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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返航

人押過去了,安東放下手中的記錄本:“艇長,這個德國佬說的很多都有問題,還是需要繼續分開關押,避免兩人竄供。”

“恩,就把軍官關在魚雷艙,那個士兵等後邊的手術完成後就押到三艙看管起來,看守一定要嚴密。”

“我安排看守值班表,兩人一班。”

倫茨二級上等兵,A7號反潛艦輪機兵,他瞭解的比魏克斯要少,但也知道那艘貨船上裝的是礦石——在奧盧港,反潛艦停泊地距離裝卸點很近,誰都能看出裝的是石頭:德國不會要什麼沒用的石頭,那只能是芬蘭經奧盧出口的礦石。

上等兵比他副艦長要好對付的多,至少沒有德國貴族軍官的那種驕傲:在對手潛艇上還能怎麼樣,要是不老實那些戰友負傷的水手絕對不會對自己客氣。

軍艦是個特殊的群體,在這裡艦長是絕對的權威,水兵們在艦長的命令下對敵人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都是可以的,甚至可以撇開軍紀——敢打小報告的水兵不會受任何艦長和艦員的歡迎。

蘇聯水兵已經很客氣了,這會講究的還是海軍的傳統——如果是在一般艦船上,也許還會給俘虜一個艙室,但在艦艇上只用手銬銬起來已經算很客氣:到處都是閥門和管路,在魚雷艙看的更嚴,因為在這裡懂行的俘虜一旦失去控制可能造成無法逆轉的危機。

日內瓦公約不容許虐待俘虜,但就連德國水兵都知道:德軍對待蘇聯俘虜可沒講什麼公約——蘇聯嘛,它根本就沒加入那個德國黨衛軍從不當回事的無聊國際公約。

一個小時後,三艙報告加列爾的手術已經做完,還算成功。

馬裡涅斯科進入三艙,看到水兵們正在整理手術後留下的紗布和廢棄物,卡利諾夫斯基准尉正準備把手術器械拿去廚房清洗消毒。看到艇長走了過來,准尉停下來報告:“艇長,我已經給加列爾做了傷口處理,如果不出意外,回港口後不需要再做手術。”

馬裡涅斯科點點頭,兩人交匯而過。

因為麻藥的原因,加列爾處於昏迷之中,左臂只留下不到0公分的一節,斷口處厚厚的抱著紗布。正有一名水兵在照料他,“要細心,有情況就向卡利諾夫斯基准尉報告。”

“是,艇長。”

另一邊的米亞謝夫已經醒來,但似乎還有些不清醒,嗎啡(嗎啡只是處理戰傷的緊急麻醉藥,做一般的手術可不能用它,多用幾次會上癮的,比杜冷丁厲害多了!骨頭都會發黑!它有強大的鎮痛作用,對一切疼痛均有效,1次給藥鎮痛作用能持續4~8小時,所以兩個傷員的手術不需要使用潛艇上備有的臨床常用麻醉藥。)的作用還沒有過去,加上虛弱導致神智有些不清晰。

有個水兵正用熱毛巾幫米亞謝夫擦擦臉,馬裡涅斯科示意繼續,不要受自己干擾。

走到三艙底部,拿起掛在艙門邊的扳手敲了敲艙門才開啟,因為是在水下電力推進,這次開門並沒有“噪音和熱浪撲鼻”——這會只不過是為了三艙少點柴油味才把艙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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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長塔蘭准尉正在檢視柴油機的情況,因為電力寶貴,這裡的燈都只亮了兩盞,還有兩名輪機兵坐在地板上閒聊。

“柴油機有問題?”馬裡涅斯科問水手長。

“剛檢查了一次,沒問題,原本還擔心會有鬆動的地方。”塔蘭停下了手中的活,把手持式電燈往柴油機上一掛(連電線的,在汽車修理廠就能見到,燈泡外面有半圈環形反光板,外面是鐵絲的網格護網,防止磕碰。)。

“艇長,米亞謝夫和加列爾怎麼樣了?”一聽水手長的話,兩名水兵同志也豎起了耳朵:對於戰友,所有人都很關心。

“手術已經結束了,卡利諾夫斯基的技術信得過。”

“艇長,今天夠玄的。”

馬裡涅斯科笑笑:“運氣不錯,同志們也勇敢。不過沒想到出來才第三天就要回港。”

那些萬國旗一樣的香腸燻肉和裝在網兜裡的麵包都還在,連堆在廁所裡的圓白菜都還沒動(這兩天吃的是放在廚房的那些。),潛艇就要回港了。

兩次出航都是提前負傷返航,這都叫什麼事?!

