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那羅最後還是答應了魔祖羅睺的條件。
其實他也知道，他其實並沒有別的選擇。
幽冥血海無時不刻在侵蝕著他，以他現在的狀態，若是沒有十二品滅世黑蓮的話，只要出現在幽冥血海上空，怕是會直接墮落成血海中的魔物，永生永世在血海徘徊。
這種時候，哪怕他對魔祖依然存在著懷疑，也必須接受這個條件。
無論什麼事都只有活下來再說。
至於抹殺了魔祖的這縷殘魂霸佔十二品滅世黑蓮這種想法。
緊那羅菩薩有過，但剛一出現就被他抹去了。
羅睺是誰？
那可是和道祖齊名的魔祖，號稱最懂人心的存在，他沒有留下保護自己殘魂的手段，誰信？
反正緊那羅菩薩是不信的。
“很好！”
有了復活的可能，哪怕是魔祖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既然你同意了，那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放心！”
緊那羅菩薩保證到：“只要羅睺前輩你沒有其他的算計，待晚輩成聖之日，必然幫助前輩你復活。”
“我可以再次立下天道誓言！”
“你別鬧了！”
羅睺殘魂白了他一眼：“現在鴻鈞合了天道，你一發誓他不就知道我還有一縷殘魂了，到時候一道劫雷下來，你說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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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性灑脫，放下了一樁心事，羅睺殘魂也有些放鬆了下來。
緊那羅菩薩：……
“是晚輩考慮不周了。”
羅睺殘魂揮手解除了十二品滅世黑蓮上的印記，說道：“這件寶物已經成了無主之物了，你現在可以煉化了，這是黑蓮內部，你只要將法力注入四周的空間可以了。”
“是！”
緊那羅菩薩聞言也不耽誤，連忙開始全力煉化十二品滅世黑蓮。
嗡嗡嗡……
很快，他就感覺自己與十二品滅世黑蓮之間產生了一絲聯絡，身上殘留的幽冥血海的侵蝕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心中雜亂無邊的念頭統統消失，他感覺神海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愧是先天至寶。
“對了。”
當緊那羅菩薩將十二品滅世黑蓮煉化完畢，羅睺殘魂才又說道：“十二品滅世黑蓮中還有我隕落前留下的傳承，現在也一併歸了你了。”
“您的傳承？”
緊那羅菩薩看向羅睺殘魂，他有些好奇。
“呵呵！”
羅睺殘魂輕笑一聲：“我隕落前在這黑蓮中注入了畢生的修為，本來是防止復活之後我太過虛弱的遭了算計。”
“但是你現在的修為太多了，等你成聖或證道混元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所以……”
他說：“這份傳承就留給你了，只要你吸收了其中的法力，便可直接達到我當年的境界，省去這無數歲月的苦修！”
“畢生的修為……”
緊那羅菩薩的眼睛都瞪大了。
魔祖羅睺隕落前就是準聖巔峰的修為，而是除了道祖沒人可以和他相比。
若是自己能夠得到這份傳承，那他也就是準聖巔峰的洪荒大能了。
這不是省下多少歲月苦修的事情，而是以他的資質，以前根本不敢去想的事情。
要知道，他現在連大羅都突破不了。
他舔了舔嘴唇，感覺有些口乾舌燥。
不過他也有些猶豫。
這好處太大了，大到讓他懷疑，魔祖羅睺鋪墊了這麼久，會不會就是要在這裡算計他，甚至直接奪舍了他的身軀。
他在考慮，羅睺殘魂也沒有開口說話。
他可是魔祖羅睺，若是這個人輕易就相信了自己，那他還要懷疑眼前這個人究竟能不能成聖或者證道混元，亦或者會不會什麼時候就把自己暴露了出去。
所以，考慮吧，能懷疑是好事。
而且他也相信緊那羅菩薩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果然。
緊那羅菩薩鬆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拳，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果決。
“魔祖的畢生修為，準聖巔峰的境界，這都是我沒有辦法拒絕。”
“說實話，我在懷疑，這是不是前輩你的算計。”
“我考慮了很久。”
“但我還是決定再相信前輩你一次！”
羅睺殘魂笑了，而且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笑容。
他知道眼前這人一定會這麼選擇的。
“不過我最後還要提醒你一次。”
他說。
“我乃魔祖羅睺，你若接受了我的傳承，必然會被其中蘊含的無盡魔氣侵蝕，到時候你便無法重歸佛門了。”
