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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真正的隱憂

又就壽宴之事進行了必要的商討,北堂千琅便先行回御書房處理政事。北堂凌錚想了想,往翩躚宮而去。剛才他說有練功方面的難題請北堂蒼雲幫忙,這是事實。

不過剛剛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北堂蒼雲和墨雪舞聯袂而來,立刻迎了上去:“蒼雲!皇嫂!”

墨雪舞眨了眨眼:“我還是覺得彆扭。你要麼叫皇兄皇嫂,要麼叫蒼雲小舞,蒼雲皇嫂這種組合是什麼鬼?”

北堂凌錚樂了:“我跟蒼雲的情分不一樣嘛,怎麼稱呼都行。可你畢竟是我嫂子,不管怎樣倫理綱常不能亂。”

墨雪舞撇嘴,北堂蒼雲已笑了笑:“這話對,反正也不是重點。凌錚,你不是有事找我?跟我去滄海王府吧。”

練功的事不比其他,當然要找個絕對安靜的地方。

北堂凌錚點頭,三人便出了宮。一路行來都非常順利,可就在滄海王府已經遠遠在望時,北堂蒼雲突然停住腳步撫了撫眉心:“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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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舞笑得倒是很開心:“恐怕是。”

北堂蒼雲嘆了口氣:“出來。”

隔了一會兒,一聲輕笑才響起,雖然也很愉快,卻總帶著那麼一點惴惴不安:“你答應別打我,我才出來。”

北堂蒼雲冷笑:“我若要打你,你躲不開。出來。”

嗖,一聲輕響,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已經出現,那麼瀟灑俊美,溫潤如玉,無聲地詮釋著“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這兩句話:墨行雲。

站定腳步,他笑得很暖、很滿足,尤其是看著北堂蒼雲的目光,更彷彿見到了最想念的親人,誓死追隨和守護的王:“大哥,大嫂。”

墨雪舞很開心,因為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說不出的可愛:“一別數月,別來無恙?”

“嗯,都很好。”墨行雲更開心,卻始終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北堂蒼雲,“大哥,你……生氣哦?”

北堂蒼雲突然微笑,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他張開了雙臂。墨行雲瞬間開心得彷彿孩子,毫不猶豫地撲過來抱住了他:“大哥,我好想你!”

北堂蒼雲揉了揉他的腦袋:“我也是。回家。”

墨行雲連連點頭,眼圈倒是有些紅了。不過他好歹是個大男人,哪好意思當眾哭鼻子,就可勁兒地笑:“大家都很想你,想得要發瘋,要不是我拼命攔著,早就都跑來找你啦!”

北堂蒼雲笑笑:“是嗎?”

“嗯嗯嗯!”墨行雲點頭如雞啄米,“皇上、安雲、爹孃、如玉、若塵、雲衛每個人都想你想得夜不能寐,簡直比相思還入骨!我雖然還好,可是再見不到你,我覺得我都要死了!”

“閉嘴!”北堂蒼雲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眉頭早已皺了起來,“我費了那麼多年的功夫,就是為了保證我離開之後的一切跟我在的時候沒有任何不同,你們……”

墨行雲很委屈:“怎麼可能沒有不同啊?有你在,我們就有定海神針,你走了,我們心裡空落落的,你之於我們,無可替代。”

北堂蒼雲無語,只好哼了一聲:“回去再說!”

墨行雲吐了吐舌頭,這才有功夫對著北堂凌錚抱了抱拳:“凌錚。”

之前八方來賀盛會時,北堂蒼雲曾帶墨行雲來過。他在介紹兩人認識時,說的話一樣:你信得過我,便信得過他。北堂凌錚是他的親弟弟,心性是他親自考驗過的,絕不會背棄他。墨行雲跟他背負著一個共同的特殊使命,這份使命決定墨行雲永無可能背棄他,所以這句話他敢說。

故人相見,北堂凌錚也很開心,甚至有幾分得意:“當初見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大哥,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大哥是我的,只是暫時被你霸佔了,現在還給我了,哈哈哈!”

