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月上枝頭。
蘇離陷入沉睡，南宮小白也有自己的修行。
閒來無事，想到許久未曾見過姜恆，便打算到上書房這裡一趟。
“見過聖人！”
守在上書房門口的是兩位高大的禁軍，此刻見到姜子柔，趕忙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
姜子柔點頭示意，“我要見恆皇。”
少頃，一位小太監從房間裡跑出，手裡拿著一把拂塵，恭敬的朝著姜子柔行禮。
“殿下這邊請…”小太監一甩衣袖，細聲細氣的開口。
抬頭進入上書房。
上書房實際上是一個比較大的宮殿，有許多房間組成。
有負責接待客人的南房，有負責議事的正廳，也有專門用來辦公比較私密的書房。
姜子柔平日裡偶爾和姜恆談論些許事情，便是在書房中見面的。
這裡一如既往的乾淨，空曠。
面前拜訪者一張巨大的金絲楠木桌案，背後是一整排的書架，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案牘、卷宗、書籍等等。
“許久未見了…皇妹。”
姜恆主動開口，在稱呼她的時候，楞了一下。
“還是以前那樣便挺好。”
寬闊的桌案前擺放著座椅，上面還有一壺冒著白霧的熱茶，幾疊精緻的茶點，顯然是專門為姜子柔準備的。
她坐在椅子上，倒上一杯茶水，推給姜恆。
又給自己倒上一杯，輕輕抿了一口，放下。
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反正，這些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
姜恆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少許笑容。
他精神不錯，不過臉上多了一些皺紋，鬢髮斑白。他今年不到四十歲，以這樣的年齡來看，確實是顯得稍有些蒼老。
處理國事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姑娘。”
姜恆端起茶，看著姜子柔突然開口：
“那時候我偶然得知，你也是先皇的子嗣，只是那個時候，先皇已經半瘋，大部分事情雖然都是我在處理，但給你名分這件事情卻無法做到…只能抽時間多去藏經閣裡看看，吩咐下人們多加關照。”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眨眼間，十年的時間匆匆過去，昔日藏經閣裡的那個小姑娘，現在已經成為了難以企及的聖人。”
“世事難料啊…”
“一點點的機緣，持之以恆的努力。”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信了…姜子柔搖搖頭，她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多談，而是提出了另一件一直以來困擾自己的問題。
“我有修為這件事情，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把玩著手裡的茶杯，目若神泓，淺淺的看著姜恆。
“這件事情…”姜恆笑了笑，說道：“你還記得第一次和姜龍象見面時發生的事情碼？”
“自然。”
“當時姜龍象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但卻已經有了抗鼎之力，卻被你輕易的摁住…那時候我便知道，我這個妹妹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坑我的居然是姜龍象這廝…姜子柔點點頭，到也在預料之中。
解決了一直以來困惑自己的問題，兩人閒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蠻族的使者今日便會到達皇都。”姜恆突然開口說道。
“今日？”
姜子柔轉身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是月上枝頭的時候了。
“那豈不是已經到了？”
“應該沒錯…”姜恆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神秘“說起來，這個使者可是有些來頭的。”
“哦？”
姜子柔不以為意，一個使者而已，能有多大的能量。
“這個使者的名字叫做海山，是蠻族十八部落的大首領，也是這次蠻族戰爭的統帥。”
姜恆放下茶杯，嘆口氣，輕聲說道：“這人確實是有些膽魄，敢獨自一人來到敵國皇都…”
“海山…這人我以前應該見過的。”
聽到這個名字，姜子柔想到了昔日在劍州荒漠中見到的情景。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當日的那個青年，便應該是那位名叫海山的蠻族統領了。
“是嗎？”
姜恆眨了眨眼，語氣中帶著少許的驚訝，卻沒有多問，只是解釋道：“聽說這海山精通兵法、文辭歌賦，能言善辯，對於一個蠻子來說，還是挺有意思的。”
姜恆樂呵呵的開口，語氣中帶著調侃。
顯然對這些訊息感到不以為然。
你現在就像是擂臺上插滿旗子的老將軍…姜子柔扭頭看了一眼天色，伸了個懶腰，自己的床鋪被蘇離那廝霸佔了，晚上去那裡睡覺還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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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在藏經閣裡修行一晚…她這樣想到。
“時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了…”姜子柔起身道別。
“唉…我這裡還有一件事情想問。”
姜恆站起身，叫住了自己的妹妹。
“說。”
姜子柔轉身，言簡意賅的開口。
“是關於妖族…那些人是從何如來？”姜恆臉上帶著擔憂。
“從新世界，或許也可以稱之為妖界的地方，是個挺強的勢力，不過這些事情我會解決，你不必擔心。”
“這樣嗎？”
姜恆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放鬆了不少。
“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於勉強自己了。”他認真的開口說道。
你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我了…姜子柔皺了皺鼻子，“放心好了，我從來不會勉強自己的，倒是你，要注意身體啊。”
……
夜晚。
京城某處官驛之中。
那些蠻族戰士在海山的指揮下，將一箱又一箱的書籍搬入房間之中。
官驛是給外來使者所居住的住所，雖然地理位置稍有偏僻，但整體來說環境相當不錯，亭臺小樓、假山園林，應有盡有。
大夏自認天下正統，即便是心裡再鄙夷，痛恨這些蠻族人。
也不會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下絆子。
在官驛之外，夜色下，來來往往巡邏的有身穿黑色鎧甲的禁軍，也有穿著長衫的錦衣衛。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力量，至於隱藏在暗中的高手，則更是難以想象。
“哥哥，這些人都好厲害的樣子！”
託雷把帽子摘下，雜亂的長髮綁成厚厚黑黑的粗辮子扎在腦後，他肌肉緊繃，有些戒備的看著了站在門外的那些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