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彼得和馬特來到了佛格威爾健身房之中。和往常一樣，日常的使用者已經隨著健身房的關門已經離開了。馬特照常在服務生的手中塞了幾張紙鈔作為消費，就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健身房的備用鑰匙。
他們比約定的早來了半個多小時，原因無他，他們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處理靶眼。對於這個危險人物，他們自然不能隨便將他丟在一邊不管的。如果真的讓他成功地逃了出去，那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現在被綁著的靶眼正可憐兮兮地被彼得提進了健身房。這個倒黴透頂的傢伙已經暈了過去，之前的那些審問手段對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少的損耗。
而這則節省了彼得不少的功夫，他需要的資訊基本上已經從靶眼的口中問出來了。而剩下的那些更為隱秘的事情，靶眼他本人也不知道。畢竟他只是金並手下的一個打手而已，雖然地位夠高，但是接觸不到集團之內的很多私密。
而彼得的下一個目標已經決定好了：詹姆斯.衛斯理。這個十五年前從英國劍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現在已經是金並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金並在白道上的生意至少有著一半都是由他在打理，而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也有不少要經過他的手。在不少的情況下，他的話就足以代表金並。在金並做打造的這個黑色王朝之中，衛斯理已經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這個地步。
只要能夠將這個人掌控在手，不管是逼他反水，還是從他的嘴中套出足夠分量的資訊，都能對金並做成相當致命的傷害。
畢竟像金並這種等級的黑社會老大，他在白道上的勢力才是他真正的命脈。只要他有著足夠的錢夠他揮霍，紐約中所有的願意用手中的刀子來換碗飯吃的亡命之徒都能隨時變成他的手下。
當然，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和棍叟的見面。對於馬特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師傅，彼得相當地好奇，而馬特在他的詢問之下也沒有隱瞞，相當大方地將自己的這一段過去說了出來。
“故事也沒那麼複雜，大概是**年前的事情了吧。當時我的父親剛剛因為黑幫報復，被捅死在了離家只有一個街區的小巷子裡。母親不願意照顧我，於是我就被送進了孤兒院。而不到兩個月之後，棍叟就找上了我。”
“找上了你？”
“沒錯，他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其他感官遠強與常人。他將我帶出了孤兒院，教我如何利用自己的這‘天賦’。當時的我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瞎子，那些被增強的觀感對我來說弊大於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完全無法想象如果沒有棍叟的話，我到底會是怎樣。從某些方面來說，我的確欠他這個再造之恩。”
“說句實話，看他的那德行別說報恩了，不衝上去揍他兩拳就很好了。”彼得撇了撇嘴。“然後呢？你們是怎麼分開的？”
馬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之後便繼續說了下去。
“當我徹底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可以正常地進行生活了之後，他開始教了我一些...其他的東西。一開始是讓我用自己的聽覺去更加透徹地觀察別人，然後就是讓我捕捉對方的細節和動作，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就開始了拆招的練習。而之後的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他教我如何訓練自己，如何透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來錘鍊自己的身體和精神，讓自己變得更強。當這些基礎學完了之後，搏擊訓練就開始了。他會教我各種各樣的戰鬥技巧，並且如何在實戰之中使用它們。那時候，他一直對我十分滿意，我也為了不辜負他對我的信心，一直加倍努力著。“
“其實那時候我就應該發覺了的，他教我的已經不僅僅限於防身技巧了，恐怕連作為一個全職的武術家都有點過分了。各種各樣的致命招式和殺人方法變成了我日常課程的一部分，他只是想把我變成一個屬於他的士兵而已。”馬特苦笑了一聲。“最後，他試圖教我如何真正地去殺人。很可惜，這一次，我不是一個好學生。”
