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喜調子酸唧唧，說的話極不中聽。
不過王家老兩口明顯沒有制止的意思。
“小月那死丫頭也不是個好的，問她她媽去哪了也不說。”姜玉芹撇嘴埋怨。
“我看她是真不知道。”
王樹根發表了看法。
兩人還是信服王樹根的，聞言也嘆了口氣。
“他爹，那咱們現在咋辦？”
“咋辦？能咋辦？回家！”
沒錢沒地方住，還真能睡橋洞是咋地。
王家人灰溜溜回鄉，而此時，他們口中的王桂蘭，躲在臨縣一個小旅館裡，啃著饅頭。
她已經沒多少錢了，也沒有了昔日的乾淨整潔。
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也不知道小月那邊怎麼樣了。”
她很想回縣裡，可是又怕破壞了小月的計劃，又沒辦法跟張月聯絡，只能想著再熬一熬，實在熬不下去再回去。
不過今天她準備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喝西北風了。
王桂蘭吃過饅頭，打了點水把頭臉洗了洗，而後提著行李走向回去的車站。
張月這幾天日子過的很難受。
結婚那天楊喜革沒有到，又被王家鬧了一通住進了家裡。
如今她的身份算是徹底拆穿了，若不是看在她肚子裡有孩子，只怕早就容忍不了了。
即便是這樣，王家人也被趕了出去。
人走後，趙母來到張月的屋，看著她的目光十分不善。
“媽，怎麼了？”
張月如今已經是趙家的媳婦，即便不喜趙母，但趙母畢竟是婆婆，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趙母哼了一聲，“見天的賴在床上，啥啥不會幹，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麼個玩意兒！”
趙母發洩著心中的不滿，怎麼看張月怎麼不順眼。
“我告訴你，這次王家那幾個要是再回來，說什麼也不準再進家裡。別以為你大著肚子我就什麼都依著你，要是他們再來，你就跟他們一起滾出去。”
趙母說完，大步走出去，砰的甩上門。
張月氣的一臉扭曲，咬牙切齒，把枕頭都甩在地上。
這個死老太婆，怎麼就不早點死！
暗自詛咒一番，張月情緒才緩和下來。
晚上，趙永年下班回家。
一進門，趙母就迎了上來，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番。
得知王家人走了，趙永年松了一口氣。
趙永年轉身打算回屋，被趙母拉住。
趙母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眼底鄙夷，“永年，你看你娶這媳婦，見天在屋躺著啥也不幹，來得讓我這老婆子伺候她，這家裡家外這麼多事，也不能就可著我這把老骨頭吧！”
這事趙母早就想說了。
這些天，她一天三頓的伺候著，王家人一手不伸，這兒媳婦挺著個肚子也是半點不碰。
早先還以為張月有背景，哪成想，根本就都是假的。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趙永年卻有些擔心，“媽，小月肚子裡還有你孫子呢，她身子也不好，要不我幫你吧！”
趙母聞立馬炸毛了。
“你一個大男人成天忙活女人的事，像什麼話，她肚子裡有貨，誰還沒懷過孩子是咋？當年我懷著你時候，還不是啥活都得幹，到生那天才算是歇下來。她咋了，比誰金貴了？還不是農村出來的丫頭，裝什麼大家小姐。”
趙母聲音很大，透過薄薄的門板傳進屋裡，就像在耳邊。
張月咬著唇，眼眶發紅。
“說什麼媽是老師，我呸，小小年紀滿嘴謊話，沒結婚就跟男人睡覺，不嫌害臊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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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母越說越起勁兒，趙永年拉著都阻止不了。
突然屋裡傳來一陣尖叫，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趙永年一僵，趕忙開門進去。
屋裡張月坐在床上，紅著眼滿眼恨意，桌上床上的東西都被摔在地上，玻璃杯之類的全都摔碎了。
“小月。”
趙永年沉著臉喊了一聲。
他知道趙母說的過份，但這些東西都是花錢買的啊，摔了還得再花錢買。
張月騰的抬起頭，目光陰沉，眼裡閃著眼花。
趙永年嘆口氣，大步走到她旁邊，重重嘆了口氣，“唉，媽那個人就是嘴不好，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張月眼淚刷的落下來，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抱住了趙永年的腰，委屈道:“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媽要這麼說我。”
趙永年輕輕拍著她的背，覺得心很累，一面是母親一面是妻子，他夾在中間很為難。
雖然不喜歡張月，但即然娶了，也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可她能怎麼辦？
能幫著張月去說他媽，還是能幫他媽欺負張月？
他心思百轉，卻不知道，此時張月目光裡透著怨毒。
她可不是嫁到趙家來受氣的。
屋裡沒有了聲音，趙母站在外面眉頭微蹙。
“永年，在屋裡幹啥呢，還不出來！”
“媽，我收拾下就來。”
趙母直接拉開門進來，看到地上的東西，心疼的直抽抽。
“你個敗家娘們，你拿東西撒啥氣，有能耐你衝我來啊！”
恨不得上去給她兩個巴掌，趙母喝斥趙永年，“永年，讓她自己收拾，東西沒了自己掏錢買，當咱們家是啥大戶，啥玩意兒說摔就摔！”
趙母拉著趙永年出去，不讓他動地上的碎片。
此時，縣客運站，王桂蘭走了下來。
回到熟悉的地方，王桂蘭整個人都覺得舒暢了。
她得去找小月。
可是王桂蘭站在原地有些懵，現在，該去哪裡找呢？
對，學校。
王桂蘭來到一中門口，這會兒已經放學了，校門前一個人也沒有。
王桂蘭跟門衛搭話，登記後進了校門。
只是，卻得到了張月休學的結果。
王桂蘭與找楊喜革，楊喜革的辦公室鎖著，已經下班了。
天黑下來，站在學校門口，冷風嗖嗖往衣領裡鑽。
王桂蘭不知道該去哪兒，整個人有些茫然。
學生放學，該買東西都買了，文教這邊也跟著關門。
張茹跟店員剛把帳對完，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王桂蘭。
雖然天有些暗了，但張茹哪會把她認錯。
失蹤了這麼久，想不到這時候回來了。
張茹沒打算理她，沒想到王桂蘭卻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