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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你有心嗎

遊龍潭附近的一個山洞裡,步天正在悠哉悠哉地自斟自飲。

作為富可敵國的秋水長天總瓢把子,他住得起天下最豪華的客棧,卻寧願留在這山洞裡,享受著獨一無二的寧靜。

這山洞已經被手下簡單佈置了一下,乾淨優雅,雖然沒有多少東西,卻透著古樸的氣息。

旁邊臨時搭建的石頭床上,鋪著柔軟乾淨的被褥,石桌上擺著一壺酒,幾樣精緻的小菜,一盞油燈發出了昏黃而溫馨的光,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更加富有田園氣息。

刷刷刷!

尖銳的破空聲連續不斷地響起,數朵金花已經風馳電掣一般疾射而來!

步天哈哈大笑,瞬間站在了床前,那些金花奪奪奪全部釘在了石壁上,沒入半寸有餘,這該是多大的力道?

可是不能他的笑聲完全落地,眼前白影一閃,墨蒼雲已經一掌劈到了他的面門!

“蒼雲你幹什麼?”步天一邊躲閃一邊委屈萬分,“我擺好了酒菜在這裡等你,就是為了等你來殺我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多傷我的心?”

墨蒼雲動作不停,一掌快似一掌,有好幾次指尖堪堪擦著步天的面具掠了過去,卻始終差了一點點。

可步天卻只是笑,面具下的眼睛裡,那笑意居然十分愉快:“快住手啊,再不住手,我可要還手了!”

“好怕你嗎?”墨蒼雲又是一掌劈了過來,“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動瀟絕情一根指頭?你既然不聽,那就別怪我辣手無情!”

“我沒有動他,是他主動送上門來的。”步天表示自己很委屈,“他既然做好了準備,我當然應該成全他,君子要成人之美嘛,你說是不是?”

墨蒼雲冷笑:“你也算君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所以只攻不守,招招不離步天要害,儘管步天的身手遠在他之上,卻架不住他這麼瘋狂的打法,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裡。

眼看著退無可退了,他只好咬牙出掌,瞬間與墨蒼雲對在了一起,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墨蒼雲立刻被震得飛身後退,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形,瘋狂的攻勢總算暫時停了下來。

步天這才吐出一口氣,很有幾分無奈:“你為很多人都可以這麼不要命,怎麼偏偏到了我這裡,就只想著要我的命呢?”

墨蒼雲挑唇冷笑,語氣居然很平靜:“因為別人都是想著能為我做什麼,只有你,只想著怎樣才能得到我。”

“怪我咯?”步天瞬間更加委屈,“你怎麼不說你對別人都是想著怎樣將保護得毫髮無傷,只有對我,總是想著殺我而後快呢?”

墨蒼雲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我對他們的保護並不取決於他們為我做了什麼,只要是我的人,就算他們什麼也不為我做,我依然會一護到底。我要殺你而後快,就是因為你傷害到了我要保護的人!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好好好,我不在這個問題上跟你多費唇舌。”步天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跟著眼中充滿了關切,“你右肩怎麼了?整個京城除了我,沒人能把你傷成這樣,是你自己傷的?為什麼?”

“與你無關。”墨蒼雲搖了搖頭,“我來只是想告訴你,這樣的事情只有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們不死不休。”然後他轉身要走。

可就在這一瞬間,步天唇角一挑,突然腳尖點地,無聲無息地急掠而至,等墨蒼雲驚覺到情況不妙,已經遲了!他不由咒罵了一聲,猛然揮手格擋。

兩人瞬間交換了數十招,甚至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手腕一緊,步天已經毫不意外地再次抓住了他,笑得邪魅張狂:“你以為現在你有資本跟我說這樣的話嗎?難道你不知道如果落到我的手裡,我可以讓你連死都死不了?”

掙扎根本是徒勞,墨蒼雲便只靜靜地站著,片刻後突然笑了:“鎖龍手,又是鎖龍手!教我學怎麼樣?”

步天瞬間很驚喜:“你肯學,我當然願意教!”

