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了。
在本傑明帶著他的團隊返回IBM總部的同時，一條新聞迅速傳遍了業界，雜誌《大眾電子》更立刻對相關情況進行了報道。
《藍色巨人與軟體大亨的合作，IBM與Microsoft的激情碰撞！》
文章配圖，是微軟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的比爾蓋茨，與IBM市場部部長本傑明友好握手的一瞬間。身後背景是微軟公司的某件會議室，一眾人等站在他們四周，桌子上擺著個電話機。
這篇文章一出，全國上下的計算機愛好者頓時全興奮了起來，雖然沒人清楚那個“網際網路作業系統”究竟是什麼鬼，但IBM和微軟的鼎鼎大名，已經足以讓所有人都沸騰不止了。
一個是世紀初成立的業界龍頭，千億市值的藍色巨人，一個是由大學輟學生成立的軟件業新興王者，剛剛推出Windos1.0的微軟可謂如日中天。這樣一場可謂強強聯手的合作，頓時吸引了千萬技的民眾為之議論紛紛。
但緊接著，疑問就被擺上了臺。
為什麼這兩家企業會開發這樣一個專案？
“網際網路作業系統”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大眾電子》為首的IT界報刊雜誌馬上開始了知識普及工作，恍然間，越來越多的人這才意識到，如今整個美國境內的網際網路鋪設範圍，已經遠遠不是“前些日子”能夠比擬的了。按照某些專業渠道提供的資料來看，似乎用不著000年時，整個美國每一戶家庭都可以接入網路了。
因此，微軟和IBM在這個時候開發這種系統，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當然，民眾對資訊的渴求遠不會就此滿足，當再下一期《大眾電子》出刊後，又一家企業迅速映入廣大民眾的視線當中。
注冊地在加州聖何塞的思科系統公司，主營業務為網際網路硬體研發和銷售，目前的主要產品叫做路由器。這是一種低成本、小體積的儀器，能輕鬆相容不同型別的網絡協議，在企業辦公時有廣泛的應用範圍。
當這期《大眾電子》出爐後，如果說民眾只是略微感到驚訝，那麼業界就是一片震撼了。
一家去年剛成立的公司，截至八月末也不過次成立一年多一點。但就在這麼一點時間裡，它已經是家擁有五十多名員工、百萬元月利潤的“龐然大物！？”
的確，這點成就還算不得什麼，但在與成立時間對比一下後，這種巨大的反差，幾乎將微軟、蘋果、戴爾，乃至IBM等一眾IT業大亨都比了下去！
因為，很多業界人士都迅速意識到，網際網路硬體，這完全就是業界的一片無人區！
“就算是無人區，能把市場擴張得這麼快，也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時間，八月下旬的一個工作日下午，在IBM公司總部的最核心會議室內，董事局會議正在召開。
“根據調查，思科系統公司的第一筆生意，是在去年的洛杉磯大學聯合會上做下的，這就是他們的產品。”
會議桌末端，技術部部長阿爾敏將一臺手提箱大小的儀器搬上桌子：“對方的技術水平非常優秀，根據我們技術部研究表明，這是一種完全成熟的產品，軟體程式碼幾乎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唯一影響它效率的僅僅是CPU的計算能力。”
這句話說得很簡單，卻讓董事會全體成員都面面相覷起來。
“什麼叫軟體程式碼無需改進？”
一名董事發問道：“你不會打算告訴我們說，哪怕刪除任何一條程式碼都會讓系統崩潰，而且程式碼設計極其精煉，你一點逆向工程都做不出來？”
阿爾敏面露難色，這個在IBM任職長達二十年，擔任技術部長更有五年的男子，難得有像現在這樣滿頭大汗的時候：“對不起，萊姆斯先生，但情況……的確是這樣。”
“對方的程式設計程式碼實在太精煉了，而且邏輯方式絕對是……歎為觀止的程度。說得形象點，它就好像是平面設計一樣，一方面是絕對的簡潔，就像耐克的LOGO只是一個對號一樣的簡介；一方面就是那種創造性，就像在看到了某個LOGO設計後，很多人都覺得似乎自己也能設計出來，但真要是動起手來，卻完全無從下手。”
阿爾敏的形容很明確。
平面設計往往就是這樣，當顧客看到結果後，很輕鬆地就可以說出“原來就這樣啊”一類的話。就好比耐克的LOGO、蘋果的LOGO，或某某款式的任何產品，人們都會在看到了之後覺得，那些設計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自己也能設計出來。