墨行雲垮下臉,無比失落:“人艱不拆,你不厚道……”

北堂凌錚得意地哈哈大笑,不過接著就正了正臉色:“蒼雲,我的事過幾天再說吧,你們好久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不能那麼不識趣。”

北堂蒼雲倒是不介意:“一起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還是不了。”北堂凌錚依然搖頭,“反正行雲來都來了,咱們來日方長,今天你們先聚聚,以後咱們再開懷暢飲。我先走,過幾天再來找你。”

北堂蒼雲只好點頭,等他離開之後才帶著墨行雲進了滄海王府。

眾鬼鷹見了他也非常開心,在一起嘰嘰喳喳說了許久,才意猶未盡地各自散去。在赤日國時他們並肩作戰了那麼多年,那份情絕對不是假的。

墨行雲雖然說得口乾舌燥,卻依然眉飛色舞:“真好,他們還認識我。”

北堂蒼雲忍不住賞給他一個白眼:“才走了幾天,怎麼能不認識你?坐吧,喝杯茶,然後我再慢慢審你。”

墨行雲本來已經端起了茶杯,最後這句話卻讓他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差點把茶水灑出來:“不要啊大哥……”

北堂蒼雲哼了一聲:“你給我從實招,好好的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墨行雲一臉討好,卻無損於他一貫的優雅:“不是突然,其實我早就想來了,就是怕你生氣才一直拖到現在,可是現在真不能再拖。”

北堂蒼雲眉頭一皺:“出事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如果我再不來,就會出事了。”墨行雲嘆了口氣,“自從你走了之後,皇上每天長吁短嘆,望眼欲穿,盼著你趕快回去。後來他說實在等不下去了,要把政事給我和安雲處理,自己跑來找你,你說,我能讓他走嗎?”

北堂蒼雲忍不住咬牙:“他敢……”

“所以我是不想讓他鑄下大錯呀!”墨行雲一本正經地說著,“只要我走了,他就走不了了,何況我想著,咱們不是還要……不如我早一點過來找你,這樣有什麼事咱們也可以有個商量,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

最後這幾句話讓北堂蒼雲頓了頓,然後看了他一眼,一時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並沒有打算立刻把墨行雲趕回去。

畢竟墨行雲說的是事實,他們揹負的那個特殊使命的確越來越近,何況赤日國那邊他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本來就不會因為他和墨行雲的離開產生任何影響。

墨行雲察言觀色,大概也看出了這一點,立刻十分開心:“大哥,你答應我留下了?”

北堂蒼雲頓了頓,終於點頭:“那就先留下吧。我算是看出來了,有你在天雲身邊,他恐怕永遠不會真正長大。你離開了也好,有些東西他註定要自己去面對,靠別人是不行的。”

墨行雲瞬間眉飛色舞,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他明白,屬於他的使命他逃不開,不是任何時候都可以隨便任性的!對了大嫂,大家也都很想你,尤其是太后,茶飯不思的。不過我已經幫你勸她了,我說有大哥在你身邊,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快樂的人,讓她不要擔心。”

墨雪舞微笑:“謝謝。其實她想我是正常的,不過有天雲在她身邊,我挺放心的。還有啊,天雲和星顏的事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墨行雲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們倒是兩情相悅,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可是皇上說了,必須等大哥回去給他主持大婚儀式。”

墨雪舞很無奈:“這不是扯嗎?要是蒼雲一直不回去,難道還讓星顏一直等著他?不行,我得寫信罵他一頓,讓他不要這麼任性!”

她還真是說到做到,接著就站了起來,往內室而去。其實最主要的是她一向是個識趣的人,知道北堂蒼雲和墨行雲那麼久不見了,肯定有一些不方便她聽到的話要說。當然這並不表示他們信不過她,只不過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等她離開,墨行雲才輕聲開口:“大哥,你在信裡跟我說又找到了一個人,是海照國的太子?”

北堂蒼雲點了點頭:“他回國了,不過只要看到我發出的訊號,他就會立刻趕來跟我們會合。”xdw8

墨行雲很開心:“那麼我們就有四個人了!剩下三個有什麼線索嗎?或者需要我做什麼?”

