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茹把最後一份涼皮送給了賣冰棒的男孩,得到一堆奉承話的同時,也知道了這男孩的名字。
他叫趙同,是距鄉里二里地的安慶村的。
安慶村張茹知道,她姑姑張翠蓮就嫁到了安慶村的佟家,還生了一對雙胞胎,佟蘭和佟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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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戚在一個村,兩人頓時有了話題。
不過說起佟家,趙同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張茹奇怪的問。
難道發生什麼事了?
說起這個姑姑,張茹腦子裡不由浮現一抹苦哈哈的形象,皮包骨的身材,暗淡無光的眼神,被生活壓彎的腰。
記憶裡,張翠蓮是個軟綿的性子,男人又不是個好的,經常被欺負。
佟家條件不好,王桂蘭又是那樣的性子,上輩子兩家就鮮少來往,連帶著她跟這個姑姑也不是很熟。
趙同猶豫片刻,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你別急,佟家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張茹倒不是好奇,但話說到這了,不得不問一聲。
趙同漬漬兩聲,“你那姑父...不對,是佟大寶,在外面惹了事了,這兩天佟家雞飛狗跳的,聽說好像是在外面亂搞被人家裡逮到了,人家逼著上門要錢呢!”
“這佟大寶可真不是東西...”
趙同罵了聲,又覺得當著張茹面這麼罵不好,嘿嘿一笑,“姐,你可別生氣,我就隨口說說。”
張茹自然不會生氣。
沒什麼好生氣的,現在張家人在她眼裡,跟陌生人沒兩樣。
這都是別人家的事,也就當八卦聽聽。
八卦聊完了,趙同一碗涼皮也見了底,張茹把碗收回來裝好,騎著車往回去了。
路過派出所岔路口,張茹忍不住轉頭看一眼,不過這邊只能看到院子一角,根本看不到人。
想到韓誠竟然不要她的涼皮,張茹嘆了口氣。
她誠心誠意的想報恩,奈何人家不給機會。
可是不做點什麼,她心裡不安。
正想騎車離開,張茹突然想到個事,停了下來。
早上給韓誠送的餃子,飯盒還沒拿回來呢!
張茹騎車就衝向派出所。
車子靠在一邊,張茹大步進屋,韓誠和小趙正吃飯,兩人坐在一邊桌子邊,碗裡是大碴粥玉米餅子,還有點鹹菜。
伙食看上去不怎麼樣。
張茹一進來,兩人同時抬頭看了過來,小趙眼睛瞬間一亮,接著又黯了下來。
抿了抿嘴沒出聲。
韓誠看到是張茹,濃眉又微微蹙起來。
“你怎麼又過來了?”
什麼叫又?
她有這麼煩人嗎?
張茹內心吐槽,面上卻不露聲色。
她衝韓誠的笑笑,“我是來取飯盒的。”
韓誠這才想起張茹的飯盒還在自己手上,三兩口把餅子塞進嘴裡,飯盒蓋一扣站起身,“在宿舍呢,我給你拿去。”
派出所的宿舍就在後身,是個不大的院子,張茹一路跟在韓誠的身後進了院。
韓誠個子很高,目測得183,張茹一米6的個子站在他身後,顯得格外小巧玲瓏。
他大長腿一邁,二步頂得上張茹三步,張茹小跑著才跟得上。
張茹跟著韓誠進了宿舍,宿舍不大,窗戶下襬著張舊桌子,屋裡一邊一個上下鋪鐵床,床鋪收拾的很乾淨,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成了豆腐塊。
還以為單身漢的宿舍一定是髒亂差,沒想到竟是這樣,張茹突然有些羞愧,比自己的狗窩幹淨利索多了。
“給。”
韓誠拿起桌上的飯盒遞給張茹。
張茹隨手接過,抬頭瞧了他一眼。
“你不喜歡吃涼皮?”
韓誠一愣,隨後反映過來,哦了一聲。
“以後別送了,我也沒幫你啥忙。”
“怎麼會!”
張茹撥高音調,“你幫過我大忙,我必須好好感謝你。你不用跟我客氣,真的。”
“你不喜歡吃涼皮,我明天給你做別的。饅頭?烙餅?包子?米飯也行,我炒菜也挺好吃...”
聽著張茹在那邊數著樣式,韓誠十分無奈。
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愛吃什麼的問題好嗎?
韓誠板起了臉。
“啥也不用,你別再送了。”
“啊?為啥?”
“跟你說了不用再送,你煩不煩?”
她很煩嗎?
張茹一下子愣住。
“不煩啊...”
韓誠愣住。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到底想幹啥?你說。”
“不想幹啥啊...”
就是想報答你啊!
後半句咽回肚子裡,張茹垂頭,她總不能說你上輩子救過我的命,我得報答你。
張茹扁扁嘴,“你不想吃,那我不送飯就是了。”
不送就不送吧,別是報恩不成,倒結仇了。
張茹有些不痛快。
她眼珠轉了轉,突然瞧見地上放著個老皮箱,箱子蓋開著,裡面凌亂的堆著一堆衣服。
其中一件張茹見過,正是之前在車上遇到韓誠那天他穿過的。
這些都是髒衣服?
張茹眼晴猛的一亮。
“這些都是你的髒衣服?”
張茹上前就把衣服抱起來,“你這裡洗衣服肯定不方便,我幫你洗。”
張茹抱著衣服轉身就走,那模樣生像是怕他追上搶回去。
韓誠被搞愣住了。
他的衣服,叫個女孩幫著洗算咋回事!
“哎!”
他趕忙追上來,“不用,我這挺方便的。”
“沒事,你不用客氣。”
怎麼好像聽不懂話呢!
韓誠不知說什麼好了。
“你給我站住!”韓誠厲喝一聲。
卻見那小姑娘轉過頭,眼巴巴瞧著他。
“就讓我幫你吧,行不?”
女孩子清澈的眼睛似乎帶了絲懇求,韓誠只覺得莫名奇妙。
是不是發燒了?
他抬手摸了把張茹的額頭,又摸了把自己。
挺正常的啊!
這丫頭發啥神經?
就在他愣神時,張茹抱著衣服就小跑走了。
她直接去找腳踏車,一件衣服做皮把衣服都包進去,掛在車把上,騎車就揚長而去。
等到騎出老遠,她的嘴角露出絲傻兮兮的笑容。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病了,不幫他乾點啥心裡就不踏實。
而此時的韓誠站在門口,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只覺得一陣無力。
他怎麼覺得像是有什麼陰謀呢,可是她圖啥啊?
韓誠搖搖頭,下了個結論,這丫頭瘋了,瘋的不輕!
【作者題外話】:本來想把昨天的補上...結果今天都沒寫夠,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