忽然馬裡涅斯科想到點事,對著水兵說:“薩沙,你去指揮艙把俘虜的軍裝拿過來,等上浮後掛在邊上烘乾了。”

“是,艇長。”

“只要外套。”

“是。”

年輕的薩沙擠過通道去指揮艙拿衣服——從俘虜身上拔下來的軍裝還堆在指揮艙,拿過來烘乾明天給他們套上。

既然抓了俘虜,就要有個抓了俘虜的樣子——押著兩個穿著紅海軍制服的人上碼頭,別人還會以為潛艇出了什麼事!?再說在潛艇基地能看到德軍俘虜可不多見,那樣在碼頭出現一下還能鼓鼓士氣,特別是對基地的同志來說。

當然,馬裡涅斯科也有私心:古羅馬都有凱旋之師的獻俘儀式,這次巡航雖然草草收場,但著麼說也算是次勝利。同志們都有點小小的虛榮心,支隊裡各艇間的私下較勁也是公開的秘密,就讓艇員們露露臉——上次狼狽而回已經讓別人對C-1號多了點閒話,說行家就是行家,沒了貝格同志就是不一樣。

C-1號是樹大招風,別人都看著呢!

11月9日夜19時,電力所剩不多,馬裡涅斯科決定上浮海面。

“上浮,潛望鏡深度。”

馬裡涅斯科升起潛望鏡,看到外面天色已經整個黑了下來,有點模糊,因為海面上正在下大雪。

安全,“一組值班人員準備,上浮水面。正在下雪。輪機艙準備,上浮後兩車二分之一。我們已經進入伊爾貝海峽,即將進入里加海,注意觀察。”

黑黝黝的潛艇在潛水櫃中的海水被高壓空氣擠出的轟鳴聲中浮上海面,一開啟艙蓋就是一股冰冷的海風夾雜著雪花吹進艙來,指揮艙內所有人精神一震。

輪到值班的航海長葉利謝耶夫第一個登上艦橋,裹緊了雨衣的頭套——海面上黑漆漆一邊,漫天大雪遮蓋了一切。

用袖子擦了擦艦橋上的防水壓羅盤,拿手電一照,潛艇航向沒有大的偏差。這會就應該已經進入伊貝爾海峽西部入口位置,正北八九海里外就是薩雷馬島的加瑟爾韋角。

這時四名值班觀察員都已經上艦橋,但視野只有個00米,“航向060,雙車二分之一。”

柴油機轟然啟動,北邊的加瑟爾韋角以南有幾個小島和岩石礁,還是稍微遠離些保險,雖然有傷員,但潛艇航速還是要保守些留有餘量,變得出現意外。

兩個小時後雪漸漸變小,最後終於停了,但天空中還是看不到一絲星光。根據馬裡涅斯科的計算,這會潛艇距離愛沙尼亞本土海岸(薩雷馬島也屬於愛沙尼亞)已經不遠,,但因為能見度的原因還看不到海岸。這一帶海岸居民點很少,沒燈光。

“雙車四分之一,注意觀察。”馬裡涅斯科半小時前替下了航海長,要把航速降下來,前面就是狹窄的蘇爾海峽。

“艇長,發現燈光,正前方。應該是韋爾特蘇的燈塔。”

那是正前方一處微微的亮光,隨著距離的接近,艦橋上的人已經能看到黑乎乎的海岸。

“往左五度,雙車保持四分之一,我們就要透過蘇爾海峽。”

這時駐守蘇爾海峽的紅海軍岸炮部隊觀察哨也已經發現C-1號的航行燈,部隊各就各位,岸防炮按照規定向潛艇瞄準,並打出識別燈光訊號。

信號兵用燈光回覆,海峽觀察哨回答:“一路平安!”

為什麼是“一路平安”而不是常用的“一路順風”?因為這裡是蘇爾海峽,順風並不一定是好事,平安最重要。過了蘇爾海峽就是由薩雷馬、穆胡、西烏馬和沃爾姆西四個大島包圍的複雜海域,海面上有多處小型島嶼島。過了這一片寬度0海里的複雜水域就是穆胡海峽——如果不是雪停了,馬裡涅斯科會等到天亮才進蘇爾海峽。

1點0分,潛艇終於穿越穆胡海峽重新進入波羅的海,能見度也高了不少。“航向080,雙車四分之三。”

潛艇加速轉向,前面就將進入芬蘭灣,塔林港就在六十五海里外,但進港可能需要等到明天——有防潛網和雷區,按照規定潛艇進港也要等到天亮後。

這會艇內一半的水兵已經在睡覺,另外一部分都在值班——明天他們就能回到母港,接受勝利返航的潛艇才能享受的歡迎儀式。

“給塔林發報,我們明天上午8時0分進港,讓情報處的同志派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