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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與死(1)

花翻愣住,懷疑是自己的聽覺出了什麼問題,轉頭看看煙紅淚和古沙,發現他們兩個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驚訝,四周寂靜無聲,連落下一根針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應該不只是自己聽錯了。

“父親,您剛剛的意思是……?”花翻又問了唐重一次,她覺得一定是自己有什麼理解偏差的地方。

唐重皺眉,對他們的異常反應表示十分的不解。

“上官家的獨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那場變亂之中了,還是老夫收斂的屍骨,十幾歲的少年郎,可惜了,可惜了。”

周圍更加的寂靜,烈焰熊熊,但空氣卻彷彿凍結成冰。只能聽到火苗掠過紫草,草殼破裂,血漿盡數炸出,發出噼裡啪啦的微微響動。

“父親……”花翻的眼中因為焦急和驚訝,早已經是沁出來了眼淚。

“父親……您所說的那個人,真的是上官錦年麼?是上官鎮的小兒子,上官錦年麼?”花翻問道。

唐重被花翻的反應嚇住了。“姝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他無措地掏過一方手帕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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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翻卻沒有接過,其他人的反應也是莫名其妙,即便是話多如煙紅淚,也突然一言不發。

“是上官家的兒子不錯。死在了戰場上。”唐重細細思索片刻後,再次確信無疑地重複道。

這次,連花翻都不再說話了。

“老將軍,如果我要告訴您,此人現在還活在世上呢?”還是煙紅淚最先回過了神來。

唐重驚異,道:“萬萬不可能,老夫並沒有死去的記憶,這件事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記得清清楚楚。他是被那個人殺死的,斷沒有人或者魔族,能在他手下活下來的道理。戰場上的情況慘得很,你們這些小輩,可能連想都想不到那是怎樣一種血流成河的慘況。很多人連一個囫圇屍首都沒有。老夫念及上官大人對老夫的照顧,冒著沒命的危險,帶著幾個膽子肥的弟兄,衝到屍首堆裡頭,把他收斂了,交到上官家的人手上的。”

“父親,他確是活著……”花翻說道,眼中的驚訝已經變成了驚恐。

唐重沉吟道:“若他是魔族,倒是有可能靠著明月西之水復活,活到現在。可上官家是凡人,這一點,是絕對不會錯的。”

花翻眼中的驚恐沒有消散,反而越加的濃重。紫草燻出來慘白的菸灰,帶著腥味的味道讓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都在一點一點地被人挖空。

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麼都沒說,一個字都沒說。此刻,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那個人的眼睛,他眼睛中那一抹一閃而過的屬於魔族的血紅色。

煙紅淚湛藍的狐狸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慧黠。

古沙打圓場道:“在下看來,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搞錯了,戰場的混亂,在下也經歷過一些,那時候都是殺紅了眼,燒壞了腦子的,八成是下頭的人慌了神,一時間弄錯了,沒認清,這想必也是有的。”

“認出來人的,可不是下頭人,是唐老將軍。”煙紅淚緩緩說道。嘴角挑起,他顯然嗅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與上官錦年,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凡抓住上官一點點的把柄,他都不會放過,更何況,這件事還是如此的疑點重重。

花翻打斷他道:“父親大人都說了當時的情況亂的很,認錯人想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就不用計較這個了。”她臉上的慌張的神情一掃而空,又燃燒了一把紫草。

“父親,我們念一曲【招魂】吧,母親與兄長他們,今夜一定會來這裡聚一聚的。”花翻向唐重微笑道。

唐重意識到花翻是在轉移話題,便也配合道:“姝兒說的是,我們父女兩個今夜就在這裡,為他們守夜吧。”

一曲招魂起,落日最後的餘暉散盡,夜空之中升起淡淡的星斗。

金色的火光擴散開一點點的火星,像是遊蕩未歸的魂魄。

可是花翻心中卻比孤魂野鬼還要不得安寧。

他究竟是誰?既然【上官錦年】很可能在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之中就已經死去,那那個把自己帶回長安,那個和她糾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又是誰?他究竟是不是上官錦年,是凡人,還是像她一樣,也是魔族?