北堂蒼雲搖了搖頭:“暫時不需要。要找出這三個人,只能靠我自己,你們是幫不上忙的。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我曾經感應到過第五個人的氣息,但是沒能把他找出來。”

墨行雲吃了一驚:“還有這種事?不是只要能夠感應到就絕對不會錯過嗎?”

“所以才奇怪。”北堂蒼雲的眉頭也不自覺地微微皺起,“我想來想去,恐怕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我的感應出了錯,再一個是他可能遭遇了什麼意外,所以氣息變得微弱,或者根本時斷時續。”

墨行雲吃驚更甚:“不管中了哪一種可能,都很糟糕。”

北堂蒼雲苦笑:“不是很糟糕,是非常糟糕。如果是我的感應出錯,那就表示我有可能錯過真正屬於我們的人。如果是因為他遭遇了意外,後果更不堪設想。”

墨行雲有些發愣,好一會兒之後才緩過一口氣:“以前不是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嗎?大哥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難道是你的內傷?”

“我不知道。”北堂蒼雲搖了搖頭,眉心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疲倦,“照理來說,內傷並不會對這一點造成任何妨礙,否則我不可能把瀟絕情找出來。如果真的是我出了問題,肯定有別的原因,只不過我還不知道。”

越發覺得事情恐怕有些嚴重,墨行雲當然萬分擔心,可是看到北堂蒼雲周身縈繞的疲倦,他又萬分心疼,立刻含笑開口:“其實我覺得你不用想那麼多,我們還有時間,一定能把他們找出來的。”

也不想讓自己的心態影響到他,北堂蒼雲笑了笑:“我知道,這件事我更相信天意,如果天意註定讓我們完成使命,永遠絕了這個後患,那麼不用擔心,反之擔心也沒用。”

“是這話。”墨行雲也笑得更加開朗,“所以有時候固然要好好想一想,但有時候想的太多了,反而是一件壞事。不說這個了,你們在這裡一切都好嗎?”

北堂蒼雲點頭:“挺好的,這邊的事稍後我再詳細跟你說,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帶你入宮,拜見父皇母後。”

兩人雖然一直不曾見面,卻有書信往來,兩邊的情況對方都十分瞭解,尤其是赤日國,簡直不要太好。北堂蒼雲完完全全兌現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即便將來離開了,留給墨天雲的也是一個太平盛世,否則他也不可能安心留在這裡。

晚宴上自是又少不了一番交談,北堂蒼雲倒還好,久未見面墨行雲恨不得把這段時間來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他,一直聊到夜色深沉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看到北堂蒼雲的臉上已經滿是倦色,墨雪舞就吩咐人給他備好熱水,讓他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等北堂蒼雲換好衣服回到房中,她已經將床鋪整理好:“不早了,快休息吧,看你這幾天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好好睡一覺,明早還我一個豐神俊朗的滄海王。”

北堂蒼雲上前,輕輕摟住了她,一副無比委屈的樣子:“你嫌棄我。可是我說過,現在的我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不能不要。”

“我沒說不要你呀,你擺出這副怨婦的樣子是幾個意思?”墨雪舞笑得花枝亂顫,“再說了,現在的你是我一手打造出來的不假,可你的黑眼圈不是我打造出來的呀,你別什麼都算在我頭上。”

北堂蒼雲微笑,突然一低頭鎖住了她的唇。墨雪舞正笑得開心,不提防間,唇齒之間已經滿是屬於他的氣息,心裡便漸漸湧上了一股柔情蜜意,依偎在他懷裡任他索取。

這個吻雖然極盡纏綿,北堂蒼雲卻很快就放開了她,假裝沒有發現自己的氣息已經變得紊亂:“去睡吧,你雖然沒有黑眼圈,看起來也挺累的樣子。”

墨雪舞沒有多說,只是答應了一聲,等他上床躺好之後便替他吹熄了燭火,輕輕退了出來,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