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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喬治亞葡萄酒

“沃羅佳,”斯大林親切地,稱呼了曼圖洛夫的小名,“這是喬治亞葡萄酒,酒精濃度只有10%,你喝一點試試吧。”

“好吧,”曼圖洛夫看著那瓶寫著“酒精濃度10%”的喬治亞葡萄酒,說:“我就喝一杯吧。”

“一杯怎麼夠?”斯大林注視著曼圖洛夫那雙深褐色的,心神不定的眼睛:“今晚不醉不歸!”

一直以來,在孔策沃別墅的晚宴裡,斯大林總要把客人灌醉了,才肯罷休。除了斯大林以外,幾乎從來都沒有赴宴的官員,能在清醒的情況下走出這個飯廳,就算清醒了,大概也在飯廳的地面上過了晚夜。

斯大林之所以這麼做,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試探赴宴官員對自己的忠誠。這些官員,平時對斯大林畢恭畢敬的,阿諛奉承的話,可說得不少,但他們內心裡是怎麼想的,斯大林並不清楚。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唯有用灌醉客人的方式,把他們真實的一面“灌”出來。當他們醉到不省人事,醜態百出,就會不由自主地吐露真言,露出自己最醜惡的,或者是最真實的一面,進入斯大林精心佈置的測試之中。

“不了,斯大林同志,我最多只能嘗一杯。”曼圖洛夫不是不知道得罪斯大林的後果,但他不能違背對愛人的承諾,“結婚的時候,我答應過喀秋莎,不能喝醉酒的。”

此時此刻,無論是貝利亞、馬林科夫還是沃茲涅先斯基,都把詫異的目光投到了曼圖洛夫那張年輕的臉龐上。他們的心裡,都在說同樣的一句話,“他是在作死嗎?”

“好吧,”斯大林居然沒有強迫曼圖洛夫喝酒,“既然你答應了妻子,那我就不勉強你了,不過既然來到了,怎樣也得試試我家鄉卡特裡地區出產的優質葡萄酒吧。”

“斯大林同志,謝謝您的理解。”曼圖洛夫見喬治亞葡萄酒的酒精濃度不太高,試試也無妨,於是接受了斯大林的邀請:“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喝一杯試試吧,嚐嚐喬治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風味。”

喬治亞是世界上最早釀造葡萄酒的國家之一(另一個是中國),早在8000年前,四大文明還沒出現的時候,格魯吉亞人就已經開始釀造葡萄酒。

雖然在知名度上,喬治亞葡萄酒一直都比不上法國,但在葡萄品質方面和釀酒工藝方面,喬治亞的葡萄酒並不比法國葡萄酒不遜色,甚至還得到法國旅行家的高度評價。

此時此刻,放在餐桌中間的,是兩瓶不同顏色的喬治亞葡萄酒,一瓶是白葡萄酒,而另外一瓶是紅葡萄酒。

斯大林一時興致,左手拿起盛滿紅葡萄酒的酒瓶,右手拿起白葡萄酒,一起倒在了曼圖洛夫的酒杯裡。“沃羅佳,嚐嚐我家鄉的風味吧。”

“斯大林同志,”曼圖洛夫並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兩種葡萄酒混在一起喝,“把兩種葡萄酒混在一起,是不是會更好喝?”

“在我看來,是的。”斯大林的鬍子下面帶著幾分笑意,解釋道:“每種葡萄酒都有自己的味道和醇香,特別是喬治亞的葡萄酒。我覺得紅酒中滲一點白的味道更濃郁,就像一束鮮花散發著多種花的香味,令人陶醉,令人回味。”

斯大林對葡萄酒情有獨鍾,已經是街知巷聞的事情了。在革命之前,斯大林被流放的時候,曾經換上了傷寒症。後來,在病情逐漸惡化,斯大林快要失去生存的希望的時候,監獄裡一位心腸好的醫生忽然給他喝了幾口葡萄酒。

斯大林喝了這點葡萄酒之後,他的病居然好了起來。這幾口葡萄酒,讓一名換上重病流放者獲得了新生,後來還成為了蘇聯最高的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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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蘇維埃,乾杯!”斯大林說完,曼圖洛夫和他一起,把各自杯子裡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雖然喬治亞的葡萄酒質量上乘,被斯大林選中用來招待客人的,更是級品質中的極品。不過,對一向不喜歡喝酒的曼圖洛夫來說,這上等的葡萄酒卻酒比中藥還難喝。

看見曼圖洛夫臉上,那股難受的表情,斯大林也動了放過他的念頭。

斯大林之所以要把客人灌醉,為的就是想聽聽他們在喝醉酒之後所說的肺腑之言。不過,這對於曼圖洛夫來說,並沒什麼作用。

曼圖洛夫在斯大林面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斯大林從他的表情,他的言語之中,其實就能感受到這一點。

在當時的蘇聯,敢當面反對斯大林意見,違背最高領袖的意志做事的人,也就只有曼圖洛夫一個。從1940年,曼圖洛夫揹著斯大林在舊國境線上修築防禦工事,到1941年5月,這個年輕人和最高領袖爭辯德軍進攻蘇聯的時間,都讓斯大林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真誠。

為了國家的利益,為了自己作為共產黨員的原則,曼圖洛夫曾經多次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做出一些違背斯大林意願的舉動。

斯大林曾經三番四次地,想要對這個“狂妄的年輕人”一點顏色瞧瞧。可是到了最後,局勢的發展,證明曼圖洛夫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他在為國家奉獻,為黨奉獻,也為斯大林奉獻。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國家的好,為了黨的好,為了斯大林的好。

這樣一個為自己奉獻的年輕人,這樣一個酒量坑爹的年輕人,斯大林實在不忍心把他灌醉,也不需要把他灌醉。

在斯大林看來,曼圖洛夫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誠的,值得相信的,至於馬林科夫、赫魯曉夫、布爾加寧那堆馬屁精,他們那些浮誇的讚美只能聽聽,不能盡信。

而曼圖洛夫所說的,大部分都是忠言,即使是讚美性的話語,都只是點到即止,毫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