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
道南城。
這是一座靠近劍州的小城，在大夏十三州中，位於北方的是南州、劍州、玄州、益州。
南州環境優渥，人口眾多。
但道南城是一座靠近劍州的小城，城市不大，但卻有著厚厚的城牆。
為了防備蠻族、蒙國、大夏在邊境地帶建立了三道防線，而這座道南城便是其中第三道防線中一座重要的關隘。
等凌霄進入道南城後，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路上的行人不多，來往皆是匆匆，街道兩側都是厚實矮小的土黃色小樓，看上去很是單調。
“咳！咳……”
捂住嘴巴，咳嗽兩聲，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怪物要鑽出來一樣，抽筋般的劇痛。
他並非姜子柔那種天生便能輕易駕馭魔氣的天才。
作為凡人，修行魔功，還不願意喪失自己的人性，便需要每時每刻的和魔氣中蘊含的惡念進行鬥爭。
這是堪稱慘烈的痛苦。
但凌霄卻將此當成自己的一種修行。
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一尊相當於人類大宗師境界的真魔隕落在他的手中，渾身魔氣被其用天魔解體大法所吞噬，實力暴漲的同時，也使得他陷入到了更加劇烈的痛苦之中。
“休息一下好了……師尊，也會理解我的吧。”
凌霄想。
他看向四周，此刻天色昏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陸續回家，好在街頭拐角處，抬頭還能看到有一家小店，人來人往，倒也熱鬧。
乾燥的夜風吹過。
帶來一絲肉香。
來到小店，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把臉上的面具摘下，小心放好，擦乾淨桌椅坐下之後，拍下兩枚銅錢放到桌角。
“店家，二兩牛肉，一碗涼茶、一碗臊子面。”
“好嘞！”
小店的生意還算不錯，穿著短衫的小廝站在門口忙活著，聽到聲音的不久之後。
便端過來一個盤子，臉上堆滿笑容來到凌霄身旁。
“客官，您的臊子面、涼茶還有牛肉，請您慢……啪！”
食物灑的遍地都是。
還有一些湯水落在了凌霄的衣袖上，他皺了皺眉頭，疑惑的抬頭。
“妖、妖……妖怪呀！”
小廝癱倒在地上。
雙腿亂蹬，不斷的往後退，一直到牆角，才緩過一口氣來。
“我不是妖怪！”
凌霄平靜的說，他察覺到額頭上的異樣，神色一變，這才察覺因為體內的魔氣太重，額頭上的那只魔眼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從眉心中鑽了出來，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周圍。
“真的是妖怪！”
“絕對錯不了的！我媳婦兒就是被妖怪殺掉的！”
“把他趕出城門！”
人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但凡被那血色魔眼所看到的人們莫不感到巨大的恐懼，紛紛蜷縮在牆角。
“妖怪！去死！”
“啪！”
一個發臭的雞蛋從角落裡被扔了過來，不知道是誰幹的。
有一之後便有二。
當人們發現那頭生魔眼的怪人並沒有反抗，再看他身形不算高大，之前的那股恐懼，很快便在周圍人的帶動之下轉換成了憤怒。
“滾出去！”
“怪物！這裡不歡迎你！”
“妖怪！殺人償命！”
人們怒吼著，自從新世界聯通舊世界以來，妖魔禍亂之事沒少發生，甚至一度被姜子柔認為是當前最需要全力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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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一個看似軟弱可欺的妖魔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周圍的人仿若化成了驍勇善戰的勇士，連小孩子都要跟上去吐一口濃痰。
凌霄坐在椅子上。
很安靜的看著灑落在地上的食物。
他並沒有怪罪那些無知且憤怒的食客，只是覺得他們有些吵鬧，灑在地上的食物有些可惜。
在涼州大澤裡。
一口食物，有時候能救一條人命。
“咚！“
修長的指節輕輕的扣在桌上。
一道氣勁彈出，化成屏障，空中飛來的各種髒汙穢物剎那間落在地上。
“妖怪呀！”
尋常百姓人家，那裡見過這等境界的武者，等到凌霄用魔眼巡視四周，那些紛紛作亂的食客便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
“無趣……”
沒了胃口，凌霄起身離開，腦中依舊是抽筋般的劇痛，渾渾噩噩，神智都有些不清。
……
等來到城外，暮色已深，天空中掛著一輪血色的圓月，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凌霄正想著找一個荒山道觀渡過今晚。
可還沒走幾步，便感覺到輕輕的震顫聲從腳下傳來，低頭一看，卻見到細小的石子、灰塵跳到空中，又緩緩的落下。
尋聲望去。
卻見那大地的盡頭，血色的月光之下，黑壓壓的一片蠻牛騎兵，身穿重鎧，肌肉隆起，像是一尊尊從蠻荒中走出的小巨人似的，遠遠望去，那鋒利的騎槍閃爍著寒芒。
“蠻族的騎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凌霄皺眉。
這道南城位於南州和劍州的邊界，是大夏三道壁壘中的最後一道。
若是失守。
南州、益州、玄州等沃土膏肥之地必然淪陷，數千萬百姓生靈塗炭。
“莫不是劍州已經失守了！？”
凌霄面色暮的一白，回身遙望背後籠罩在靜謐夜色下的道南城，抿了抿嘴唇，轉過身，不算寬闊的背影好似支撐起了整片天地，獨自的一人朝著千軍萬馬走去。
……
大夏，皇宮。
姜子柔轉身問道“我的眼睛怎麼了？”
“喏……”
蘇離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指了指不遠處擺放的銅鏡，又走到姜子柔跟前，笑著說：“還蠻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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