舔舔嘴唇,他偷魂蝕骨的親吻彷彿還在唇邊,可他這個人卻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就像那次一樣,輕輕一碰,就消融在空氣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父親,我先走了。”花翻告別唐重,起身回房。

*

她徹夜未眠,直到凌晨時分,才稍稍合上了眼。伴隨著窗外晦暗的晨霧,又有夢境來侵入了她的魂魄。

睡夢中是一片狼煙。混沌的大火與黑色腐臭的煙,燻得人睜不開眼來。嘈雜得很,到處都是噪音。花翻看到自己的眼前很多人在跑,一邊慘叫,一邊拼死地奔跑著,似乎下一秒就要丟掉了性命。

她聽到有一種混沌地巨響來自自己的背後,來自旭日東昇的地平線方向。

可是她卻並不能轉過身去一看究竟,夢中的這幅身體,似乎並不是她自己的,她並不能操控自如。

一聲戰馬長嘶。馬蹄聲篤篤,在這混亂之中十分的清晰。因為戰亂之中,只有這匹馬是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那是一匹純黑色的汗血良駒。馬上是一個一身戎裝的身影,隨著馬匹越來越近,戰馬上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他身上的金色戰甲迎著初升的日頭,世上最堅固的金甲表明了主人最為尊貴的身份。

馬蹄飛奔,跑得很快,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不像是跟隨,倒像是在追趕和阻止。

“少主子!少主子!”他身後的人聲嘶力竭地喊著,可縱馬疾馳的人卻充耳不聞,向著那個混沌聲音發出的方向直直地衝過去。

畫面越來越清晰,戰馬之上的,是一個少年,骨骼纖細卻勻稱,充滿力量感的身板,一看就是戰場上常年歷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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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的少年與她擦肩而過,他的面孔有些蒼白,五官卻十分清晰。

“上官錦年!”花翻在夢中脫口而出。

來自身後地平線的混沌沉悶響聲,變作了憤怒和挑釁的嘶吼,它顯然是被上官錦年給惹怒了。

花翻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預料到了什麼即將要在她的面前發生的災難。

她開始喊他的名字,開始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大喊著他的名字,想要讓他停下來。

少年時期的上官錦年並沒有停下馬蹄,卻因為她的聲音,轉頭來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只是停頓了一瞬間,便又茫然地轉了過去。

是了,她還不知道在這個夢中,她用的是誰的軀殼,藉著誰的眼睛看到了這一切,但即便是她還是長得與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那時候的上官錦年,也應該對她完全不認識,才對。

“不!”花翻覺得她從沒有用過這麼大的聲音去喊過,她的四肢百骸都不收控制,她唯一可以掌控的,只有自己的聲音而已,可是顯然,她的聲音也無濟於事。

嗓子痛的彷彿要流血撕裂一般,過了一會兒,便真的傳來一股血的腥甜。

*

“唔……”隨著那一陣冰涼入口,眼前的混亂景象,像是開啟了什麼機括一般,急速地退散,並迅速地消散地一乾二淨。花翻幽幽地醒轉過來。

“醒了!”她聽到唐重的聲音。“姝兒你終於醒了,可要嚇死為父了。”

花翻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從剛剛那個嚇人的夢境之中清醒了過來。

她看到唐重站在床邊,一臉的關切。煙紅淚坐在床沿上,手裡端著碗和勺。

她下意識地把煙紅淚推開一點,向唐重問道:“父親,我睡了很久麼?”

“睡了三天。你是怎麼回事,是中了什麼魔障麼?我倒是頭一遭聽說,有魔族還會中了魔障的。”煙紅淚在一旁說道,雖然還是一貫的語氣不善,但話語之中還是包含了擔憂。

花翻揉揉太陽穴,道:“沒事,應該並沒有什麼大事,可能是這兩日盡是爬山累著了而已。”

“這是什麼?”花翻看著煙紅淚端著的碗裡面的深紅色的液體,感到一陣反胃。

“白狗之血。”煙紅淚很是坦白,“找附近村子裡的神婆要的。什麼法子都用過了,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一招見了效。”

花翻作嘔……

唐重臉上的憂色和狐疑,卻沒有一點點的消散。

“姝兒……”唐重欲言又止。

花翻明白他的意思,對一旁的煙紅淚說道:“我有些渴了,你去幫忙到一些熱茶來吧。”

煙紅淚挑挑眉,滿臉的不自在,但還是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確認煙紅淚完全離開,唐重方才鄭重地說道:“姝兒啊,為父問你一件大事,你可千萬不可以再隱瞞著為父。”

花翻強撐起一個微笑,道:“父親說什麼呢,女兒怎麼可能會瞞著您什麼。”

唐重不語。花翻對他有所隱瞞,他這兩日早就已經看出了苗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