“而是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
“魔！”
魔字一處，羅睺殘魂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這一刻，其實才是真正的抉擇時刻。
“呵呵……”
緊那羅卻笑了起來：“魔與佛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見過佛陀滿手殺孽，也見過匪盜跳水救人。守住本心便是佛，放任慾望則是魔，佛與魔本就是一體兩面。”
“外在的形象而已，我早已放下。”
“哈哈……”
羅睺殘魂肆意大笑，這一刻，他才真正的的像那個與道祖大戰的魔祖。
“說的不錯，你天生便屬於我魔門中人！”
“既如此，這修為給你我也無憾了。”
說完，也不見他如何，滅世黑蓮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股鋪天蓋地的魔氣。
在羅睺殘魂的指揮下，無盡的魔氣像是找到了出口，直接從那羅菩薩的頭頂百會穴湧了進去。
“阿彌陀佛！”
緊那羅菩薩念了一句佛號，身上的佛門氣息被強大的魔氣取代。
太乙金仙巔峰的修為先是迅速跌落到初期，然後便開始反彈，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等回到了巔峰之後也沒有停下。
就彷彿瓶頸不存在了一樣。
隨著他身上的魔氣極速暴漲，他的修為從太乙金仙直接突破到了大羅金仙，然後持續上升，很快一股準聖的氣息瀰漫開來。
等到他的境界穩定，準聖巔峰的威嚴充斥在整個十二品滅世黑蓮的內部。
“呼……”
緊那羅菩薩緩緩正在睜開眼睛，感受著體內浩浩蕩蕩的法力，向著面前的羅睺殘魂躬下腰來：“前輩大恩，晚輩莫不敢忘！”
他知道，他這一次的選擇做對了。
羅睺殘魂並沒有欺騙自己，也沒有算計自己。
羅睺殘魂如果想要奪舍他，剛才被魔氣貫體的時候，便是最好的機會。
剛才的他，幾乎不會有一絲的反抗能力。
羅睺殘魂受了他一禮，然後有些遺憾地說道：“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不知前輩為何如此說？”
緊那羅菩薩有些奇怪：“我能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是準聖巔峰了，怎麼還會有差距？”
羅睺殘魂解釋道：“當年注入修為的時候，已經是我和鴻鈞戰鬥結束的時候，本就不是巔峰的狀態，而且你和我畢竟是兩個人，這些法力注入你體內的時候免不了又流失掉一些，所以我說差了一些。”
“而且！”
他不屑地說道：“誰跟你說準聖巔峰就是最後的境界了？”
緊那羅菩薩微微躬身：“還請前輩解惑！”
“到達準聖之後，再往上是有兩條路，一個是成聖，一個就是證道混元大羅。”
羅睺殘魂淡淡地說道：“如果只是想要成為天道聖人那麼境界只要達到準聖巔峰就可以了，但是要想證道混元大羅，就必須達到混元太乙巔峰才行。”
“我隕落前，便是混元太乙巔峰。”
“你現在只是準聖巔峰，還差的遠呢！”
原來如此。
緊那羅菩薩點頭。
他一直以為準聖巔峰就是極限了，沒有想到上面還有提升的空間。
這時候，羅睺殘魂再次開口。
“你既已成魔，便不再是佛門中人了，佛門的稱呼卻是不好再用了。”
“可有想好給自己改一個什麼名字。”
緊那羅菩薩頷首。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了。”
他最後一次雙手合十。
“緊那羅菩薩已死。”
“吾乃無天！”
話音剛落。
一聲白衣瞬間變得漆黑，原本光潔的頭上有無數的黑髮垂到腰間。
他的造型造型和面前的羅睺殘魂一模一樣，但是氣質卻大不一樣，羅睺殘魂是桀驁，他則要柔和的多，若沒有全身的魔氣，甚至會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於此同時，正在靈山的如來突然有股心血來潮的感覺。
“你既已獲得十二品滅世黑蓮和我的傳承，外面的幽冥血海已經影響不到你了。”
“是時候該離開了！”
羅睺殘魂看著緊那羅菩薩……不，無天說道。
“出去之後莫要忘了我們的交易。”
“那是自然！”
無天點頭：“待晚輩證道，必然幫前輩重塑肉身，重新復活。”
……
幽冥血海之上，無天的身影突然出現。
如今十二品滅世黑蓮已經被他煉化，出入空間不過他是一念之事。
他靜靜看著腳下翻湧滾動的幽冥血海，看著其中渾渾噩噩的魔物。
不久之前，他還在被幽冥血海不斷侵蝕，只差一步就要成為下面血海中的一隻魔物，可是現在，就算不靠十二品滅世黑蓮，幽冥血海也影響不到他了。
甚至他用自己的身軀觸碰血海海水都不會有事。
“那麼……”
無天看著幽冥血海的深處輕輕開口。
“阿修羅族麼，是時候了結一下之前的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