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芳這會兒的樣子有些狼狽，頭髮散亂，眼睛紅腫，跑的氣喘吁吁。
哭聲都斷斷續續。
佟蘭被驚了一下，趕忙拉過佟芳，上下打量。
佟芳看到佟蘭，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嗷嗚一聲就哭起來，“姐，咱媽，咱媽受傷了。”
啥？
佟蘭猛的瞪大眼，捏緊了拳頭。
“咋回事？”
佟蘭急忙把佟芳拉遠一些問。
佟芳手背用力抹著臉上的淚，“上次媽沒借到錢，奶和爸就一直找茬，你不在家這兩天，他們一直欺負媽，今天媽不舒服沒上工，就被爸給打了！姐，姐我們快走，媽流了不少血，我好害怕。”
佟蘭也怕了。
雖然她對張翠蓮怒其不爭，但到底是親媽，聽到她出事頓時急了。
這邊張茹送走最後一個客人，轉頭就見兩個八分相似的小姑娘站在一塊，兩張相似的臉都是又急又慌。
“蘭子，咋了？”
聽到張茹聲音，佟蘭立馬像找到了主心骨。
“小茹姐，小茹姐我媽出事了，你能不能把腳踏車借我一下。”
“行啊！”
看她這麼急，張茹怎麼可能不借，只是...
“你會騎嗎？”
佟蘭愣了下。
看樣子是不會。
張茹微微蹙眉，抿了抿唇。
“算了我送你吧！”
佟蘭也算是幫了她不少忙，她總不好坐視不理。
可攤子還在這呢...
“小茹姐，你儘管去，攤兒我給你看著。”
趙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顯然是聽到了他們之前的話。
看來只能這樣了。
張茹跟趙同道了謝，騎車載著佟家姐妹倆往安慶村去。
佟家就住在村口不遠，剛剛進村就見一戶人家外圍著不少人。
“就是那？”
張茹到門口把車停下，佟蘭姐妹跳下車就鑽了進去。
張茹推著車站在人群外，聽著裡面的吵鬧，皺緊了眉。
她並不想管佟家的閒事，但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適合走，張茹站在外面，猶豫不決。
佟家院牆是一米高的黃泥牆，雖然圍了不少人，但還是有很多空隙。
張茹從縫隙大概可以看到裡。
院子裡，佟家老太太一臉扭曲的瞪著攤坐在地的張翠蓮，罵的唾沫橫飛。
那樣子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不會下蛋的老母雞，光會生賠錢貨，十來年揣不上個蛋，還給我學會偷奸耍滑了。叫你幹點活在這給我裝死，你當你是個啥玩意兒！
你是俺們老佟家花錢買的，照舊社會，那就是丫頭，你還尾巴翹起來了，慣你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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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老太太言語刻薄，張翠蓮一聲都不敢反駁，只知道默默的掉眼淚。
她的腿和胳膊都受了傷，頭也出了血，紅腫的臉上沾了灰塵，和血混在一塊模樣十分狼狽。
佟蘭佟芳擠進院子，佟芳小跑到張翠蓮身邊扶她，跟著掉眼淚。
佟蘭卻是一下子炸了。
“你幹啥打我媽！”
佟蘭咬著牙，眼眶通紅。
她沒想到會這樣，雖說以前張翠蓮也不是沒被打過，但卻也沒般悽慘。
佟蘭心如刀絞，一雙眼惡狠狠盯著眼前的佟老太太。
佟老太太三角眼一厲，“小狼崽子，你再瞪我！”
她衝到佟蘭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頭用力戳佟蘭的額頭，“賠錢貨！翅膀硬了，連你奶都敢瞪，你想幹啥？你敢打我是咋地？”
佟老太太撇著嘴，把佟蘭戳的頭一晃一晃。
佟蘭眼晴越發的紅，眼神中的怒氣也越發強盛。
終於，在終老太太又一次戳到她額頭後，她怒了，她猛的推了佟老太太一把。
佟老太太雖說跋扈，但到底年紀大了，佟蘭這全力一推，直接把她推了個跟頭。
她摔在地上，整個人懵了，反映過來後，瞬間怒了。
只是在看到佟蘭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後，她的心咯噔一下。
那雙眼睛裡沒有一絲感情，有的只有憤恨。
佟老太太慫了。
幹跪一屁股坐在地上，邊哭邊錘地。
地是土地，這一拍灰塵揚起半米高，佟老太太張著嘴嚎哭，灰塵落了滿嘴。
這時屋門猛的響了，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衝出來。
他的臉紅紅的，眼神有些迷茫，明顯是喝了酒。
他上前一把把佟蘭從地上揪起來，掄起拳頭。
“小兔崽子你敢你奶，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佟蘭被揪著，仍舊滿臉憤恨，用力的掙扎，“佟大寶，你有能耐打死我，你不是男人，你不配當我爸！”
佟蘭的話成功惹怒了男人，看著那張猙獰的面容，張茹的心咯噔一下。
她緊緊咬住了嘴唇。
到底還是看不下去啊！
張茹放下腳踏車，就擠進了院。
佟大寶揮著拳頭要打佟蘭，佟蘭認命的閉上眼。
這時候，一道身影猛的竄上去，緊緊的從後面抱住了佟大寶，也束縛住了他要揮下來的手臂。
“蘭子，蘭子你快跑。”
張翠蓮嘶聲喊，眼淚像開啟的水龍頭譁啦啦的淌。
母愛如山，張翠蓮這樣懦弱的人，在這一刻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堅強，像是護崽的母雞。
張茹的心微顫，突然有些動容，有些羨慕。
佟蘭得到了自由卻沒有走，上前對佟大寶又踢又踹，張茹聽到圍觀的人裡有人竊竊私語說佟蘭不像話。
這些人把別人家的悲劇當笑話看，卻還品頭論足，站在道德至高點，真真是可惡！
但張茹沒空管他們，她衝上前時，佟大寶已經甩開了張翠蓮，轉頭就是一拳。
張翠蓮被打翻在地。
佟大寶還要再打，佟蘭撲到張翠蓮身上。
佟芳也擠過去嗚嗚的哭求。
佟老太大叫囂著讓佟大寶打死她。
張茹黑著臉上前。
她其實不知道她能做什麼，只能站在佟家母女的前頭。
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了。
“大寶，別打了，別把婆娘打壞了。”
“是啊大寶，打壞了家裡活誰幹啊！快別打了！”
佟大寶誰的話也不聽，狠狠道：“老子買的婆娘，老子想打就打，她敢不幹活，老子揍不死她！”
他的聲音狠厲，又帶著理所當然的氣勢。
張茹腦子裡轟的一聲。
“你是老子買來的，不讓老子睡老子揍死你！老子買的婆娘，憑啥不讓碰...”
破敗骯髒的窯洞裡，男人嘶吼的聲音似乎響在耳邊。
張茹一下子炸了！
【作者題外話】：又差了一章，嗚嗚，我太懶了，明天我一定要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