墨蒼雲點了點頭:“不過我有條件,只要我能夠學會鎖龍手,你得答應我,從此之後再也不在我面前出現。”

“蒼雲,你好狠。”步天很哀怨,不過接著就點了點頭,“成交!不過我也有條件,三天之內你必須學會,超過了時間,就算你學會了,我們的交易也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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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蒼雲略一沉吟:“好,教我吧。”

步天看著他,片刻後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我說過那麼多次,讓你學我的本事是為了你好,你死活不肯答應。現在我答應你,學會了就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你就肯學了,說實話,我挺傷心。”

墨蒼雲淡淡地笑:“你有心嗎?”

“本來有的,現在沒了。”步天誠摯萬分地回答,“因為我的心都給了你,我現在是個無心人。”

墨蒼雲目光清冷:“那你還會傷心?廢話少說,教吧。”

步天曾經說過,鎖龍手雖然只有一招,卻蘊含著八十一種變化,學起來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的。縱然墨蒼雲聰明絕頂,也一直到天剛微微亮的時候,才將所有的招數都記在心中。

“差不多了。”步天伸了個懶腰,倒是有些意猶未盡,“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融會貫通,等你把所有的變化都濃縮成一個變化的時候,就功德圓滿了。”

墨蒼雲點了點頭,站起身就走。

“等一下。”步天一抬手叫住了他,“好歹教了你一手絕招,就這麼走了?最起碼應該說聲謝謝吧?”

墨蒼雲頭也不回地冷笑:“為什麼要說謝謝?你傷了我的人,這是利息,本錢我們慢慢算。”

步天目瞪口呆:這人人趨之若鶩的絕招,在你眼裡居然只是利息?你做生意的門檻倒是真精!不過有個性,我喜歡。wavv

雖然知道墨蒼雲不過是皮肉傷,而且又有墨雪舞這個絕世神醫在,瀟絕情卻終究有些不放心,天剛微微亮就來到了隨心園。可是周圍靜悄悄的,無論墨蒼雲還是墨雪舞的房門都緊閉,他不大好意思上前打擾,就在院中的石桌旁坐著。

幸好不多久,墨雪舞首先開啟房門走了出來,一眼看到他頓時有些奇怪:“瀟太子?你來找蒼雲嗎?”

瀟絕情站了起來:找你也行,我就是問問……

話音未落,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墨蒼雲從外面走了進來,立刻回頭,墨蒼雲已經含笑開口:“這麼早就過來了?”

嗖,瀟絕情已經掠到了他的面前,雙手連動:你的……

“沒事。”墨蒼雲笑了笑,打斷了他,“你來得正好,我們來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步驟。小舞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你聽聽哪裡不合適,我們再改。”

很快讀懂了他眼神裡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資訊,瀟絕情點了點頭,三人就在石桌旁坐了下來,嘀嘀咕咕地研究了很久。

末了,墨雪舞笑了笑:“要委屈你一下了,不過用不了很久,忍一下就過去了。”

瀟絕情挑了挑唇:何必說這樣的話,委屈的是你。

墨雪舞擺了擺手,墨蒼雲已經哼了一聲:“你們倆有沒有抓住重點?委屈的明明是我好嗎?我這可是把最寶貴的都奉獻了出來,我的心有多痛,你們倆誰懂?啊?誰懂?”

瀟絕情眼裡浮現出一抹隱隱的笑:意只是演戲而已,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又商討了一些細節,瀟絕情便起身告辭,墨蒼雲把他送了出來。看看墨雪舞已經起身進了屋,瀟絕情才關切地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我還沒告訴小舞。”墨蒼雲一臉滿不在乎,“我昨天晚上去找步天了,揍了他一頓,替你出了出氣。”

瀟絕情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幸好十分平靜:我有點兒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昨天想過了,如果他的目標真的是我,根本不用搞這麼多彎彎繞,直接把我撂倒,他什麼得不到?所以我懷疑,他對我做的那一切根本就是假的,他應該另有目的。

“我也這麼認為。”墨蒼雲點頭,跟著嘆了口氣,“不過可惜,對步天那個人,嚴刑逼供是沒可能的,除非他自己開口。否則的話,我早就問出他要把《絕龍訣》送給我的目的了。”

瀟絕情點頭:那就先不用管他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墨蒼雲目光微閃:“小舞剛才給你的幾種藥物,每一種的用途和使用的時機一定要記清楚,順序千萬不要顛倒了,否則計劃就亂了。”

瀟絕情微笑,笑容裡透著一抹清冷:放心吧,我知道,她說裡面都寫得清清楚楚,不會出錯的!