但真要讓那些人設計……卻設計不出什麼。
阿爾敏對這款路由器的感慨就在這裡，在看到了對方堪稱完美的編碼後，雖然還不知道作者究竟是誰，但他儼然有種驚為天人的衝動。
這個路由器的變成程式碼之精巧，簡直就像一個完美的圓，或者就像人體黃金比例分割，每再多一筆都是畫蛇添足，每為其減掉一筆都是暴殄天物。
而且，就像許多設計領域共通的現象那樣，雖然在看到之後，很多人都會恍然大悟，說原來還有這種設計啊。但要是真讓自己也原創出同樣一份作品，卻說什麼都是不可能的。
“阿爾敏，你可是公司的老人了，說話可要負責。這款路由器的程式，真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面對某一位董事的質問，阿爾敏點頭道：“我知道各位董事肯定會有這種疑問，所以早在會議開始前，我就讓秘書將部分程式碼列印了出來，請各位瀏覽一下。”
原來阿爾敏早就做準備了，眾董事驚訝之餘，也都紛紛拿過秘書遞來的資料看了起來。
然後這一看，就怎麼也抬不起頭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阿爾敏看著全場所有人肅穆的表情，無聲無息地坐了下來。
他輕輕嘆了口氣。
越是細節，越能體現出一個企業的實力。雖然思科現在的規模還不算大，和藍色巨人相比就是只螞蟻，但有著那樣一位優秀的程式設計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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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敏暗自揣測，恐怕就是早些年的比爾蓋茨，他嶄露頭角時體現的才華都沒那麼出色吧？他毫不懷疑對方是業界新人，要不然早就在其他公司聞名遐邇了，還輪得到讓一個剛成立一年的小企業扔出這種水平的產品嗎？
果不其然，好奇和擔憂的不只是自己，在他身邊，市場部本傑明低聲道：“你們能寫出這種水平的程式碼嗎？”
阿爾敏搖頭道：“不可能。雖然在看到成品後，覺得似乎非常簡單，但如果是自己編寫，整個公司都沒有人有這份水平。”
“看來思科系統有一位大牌人物，你有什麼線索嗎？”
阿爾敏看向他：“你有嗎？”
本傑明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
只是阿爾敏有些驚訝地發現，向來穩重的本傑明，手指顫了一顫。
而且他也注意到，早在從雷德蒙德回來後，本傑明就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究竟是怎麼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只不過三頁A4紙，董事會全員卻足足看了半個小時，等眾人都抬頭後，先前那個發言的董事嘆道：“實在是太出色了，阿爾敏，對方申請專利權了嗎？”
這句話並不是問向阿爾敏的，另一個董事說道：”很遺憾。根據我們的間諜得知，朗訊科技不久前也打過思科的主意，但短時間內卻沒什麼大動作，主要原因就是思科的專利保護意識太出色了。”
“目標公司的決策人顯然早就知道路由器的市場規模，所以在推出這款商品前，他們就已經註冊了專利。而且最讓人可恨的是，註冊者居然把所有可能被我們借鑑的技術都申請了，對方肯定是個業界天才，不但能把程式編出來，還能猜到我們可能怎麼鑽漏洞！”
說完話後，全場人員都看向首席。
時任IBM總裁阿科爾，是今年剛剛上任的，與微軟的合作就是由他提議並施行的。但現在，面對這家名叫思科系統的公司，毫無疑問，這位新上任的總裁在面臨一個巨大的挑戰。
“首先要承認，這不是市場部的失誤。”
阿科爾說道：“思科系統只成立了一年，對於有著數十年歷史的我們來說，這樣的公司實在太多了，市場部沒有留意到它的存在是可以諒解的。本傑明，不要太有壓力。”
安撫完下屬後，他接著說道：“不過，既然我們和微軟展開合作了，那麼與思科也進行合作，大家看怎麼樣？”
眾人面面相覷，一名董事道：“你是說……把它收購？”
阿科爾微微一笑：“哦……這可不是我說的，不過，這個主意也不錯。”
話音落下，會議室裡響起一片低沉的笑聲。（未完待續）