“但你是個好人。”
“在這個年頭，好人可不是什麼褒義詞。”馬特自嘲地笑了一聲。“我不是一個好人，我只是知道自己多麼容易成為一個惡棍，然後想要儘量去避免而已。”
彼得正想找出一些安慰馬特的話語，然而一道洪亮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思路。棍叟推開了健身房的大門，走了進來。他的手中已經換了一根新的手杖，而讓彼得稍微有些覺得可笑的是，這一根卻是金屬製成的了。
“又在多愁善感了？雖然我不想打擊你的玻璃心，但是當年我說你不合格也就是這個原因。”棍叟的話之中依然帶著那讓人難受無比的陰陽怪氣。這種已經接近於正面羞辱的語言讓彼得一股無名之火又在心中開始點燃。“我以為我已經把你訓練成一個合格的戰士了，但是你骨子裡面還是一個軟蛋。”
“對不起，我有自己的底線。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你還以為我當時拋棄你的原因是你不肯殺那個人。”棍叟搖了搖頭，冷笑了兩聲。“不，讓我失望的不是你的行為，而是你的態度。你決定了要做什麼事情，那就去做，你決定了你不做什麼事情，那就別做。而你呢？”
棍叟向前走了一步，手中的杖子直接指著馬特的面孔。
“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了一個被自己束縛起來的人。八年前的你有能力，也有著慾望，然而你卻被你自己所定的那多到讓人作嘔的規矩給綁了起來。而更讓人可笑的是，你卻一直試圖在鑽著你自己的規則的漏洞。”
馬特被棍叟所說的話一是之間嗆得無法回應，然而棍叟卻沒有停止。
“包括這個小子，也不過是你所利用的一個‘漏洞’吧。即使迴歸了正常的生活，你依舊不甘心讓自己的一身能力就此歸於平凡。你想要懲罰這個城市之中的那些罪惡，你卻沒有那個勇氣親自出手。你明白不管你多麼小心，你始終無法完全避免和你自己定下的那些‘規則’產生衝突。而這髒手的事情，卻是你完全不能容忍的...”
“於是你想了個繞過你自己的規則的辦法。”說到這裡，棍叟冷冷地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手掌指向了彼得。“你找了一個能夠替你做這些髒事情的人。這樣你就能安心地透過他的做那些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卻完全不用為那些可能出現的錯誤付出任何的責任。”
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兩人，一道狡黠的笑容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絲裂痕在這兩人之間出現。而一旦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他將那個神奇的小子爭取過來的機率就大大增加了。
然而彼得最終的反應卻和他意料之中並不一樣。
“說夠了沒有？”彼得的臉色相當地陰沉，他心中的那股厭煩和憤怒感已經讓他有點控制不住了。“我們今天晚上這次見面可不是為了來聽你的長篇大論的，我們還有正事要談。再說了....”
他用著鄙視的眼神瞟了棍叟一眼。“胡言亂語說了這麼多話，簡化一點下來不就一個意思麼。馬特有節操，而你這節操已經掉光的人正在羨慕嫉妒恨中。”
棍叟嘿嘿地笑了一聲，沒有接彼得的話。這個小子雖然看起來火氣不小。但是從某種方面來說，從這方面來利用他卻異常地困難。
“你說的不錯，今天晚上還有正事要談。而我則還有一個朋友要介紹給你們。當然，馬特你可能就不需要了，畢竟幾個月前你們兩個還在那裡玩曖昧，相信你們互相之間比我熟多了。”
隨著棍叟的語音剛落，一道鬼魅的黑影忽然從門中竄了進來。彼得的臉色變得有點凝重。對方似乎已經到這裡已進有一會兒了，應該是和棍叟一同到來的。然而，彼得的精神力測探卻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這道影子來到了燈光之下，露出了她的陣容。她身材高挑，身上所穿的那套緊身衣將她的魔鬼身材完全地勾繪了出來，足以讓每一個看到的男人都呼吸加速，目光完全無法挪開。她看上去應該是東歐人種，五官說不上精緻，但是湊合在一起卻形成了一種讓人著迷的魅力。而這妖媚的外表十分完美地掩飾了她眼中的那份死寂和冷漠。
“好久不見了，馬特。”她舉起了右手，在撫摸自己的長髮的同時打了一個招呼。而聽到了她的聲音之後，馬特的臉色突然變得震驚了起來。
“艾麗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十分遺憾，馬特，你並不是我的第一個弟子。在你之前，艾麗卡已經被我訓練了足足三年。”棍叟看著馬特的表情，滿足地笑了出來。“當然，她也有著自己的問題，甚至可能比你的更大。所以十分遺憾，最終我還是不得不放棄了她。”
“老夫我也不容易，我人生之中最大的兩個失敗現在共聚一堂，而我還要拉下臉求他們。真是晚節不保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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