墨雪舞說的不錯,他這個人看起來好像冷酷無情,其實比起狠辣決絕,比墨蒼雲和墨雪舞都差得很遠,至少還會給水心柔兩次機會。可惜她沒有把握,他就只好下狠手了。

送走了瀟絕情,墨蒼雲剛回到大廳,就看到墨雪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有些銳利。他頓時有些心虛:“小舞,你這麼看著我是幾個意思?”

“自己招。”墨雪舞活動著雙手十指,指節處發出了密集地咔吧聲,“或者,嚐嚐我逼供的手段。”

墨蒼雲咽了口唾沫,倒退了兩步:“我招啦!這裡的傷是因為絕情和步天……”

墨雪舞是出了名的眼睛毒,會看不出他右肩有問題?本來也不打算隱瞞。

不過聽到這段烏龍故事,墨雪舞簡直目瞪口呆:“什麼?!我的天!是我的錯,我沒說清楚!你說這……我太對不起他了!”

墨蒼雲笑笑:“沒事,他不怪你。”

“下次見了他,我得好好道歉。”墨雪舞嘆氣,很是過意不去,“我沒想到他會去找步天,再說他居然能為你做到這步田地,真是……不正常。”

墨蒼雲本以為她要誇幾句,卻沒想到居然蹦出這麼三個字,登時身體一歪,很有些無奈:“他不喜歡男人。”

“我知道。”墨雪舞摸著下巴看著他,一臉深思,“我是說,你們之間絕對有非同一般的關係,否則他不會為了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說起來我真對不起他,必須當面道歉。”

“都是誤會,你也不是有心,我已經能替你道歉了。”墨蒼雲擺了擺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水心柔的事!”

一大早,天灰濛濛的。

“好像要下雨了。”墨雪舞站在窗前,向遠處眺望,“天空壓得這麼低,讓人心裡怪煩躁的。”

後背一暖,墨蒼雲已經從後面摟住了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很溫柔地笑著:“我陪著你就不煩躁了,天塌下來不是有我頂著嗎?”

墨雪舞笑笑,回頭在他的腮上輕輕吻了吻:“看起來你心情還不錯,我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也應該不會滅了我。”

“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是不用挑時辰的。”墨蒼雲說的很認真,“我說過允許你犯我所有的忌諱,也允許你觸我的逆鱗,並且保你毫髮無傷。”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墨雪舞樂了,笑得眉眼彎彎,“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你還要繼續這樣耗著嗎?幾天的功夫皇上都來了八十趟了,你卻一直避而不見,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是想不明白。”墨蒼雲一臉無辜,“他應該去找娘啊,八十趟的來找我算幾個意思,我又不喜歡男人。”

墨雪舞哈的就笑出了聲,要不是被他摟著,大概早就出溜到地上去了:“你正經點好不好?那是你爹,你就算喜歡男人,也不能對他下手。再說了,娘不是更不肯見他嗎?他應該是想從你這裡開啟突破口,因為他看得出來,你的要求娘肯定不會拒絕的。”

墨蒼雲依然一臉無辜:“所以我要用事實告訴他,我這裡沒有突破口。”

墨雪舞放鬆了身體,向後靠在他的懷裡,眯著眼睛享受著他的呵護,同時還不忘八卦一下:“你說娘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有可能原諒皇上嗎?”

“這個很難說。”墨蒼雲輕輕用自己的臉蹭著墨雪舞的臉,感受著愛妻肌膚的柔滑,輕嗅著她頸間的芬芳,“依我說,娘對皇上其實還是有感情的,可任何感情都經不起那麼嚴重的懷疑和傷害,如果她始終不能原諒皇上也是人之常情。但反過來說,她到現在都不曾徹底離開,說明皇上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那就好。”墨雪舞點了點頭,“我是覺得如果他們兩個從此恩斷義絕,未免有點可惜,如果能夠再續前緣,當然是挺好的。但還得看皇上的表現,如果他的表現讓娘不滿意的話,我估計這事兒就懸了。”

墨蒼雲有些沉默,好一會兒之後才突然笑了笑:“你這就是典型的嚴己寬人嗎?”

墨雪舞倒是有些疑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