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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秋水城來信

大概是因為睡的時間太久,她覺得渾身上下都僵直得不得了,甚至手腳都有些發麻,就不自覺地動了動。北堂蒼雲立刻就察覺了,猛的抬起了頭:“小舞,你醒了?!”

墨雪舞答應了一聲,繼續輕輕活動著手腳:“我怎麼了?又整什麼么蛾子了?”

聽她說話就知道應該沒有大礙,北堂蒼雲當然驚喜萬分,但還是追問了一句:“你現在沒什麼事嗎?”

墨雪舞仔細感受了一下,覺得除了身體有些僵直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不適,就搖了搖頭:“沒事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北堂蒼雲稍稍松了口氣,這才把幾天前的變故簡述了一遍,末了滿臉期待地問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要是讓你把步天和凌夜的內力還給他們,能行嗎?”

墨雪舞直接蒙了,她居然幹了這麼不地道的事兒?兩人的內力可是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歷盡千辛萬苦才修煉來的,她居然奪走了十之七八,這是好人該幹的事嗎?

呼的一下,她翻身坐起,什麼都來不及說:“快把哥和凌夜叫來,我把內力還給他們,快點!”

北堂蒼雲當然比她更著急,只是有些不確定:“你行嗎?”

“不知道,不行也得行!”墨雪舞輕輕咬牙,“他們的內力我不能奪走,死也得還給他們,快!”

北堂蒼雲立刻起身去叫人。墨雪舞掀開被子下了地,仍然覺得血液循環有些不暢通,便活動了幾下。漸漸的,她就發現身體變得異常輕盈,只不過是伸直胳膊拉伸了一下,竟然就有一種馬上就能飛起來的感覺。難道睡了這幾天,內力果然有了比較大的提升?

一陣腳步聲傳來,虛掩的房門被推開,北堂蒼雲當先而入:“小舞,他們來了……”

墨雪舞回頭:“好……怎麼了?”

堂蒼雲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就那麼微張著嘴,直直地盯著她,一臉恍如夢中的即視感。

他沒法不覺得恍如夢中,不過是出去喊了個人的功夫再回來,墨雪舞就彷彿完全變了。當然,變的並不是容貌,是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語言無法形容的超凡脫俗,比以往更高貴,更飄逸,更清靈,臉容也更晶瑩如玉,那真真正正是九天之上的仙子,那麼可望不可及。

隨後進來的步天輕輕推了他一把:“走啊,擋在門口是幾個意思?”

北堂蒼雲一下子回過神來,多少有些倉促:“嗯?哦,沒事,進來吧,先讓小舞試一試。”

當步天和風凌夜也看到墨雪舞,卻跟他一樣同時愣住:“你……”

墨雪舞更加奇怪,一把抓過鏡子照了照:“到底怎麼了?你們見鬼了……咦?這是我?”

難怪三人會是這樣的反應,看著鏡子裡這張臉,她竟然都有一種異常陌生的感覺,出什麼事了這是?

北堂蒼雲笑了笑,若無其事地上前把鏡子拿走:“當然是你了,還用得著照鏡子,快,先把內力還給他們。”

墨雪舞點頭,跟著卻又撓頭:“我剛才已經試過了,從你們身上搶來的內力,已經和我自己的內力完全融合,所以我只能試試能否幫你們把功力恢復到原先的高度,但給你們的是不是你們自己的內力,我真的不敢保證。”

步天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是不是我們自己的內力不重要,關鍵是《冷心訣》和《絕龍訣》排外性都很強,你能將兩者融為一體,我們未必能做到,所以你現在的內力,不一定可以被我們的身體接納。”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悲催了。

墨雪舞保持著冷靜:“先試試再說,萬一可以呢?”

步天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個意思:“我先來,如果我不行,凌夜連試都不用試。”

很快兩人便上床盤膝坐好,墨雪舞慢慢抬起手掌抵上了他的後心:“準備,我要開始了!”

步天微微點頭,她便手掌一震,內力透過掌心渡入了步天的體內。

這一個瞬間,不管是他們倆還是站在一旁的北堂蒼雲和風凌夜,都不自覺地渾身一緊,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真的不行,步天的身體就會受到極為猛烈的衝擊,內力根本無法被他匯入經脈丹田。

當然,最緊張的還是步天,察覺到內力進入體內,他立刻嘗試著將其匯入經脈丹田。原本他是做好了失敗的準備的,《絕龍訣》的排外性有多強他比誰都清楚,否則單單是為了七煞的使命,他也很願意同時修習《冷心訣》,也嘗試突破個神階啥的。

這一嘗試,他立刻驚喜地發現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墨雪舞輸給他的內力順順利利地就匯入了經脈丹田!既然一開始沒有問題,那就表示接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驚喜之餘,他更加不敢胡思亂想,隨著墨雪舞源源不斷地把內力輸過來,他的功力也在一點一點提升,直到完全恢復了原先的高度,太好了!

