,白衣女子不但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難得一見地露出笑容。

眉心有硃紅印記的小熊又憋足了勁,一股腦地潛下池底,半晌沒有動靜,張雨若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呼喚這只無法無天的小熊。

月色清冷,忽有人影掠林。

白衣耳邊的鬢角無風自起,如拂塵飄搖,清澈如水的眼眸頓時皺起,她下

意識地握緊手中水寒。

回首一看,一名氣態深沉的老儒生負手而立,兩人相隔不過五步之遙。

“那個執裹布木劍的人在哪?”老儒生古井不波地問道。

白衣深知來者不善,好像又察覺到了什麼,不去回答儒生的問題,目光冷冷地掃向陰暗處。

片刻後,陰暗處又走出三個人影。

一濃妝豔抹體態豐腴的妖媚女人說道:“老書童,你是來看風景扯嘴皮子的?你連個小姑娘都擺不定,還有個卵用?。”

一五短身材獐頭鼠目男子和另一壯如熊羆的漢子鬨然大笑。

濃妝女人媚眼如絲,身姿搖曳宛若擺柳走近白衣,嘖嘖稱奇道:“喲,還真是驚為天人,難怪你老書童像被勾了魂似的。”

“老書童呀,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捨不得收心,可千萬別當那採花老賊,多丟咱天龍會的臉啊。”那五短身材長得獐頭鼠目的男子嗤笑道。

天龍會三個字讓白衣渾身一顫。

濃妝女人陰陽怪氣地笑道:“姑娘呀,我勸你還是快說出那人的下落,否則這張清冷出塵的臉蛋多上幾道刀疤可就不好看了。”

說罷,濃妝女子輕輕伸出手,想要去捏一下張雨若白皙無暇的臉蛋,只是手伸到一半嫵媚娘突然翻轉手腕,從錦袖中倒出一柄鍍金匕首,毫無預兆地劃向那張傾世無雙的臉。

張雨若瞳孔驟縮,眸子中沒有一絲微波盪漾,手往上一挑疾出水寒,擋下濃妝女人這記陰險毒辣的偷襲。

“哦?倒還真有些本事,不過你知道我嫵媚娘最討厭的是什麼?就是像姑娘這般青春無限,又長得傾國傾城的女子。”心腸歹毒的嫵媚娘陰森森地笑了起來:“若是滿大街都是姑娘這般的美女子,還哪有人會靜下心去欣賞徐娘半老的女人,照我說,能毀一個便是一個,今日我嫵媚娘就非得在姑娘臉上留下幾道刀疤不可了,姑娘你可千萬別介懷才好。”

“嫵媚娘,把她留給老子暖暖被窩不是更好?”壯如熊羆的菜老六口水都快流到了嘴角。

“菜老六啊菜老六,就你這副窩囊模樣還想要美人暖被窩?不怕我告訴你家婆娘,到時候把你兩隻耳朵都給擰下來?”嫵媚娘不屑道。

菜老六氣急敗壞卻不敢駁斥,生怕嫵媚娘真跑去自家婆娘的耳邊煽風點火,家裡那婆娘可當真是頭潑辣兇狠的母老虎,同為天龍會效忠,境界比自個高也就罷了,上回去逛了圈青樓,當場被那臭婆娘揍得鼻青臉腫,丟了祖宗十八代的臉。

一道寒芒勝似流星逐月,嫵媚娘急忙側身避過,華美的衣袖卻躲閃不及被劍鋒扯出一道口子。

白衣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擎劍,衣決飄搖,烏絲如雪,宛如一尊不食人間煙火的活菩薩。

“呵!看來這性子還真是冷到骨子裡頭了,本來老孃還想在你臉上劃上幾刀就算了,現在?哼!老孃要將你碎屍萬段!”嫵媚娘把耳邊的髮絲撩起,就連生氣也媚態萬千。

鍍金匕首再次奪袖而出,張雨若連連後退了數步,才避開了匕首的鋒芒,腳下輕輕一躍,翩若驚鴻,水寒三尺三如蜻蜓點水一般刺出。

嫵媚娘笑意盈盈卻讓人深感不寒而粟,口中默唸:“移形換影。”

剎那間,風情萬種的嫵媚女子憑空消失。

“姑娘。”

白衣大吃一驚,嫵媚娘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去死吧。”錦袖一飄一揚,鍍金匕首化作一束金芒,攪向白衣的背脊。

電光火石間,有位紫衣橫空出世,那雙秋水長眸勝若秋波,若一霎驚豔紫電將嫵媚娘攔腰踢飛。

濃妝女子如同一塊天外隕石,轟然墜落池塘之中,蕩起了數丈水花。

身材短小的張天屬和體壯如熊的菜老六見狀,對視了一眼,同時奔出。

菜老六拖著上百斤重的鐵棍飛奔襲向兩人,鐵棍在結實的泥地上嘩嘩作響,勢若蛟蟒趟河,拖出一條深厚的溝痕。

擎天鐵棍在菜老六健碩的手臂之間奔雷萬鈞,一頓猛掃,飛沙走石,可白衣和紫衣身手輕靈,壓根視那鐵棍如無物。

菜老六出師不利,張天屬當即掠陣加入纏鬥,兩袖翻揚露出鋒利的爪刃,他雖身材短小卻與手中武器恰到好處,爪刃使得淋漓盡致,猶如百花亂舞,可張雨若和秋離見招拆招,面對菜老六和張天屬的輪番夾攻,絲毫不處於下風。

轟!水面猛然炸開,溼透身子的嫵媚娘捲起一道水龍捲激射而出。

水龍捲飛速旋轉,好似有百柄千柄利刃在其中翻飛,勢必要將兩位美貌絕代的女子一擊絞殺,兩人匆忙閃躲,水龍捲所落之處泥水飛濺,在地下留下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

而在池塘的另一頭,紮起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由始至終都在飲酒吃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戰置若罔聞,一副悠然自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哼,原來還有一個美人,剛才那一腳可是你踢的我?”嫵媚娘伸出指尖,輕輕婆娑被水沖掉濃妝的臉,沒有了胭脂口紅,嫵媚娘臉色蒼白憔悴了幾分。

紫衣秋離眯起秋水長眸,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家公子讓我問你有沒有聽過東施效顰,都是皺巴巴了的老妖婆了,還要濃妝豔抹,成何體統?”

嫵媚娘勃然大怒,厲聲道:“那你們一塊去死好了。”

嫵媚娘又轉過頭對老儒說道:“老書童!你還等什麼?”

名叫老書童的老儒生漠然置之,順著紫衣女子出現的方向望去,發現那個苦苦尋覓的少年,正提著裹布長劍疾馳而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儒眉頭上揚,大袖抖動朝著少年掠出。

數息之後,老儒鷹鷲收翅,輕巧擋在少年的跟前。

“把冰魂魄交出來。”老儒生森然說道。

“冰魂魄?”白雲有些摸不著腦袋。

“還裝糊塗?”老儒冷淡說道。

老儒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把冰魂魄交出來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雲望了眼正陷入鑾戰的白衣,握緊了手中劍,沉聲說道:“你是天龍會的妖人?”

老儒抖了抖寬袖,不去回答白雲的問題。

“在龍首山菩薩廟門口,你手中那條泛起藍光的珠子。”老儒生又開口說道。

“那是我師父留下的遺物,不是什麼冰魂魄。”白雲另一只手的拳頭握得咯吱響。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儒生眼中驟起蓬勃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