“小舞,可以了!”他適時開口,“我的功力已經完全恢復,收手吧。”

墨雪舞很開心:“既然可以,那我再多給你一點……”xdw8

步天樂了:“不行,再多我就要炸了,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哥了?”

墨雪舞嚇了一跳,立刻收手,卻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真的可以了嗎?你的功力真的恢復了?”

步天點了點頭,下床活動了一下:“沒問題!看來被你融合之後的內力,已經不分《絕龍訣》或《冷心訣》,可以被我和凌夜同時接受。”

墨雪舞當然欣喜欲狂,趕緊衝著風凌夜招了招手:“那還等什麼,我再幫你。”

風凌夜上前落座,墨雪舞立刻如法炮製,很快也幫他把功力提升到了原先的高度。

再三確定兩人沒有任何問題,北堂蒼雲才真正松了口氣,笑容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沒事就好。小舞,你沒事嗎?累不累?”

照理來說,墨雪舞剛剛輸送了大量的內力給兩人,應該會感到疲累,可她那叫一個神采奕奕,雙眼更是炯炯有神:“沒事,一點都不累,我倒是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有點精力過剩,很想找人打一架!”

這個時候眾人才有心思為這一切異狀感到奇怪,風凌夜更是不自覺地摸著下巴:“為什麼會這樣?王妃這個樣子,難道是因為突破了神階?!”

其實兩人心裡都有這個猜測,不過仍然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神階?!”

墨雪舞也跟著驚叫:“我?你開什麼玩笑?突破神階是我這個樣子嗎?”

她的目光一一從三人臉上劃過,誰知三人居然整齊劃一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墨雪舞一愣,跟著哈的一聲怪笑:“為什麼?”

步天嘆了口氣:“因為古往今來,虞淵大陸從來沒有人能夠突破神階,所以突破了之後究竟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典籍中當然也不可能有任何記載。”

墨雪舞更加好奇:“真的一點記載都沒有?比如說突破神階之後會有什麼特徵,或者就能做到什麼事情之類的?”

這次是北堂蒼雲嘆了口氣:“就是沒有呢,否則我們不就能判斷出到底是不是了嗎?不過毫無疑問,你的內力肯定進階了,也應該是突破神階了。”

墨雪舞摸了摸腦門,表示相當無語:感情現在根本沒有人能夠證實,她到底是不是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個突破了神階的人?

“不過肯定是好事。”看她一臉糾結,步天忍住笑拍了拍她的腦袋,“你的功力提升了,我們的功力也沒有什麼損失,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也是,天劫之日已經迫在眉睫,他們八成是個有去無回,到底是不是突破了神階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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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蒼雲暗中嘆氣,面上平靜:“等再見到師父的時候問問他就行了,他肯定知道。”

墨雪舞連連點頭:“師父是龍神,問他準沒錯!不過我既然可能突破神階了,不如我們再來試試能否啟動誅妖陣!”

這應該可以了吧?要是還是不行,那就……只能傻眼。

不久之後,七煞已經齊聚,再次進行了嘗試。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句話在這裡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又失敗了。

無奈之下只得放棄,眾人來到了大廳,準備吃早飯。因為巨大的失望,大家都沉默,飯桌上的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墨雪舞的壓力當然是最大的,可就算壓力山大又如何,不能成功就是不能成功,她也很無奈好嗎?

眼見著早飯都端上了桌,北堂蒼雲拿起了筷子招呼了一聲:“吃吧,吃完飯繼續努力。”

話音還未完全落地,就見凌落月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小舞,你的信,從秋水城來的。”

墨雪舞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秋水城?

雖然她的生身之母秋錦瑟出身秋水城,但她跟秋水城從來沒有任何瓜葛,也沒有過絲毫聯絡,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從那個地方寫信給她?感覺這麼詭異呢?

接過書信,她只看了一眼信封,臉色就不由微微一變:“是沈飛羽寫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沈飛羽雖然也出身秋水城,但他不是一直待在琅國,而且說過不會回去認祖歸宗嗎?什麼時候跟秋水城扯上關係的?怎麼感覺更詭異了?

北堂蒼雲也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就追問了一句:“確定是他寫來的嗎?”

墨雪舞一邊拆著書信一邊回答:“確定,這信封上有我們約定的暗號,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

取出信紙展開,她越往下看臉色變得越厲害,手居然也開始微微顫抖:“怎麼、怎麼會出這種事,這……”

她突然把信紙遞給了北堂蒼雲,暫時不曾開口,只是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好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信上的內容,也讓北堂蒼雲的神情變得凝重。

沈飛羽在信中說,他原本是打算永遠都不回秋水城,不打算回去認祖歸宗的,否則萬一有人當眾質疑他的身份,提出用這樣那樣的法子驗明正身的話,那種侮辱他絕對承受不了。

可是不久之前,突然有兩個秋水城的人找上門來,帶來了現任城主的一封信,說這些年來,他的父親,也就是前任城主一直在找他們,幾乎走遍了虞淵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卻直到離開人世也沒能找到他們,是帶著遺憾閉上眼睛的。臨死之前,還囑託他的兒子,也就是現任城主一定要繼續尋找,直到把他們找回去為止。

後來城主經過秘密查訪,終於得知沈飛羽就是前任城主一直流落在外的親生兒子,而最重要的證據就是曾經有人看到了他身上那個屬於秋水城的標記。別人雖然不懂什麼意思,秋水城的人一看便知,絕對不會弄錯。

城主還說,本來他應該親自去把沈飛羽接回去的,可現在是秋水城百年一次的祭祖的重要時刻,他還得留下籌備一切,才派了最信任的兩名心腹前來,請沈飛羽回去認祖歸宗。

沈飛羽看過書信之後,第一反應是拒絕,那兩名心腹便說,城主說了,如果他實在不願認祖歸宗,不肯原諒他父親的話,請他務必回去參加百年祭祖盛典,之後如果還是決定離開,再走也可以。另外城主還說,他的姑姑秋錦瑟以及他姑姑的兒子,也就是他的表弟,赤日國現任帝王墨天雲也會回去參加盛典,正好藉此機會認識一下。他還說會寫信請墨雪舞回去,就可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大團圓。

認祖歸宗沈飛羽沒有考慮過,但能跟秋錦瑟、墨天雲以及墨雪舞團聚一下,令他很是心動,再三考慮之後便答應下來,簡單收拾了收拾,趕往了秋水城。

抵達秋水城之後,城主對他表示了熱烈的歡迎,說已經寫信送往朝龍帝國,力邀墨雪舞前來與他們團聚,秋錦瑟和墨天雲已經先他一步抵達了秋水城。沈飛羽當然十分開心,跟秋錦瑟和墨天雲見了面。秋錦瑟對這個侄子相當喜歡,墨天雲對他也很有好感,三人聊得十分開心,共同等待著墨雪舞的到來。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然而第二天早上,秋錦瑟和墨天雲遲遲不曾出來用早餐,城主實在沉不住氣了,派人過去一看才發現他們居然失蹤了,到處都找不到他們。

城主當然急得發瘋,這兩人不僅是他的親人,更是赤日國皇帝和太后,要是失蹤甚至遇害,赤日國還不得大亂?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

當下城主一面封鎖消息,一面派出心腹四處查訪,卻依然沒有任何線索,他們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萬般無奈之下,沈飛羽才想到了墨雪舞,知道墨雪舞是斷案高手,請她前來或許就能有所收穫。再說本來就是要請她來參加盛典的,失蹤的又是她的親生母親和親弟弟,她更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慢慢放下信紙,北堂蒼雲儘量保持著冷靜:“失蹤?也就是說,他們應該還沒有性命之憂,否則此人大可將他們就地殺死,沒必要將他們帶走。”

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把人從守衛森嚴的秋水城帶走,當然是絕頂高手,何況就地殺死比把兩個大活人帶走要困難得多,所以北堂蒼雲這個推論是站得住腳的。

藉著這片刻的緩衝,墨雪舞已經儘量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並且點了點頭:“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我們必須馬上趕往秋水城。可天劫之日馬上就要到了,萬一……”

“真的可以確定這封信沒有任何問題嗎?”剛剛看完書信的步天皺了皺眉,“照沈飛羽在信中所說,秋水城主寫了信來,邀請小舞去參加盛典,那為什麼這封信都到了,他的信卻沒有收到?”

北堂蒼雲輕輕吐出一口氣:“那是因為情況緊急,城主用的是秋水城加急派送。”

步天點了點頭:“人固然要救,但小舞剛才說的也是事實,我們不可能為了哪幾個人,就耽誤了天劫之日這件大事……”

北堂蒼雲沉吟片刻,很快做出了安排:“天劫之日當然是最重要的,絕對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耽誤。不過幸好,秋水城在去往幽冥深淵的必經之路上,我們先啟程趕往秋水城,看看是怎麼回事,如果來得及,能把他們救出來當然最好,如果真的來不及了,我們必須先趕往幽冥深淵,生死各安天命!小舞,你覺得呢?”

墨雪舞輕輕咬牙:“就是這樣!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耽誤天劫之日!如果真的救不了他們,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怪我的!”

既然做出了決定,眾人哪裡還顧得上吃飯,立刻各自回房收拾行李。

其餘眾人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做好了再也回不去的打算,倒是不需要再做多餘的安排。北堂蒼雲也早已寫好了一封信,講明了所有的一切,並託付給了鬼鷹,交代他們七月三十日之後,如果他還沒有回來,就把這封信交給北堂千琅,到時候他就會明白一切。

原本墨雪舞也留了書信,同樣託付給了鬼鷹,到時候轉交給秋錦瑟的,卻沒想到中途發生了這樣的變故,那就只好先去看看再說。

安排好一切,眾人立刻啟程,雖然有大雕這個代步工具,可秋水城距離朝龍帝國畢竟不算近,他們足足耗費了五天的時間才抵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